大佬都为我折腰(快穿)——我才不是小饼干
时间:2019-04-19 09:45:41

  梁凤沉默无言,的确,比起死去的端慧太后,萧涵才是他们想要的端朝的主人。
  “督主,永安郡主携数百人欲离燕京,可否要?”一个锦衣卫提着刀上了城墙,话中深意令人不寒而栗。
  “由她走。”
  寒风凛冽,汪铎裹了裹大氅,萧涵也好,谢蘅也罢,或是卫姬,他向来不会把赌注只押到一个人的身上。
  他抬头望向天空,忽然间竟笑了,眼中没有任何笑意:“雨是停了。”
  “可燕城的雨却从未停过。”
  …………
  北城门“吱呀”一声开了,在沉而有力的马蹄声中,一行车队径直而出。
  他们向北而行,春末的燕京很少有这样大规模的车队,看上去颇为壮观。
  谢蘅坐在马车上,并未休憩,而是翻看着舆图,若是算直线距离,户北只离燕京八千里。
  可要翻越莫邪、蓝山、回滦等接连十几座山脉,再横穿过乌兰草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或者说,根本无法办到。
  因此,只能绕路,一路北上至北凉,再往西走,唯一的问题就是沿途的补给来源。
  “郡主!”
  忽然,马车停下了,侍人顾不得尊卑,仓皇地冲进马车:“郡主!鲁王的人拦住了我们!”
  鲁王怎么来了?
  谢蘅的脸色立即就变了,鲁王身为泰元帝幼子,封地在黄海以西富饶的临州,可他生性贪婪、不知收敛。
  景帝萧彻在世的时候,曾言不许他入燕京半步,可见对其的厌憎。
  谢蘅下了马车,惊骇得竟愣住了,成千上万的士兵肃杀地列着方阵,他们向前移动时,卷起漫天尘土,为首的骠骑举着“勤王”的旗号!
  勤王,竟然是勤王!
  以如此大手笔破局,世上怕只有微生羽一人。
  她的眼前不禁想起她第一次踏入东阁时的情景,微生羽宽袍大袖,俯在案前描着一幅画,墨色长发随意地挽了髻,风吹起他的发丝。
  他当时画的是山水,巍峨绝壁,犹如天渊。
  如今他以江山作画。
  “郡主,这边请。”鲁王的亲卫打断了谢蘅的思绪,她在亲卫的带领下朝着行军帐篷走去。
  她没有带上任何人,如果鲁王要杀她,带再多的人也没用,不如坦坦荡荡博得好感。
  离营地还有几米远,谢蘅就一眼认出了鲁王的帐篷,外层由丝绸织成,帐篷点缀着各式各样华美的宝石。
  “永安见过王爷。”
  谢蘅进了帐篷,向鲁王行了一个大礼。
  “永安何必行此重礼。”鲁王坐在白虎皮铺成的塌上,三角眼、小方脸,饮了一口茶。
  帐篷内不止鲁王一人,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儿,她随了父亲的长相,长得并不算好看。
  “父王,她好难看。”平阳郡主走到谢蘅的面前,冲谢蘅啐了一口,“脸上的伤疤真恶心,宁哥哥为什么要娶她?”
  女孩儿的唾沫直冲其面,谢蘅下意识闭上眼,她用手背抹干后,才睁开眼。
  “平阳年幼无知,永安你不会介意吧。”鲁王笑了笑,紧紧盯着谢蘅,观察她的反应。
  “当然不会介意。”
  ——她还不想死在这儿。
  谢蘅垂下眼:“我此次前来,是要送王爷一份重宝,世间没有比之更珍贵的东西。”
  “哦?是何重宝?”
  鲁王来了兴致,直起身子,眼里充满了贪欲,就像一匹盯着猎物的豺狼,平阳郡主不服气地扯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听。
  鲁王凶狠地瞪了平阳一眼,平阳就再也不敢闹,而是垂下头瑟瑟发抖,鲁王这才收回了眼神,太后待永安如半个女儿,她容颜未损时也深得萧涵喜爱,自小见惯了奇珍异宝,当得她一句“重宝”之物,想来是世间罕见。
  “天下。”
  谢蘅微笑着说道。
  燕京越乱,她越安全。
  鲁王震惊,他慌忙掩饰自己的一丝渴求:“大胆!陛下尚在,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这是谋逆!”
  “若是陛下已经死了呢!”
  谢蘅的语气慢慢变得冰冷:“王爷以为我为何要离开燕京,我不走,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了。”
  “我深恨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无法为姨母表哥报仇,倘若我为男子,定要取微生羽项上人头!”
  说完,谢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等抬起头时,额头都已磕破了,渗出的血迹像殷红的花钿。
  她满眼含泪,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还请鲁王匡扶正统,端朝的江山不能落入外姓之手!”
  “我将此事托付给王爷,这辈子已无所念,只愿回到封地,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谢蘅叹了口气:“王爷您说,我送您的是不是重宝?”
  何止重宝!
  鲁王坐不住了,他起身虚扶起谢蘅,激动得满脸红光,丝毫没有得知侄子死讯的悲痛。
  谢蘅把燕城情形半真半假地说与鲁王,他并未多留谢蘅,而是召来了谋士在帐中商议,原先的亲卫带着她回到了车队所在的位置。
  “宫女留下,其他人可以走。”
  当她正准备上马车时,一个百夫长向她抛过来一根长矛,刺入车身,离她只有几步之遥,鲁王的亲卫看了一眼就离开了,没有要管此事的想法,对于鲁王来说,谢蘅的价值已经消失了。
  鲁王向来不做赔本的生意,让将士们高兴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马车里的婢女顿时如惊弓之鸟瑟瑟发抖,军营里只有一种女人,那就是军妓。
  “我们会被舍弃吗?”
  “我的姐姐就是死在了军营里,我不想死。”
  “郡主……会答应他们吗?”
  “安静!”
  只有玉露一个人依然保持着镇静,一一安抚车厢里的婢女,可就算是她也没有信心不被舍弃。
  “若我不肯呢?”
  谢蘅回过头,冷冷地瞥了百夫长一眼。
  “那就把所有东西留下。”
  百夫长一说出这话,方阵里的士兵就爆发出哄堂大笑,他们不信会有贵族为了卑贱的宫女愿意把所有东西留下。
  “好。”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谢蘅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她不是怕这些兵痞,只是怕耽搁时间太久,鲁王改变主意不放她走了。
  惊讶的不只是鲁王的军队,还有淮园众人,他们第一次发现自己在谢蘅心目中的地位竟然要比十二辆骡车的东西更值钱。
  “当然,身为侍卫,我们比宫女值钱多了。”侍卫长盈匡擦了擦眼角,把行囊里的酒一饮而尽。
  玉露也如释重负地笑了,可紧接着又为谢蘅担忧,没了粮食和钱,要如何去往西北?
  无论他们如何想,谢蘅话音刚落,侍人和侍卫就忙着卸货了,没有花费太长时间,速度相当快,因为与小心翼翼地装货不同,直接把粮食、金银忙不迭往地上一扔,就有士兵吵闹着哄抢。
  故没过多久,车队又再次启程了,谢蘅坐在马车里,最后望了远去的燕城一眼,这是端朝最繁华的城池,也是端朝最高的权力中心。
  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
  这一天,相信不会太远。
 
 
第72章 女帝成长计划(十二)(捉虫)
  季芙有些烦恼。
  流民的数量比想象中的更多, 短短两日间, 原本数十人的队伍就变成了浩浩荡荡的四五百人, 其中既有小孩儿, 也有大人。
  怎么赶也赶不走, 并且望着孩童恳切的双眼和老人佝偻的腰背, 季芙也说不出口。
  “离燕京还有多远?”
  季芙舀了碗米粥递给一个瘦得跟皮包骨皮一般的少年后, 问向车夫。
  说是米粥,其实根本算不上是粥, 几粒粳米漂浮在清水上, 可是少年还是飞快接过碗,一口喝光,喝完后把整个碗沿舔了舔。
  “不到两日。”
  老车夫给马喂着草料,瞥了一眼少年:“如果不是跟着这么多吃白食的, 昨日就该到了燕京。”
  少年的刘海儿遮住了双眼,看不清他的表情,过了半晌, 他才对着季芙说了句:“谢谢。”
  季芙对他笑了笑,走向李绾, 低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如果继续这么走下去,到燕京的时候恐怕有千人了吧。”
  李绾没有立即回答, 她本来只打算要小孩儿,可低估了流民对活下去的**,哪怕什么都不给, 也有无数人愿意跟来。
  但她不敢什么都不给。
  ——不给,不意味着他们不会来抢。
  即使是军队面对高于人数十几倍的流民也会恐惧,更何况淮园的侍卫。
  “继续走吧。”
  李绾艰难地开口,如果谢蘅在这里,肯定不会像她这样无计可施,不知道为什么,离燕京久了,她对谢蘅倒多了种莫名的信任。
  她想她一定是饿昏了头。
  …………
  谢蘅缺钱,非常缺钱。
  车队从燕京驶到闻泽,她让玉露把身上的金叶子换成了粮食,勉强才够三四日的用度,最多走到青州。
  她想到这儿,下定了决心。
  她叫来了侍卫长盈匡:“你们可曾训练过阵法?”
  盈匡慌忙半跪在地:“回郡主,不曾。”
  他识字,但兵法阵法都是将门代代相承,或有后人编纂成书,也隐去了大半,普通人根本难以看懂。
  谢蘅了然地点点头。
  等吃完晚饭,她把侍卫召集到了一片空地上:“此去西北路途遥远,匪宼众多,我有意操练阵法。”
  盈匡惊讶地抬起头,永安郡主怎么会阵法?他只是略一抬头,很快又低下了。
  没有人反对。
  没人敢反对。
  谢蘅微微颔首:“下面我把大家分为四排,一排七十人,一排分为七个班,一班十人。”
  “至于挑选排长和班长的方式。”说到这儿的时候,谢蘅顿了顿。
  侍卫们呼吸不禁开始急促,他们虽然还不能理解排长和班长的概念,但带了“长”字一定是长官没错了,谁不想当长官呢?
  “站军姿。”
  谢蘅说道:“谁站的时间长,谁就是长官。”
  站军姿其实是一项服从性训练,一支优秀的军队除了装备配给,最重要的因素就是纪律。
  当一个人养成了惯性,当长官叫他送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去送死,这就是纪律的可怕之处。
  她讲述了站军姿的要点后,盈匡丝毫没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太简单了。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站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汗如雨下。
  “两肩要平。”
  “抬头,直视前方。”
  谢蘅挨个纠正错误的动作,淮园的侍卫都是精挑细选,身高七尺、身材魁梧,可在长时间的站立之下,大部分人都放弃了,依然挺直着背脊站立在空地的人不到二十人。
  盈匡也在其中,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是,他已经三十岁了,不比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体力好,硬生生凭意志力挺过来的。
  侍人一边尖着嗓子宣布他们倒下的顺序,一边拿着炭笔记录。
  最后场上只剩下了两人,一个是盈匡,他腿上的肌肉已经到极限点,小腿不自然地抽动起来。
  另一个则是一个刀疤脸的年轻人,他看上去游刃有余,呼吸平稳而悠长。
  可是下一刻,他却跌坐在地,对盈匡摇了摇头:“老大,你赢了。”
  谢蘅注意到了这个年轻人——他在放水,不过她没有出声斥责,盈匡当了十年的侍卫长,无论威信还是能力都远胜于其他人,她当然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另一边,玉露正在教宫女和侍人识字和简单的计算,即使简体字比繁体字容易学多了,但对于从小就没读过书的人来说,依然非常吃力。
  谢蘅宣布了结果后,让侍卫们原地休息,把排长和营长叫了过来,挨个记下了每人的名字,这让几个新晋长官受宠若惊。
  以至于谢蘅问到他们愿不愿意参加文化课时,他们也一口答应了。
  谢蘅满意地笑了笑。
  语文课和数学课由玉露等几个宫女负责,政治课就必须她教授了,如果李家人在这儿,她的负担就轻很多了。
  侍卫们可以选择上不上文化课,但政治课是每个人必须要上的,一只没有信仰的军队如同一盘散沙,因此必须要解决军队为谁而战的问题。
  有的军队是以主帅为信仰,有的军队是以君主为信仰,她要建立的军队是以人民为信仰。
  ——得民心得天下。
  “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就是共产|党的宗旨。”
  她在一旁讲述,玉露在一旁做着会议记录。
  “什么是群众?”
  盈匡本着认真学习的想法出口问道,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不是给郡主当众拆台吗?
  “你的妻儿父母,他人的妻儿父母,所有人的妻儿父母,包括他自己,合在一起就是群众。”谢蘅解释。
  这句话明显对侍卫们的吸引力不够,她补充道:“只要世上每一个人都能做到为人民服务,那么就能建成**社会。”
  提到**社会,宫女、侍人门就来精神了,不用谢蘅开口说,他们就叽叽喳喳对侍卫们说了起来。
  “没有饥饿!”
  物质极大丰富。
  “想干什么干什么!”
  各尽所能。
  “人人都能当贵族!”
  劳动者平等。
  谢蘅笑着摇了摇头,他们比李家人还要更快接受这个概念,创造出了一套魔改版马克思主义。
  他们把**社会当成了一个仙境,只要每个人一起朝着这个方向奋斗,就能人人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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