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妃就是矫情(清穿)——砚心女官
时间:2019-05-16 05:49:28

  “一物降一物,我就是来降服四爷的人,如何?”
  年筠淼贝齿轻咬红唇,眼神无辜清亮,却总是能将胤禛搅弄得乱七八糟的,轻轻一句,胤禛心里却已是翻江倒海。
  “嗯,像。”胤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甘之若饴。
  年筠淼扑哧一笑,靠在胤禛怀里,忽然想起一桩别的事来,“四爷,你又要当阿玛了。”
  她语气不明,抱着他的人却有些不自在,张口就是解释:“那晚是你执意叫我去看她的。”
  “我又没说什么。”年筠淼低声嘟囔着,那是半年前了,现在的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了。
  胤禛看着她哑巴吃黄连的可怜样,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低低的声音似是诱哄,“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当阿玛?”
  大白天的提起这样的事儿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年筠淼哼唧一声,闭上眼往胤禛肩头一靠,避而不答,只是叫嚷着困了要睡。
  “还是等你身子彻底好了吧。”胤禛自问自答。
  年筠淼以为他说的是她这次发烧的事儿,想着那也不过三五日,最多一个月,心里莫名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
  回到府上的当晚,李氏打扮得花枝招展,光是描眉就花了半个时辰。钮祜禄氏有孕在身,年筠淼贴身陪了几个月,轮也该轮到她了。
  她早早叫人备好茶水点心,甚至还挑了基本四爷平日爱读的书,不断地跟毕春确认看自己的妆发有没有乱,毕春也是胸有成竹,想着今夜四爷必得宿下,笑盈盈地只顾说漂亮话:“福晋穿绛色的衣裳最好看,今日的秋波眉画得格外娇俏,好看极了。”
  李氏被夸得心花怒放,又把弘时抱到身边,再三叮嘱:“一会儿见了阿玛知道什么吗?”
  弘时点点头,“就说阿玛辛苦了,儿子想阿玛了。”
  “那一会儿要给阿玛背的诗,你再给额娘背一遍。”弘时不愿意了,“都背了好些遍了,儿子不会忘的。”
  “好好好,”李氏揉揉弘时的脸蛋,“额娘知道弘时最是聪明能干了。”李氏抱着弘时等到弘时都困得打瞌睡了,还是不见四爷的影子。
  “毕春,贝勒爷还在书房?”李氏的声音里带了狰狞。
  毕春已经没了刚才神采飞扬,怯怯道:“像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在给皇上写折子。”
  李氏眼睛瞪得圆鼓鼓的,没好气道:“你去请的贝勒爷,贝勒爷当真说要来了?”
  “千真万确,奴婢不敢撒谎。”
  毕春看了一眼眼皮打架的弘时,小声道:“要不,奴婢先抱小阿哥去安置?”
  李氏叹口气,抱怨道:“这都小半年见不着贝勒爷了,下一回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胤禛就进来了,也只当没听见李氏的话,只是接过弘时掂了掂,转身交给保姆带下去。
  李氏讪讪笑着,赶紧把沏好的茶水端上来,讨巧道:“这茶已经出了三四遍颜色来,想来喝着正好。”胤禛摆手,淡淡道:“夜深了,就不喝了。”
  “那,妾身就伺候贝勒爷早些安置,舟车劳顿,妾身用藏红花煮了水,贝勒爷去泡一泡,疏通经络,能解乏。”
  李氏放下手中的茶碗,朝着毕春递了个颜色,毕春才要抬脚出去,就听见胤禛道:“我过来看看弘时,与你说说话,还要往别处去。”
  别处?李氏只觉得一口血往嗓子眼钻,难不成要去福晋那里?
  “贝勒爷,”李氏拉着娇滴滴的嗓音,含着委屈小心翼翼道:“今夜晚了,贝勒爷先在妾身这里歇歇,明日再忙?”
  胤禛曲指揉着眉骨,说实话,连他自己都觉出自己的凉薄来,从前对李氏虽不谈不上多喜欢,但过过话也总是不嫌闷的,更何况李氏嘴皮子厉害,也读了些书,嘴里能蹦出几句有趣的话来,可今日,他真是半刻也不想也熬不住了。
  李氏觑着胤禛的脸色,试探着看能不能再近一步,他却已经站了起来,仍是没什么表情道:“不早了,安置吧。”说完,大步流星地走了,没有一刻迟疑。
  “贝勒爷这是怎么了?是往后都不打算来了吗?”李氏往罗汉床上一倒,泄气道。
  她不过是说一句气话,未曾想到她的好日就真的到此为止了。
  一整晚,年筠淼都在刻意地忙这忙那,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堕落成盼着等着胤禛来看她的怨妇。
  高无庸一早就被派来传话,说四爷在书房写折子会晚些来,侧福晋若是累了可以早些安置。年筠淼心想,瞧不起谁呢,我管你什么时候来。
  结果她真的早早就睡了,在榻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快把被子踹出个洞来。淑雯看她这坐立不安的样子,又知道自己小姐嘴硬,想着法子叫她做些事儿,就把先前没做完的荷包拿来出来,对年筠淼道:“小姐这荷包都做了半年了,可不能再拖了,小姐若是现在睡不着,奴婢就接着叫您?”
  年筠淼磨磨蹭蹭坐起来,嘴硬道:“做不出来就不送了。”
  淑雯笑笑没说话,若是几个月前她这么说,淑雯是信的,事实上年筠淼也就跟着淑雯学了三天就撂下不管了,那会儿她给胤禛说话不对付,别扭着呢,淑雯也都看得出来。但如今,她们俩人之间说是如胶似漆一点都不过,年筠淼越是说气话,这手上的活儿越是做得细。
  “哎呀,又扎了一下。”年筠淼吮着冒血的指尖,玩笑道:“荷包没做好,我手先漏了。”淑雯笑道:“教我做女工的姑姑说,要扎够一千下,才能出活呢。”
  年筠淼叹口气,看着才绣了个开头的花样子,沮丧道:“干嘛给自己找罪受?”
  说话间,屋外传来脚步声,很急,紧接着就听见屋门被咯吱一声推开,胤禛带着初秋微凉的夜风,淡笑着进来。看着年筠淼怀里抱着绣绷,指尖还含在嘴里,胤禛不可思议地挑了挑眉毛,柔声道:“扎着了?”
  年筠淼点点头,跟受了多重的伤一样,可怜兮兮道:“好疼呢。”
  淑雯赶紧起身行礼,笑道:“侧福晋说要给贝勒爷绣个荷包,做了好些日子了。”
  “就你话多。”年筠淼瞪一眼淑雯,淑雯挤眉弄眼地快步退下了。
  胤禛站在隔扇处半低着头,笑得跟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给我做的?”他缓步走过去,扯过年筠淼的手,虽然看不到任何血迹伤口,他还是把才从她嘴里拉出的手指含住了。
  这就有点色/情了,年筠淼耳根都红了,使着劲儿想把手抽回来,但手腕被胤禛攥得死死的,根本没办法。
  年筠淼低下头,她都没脸看。
  “四爷,您松开吧,”年筠淼催促着,“不流血了。”
  胤禛噙笑看着年筠淼的脖子和脸一点点地都变红,这才松口,年筠淼立刻把手抽回去,拿帕子擦个不停,低声道:“四爷还是正经些好。”
  “怎么不正经了?”胤禛不以为然,伸手捏起年筠淼绣了一半的花样,皱起了眉头,“我说淼儿,为了这个被针扎受疼,不值当,这太丑了。”
  年筠淼一把夺过来,气鼓鼓道:“又不是非得送给贝勒爷您,您嫌丑,我送给别人。”
  “生气了?”胤禛追着转过身去的年筠淼看,伸手戳戳她的脸蛋,笑道:“我这不是心疼你嘛,十指连心,那一下疼着呢。”
  “那到底丑还是不丑?”年筠淼很执着。
  “你若真想知道这荷包丑不丑得去问旁人,”胤禛一本正经道,“你若问我,我爱屋及乌,怎么看这荷包都好看,越看越好看,有失公正。”
  年筠淼忍着笑,哼了一声,“那还是送给贝勒爷您吧。”
  “傻丫头,”胤禛抚着她的脸蛋,温然道:“你若是做好了我就每天都戴着,时时处处戴着,好不好?”
  年筠淼抿唇浅笑,心间沉甸甸的,曾经对爱情所有的幻想,所有的追随和描述,都在不经意之间一一实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我一脸姨母笑啊~~~
 
 
第54章
  念夏正在铺床,听见四福晋在她身后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念夏心里咯噔一下,回身低声道:“奴婢无用没伺候好贝勒爷和侧福晋,前些日子侧福晋还生了一场大病。”
  “我听贝勒爷说了。”福晋在妆台前坐下,恹恹地将鬓边的海棠宫花摘掉,今日悉心装扮之人又何止李氏一个。
  念夏放下手中的活,默不作声地替四福晋拆头发,两人的视线偶然在镜中相遇,带着心有灵犀的疲惫。
  福晋发现念夏梳头的手顿了一下,淡声问:“我是不是又有白发了?”
  “福晋太过操劳,”念夏轻轻将那根白发拔掉,悄声道:“奴婢一会儿给福晋煮碗黑芝麻糊做宵夜吧。”
  福晋抬手抚过自己眼角细细的皱纹,摇了摇头:“不必了,岁数到了,这白发只会越来越发,不像侧福晋,如花似玉,我看着都喜欢,更何况贝勒爷呢。”
  念夏抿唇不语,算是默认。
  这一路她跟着看着,许多事情她比福晋更清楚。
  李氏原本以为四爷是要去陪福晋的,有嫡福晋的位份在那里压着,她倒也能劝着自己接受,但是一听说四爷是往年筠淼那里去的,李氏如当头受了一闷棍,沉默半天才低喃道:“五个多月,她陪了贝勒爷五个多月,贝勒爷竟然一天也放不下她……”
  毕春伸手扶住已经浑身瘫软的李氏,安慰道:“府上这些年一直没进过新人,贝勒爷不过是一时新鲜。”
  “一时新鲜?”李氏语气嘲弄,失神的目光从毕春脸上划过,“你跟我说说这算哪门子的一时新鲜?!”
  话说出口,毕春自己听着也心虚,低头咬着嘴唇不敢再随便说话。
  “贝勒爷不是这样的人啊,”李氏眉心蹙成一团,百思不得其解,连连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啊,怎么就叫勾了魂了。”
  “主子,您放宽心,”毕春小心翼翼地地上热茶,“您儿女双全,再怎样都是有依靠的,眼下,福晋比您更着急。”
  毕春的话叫李氏一团乱麻的头脑清醒了些许,是了,从前自己所得的宠爱与年筠淼相比也不过是百中之一,福晋已是笑里藏刀,她看着如今的年筠淼只怕也是恨得牙痒痒吧。
  这么一想,李氏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年筠淼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敌人。
  第二天,胤禛正陪着年筠淼用早饭,钮祜禄氏就过来请安了,她肚子已经隆起,身量却还不算累赘,也没长什么肉,气色不是很好。
  年筠淼如有所思地盯着钮祜禄的肚子,心里想:这里头可是乾隆啊,这么想着,年筠淼伸出轻轻摸了一下,碰巧里头孩子有了动静,不轻不懂地跟年筠淼打了个招呼。
  “他踢我了!小阿哥踢我了!”
  年筠淼又惊又喜的样子把惹得周围的人都笑了,钮祜禄脸色绯红,垂眸道:“多谢侧福晋吉言,妾身也盼着能给贝勒爷生个小阿哥。”
  胤禛站在年筠淼身后,目光还在她身上没收回来,听了钮祜禄氏的话,淡笑道:“都好。”
  “肯定是个阿哥,”年筠淼郑重其事地拍拍钮祜禄氏的肩膀,“你的福气在后头呢,相信我。”她这么一说,钮祜禄氏越发地坐立不安,肚子里的孩子来得就已经是意料之外了,哪里还敢奢求更多。
  年筠淼看着钮祜禄氏谨小慎微的样子,心间一阵感概,大概没有人会想到四贝勒府上这样一位卑微的侍妾会诞下大清国乃至中国历史上都赫赫有名的乾隆皇帝。作为唯一之情的旁观者,年筠淼真想告诉钮祜禄氏,哪怕她拼尽全力也不想象不出来日会有怎样的风光无限。
  夜里,胤禛从背后拥着年筠淼,手漫然地搭在她的小腹上,磨着她的耳朵,低声道:“喜欢孩子?”
  “嗯,”年筠淼闭着眼睛,懒洋洋地拍着胤禛的手,说了一句只有自己能听懂的话,“最喜欢钮祜禄氏肚子里的孩子。”
  胤禛低笑,气息落在年筠淼脖子处,酥酥痒痒的。
  “你盼着她生个小阿哥?”胤禛薄唇贴着年筠淼的耳朵,有意无意地亲着。
  年筠淼心里想不是我盼着,是我知道,嘴上却是反问:“听贝勒爷的语气,您难道不想?”
  “儿子闺女的我真是无所谓,”胤禛收了收胳膊,把年筠淼往怀里又拉了拉,带了一丝慵懒道:“你生什么都好。”
  “怎么说到我头上了?”年筠淼缩了下脖子躲开胤禛灼人的气息,小声问他:“四爷,那我若是不想生孩子呢?”
  “怕疼?”胤禛在她腰上轻轻掐了一下,笑道:“这细皮嫩肉的,也的确是经不住。”
  年筠面翻了个身,手抵在胤禛胸膛前,似是在跟他确认:“四爷,若是我真的怕疼,就可以不生了?”
  “不生就不生了。”胤禛拍着年筠淼的后脑,毫不在意,“你不还是个孩子嘛。”
  胤禛原本就没打算太早叫她生孩子,只当叫她多养两年身体罢了,他不知年筠淼抗拒生孩子这件事,是因为历史上年妃虽然生育过四个孩子,却都早早夭折,虽然不知道结局是否会会变,但这在这件事上年筠淼不允许自己没有作为。
  “怎么了?”觉出怀里的人情绪不高,胤禛垂眸瞧下来,“不高兴了?”
  年筠淼摇摇头,埋在胤禛胸口,声音闷闷的:“没有。”
  “我的傻姑娘,别总是杞人忧天,爷就乐意看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胤禛拍了拍怀里的人,笑道:“一直想问你呢,当时为什么替我说话?”
  “什么?”年筠淼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头一次见我额娘的时候,不叫她一直夸胤禵。”
  年筠淼恍然,淡淡笑了两声,“都多少年了,四爷还记得。”
  “记得,”胤禛声音低下来,“那头一回,有人替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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