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在死——陈未满
时间:2019-05-03 09:33:16

  所以,送她个戒指她怎么会开心呢?
  梁尽把戒指收回他的口袋,拉着她的手准备回去,“我知道,我也不喜欢。可是订婚宴和婚礼的时候,你总得戴吧?”
  温灿刚迈开的脚停在原地,梁尽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不走了,转身回头看她。
  他这副淡定的样子让她看了着实生气,她咬着牙说:“我讨厌你。”
  梁尽很无奈,原以为她看到戒指会开心,谁知道她更生气了。
  对啊,怎么出去一趟还更生气了呢?
  胡说看到温灿气冲冲地进来,满脸疑惑的表情。她拉着坏坏的小手,问他:“你妈妈是不是更年期了?怎么脾气越来越差?”
  坏坏可不知道什么是更年期,他有些烦胡说了,欢欢喜喜地被妈妈抱走。
  温灿抱着坏坏,心里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她生气,惊讶,所有的情绪在翻滚,只有抱着坏坏心里才能平静一些。
  “坏坏,你爸爸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为什么她永远看不明白他,她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要做什么。他说的那些话,又都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有人可以云淡风轻的说出那样匪夷所思的话,还不解释不辩解。
  他的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
  坏坏认真想了一会儿,他摸摸自己的脑袋,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他摇了摇头,有些苦恼地说:“不兹道啊。”
 
 
第三十五章 
  温灿想要的解释, 梁尽迟迟没有给。
  从公寓回来, 他也不管温灿,又进了书房。晚饭时间, 孟管家去书房唤他,他也没有出来。
  有本事就一直住里面啊!温灿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闷闷不乐。
  胡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们这是又吵什么呢?怎么跟小孩儿似的还斗气。”
  她看一眼乖乖吃饭的坏坏, “你儿子都你们成熟。”
  “又不是我想吵。”温灿辩解道。
  这时孟管家让人送饭菜去书房,胡说看到,连忙上前拦下了送饭的人。她把托盘放在温灿面前的桌子上, “时间宝贵,不要浪费在这些小事情上。你心里有怨就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不沟通问题就永远也解决不了。”
  温灿动摇了一下, “是他不跟我沟通的,话也不说明白。”
  总让她猜,总让她胡思乱想, 扰乱她的情绪后他作壁上观淡定依旧。好像这是她一个人的事,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那你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实在不行就凶他,别憋着。去吧~”胡说把温灿从椅子上拉起来, 把托盘放在她手里,然后推着她往前走。
  “妈妈,抱抱~”坏坏看到温灿起来, 以为她要去哪里,顾不得吃饭伸手要抱。结果没抱到香喷喷的妈妈,抱到了大胡子,“你别添乱,乖乖吃饭,待会儿带你出去玩。”
  然后又对站在那里准备发芽的温灿的说:“赶紧的,别磨叽!”
  温灿犹豫了一会儿,转身上楼。
  坏坏对出去玩这三个字是很敏感的,见温灿只是上楼不是出门便又听话地坐了回去。
  胡说叹了一口大气,“我这操心的命哟。”
  “叩叩叩”
  温灿在书房门口踟躇许久,才提起勇气敲门。
  “进来。”
  上位者管用的语调,命令的口吻,让温灿听了心里更不舒服。还进来,当自己在公司家里全都是下属吗?她开门的动作夹杂了不满,门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听到声响,梁尽从书桌上抬起头,看到是温灿,微微有些意外。他起身迎接,先从她手里接过了托盘,“怎么让你送过来,其他人呢?”
  这么重,让她一个人拿。他把托盘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拉着她坐下。
  温灿并没有往这方面想,她有些不高兴,“我不能送吗?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这话赌气的意味明显,梁尽无奈:“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不然我不知道。”
  他能看出来她困惑不解,本以为她还要时间清静,原来是他想多了。
  “你哪里不明白,我都告诉你。”
  太多了。温灿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大概是从认识他的那一刻起,围绕着他温灿有太多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
  “那个戒指是求婚的意思吗?”想了许久,她决定先从今天的事情问起,单刀直入,不想像白天那样试探。
  送来的只有一副碗筷,现在显然不是去拿东西的时机。他把托盘往旁边一推,没有否认温灿的话,“你不喜欢戴戒指,送你自然有它的用途,除了求婚和装饰,我想不到其他用途了。”
  “你说戒指是我住院的第二天买的,是生孩子的时候吗?”
  遇到梁尽后她就住过两次院,一次是撞坏了脑袋,一次是生坏坏的时候。
  梁尽否认,“不是那次。”
  那就是她智障去撞墙的那次了,温灿心中五味杂陈,只问:“为什么是那次?”
  为什么在那次就买了戒指。
  “我那时候以为,你跟我闹,是因为想结婚。”
  回首往事,梁尽不能否认他曾经笃定的想法。
  每个人想要的生活都不一样,他很容易就拥有了大多数人追求的生活。而他,一直觉得,大多数人追求的生活乏味而无趣。好比感情,爱和不爱,太空泛。
  他喜欢和温灿在一起的感觉,那让他感到愉悦。但她的冒进,打破了这舒适的相处。他原以为可以顺其自然的走下去,但什么东西一旦摆出来被要求索取,那它就注定沦为两人博弈的工具。他很生气,温灿把它堂而皇之的摆出来,要求我爱你一点你就必须也爱我一点的去比较,锱铢必较分毫不让。把那隐藏完整的东西,扯得七零八落。她无非就是想让他承认他在乎她,然后像大多数人一样,许下随时可以丢弃的誓言,得到法律的认可,理所应当的做梁太太。
  他恼她又烦她,想冷一冷她。
  “一开始我没有留下梁悰的打算,我不想让他成为另一个我。”
  他的人生里没有孩子这个打算。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自私的父母,为了一自私欲将孩子带到这世上来然后撒手不管,如果孩子有选择权多半是不愿意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见识这个无趣又残酷的世界吗?他觉得这对那尚未来到世间的小生命不是一件好事。
  他与温灿产生了分歧,他觉得温灿把这一切想得太简单。后来她的不告而别激怒了他。当他面对空荡荡的房间,而她下落不明的时候,内心空洞的恐慌瞬间转化成了怒火。
  她越来越有恃无恐,且自以为是。
  不过是仗着他会担心,她孤零零一人在外面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麻烦。抢劫,拐卖,被骗,黑暗永远是与光明相随的,就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不知道会发生多少危险。
  她多聪明啊,知道怎么让他坐立难安。
  他气坏了,当姜逢告诉他找到她在哪里之后,作下了让他后悔的决定。
  后悔,这是在他之前的人生里从来没有遇见过的字眼。
  当她在他面前倒下的时候,他才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失去。
  “我那时候想,孩子你要生就生,你想做什么都行,婚姻那又算得了什么。”
  可那时候温灿已经恨极了他,那枚戒指就一直留在远处。
  “那你后来一直也没有送啊。”
  梁尽很少说这么多的话,起码温灿是没听过。那段对她而言绝望的时光,如今被他说得如此简单。
  好像一直就这么简单。
  “开始是怕刺激你,后来又是谁吵着要走的?”
  那时候他觉得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梁悰还这么小,他们还要看着他健康成长。不管是吵架还是埋怨,未来还有很多日子,不着急,慢慢来。
  可是意外不是慢慢来的,等明白的时候就都晚了。
  “你要是早点跟我说这些,我还会想走吗?”温灿生气的拍桌子,怎么又成了她的错。
  “都怪我,那你不生气了吗?还有什么想问的?”
  梁尽握住她的手,谨防她又拍桌子。
  温灿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其他的暂时没想到,等我想到再问你。”
  听到这里,梁尽拉着她的手起来,“那咱们先去吃饭吧。”
  坏坏吃完饭一直在等着胡说带他出去玩儿,结果胡说一直在吃,他都吃完老半天了,她还在吃。坏坏不满的叫道:“胡纸~”
  胡说扒完最后一口饭,“好了,你这个小祖宗!饭也不让好好吃。”
  她刚放下筷子接到了姜逢的电话,他在那头兴奋地喊:“大块头,快出来,我带你去看帅哥!”
  “真的?有腹肌胸大肌那种?”
  “当然,保你喜欢!快出来,我快到了,你在门口等我。”
  “好好好。”
  胡说忙不迭点头,挂了电话正准备捎上坏坏一起,楼上那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她还得看孩子。还没走到跟前,见到两人牵着手从楼上下来,真是秋风送爽来得刚刚好,她朝温灿摆摆手,“我要出去玩了啊,晚点回来。”
  坏坏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胡说离他而去,他挣扎着想从儿童餐椅里出来大声叫道:“胡纸!”
  但胡说根本不搭理他,很快就消失在他眼前。坏坏气坏了,指着胡说消失的地方,委屈得对着温灿哭了出来:“妈妈,他坏!”
  坏人胡说异常兴奋,在门口等了没多久,姜逢就到了。她开心地跳上车,“我们去哪里呀?”
  其实她想问的是帅哥在哪里呀?
  姜逢哼着小调回答,“酒吧,今天本来是给我几个师弟接风的。我一个师弟后来去当健身教练了,他带了几个朋友来玩,我一想哎呀,这不是你的最爱嘛,这不就立马联系你了。”
  胡说兴奋的磨掌,“好好好,有义气,好朋友!”
  姜逢又凑过来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帮你问过了,有一个跟你是一样的,还有一个不排斥。待会儿我指给你看,你可以着重观察他们两个。”
  胡说不关心这个,只关心另一方面,“我能摸摸他们的肌肉吗?说实话除了自己我没摸过其他的,我很好奇这手感是不是不一样。”
  姜逢的嘴角抽了抽,哪个男人没事喜欢摸别人的肌肉?到底不是一般人啊,他想了想回答,“你要是直接摸肯定是不好的,虽然都是大男人也不小气,但第一次见面也不认识这很没礼貌。”
  很像流氓!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跟你一样那个,到时候你俩多‘交流’,最后说不定会让你摸。”
  “那也行。”
  摸一个总比一个都摸不着强,她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第三十六章 
  酒吧是姜逢的另一个师弟开的, 胡说不禁问道:“你究竟有多少个师弟啊?”
  姜逢得意道:“我师父呢今年整七十, 刚开始就只收了我这么个徒弟。有一天我们俩吵起来了,他说我能有如今的本事都是他教导有方。我就跟他犟啊, 我说还是我自己天生聪慧,你换个人教,教不出我这么厉害的。他不服啊, 小老头一个, 现在到处收徒弟,说非要教出一个比我厉害的,所以我这师弟不就多了嘛。”
  胡说恍然大悟, “那你的师弟有比你厉害的吗?”
  有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她一定想办法贿赂他,让他揍姜逢一顿,以解当初被揍之辱。
  “那当然没有了, 有的话小老头不高兴坏了。”
  胡说的希望瞬间落空。
  他领着胡说进了酒吧,服务员都认识姜逢,见到他都热情的喊上一声“姜哥”。
  此时华灯初上, 都市里年轻男女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酒吧里的音乐已经震耳欲聋,台上长发男歌手的歌声还略有控制, 现在还不是嘶吼释放的时候。
  姜逢开酒吧的师弟看着很年轻,打扮斯斯文文, 穿着简单一点儿也不浮夸。他身板看着有些瘦弱,衬衫披在他身上宽宽大大的。知道姜逢来了,他出来迎接。
  “大师兄你可来了, 二师兄和三师兄在上面等你呢。”
  胡说最近在看西游记,听到大师兄二师兄脑海里顿时浮现了生动的形象,捂着嘴偷笑了一下。
  姜逢听到笑声扭头看了她一眼,她大手往他肩膀上一推,“走啊,大师兄!”
  瘦师弟是生意人,热情好客,主动向胡说搭话:“大师兄朋友?喜欢喝什么跟我说,我让人送酒上来。”
  胡说豪迈地说:“随意,我不挑,哈哈。”
  酒嘛,她没喝过还是见过的,那不就跟水似的。
  瘦师弟露着大白牙笑,伸出手,“爽快人,我叫赵金,姜逢的师弟。”
  胡说也伸出手跟他碰了一下,顺着他的话说:“我叫胡说,姜逢的……朋友。”
  姜逢揉揉被胡说拍疼的肩膀,也下手使劲往她肩膀上一推,“走,带你见人去!”
  奈何胡说皮厚,想到即将见到的人,亢奋的拉起姜逢的手,“走走走。”
  耽误不得,正事要紧!
  姜逢只觉得自己的手一凉,鸡皮疙瘩瞬间密密麻麻的起来了,他把手一甩,像甩什么恶心的东西。
  声音都带着颤抖和愤慨,“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他不排斥别人的性取向跟他不同,但排斥不同到他的身上。他甩开胡说的手,但甩不开心里膈应的感觉。
  就跟吞了虫子似得,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
  胡说不知道他哪根筋又搭错了。但有求于人,她先服软,“好,我不动手动脚,你别生气了行吗?”
  赵金在旁边听得心惊,这哄女朋友的语气和姜逢扭捏的作态。大师兄?他?和他?卧槽!
  赵金心里五味杂陈,把他们送到楼上的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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