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太太的冬眠季——丁律律
时间:2019-05-20 08:36:18

  费忆南没客气,扣住她手腕,就着她手里的东西,一口咬下去,小雪人硕大的脸蛋消失,瞬间只剩下了下巴。
  “……”明熙把木棍子抬到眼前来看,惊地眼睛睁老大,当即就把上下两片唇一抖,气哭了都要。
  “别哭别哭。”费忆南嘴里含着冰冷的雪糕,边口齿不清地把人拉着往小卖部跑。
  明熙以为他要赔偿她一根,也就顺从地被他拉着,哪晓得,他没带她去小卖部,反而来到小卖部的房子后面,一边是绿色的农田,晚风吹拂油菜花,一边是小瓦房白色的墙面。
  费忆南把她拉到这里来,没给她发问的机会,两手扣住她脸颊,往上抬起,然后把自己口中的东西渡给了她。
  “还你。”他在晚霞里笑容英俊的几乎不真实,声音藏着笑,轻轻,任性地给了她两个字。
  明熙望着他利落离开的背影,整个人都懵了懵,嘴里的雪糕甜甜糯糯,才提醒她,刚才并不是一场梦。
  她继续呆愣了三秒,舌头却有自主意识的吃完他给的东西,然后,才慢慢热着脸,维持着点傲娇,带着点羞涩,又气,又恼,又羞地走过来朝着他小腿肚子踢了一脚。
  “十八分,瞧给你猖狂的,费先生我看你是太危险了!”她恼着。
  费忆南拿拇指给她擦着嘴角白色的雪糕痕迹,笑地胸膛颤动,他此刻什么话都不想说,就这样,这般,和她一辈子闹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雪人:我下巴做错什么了,为什么忘掉我?
  竹笋:我又做错什么,为何踩我脑袋嘤嘤嘤。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兔子 10瓶;不知所云 9瓶;西索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易燃(捉)
  从莲花峰回来, 夜色降临。
  小镇上通火通明, 四处透着一股悠闲的气氛。
  明熙向宾馆老板打听了一家叫做鑫平土菜馆的本地小饭店,然后把那颗竹笋交给老板和腊肉一块儿炒了,端上桌时, 香气四溢。
  明熙夹了一大块给费忆南, 奖励他下午的功劳。
  他朝她点点头, 示意她先吃, 自己在旁边接电话。
  明熙知道这是公务来电,便不打扰他。
  等好不容易吃完晚饭,两人沿着夜色中热闹而又平凡的山下小镇,打算一路慢慢晃着回去的时候, 他又来了电话。
  明熙深叹一口气, 对他深表同情。
  “你先洗澡。”回到宾馆, 费忆南在窗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这个天没有蚊子,可以尽情欣赏外面的风景,他远眺了一会儿山色,接着拿出笔记本电脑,在长桌前坐了下来。
  订房间时, 明熙没考虑房间大小,只觉着景色妙便立即抢定了下来,这会儿要洗澡才发现房间小的可怜。
  一张一米八的床一摆,剩余空间就剩一张桌子, 两把椅子,连床边到窗口的距离大概才只有人的一小步,等于紧挨着窗户。
  而卫生间距离床倒是有些距离,但毛玻璃的构型,让明熙拿衣服进去后整个提心吊胆。
  她把自己胡乱地冲了一把,套上胸前有厚度的吊带睡衣,外面再套个同色的外衣,系上腰带,捂严实了才拿吹风吹干了头发,拿着脏衣服走了出来。
  费忆南在长桌前面色严谨,似乎遇到什么麻烦事。
  明熙也不懂,欲开口叫他早点洗澡,想想还是算了,自己挪到窗前,拿架子上的衣架把自己搓好的小内裤撑好,拿到窗户外面的绳子上欲挂起来,可低头一看,楼下就是进宾馆的大台阶,等于来来往往的人,都得从她内裤底下穿过,这衣杆设计也太豪放了。
  明熙摇了摇头,又把小内裤收了回来,干脆跑回卫生间,拿吹风把那块布料直接吹干,塞回了包里。
  她全程忙忙碌碌。
  费忆南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拿出来晾一会儿。”
  “我吹干了。”意识到他是对自己晒内裤的事情发表意见,明熙脸颊上飞了点红。
  “两分钟就吹干了?”费忆南淡淡从电子屏幕前抬眸,那白亮的光越发照得他眼睛深邃,不信任地看着她。
  “好吧,我不是怕打扰你吗。”明熙承认了,她的确吹得马虎,微微有些发潮。
  “重新吹。”
  “反正明天也不穿,等后天到了南城,再洗干净晒出去。”她说着就要塞回去,实在受不了这么窄的一个房间,他在跟她讨论着内裤怎么吹的话题,这她的内裤,她做主可以吗?
  真是一点“恋爱”的神秘感都没有了。
  “你就不能不这么老夫老妻吗?”越想越生气,明熙忍不住朝他嚷了一声。
  费忆南继续用平静如死水的眼神看着她。
  “你,你,”明熙好生气,好些事情摆在心里多时今晚终于爆发了,“你别看我身体像看大白菜一样心如止水,你是老夫,我还是少女呢,你怎么能这么麻木?多伤我心啊。”
  她说完,头拱进被子里,彻彻底底不理他了。
  如果明熙能提前知道,后来的费忆南露出真面目,喜欢往她身体里塞冰,家里衣柜暗门内藏着性。爱秋千,她一定不敢在他面前自不量力。
  此刻,被子外头没有任何动静。
  过了一会儿,才又响起吹风机嗡嗡鸣叫声,敢情他不但没听进去,还义无反顾给她亲自吹了内裤,接着,又把它挂起来,放在床尾的落地衣架上。
  原谅明熙吧,这么小的房间,再细小的动静她都能听得真真切切。
  “你先睡。我出去抽支烟。”他声音充满包容,对她的小别扭没有任何不适,隔着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人就拿着烟离开了。
  明熙听到门带起来的声音,从被子里露出脸,兀自呆呆看了会天花板,心里才惊觉起,他竟然抽烟吗?
  关于费忆南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
  明熙了解不算透彻,仅是皮毛,性格有些强势,心思缜密,交友广泛,对她带着点霸道的爱,总体上很依她,但他不赞同地她几乎就没有逾越过去的时候;比如周游。
  他让她相信他的话才是正确的,周游是假话,甚至是认错了人。
  可生活真的这般戏剧性吗?
  山下夜色微凉,费忆南在寂静的长街上寻了一张秋千坐下。
  指间点点猩红的火,在暗色中忽明忽灭。
  他眼睛半眯起,望着半空中缭绕升起的白雾,不知心里想的什么,那半眯的眸子里的光越来越收不住,欲。色几近滔天。
  说实话这半夜空无一人的窄街上,遇到这样一个孤独而身上散发着性吸引力的男人,很难不被猎手们发现。
  从他身前走过去的一双红底高跟鞋,在错过三步后,倏地停住了,这双鞋的主人是个胸前可观的女人,长相妩媚,妖娆的小裙子只到腿根,着一双肉丝丝袜,美腿微交叉,脚尖对准他,侧转了身体过来。
  “帅哥,借个火。”声音妖艳,仿佛出着水的诱惑。
  费忆南没有拒绝,捻开打火机,女人凑了过来,他用手心挡着夜风。
  “三百,在我家,很干净。”女人点燃了香烟,吸了两口,方风情的眯着眼,望着这浑身上下彰显着高档的男人,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这种男人是大城市顶级会所的妞儿才能觊觎的,但她运气好,这大半夜地被她捡着了,那就开门见山,看看他心思吧。
  “为什么在家里?”男人却失笑,好看的桃花眼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
  “孩子在家。太小了,我不能走远。”女人语气显得挺无可奈何。
  费忆南眉头动了动,深吸一口,将烟蒂彻底燃尽,高大的身躯站起,“走吧。”
  女人心头咯噔一声,望着他挺拔俊逸的背影,瞬间有丝不敢相信生意做成了,回过神来,心下大喜,踩着高跟鞋似走在云端一般,轻飘飘了整个人。
  她从来没做过像费忆南这等高级货色的男人,他身上没有半点难闻的油脂味,耳朵,头皮,脖颈,甚至夹烟的指甲缝都是干干净净,大概高级的男人生活习惯都极好,把他带进家门时,他在门口脱了鞋子。
  “这是干净的,我重新拿的。”女人怕他心有芥蒂,这是别的客人穿过的,忙特意解释了一句。
  “谢谢。”他道谢的口吻对她也是极尊重。
  女人一瞬间心头有些受宠若惊,心脏砰砰跳着把他往房间带,“我孩子在这边睡觉,我们去西边那间,哦,你不用担心声音太吵,会吵他,他夜里睡觉雷打不动。”
  女人说着满面羞红,见他站在孩子房门口观察里面的景象,她也放心他,声音夹着笑说,“你可以去房间等,也可以在这里随意看看,我先去洗澡。”
  “他呼吸怎么了。”费忆南问的是里面的孩子。
  “帅哥真好观察力。我儿子心脏不太好,先天性的,要换心。所以我白天开小卖部,晚上做这个,就是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存够钱。”
  “钱能解决的事就不是大事。”他声音平淡。
  如果换成别的客人,女人一定会暗自嘲笑对方的口气狂妄,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平头老百姓,夫妻关系,婆媳关系,乃至于母子关系都是钱在维持,如果你没有钱,你看看夫妻之间能不能和睦,然而这话从眼前男人的口中说出。
  她便极其相信他,也轻轻一笑道,“是啊。这世上除了生死,无大事。”
  他没再回话了。
  “我先去洗澡。”女人怕他等着急,赶紧放下包,去旁边卫生间冲澡去了,等再推开门,狭窄一眼可望全的小屋子里,客厅里,房间里,通通不见了他的人影。
  唯门口一双今晚刚拿出来的拖鞋,整整齐齐摆放在鞋架上。
  他离开了。
  帮她带上了门。
  女人正懊恼,怎么帅哥也出尔反尔,后悔没在一开始就收了他钱时,房间里的孩子嘤咛一声,这是半夜被尿憋醒的信号,顾不得懊恼钱没赚着,女人跑进房间,按开灯,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孩子从床上搂起来,这时候,一张轻飘飘的白色纸条,从孩子掀起的被子上,徐徐滑落。
  “妈妈,我要尿尿。”小男孩急了,站在床上捂着小鸡鸡部位。
  女人持续着弯腰的动作,手里捡起的那张纸条上的巨额数字,让她丧魂失志。
  热泪掉在支票上,她哽着嗓子,哀嚎了一声,猛地一把抱住半睡梦中的孩子,“宝宝,我们有钱了,我们有钱了,妈妈带你去看病——”
  就如一开始毫不犹豫地相信他任何话都是对的,同样这张支票的真伪,女人也选择毫不犹豫相信,支票是真的,人心也是真的。
  原来在一开始提起孩子的时候,她就该相信他眼睛里的光,是友善的,而非贪欲。
  她竟然会把他和世俗的那些男人放在一起看待。
  大错特错。
  好在自己尚未在恩人面前,露出自己丑陋的身体,去亵渎他。
  佛祖保佑。
  。
  他回来的时候,夜里十一点了。
  明熙装着入睡,等他轻手轻脚地过来从后搂她,她才一把抓个正着,眼皮睁开,作势凶悍地瞪他一眼,“哼,你这支烟抽的是孙猴子的金箍棒吧,那么长?”
  “吵醒你了?”他语气抱歉,嘴角的笑意可不像抱歉的。
  “明知道我肯定等你回来啊。还这么晚。”明熙又哼了一声。
  “有人说不要太老夫老妻,我是在外面冷静冷静,怕对你做过分的坏事。”
  “什么坏事?”明熙挑眉,好奇又缺心眼儿的睨着他。
  费忆南想摸摸她的胸,最近她长得超快,这样躺着一对胸几乎全挤在一起,他怕自己真吓着她了,无奈地收回视线,鼻尖在她光滑细腻的脸上蹭着,声音微哑,“怎么办,对着你,我发觉自己十足混蛋。”
  “男人都混蛋,你们的劣根性。”明熙得意地翘翘嘴角,实际上根本不懂他说什么,却歪打正着,一语中的。
  费忆南发笑,真服了她。
  。
  第二天早上,明熙站在窗口,面对着广阔青山,呼吸着山间极清新的空气,两手往脸上噼里啪啦拍打着面霜。
  她快把自己脸打熟了。
  费忆南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从卫生间出来,走在窗口,从身后搂着她不盈一握的小腰,刚刮过的下颚在她柔嫩微红的脸上蹭,清晨的低音炮着实有点挠人,“你轻点儿。”
  “抹多了。”明熙仿佛对他魅力自带防疫系统,百魅不侵地如实回答着话,“不多拍几下,润不下去。”
  “拿纸擦了。”他说地轻松。
  “太浪费。”明熙心疼,几千块一瓶呢。
  “那行了吗。我们赶紧上山,小张把车开来,在楼底下,我先把行李放下去。下午从山上下来,直接去南城。”
  “那我们要在高速上过夜吗?”明熙惊奇了,她还没有在高速过夜的经历。
  “想什么呢。这里到南城开四个小时就够了。”
  “那也很晚了呀。”不知道为什么,明熙不想那么快到南城,也许是和周游说的那家宾馆有关,她怕自己真和对方在那里发生过什么,而费忆南完全就是被她骗了。
  可怜的男人。
  她看他的目光瞬间充满了同情。
  费忆南当然知道她小脑瓜里想的什么,他懒得理,笑了片刻,捏了捏她脸上的面霜,是真的清爽了,拎起两个包,另一只手拉着她,信步下了楼。
  去法华山的路,山道犹如秋名山之战般九曲十八弯。
  明熙在后排惊地呼叫连连。
  尤其惊险地是山上山下驶来的大巴,车身极长,在这种狭窄弯道上,两只庞然大物会车,简直有一秒碰撞,车毁人亡的恐惧。
  但主要还是明熙太菜了,她十八岁时根本没考过驾照,别说车,就连自行车都还是明予安在前头带着她。
  这会儿,全靠费忆南技术到家,否则她早吐了。
  惊险又刺激地到达山上法华镇,明熙便将坐车的恐惧忘地一干二净。
  参天大树的山林,明黄色高耸着的一座又一座寺庙,焚音浩浩荡荡不知是从那一座寺里传来,无数只白鸽在开山主寺化城寺的门前广场上,翩翩展翅飞翔,眼前的景象叫明熙内心安宁,目光应接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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