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妃就是矫情(清穿)——砚心女官
时间:2019-05-16 05:49:28

  这么□□相对还是头一回,到底跟在床榻上不一样,年筠淼低着头,身体紧绷,说不出的抗拒。
  他抬起年筠淼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腮边的水珠,声音又低沉了几分:“你不想我?”
  年筠淼点点头,很老实,“想。”
  “嗯,那我大概是感觉到了,”胤禛淡笑,低头亲了亲姑娘,“今天晚上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安宁,看见你就好了。”
  “四爷,”年筠淼抹了一把脸上水珠,低喃着:“皇上要见弘时和弘历我是高兴的,没有伤心难过,您不必专程跑回来一趟的。”
  胤禛轻抚着年筠淼后背的手顿了一下,回来的路上他还一直在犹豫到底该不该回来,会不会他越是重视这件事,越会叫她心里难受。反复再三,还是放心不下她,总得回来看一眼。本来胤禛想着她或许已经睡下了,他只回来看看,也没打算留宿,连夜再折回圆明园去,一进后院却发现就她屋子的灯亮着,心里不由得软了一下。
  “我就是怕你伤心,”胤禛叹了口气,“见你屋子里灯还亮着,生怕一进门就看见你在哭。”
  年筠淼将脸埋在他肩窝处,两人滚烫的肌肤相碰触的瞬间,她下意识在他怀里蹭了蹭,“我睡不着,不是因为我难过,是因为我真的想四爷了,”年筠淼低声解释着,带了丝丝羞怯:“这些年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多天见不到四爷的。”
  姑娘话语里的委屈听得胤禛心尖微颤,这是她头一次说想他。
  “四爷,”年筠淼用力搂住他的肩膀,“孩子的事儿都是命里定好的,有就有,没有我也不强求,我只是不想四爷这些年放不下这件事。”
  “我这个人大大咧咧的,不能给四爷生个孩子,也没觉得对不起四爷,所以四爷也别觉得对不起我,反正我是想不出来您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年筠淼眯起眼睛,她有些困了,连笑容都带了几分懒洋洋,“我很自私,只要咱们两个好好的,其他那些锦上添花的东西,便是可有可无了。”
  这姑娘总有些歪理,你不能指责她说得不对,但听着总归是怪怪的。胤禛无奈地抽动嘴角笑了笑,伸手去够毛巾,“你困了,咱们睡吧。”
  年筠淼软软地靠在胤禛身上,重复着:“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四爷您得相信我。”
  “信你,四爷一直都信你。”
  胤禛拍拍年筠淼的后背,哄着她:“去床上再说。”
  胤禛先粗粗地把自己擦了擦,再用毛巾把年筠淼裹起来,将她抱上了床榻,再细细将她身上的水珠擦干。
  一边替他擦拭,一遍回想着年筠淼刚才说的话——
  “不能给四爷生个孩子,也没觉得对不起四爷”
  “我很自私的”
  “其他那些锦上添花的东西,便是可有可无了”
  有件事,年筠淼不知道,淑雯也不知道,其实年筠淼在用避子药这件事胤禛是知道的,是福晋告诉他的。
  福晋只说恰好碰到了淑雯去抓药,多嘴问了一句,大夫又是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才起了疑心,这话里的真假胤禛无暇去分析,甚至连年筠淼是不是真的在服用避子药这件事他也没有认真追究。
  她若是不想生孩子,不管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他都不会去逼迫她。
  但是就他自己而言,他还是想要跟她有一个孩子,不管是男孩也好,女孩也罢,都会带着她的古怪精灵,一定很讨人喜爱。
  他今日向皇上提起,说他的两个儿子从娘胎里出来还没见过祖父的时候,私心里在想的还是,如果他能带着年筠淼给他生的儿子来见皇爷爷,那该多好啊。
  到底还是有些遗憾。
  但是今天晚上,她跟他说孩子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在那个瞬间,胤禛的心还是隐隐疼了一下,他没办法开口问她,因为一旦他开口那便是在逼迫她了。他不愿逼迫他,他之所以能忍下失望,是因为有一件事年筠淼说对了——她才是他心里最重要的存在。
  孩子的确只是锦上添花,不过于他是朝思暮想的锦上添花,于则她是可有可无的锦上添花。
 
 
第65章
  第二天一早,等年筠淼醒来身旁已经空了,她一个人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隐隐约约回想起昨天他抱着自己好像问了一句:“就那么怕疼吗?”
  年筠淼当时已是半梦半醒,含糊地翻了个身问他什么怕疼,他却没有再回话。
  “怕疼?”年筠淼暗自重复了一句,伸出根本哦挑开床幔叫了淑雯来问话,“四爷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吗?”
  淑雯笑盈盈道:“四爷说如果小姐在府里住着烦闷,随时都可以搬去圆明园。”
  “没说别的?”年筠淼坐起来,敲敲额头,“我昨晚好像听见四爷问怕疼什么的,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听错了。”
  淑雯想了想,还是摇头,“四爷没说这些,就是看见奴婢在给您熬药,随口问了句奴婢是什么药,”淑雯伸手扶了年筠淼下来,笑着:“四爷一贯也是不愿意您成日喝药的。”
  年筠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过淑雯递过来的绞好的热毛巾,刹那间有个念头突然飞入了脑海。
  刚成亲的时候,她好像跟他说过怕疼不愿意生孩子,那昨天四爷说的怕疼,难不成是跟这件事有关?昨晚他们俩的确也说到了生孩子的事儿。
  年筠淼慢吞吞地擦着脸,忽然开口问淑雯:“你从前去拿避子药的那家铺子,认识你吗?”
  “不认识的,”淑雯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小姐怎么突然问这个,奴婢这都多少年没去拿过药了。”
  “之前的药还有吗?”年筠淼突然心慌了起来。
  “有是有,”淑雯迟疑道,“只怕是没法吃了。”
  “你收在哪里了?”
  “当时小姐说不知以后还用不用,奴婢就用匣子装起来收在西间书架的最上头,”淑雯看着年筠淼的脸色,“奴婢去拿来?”
  “拿来我看看。”
  不知怎么,年筠淼忽然担心那药被人动过。
  淑雯快步往西间去,窸窸窣窣的声响之后,就听见淑雯一声低呼,“药呢?”
  年筠淼心里咯噔一下。
  “小姐,小姐,”淑雯申请焦灼,脚步匆匆,手里捧着打开的匣子小跑过来,惊慌失措道:“奴婢记得清清楚楚药就是放在这里的,怎么就没了。”
  “原来的药还剩下多少?”
  毕竟隔了好几年,淑雯努力回忆着,“还有三四瓶呢,因着有些是提前吃的药,有的是行房之后用的,奴婢拿不同的瓷瓶分开装的。”
  一着急,淑雯也不避讳了,什么话都往外说。
  年筠淼接过装药的匣子,无意识地扫了一遍,这匣子没上锁,想要打开也容易。但若是四爷自己发现的,他在这屋子里常来常往,又何必要把里头的药丸都拿走,拿一两颗叫人去查验便也罢了。
  把所有的药拿空,这人必是在十分着急的情况下潜入的,事后也没有冒险找机会把药送回来,又或者人家也没打算把药送来,让年筠淼知道了也无所谓。
  这手段,有些熟悉啊。
  年筠淼冷笑一声,“何苦呢。”
  “小姐是知道这药是谁拿走的了?”淑雯拧着眉毛,额头上都逼出了细汗。
  年筠淼把手中的匣子交还给淑雯,叮嘱她:“你今日去你拿药的铺子问一问,”话说到一半,年筠淼忽然像生气了一般,沉声道:“算了,你不用去了,除了她没第二个人了。”
  “谁?”淑雯的声音颤颤巍巍的。
  年筠淼挑起眼皮,眸色森森:“还能有谁?”
  淑雯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福晋?”
  “给我换衣服,我找她去。”
  年筠淼自以为待她也算是仁至义尽,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其实当下最让年筠淼的生气的并不是四爷知道避子药的事,而是福晋竟然敢公然派人往她的房中来,这个毛病惯不得。
  年筠淼起得晚,福晋那里已经用完了早饭,跟彩月一起在理丝线。年筠淼原本是气势汹汹的,但到了院门口,她忽地停下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学着福晋换上一张笑里藏刀的脸,气定神闲地进去,扬声笑问:“福晋可得空见我?”
  福晋听到年筠淼的声音,在理丝线的手用力一拽,细细的丝线勒住了彩月的手指,彩月皱起眉头嘶了一声。
  “弄疼你了。”福晋拉过彩月的手,与她对视一眼,低声道:“去请侧福晋进来,你避一避叫念夏进来伺候。”
  “嗯。”彩月团起丝线放进一旁的竹筐里,出门见了年筠淼笑得有些不自在,“侧福晋请进。”
  两人错身而过,年筠淼突然拉住彩月的手腕,笑着问她:“彩月姑娘哪里去?”
  彩月吓了一跳,怔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年筠淼,一时间竟答不上来。
  “不方便说啊,”年筠淼松开手,勾起唇角宽容地笑笑,“那就去忙吧。”
  说实话,年筠淼明明笑得很和善,但是连淑雯看着头皮都发麻,可她心里是解气的,她家小姐虽是忍让,但也不是好惹的。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进了屋子,福晋慵然笑着同年筠淼寒暄,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不像彩月那样经不住吓唬。
  年筠淼提起裙摆在福晋对面坐下,眉眼弯弯,看着这张笑脸,你以为她下句话便是要跟你说今日天气不错,谁知她开口,仍是温婉谦和,说出的话却是:“福晋没把从我那里搜出来的药给扔了吧?”
  纵然是一直故作平静的四福晋听了这句也不由得挑了挑眉梢,勉强笑道:“什么?”
  “避-子-药,”年筠淼一字一句说得清楚,生怕面前的人听不清似的,“我的药应当是福晋叫彩月拿走的吧。”
  面对年筠淼这摆明了带着混蛋样的坦率,四福晋一时还真是有些应对不来。她才要张口,猛地牵出几声咳嗽,顺势转过身去,拿帕子掩住口鼻。年筠淼则还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伸手将茶碗往福晋身边推了推,关切道:“福晋慢慢想,不着急。”
  四福晋手捂茶碗却并没有端起来喝,待呼吸平顺,她才装作是恍然大悟的模样,眼梢微吊睨着年筠淼,“都好些年前的事儿了,妹妹怎么突然想起来了。那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替妹妹处置了。”
  年筠淼抿了抿嘴唇,收起脸上的笑容,“福晋不告知我一声就派人搜我的屋子,又擅自做主替我处置了我在服的药,这么做,不妥吧。”
  “是不妥,”四福晋抚着鬓边的凤穿牡丹步摇,语气镇定:“但是为了王爷的子嗣着想,我也就不得不得罪妹妹,出此下策了。”
  “既然如此,想必福晋已经告知四爷了,”年筠淼打对上福晋的视线,没有丝毫的闪躲,“那四爷怎么说?”
  年筠淼怎么会不知道四爷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而他对年筠淼毫无底线的包容这才是福晋的七寸。
  果然,福晋的脸色暗了暗,声音也低沉了几分:“王爷疼爱妹妹人尽皆知,但我着实是没想到在子嗣这件事上,王爷竟然也纵着妹妹。”
  “福晋,”年筠淼忽然笑了,“用香料引诱我的猫挠了弘时的脸是福晋所为,让四爷知道我在用避子药也是福晋所为,福晋对我不满我知道,也理解,但我今日也要跟福晋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年筠淼故意停下来,喝了口茶,欣赏着福晋慢慢失掉平静的脸色,开口道:“无论福晋从前做过什么,以后还打算做什么,我都不会如您所愿将王爷,”年筠淼舔了舔嘴角,似乎是觉得难以启齿,“将王爷让出来。”
  福晋轻嗤一声,嘲讽道:“妹妹好志气,但容我提醒妹妹一句,妹妹进府之前,只怕李氏也是这么想的,色衰爱弛,妹妹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一辈子这样拴住王爷吧?”
  “我说我不会把王爷让出来,”年筠淼语气平淡,“但若是王爷自己要去别处,我自然也不会低三下四地求他。”
  “你说我低三下四?”福晋目光一凛,声音不由自主地带着怒气,她哼笑一声,摇头道:“你还真是不懂事呢,若是没有年羹尧,没有年遐龄,没有你年家的出身,你以为四爷会这么宠着你?”
  “我跟了王爷二十多年,他的脾气秉性我最是了解,”福晋森森然瞪了年筠淼一眼,语气轻蔑:“你不过是命好,便只管不管以后地这么乐乐呵呵受着。”
  “福晋是不是想说,总有我哭的那一日?”年筠淼眸色淡淡,是真的不生气,“多谢福晋提醒,人生本来就是哭哭笑笑,哪有人能一直笑。”
  其实她心里知道福晋说的对啊,别看年羹尧现在受皇上重用,为一方封疆大吏,开牙建府,但他获罪九十二条,家破人亡不得善终也不过是雍正三年的事,就在眼前了。
  福晋这一拳算是打在棉花上了,看着年筠淼软绵绵的反应,如水般淡然的目光,她忽然觉这姑娘或许不是她想象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有外表的世家小姐。
  也是啊,四爷从来也不是以貌取人之人。
  在福晋诧异的目光中,年筠淼又缓缓开口:“福晋以后想要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我,没什么可隐瞒。从前吃避子药的人是我,现在不吃的人也是我,我的这些决定自然有我自己的理由,之所以瞒着四爷并不是担心他知道后会对我生气,而是为了少些麻烦。”
  “但是未经我允许私自派人去我屋子里这样的事儿,福晋不要再干了,不为别的,只为这太让您丢份了。”
  “年筠淼,”福晋喊住她,第一次露出隐藏在稳重大方之下的惶恐和愤怒,“你凭什么只得王爷这么对你?”
  年筠淼嫣然回头,红唇轻启,“福晋不都说过了嘛,因为我哥、我阿玛,因为我姓年。”
  福晋撑住炕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至过于失态,她反雯:“即便王爷是因着这些才对你宠爱有加,你也丝毫不会心痛?”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