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可不能死!——水墨染
时间:2019-04-25 10:27:30

  “你是不是又偷听了。”
  楚娆哭着用小拳头捶了祁苏一下,她现在心里难过害怕极了,他怎么还在意这等无关紧要的事,“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个。”
  祁苏被她这般哭法,心里一阵绵软,他不是计较这些,而是她每次只听半句,都能自己想一整出戏,他哪里猜得到。
  “别怕,没人能抓你走。”
  楚娆泪眼婆娑,“我知道你是安慰我,可你的铺子说关就关,我们斗不过大官的,等明日,我还是会被带到那个副千户那儿去。”
  她在净室已然想的很明白,明天要是被人架走,她了不得随身藏把刀,与奸恶之徒同归于尽。
  但是想想爹娘亲人,还有祁苏,她心里就难受,为何她老是遇到生死抉择呢。
  “所以,祁苏。”楚娆抽搭了下鼻尖,倔道:“今晚,你到底试不试麽。”
  祁苏看着女子胆小委顿的神情,娇娇弱弱的一团,背脊还因为哭而轻颤的发抖。
  她真的好可怜,可是怎么办,他还是想欺负她。
  至于那些他想说清,便能说清的事,等欺负完了再说,好似也不迟。
  楚娆等了许久,祁苏都没有动静,一抬眼,他正幽幽地看着她。
  突然她发现祁苏的眼神变了,变得和上次那晚一样暗,不是,比上次还要更深黯。
  见作话。
  烛火熠熠,一室香靡。
 
 
第88章 
  阳光透过窗棂在内室开了一条亮缝。
  大红色的鸳鸯枕被下, 女子被裹抱的只露出脖颈,上面红痕暗色星星点点,无一不昭示着昨夜的暖室春光。
  楚娆是真的糟了许多罪,初时还能忍着不喊, 但奈何她初经人事, 酸楚生涩, 祁苏又全然失了理智的攻城略地,痛的她又哭又喘,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天快光亮时,祁苏才恋恋不舍地退了出去。
  然后她便累的立时昏睡。
  可惜她睡得并不安稳, 因为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到有人来抓她走, 她抵死不从, 但架不住他们使力。
  “不要, 我不要走祁苏, 救——救我。”
  怀里的女子不着寸缕地在抱着他扭动,祁苏睁开的眸子, 隐隐又有暗下之意,但当听到她梦中呓语时,眸色蓦地变冷。
  他抚上楚娆的后腰, 将她更往自己近身一带, 温暖席卷而来,楚娆顺势地往他的怀里钻。
  楚娆半梦半醒,“祁苏我是不是马上就要被抓走了。”
  “没人敢抓你。”
  楚娆明知道祁苏是在安慰她, 但她贪恋极了他此时温柔的语调,脸颊在他手上蹭了蹭,“嗯,抓就抓吧,反正我能给的都给了,我应该不亏了吧。”
  祁苏将她捞进怀里,本来冷着的脸,又被她说的气笑了,“你是不亏,但是我亏死了。”
  玉色指腹所触之地,质感柔腻,祁苏的喉结滑动,浑身的知觉,仿佛只剩下那一处。
  他侧过身,楚娆被他昨晚折磨出经验来,一下子感受到了‘危险’。
  “祁苏,你又要来。”
  “这次不痛了。”
  “呜呜你骗人!”
  “嗯,这件事,只骗你。”
  一番荒唐,午时已过,从晚上累到第二日,早午膳食都未用,楚娆酸软地下不了床,祁苏明明该比她还累的,却是精神熠熠。
  洗漱完,他用被子裹紧她,抱着走往净室浴池,楚娆实在是没力气,顾不上羞不羞人,任由他走过一众仆从的面前。
  浴池里放好了水温适宜的热汤,祁苏将她放进池子里,细细地清洗,柔嫩的花蕊被欺负红红肿肿,零落可怜。
  从身体里勾扯出的,全是他的痕迹。
  楚娆虽然无力,但还是时刻观察祁苏的眸色,一有发现不对,便马上捧着他的脸认真道:“祁苏,真的不可以,再这样,我要晕过去了。”
  祁苏显然还在食髓知味的兴头上,但看到她这幅认真又苦巴巴的神情,只能勉强地说服自己放过她。
  拉拉扯扯地沐浴完,祁苏将她抱上用作休息的贵妃靠,替她绞干湿发。
  楚娆贪恋的躺在他的腿上,侧躺着抱着他的腰身。
  到这个地步,楚娆已没什么不能说开的,她垂着眼睑,仿佛交代事情一般,“祁苏,我虽然痛,但还是高兴。”
  “嗯?”祁苏的指腹隔着软布,在轻捻她的墨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我现在才知道,男女之间可以这般的亲密,这种事,我绝不愿与旁人再做。”楚娆说到此时,眼神苦楚中带着一丝决绝,“所以,如果我真被抓走了,你可能以后就见不着我了。”
  “你答应我,绝不能忘了我。”
  楚娆做不到无声无息地去寻死,她也自私地想教祁苏难忘一世,就算他以后再娶,也不能有人替代她在他心里的位置,这也是她昨夜那么主动的缘由。
  祁苏哑然,他捋起发尾的手僵在一半,都快忘了,他分明是‘骗’了她的第一次。
  清咳一声,祁苏难得地对着楚娆没什么底气,“不会有人带你走,你许是听错了。”
  “可我在厅外听的很清楚,你不把我送出去,今日就会有人来抓的。”
  祁苏还想再说,室外,四九轻敲木门,“公子,外面有一大堆人上门了!”
  外头吵嚷声渐大。
  祁苏替她扣好高的快至颌角的领褖盘扣,经过昨晚,他现在恨不得把楚娆拿个袋子从头到脚的扎好,一处都不漏给别人看。
  “祁苏,我不冷,不用再穿了。”楚娆心里系着外面的事,对祁苏一层层的给她加衣表示不满,“我们赶紧出去与他们理论,我就不信,天子脚下,他们还当真敢这么对我。”
  她都能豁出命了,还怕什么。
  “不用去理,他们的确不敢。”
  楚娆看着祁苏一点都不张皇失措的模样,心里也有疑惑,“他们怎么不敢?”
  祁苏未回,“先去用膳。”
  楚娆摇摇头不肯,她心里像是吊挂着大石,哪里吃得下饭。
  祁苏看了她一眼,沉吟道:“好,我带你去,但你不能与我吵闹。”
  “噢。”
  楚娆不明白,她跟祁苏有什么可吵的
  初春的白日,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但楚娆身上还是被祁苏罩了件外衫,外衫外面还披着薄氅,将她的身线挡的密不透风。
  初承人事,楚娆现下有些虚弱,整个人被祁苏揽在怀里,半挂在他身上。
  斜靠着祁苏的肩头,楚娆望向院子里,从屋角檐下延伸出去,站满了穿着甲胄的京畿营士兵,密密麻麻得黑压压一片,包围了整个主院。
  正中被捆绑了一人,楚娆定睛一看,不就是那天酒楼上的那个醉汉,也就是,那个说今日来把她捉走的副千户。
  “侯爷,小人知错了!”武兰桂跪在地上哭地涕泗横流。
  他今天原本准备从自己手下抽调几个人过来吓吓祁苏,兼带走楚娆,没想到大清早就被京畿营的人从被子里拉了出来。
  先被‘教训’了一顿,这才知道祁苏的身份,他真是被绿绫那个贱婢给坑死了。
  万中之一的概率,怎么被他撞上了,祁苏竟然就是那个明殷朝唯一的异姓侯爷——清陵侯。
  “侯爷,小的真的知错了,求侯爷饶我一命啊!”
  他的声音粗粝,此时大吼大叫,听得祁苏眉头一皱。
  卓蔚见此情景,立刻将随手捡到的破布塞进了武兰桂的嘴里封上,周遭安静下来,只剩下断续的支吾声。
  这个人在说什么,侯爷??楚娆茫然地抬头看向祁苏。
  与此同时,护城京兵孟兵头侧步而出,单膝跪地行礼,“请清陵侯放心,此人强抢民女,收受贿赂,作恶多端,卑职回去定会上报,数罪并罚。”
  武兰桂一听数罪并罚,就知道死罪难逃,一个白眼晕过去,孟兵头嫌恶地把他踢开,继续道:“至于涉案的其他人员,卓护卫已经给了一份名单,卑职定会不让任何人逃脱。”
  “嗯。”
  这是祁苏开口之后说的第一个字,楚娆从初时的不解,再加以联系,囫囵猜想了大概,方才在净室,她也想过祁苏或许认得哪个大官,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祁苏竟然有侯爷的身份。
  楚娆咬唇,蹙眉道:“祁苏,你,真的是侯爷。”
  “嗯,看够了,我们回去。”
  祁苏不想楚娆在外吹风,没继续留下,抱起她就往房里走去,午膳还未用,他怕再等下去,楚娆真的要饿晕过去。
  “你是侯爷”楚娆窝在他怀里,兀自又读了一遍,字面意思她能懂,但祁苏怎么会是侯爷呢。
  如果他是,那她昨晚苦兮兮地说了那么多,红着脸主动的时候,祁苏就清楚她不会被人带走,那他不就是趁虚而入么。
  “祁苏,你,你真的是欺负人!”
  “嗯。”
  “你为何不早说。”楚娆挣扎着想从祁苏怀里挣脱,但力气小闹了半天,细腰还是紧紧地被箍在他手里。
  “我不想。”
  “。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楚娆羞恼无比,祁苏昨夜分明就是看了她的笑话,亏她哭成那般。
  楚娆腿脚乱踢,祁苏怕她动到伤痛处,只能将她放下。
  腿心处还酸肿,但也不至于不能走路,楚娆拢了拢衣衫,径直从祁苏房里抱了一床被子,跑到隔壁自己原来的房间。
  啪——的关上房门。
  “祁苏,我要和你分房睡。”
  祁苏静静地站在院中,颀长的身量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绯粉色的身影迈着小碎步,从一间房挪到另一间,直到关上门。
  他摇头笑了一声,推门进去,朝向背对着坐在床上的楚娆,“你确定要住这间。”
  “是。”
  “好。”祁苏余光向外一瞥,“四九。”
  “小的在。”四九一直保持着距离跟在两人身后,眼下自然是站在门外。
  “把我房里的物什都搬过来。”
  “是,公子。”
  楚娆闻声转过头,嗔怒道:“搬来搬去的不嫌麻烦麽。”
  祁苏淡淡开口,“不嫌,不是我搬。”
  四九动作快,两人说话之间,他手上已经捧着一堆书简用具,小心地摆放至了这间屋子的案几。
  楚娆眉头拧成了川字,这不是折腾人么,让院子里的仆从们看了,又要笑话她,她可不比祁苏,脸皮薄着呢。
  “好好,我不分房,行了吧。”
  祁苏轻笑着走近床榻,俊秀挺拔的身姿在楚娆身上笼下一片阴影,他弯腰伸手,将楚娆一把抱起。
  楚娆面红耳赤,“祁苏,这还大白日呢,你放我下来。”
  “不是才过吗,你就是个登徒子!”
  “祁苏。”
  楚娆叽叽喳喳地在祁苏的怀里叫嚷了好几句,引得经过的下人频频偷笑,直到进了祁苏的房里,她看着一桌的吃食,顿时闭了嘴。
  “你抱我过来是用膳啊。”从床上抱起她,她还以为祁苏又要来一次祁苏将楚娆轻轻放进圈椅,以被为垫,“不然,你想的也可以。”
  “我想的就是用膳!”
  楚娆快速答完,立刻低头拿起筷子扒拉了两口,“你不吃么?”
  祁苏抬眸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嗯,我饱了。”
  “你吃什么了?”楚娆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一直与她呆在一块,他哪来时间偷吃啊。
  “欸,祁苏你笑什么,你背着我偷偷吃什么了?”
 
 
第89章 
  明殷朝唯封有一个异姓侯, 那是在景元元年五月时,由当朝天子明淮帝亲封。
  至于缘由,除了此人掌控晋江商会富可敌国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商会的发迹营生在于码头河运。
  河道漕帮拥众甚多, 有逾十万人众, 这么大一股子势力, 想卸一时卸不掉,若是逼得太紧, 甚至举事都有可能。
  因此当初,明淮帝就决定暂时先稳住他, 赐了这么一个侯位。
  到了册封当日, 皇帝也是万万没想到, 受封的竟然只是个模样十五六岁的少年, 好在这个少年对权利没甚渴求, 于是便一直相安无事到现在。
  京府之中, 清陵侯有当年帝赐的府邸,但从来无人居住。
  正因为行事太过低调, 偶尔提起他,除了富甲天下,似乎没有其他可谈, 连出来办事的也一直是个白须老者, 清陵侯的身段容貌皆鲜为人知。
  不过,这次抓捕武兰桂一事,到底还是让许多有心人发现了祁苏的身份。
  门房处塞满了别人送来的贵重礼品。
  祁苏将一切事宜交托给徐老卓蔚之后, 过着和往日没什么差别的生活。虽说他不必不理会这等繁琐之事,但有一件,他只能亲自推脱,那便是皇宴。
  每年四月,皇上会在御苑开设家宴,其实不会有何要紧,无非是赏花用膳,欣赏歌舞,联络各方感情。
  去的皆是些王爷侯爵,和皇上在血缘上沾亲带故之人,祁苏虽然不算此列,但侯爷的身份在,宫帖也是每年必得送来。
  今年更是提早了十日。
  宫帖送到祁宅时,楚娆还坐在祁苏怀里,认真的在看蒙书。
  “祁苏,我们真的可以去皇宫么,我还没去过呢。”楚娆拿着烫金朱色的宫帖,来回端详了好一阵,单就这张帖子,上面的镂花镶金样式繁复的比她买的坠饰还好看,果然是皇宫里出来上品。
  祁苏原是不想去,他每年都会收到邀请,因不惯这种场面,前五年都不曾去过。
  但看着楚娆趣味盎然的样子,他不想拂了她的兴,去也无妨。
  “嗯。”
  “好呀,那我要不要学学宫里的礼节,皇宫的花园是不是比我们的院子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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