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好像没有人的错,一切都是意外。
明熙却因为失去那段记忆,而焦灼不堪,尤其是今天他告诉她,他们在她初中时就认识了,犹如当头一棒,这个爱她如命的男人,竟然也对她有所隐瞒?
“你白天问我,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你现在又说?因为我不会让任何人或任何事,破坏我们这三个月的相互了解成果。我从来没打算隐瞒你,只是在等时机。明熙,这趟出来,你知道了我深爱你,那么,这趟回去,我就要知道,你是否深爱我。”
“所以……”明熙眼珠子转了转,“家里有大老虎等着我们?”
“你前男友。”他淡淡地,又充满了杀意的四个字。
“……”明熙震惊。
她很想跳起来踩他脸怒吼我怎么可能有前男友我这种要爱只爱一个一爱就不可自拔的情种选手怎么可能有前男友一定是你污蔑——
但,费忆南刚才那冷静中又杀机四伏的口吻,明熙怂了……
“睡,睡觉吧……”她拿被子盖住自己脸,彻底装死。
唉,失尼玛的忆啊!
作者有话要说: 费臻:终于到我上场了?
明熙:滚滚滚有你什么事儿!!
哈哈哈。
感谢七七七宝的营养液,么么哒!
第57章 夜谈
关于自己前男友, 明熙理所当然没有印象。
这天晚上费忆南提了后,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骚扰了几位大学密友, 这几位密友分别是她三个室友,和一个关系亲密的目前正在青海卖耗牛干的学姐, 当然,所谓关系密切是她们对她的, 她自己是对这些人没有任何记忆。
根据这四位的口供,明熙得知,费臻是个风流人物,长得高, 肤色冷白, 嘴巴会哄人,用学姐的话概括就是:此男品质之高犹如高原皑皑白雪,叫人见之念念不忘, 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么多前赴后继进藏的人。
这评价过高, 他长得有这么惊为天人么!
“夸张——”明熙大翻白眼, “我老公玉树临风你们看我炫耀什么了, 这什么费臻也太夸张了!”
“你现在就在炫耀。”学姐失笑,“反正那会儿费臻是我们a大校草,不过说到相貌, 那大概家传的, 你要看过他哥哥样子,就知道我绝没有吹牛。”
明熙心里烦,“我当时和他腻歪了吗?”
“当然。你经常跟他出去, 然后就夜不归宿。”
“不可能!”明熙三观都要塌了,心里喊,我第一次可是我老公的!
“哎呀,都过去好久了还提他干嘛?”学姐在那头奇怪。
“我想对过去有个了解。”明熙心虚地应了一声,然后和学姐买了些牛肉干和藏红花,匆匆挂了电话。
一整个早上,她心不在焉。
父母一大早就起来了,装扮的整整齐齐去东关街“蹲”孙女去了。
费忆南在外面开会。
家里只剩她一人。
明熙在院里架起了相机,对着地上一对起早觅食,却因为她不小心地一盆水冲出来的鸿沟,而截断回家路的可怜蚂蚁们,全程拍摄。
小小的身体,大大的世界。
当镜头变成微观天下,明熙感觉自己可以盯着这对蚂蚁拍上一整天。
什么都不想。
她,她和费臻,她和费忆南,什么都不要想。
中午饿的时候,她就去厨房找点面包吃,下午飘起小雨她就把地上铺上防水垫,机器上搭上防雨布,整个人趴在廊下,默默对着草坪上的蚂蚁家族疯狂记录。
费忆南回来的时候从院子经过去都没看见她,还是在屋里找了几圈,接着在一盆米叶罗汉松下的摇晃后脑勺上看到她的存在。
明熙揉着自己僵硬的脖子,然后,耳边低柔静悄悄地响起他声音,“在玩什么?”
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走来时极轻,虽然不算吓着她,但明熙真觉得自己趴在地上的样子有点傻,于是羞笑着,给他让了一些空间,两人一块儿趴在垫子上,她指着镜头,“你看我在拍蚂蚁。”
“看到了。”他声音压着笑,很轻的那种笑,好像对她拍蚂蚁的事情特别感兴趣的那种笑。
明熙莫名脸红了片刻,嘴角也一直在笑,“我都拍一天了,这些家伙太有趣了。”
“怎么有趣?”费忆南往前翻动她拍的照片,发现采光构图都很不错,果然就没有她学不成的事,只要她想干,他骄傲。
“你看呀。”明熙上身往前滑了滑,手伸到细雨里,指着草坪上的一些小洞,“这里是整个族群的储藏室,里面各种食物,我早上吃的包子皮,中午吃的面包屑都被搬进去了;这个地方呢是休闲室,因为蚂蚁们从这里出来总一副浑身惬意的休息过后的神情;还有这个是厨房,我在它们嘴上发现食物证明;还有那个洞就更搞笑了,玩具室,都是些空骨头之类的”
明熙说了一大堆,发现除了雨滴落地之声,再无其他。
费忆南静静望着她,一侧嘴角微扬,明熙一回头就撞进他纯净发亮的印着她的黑眸中。
“怎么了?”她被看地不好意思,羞窘地笑。
“你很有耐心。”费忆南微笑着轻轻评价一句。
“你也有耐心啊,肯听我说这些。”明熙礼尚往来。
“中午只吃了面包?”他抓到她小问题了,兴师问罪。
“不饿。爸妈去看果果了,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他们会有办法的。”费忆南宽慰她。
“嗯。”明熙对自己父母很有信心,“他们一定会让应湘卸下心防的。”
“还要拍吗?”费忆南揉揉她脑袋。
“再拍一会儿,看看他们晚上有什么饭后活动。”
“我给你做饭。”费忆南说着就从地上上爬起来,回到房间拿了一条厚毯子加垫在垫子上,顺便还拿了条薄的盖在她凹下去的腰上,手离开时借着毯子的遮挡重重在她腰肉上抓了两把。
“我办正事儿呢。”明熙觉得他讨厌死了,恼笑,“快去做饭。”
她不说还好,一说饭费忆南就觉得饿,他手又重新钻进她上衣里,声音在她耳畔,“做饭,晚上给吃吗?”
“你做的你当然可以吃。”明熙故意不理他潜台词。
“想吃你。”
“”明熙身上鸡皮疙瘩都跳了起来,闷笑,“你走行不行?”
“晚上给吃就走。”他手已经不老实了,摸地明熙浑身滚热。
四目相视,气氛绝妙。
拦腰将她抱起,大步往卧室走去。
一触即然。
大概就是形容这种小“别”胜新婚的关系。
何况明熙当年出事时他们领证才没过两个月,货真价实的新婚,那时正在商量婚礼地点,明熙喜欢锦江饭店,费忆南便派人去磋商相关事宜,得到的答复是沈女士不同意。
这个沈女士是费臻他母亲沈馨蕴女士。
沈馨蕴娘家侄子当时婚期已定,和费忆南撞了,但定金还没下,只是沈馨蕴在锦江那边打了声招呼,随后费忆南就要日期了,锦江这几年多方入股,早不是纯粹的一家之言,费忆南要,那边负责人当然就把两个同是费家的人撞日期的事和两方都沟通了下。
沈馨蕴因为费臻和明熙处过的事,对自己继子的新婚妻子意见颇大,当即强硬说自己娘家侄子定的早,不可能退。
回来又在费家老太爷老太太跟前闹,说费忆南打她脸,公开凭关系毁她娘家侄子婚礼。
老爷子老太太就把明熙叫了过去,当时费忆南出差在外,没有人护她,第一次在费宅现身就被沈馨蕴捉弄地体无完肤。
这事儿,费忆南其实还不知道。
明熙怕家宅不宁就没跟他说,自己去锦江退了场地。只是后来沈馨蕴侄子还是没在锦江办成婚礼,其中原因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
费忆南得不到的地方,哪怕是主动丢弃的,也不会给沈馨蕴拾着。
这件事是个小□□,让明熙和费臻关系一泻千里。
明熙出事后,费臻跟沈馨蕴说地最狠的话,说他三十岁都不会结婚,是你害了你儿子,记住。
那时候他不过二十三岁,年轻,潇洒,不知愁滋味,也单纯,认为三十岁前必成家,后面立业,与自己太太携手走来,人生才有滋味。
所以别家长辈操心孩子结婚晚的事在费臻身上从不用操心。
他调皮中带着乖,是让人放心的孩子。
反而那时候费忆南全身心扑事业,让老爷子老太太操心不已。
只是谁想到,那个调皮又乖乖地想及早安家立业的费臻,他喜欢的女孩子会成为自己大嫂?
明熙现在失忆了。
所以她自己也不会知道,当年为什么和费臻处过后,转眼嫁给了他亲哥?
大概只有费臻一个人知道真相了。
明熙在得知自己前男友是费忆南同父异母的弟弟后,心里一直在冒这句话,但她可以去问问费臻吗?
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单纯知道自己当年那段情是怎么回事?
然后呢?
平添尴尬。
其实最好的现状就是目前:
她和费亿南结婚了,费家人,从上次外婆离世前来吊唁的她公公费雅周身上就能看出来,他们对她身份毫无异议,希望她尽快回去见爷爷奶奶,一家人和和睦睦,前尘往事既往不提。
也是,五年过去了,在生死面前,那些鸡毛蒜皮家庭纠纷算不得什么事。
明熙这么想通后,这一晚上睡觉就睡得无比安心。
身边人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时,她都没有丝毫感应。
费忆南背后又添了几道伤痕,从镜子前经过时,那肩胛骨上几抹红异常的刺眼,他反手到背后去摸,嘴里除了哂笑声就没其他的了。
小野猫。
这才哪跟哪儿,就把他抓成这样?
他从镜前收回浓欲沉沉的目光,随手扯过晨袍披上,走到院中。
夜里雨停,院子里全是月光与蛙鸣声。
一张石桌边上,坐着一个正在喝茶的老人,唉声叹气地。
“您待会儿睡得着吗?”费忆南不赞同出声,走过去,在老人面前坐下,然后我行我素拿走对方手里的茶壶,换上一支烟夹上,低首,双手捧着打火机,给老人点上。
“怎么还没睡?”明父吸了口烟,眸光忽地一眯,瞧到女婿一侧脖颈里的红痕,“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年轻气盛是没错,但你不要让明熙怀孕。”
“没有。”费忆南脸皮难得热了下,伸手将脖子那块痕迹用衣领盖住。
“你还难为情?”明父说着就笑了。
费忆南想着今晚办事的不便,她不敢大声,他不敢大力,两人偷偷摸摸谨慎留意外头动静,一直到二老回来,进了客房,方尽情热烈地发泄完毕,可姜都是老的辣,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只不够看透不点透。
这会儿被岳父点名,费忆南除了脸皮厚点别无他法,“近两年我不会让她怀孕的。”
“我怕你沉不住气。”岳父直言不讳,“如果当年你跟明熙恋爱,结婚一步步来,你老师不至于反对你们。”
费忆南弹了弹烟灰,不说话。
“你多数时人都很稳,但少数时刻感情用事到毫无理智。那时候我破产,欠债六千万,我承认明熙害怕,那是因为她还小,她没有阅历,她看我被抓起来惊慌失措跑去找你借钱,而你做为一个在外头见惯场面的人,你竟然就把钱借给了她——让你老师以为她是在卖女儿,而不是你们真正真心相爱。当时你是为什么给她那笔钱?”明父至今想不通,费忆南怎么会干那种事,“你为什么要让予安和你老师误会你呢?你有一千一万种方法帮助她,而不是直接给钱!”
“爸您今晚为什么提起这个?”面对岳父大人质问焦急的眼神,费忆南整个人显得冷静从容。
“你和明熙明天就回去了。你总要把她带去给你爷爷奶奶看吧?因为我的过错,让我女儿被人打着因为钱嫁给你的标签,我心里受不住啊。”明父大大叹气一声,月光下,照耀着他半头的白发和满脸的皱纹,这几年他苍老太多了。
“她为什么嫁给我不重要,我为什么娶她别人已经看见了,您还担心什么。”费忆南声音静静的,如他八平八稳得眼神。
“可能因为果果的关系,最近我有点焦虑。其实明熙交给你,我是很放心的。”
“您不放心,您就把她从我身边带走。”费忆南偏头,看地下漆黑黑的草坪,眼眶微热。
“我已经没有予安了。就不能再毁了你。”把明熙从他身边拿开,那几年他们不是没有做过,整整两年,明熙母亲没有让他近到过明熙的身。
明父现在遥想起来,这个一向顺风顺水在外出色无比的孩子,那时候偷偷躲在重症病房外往里张望的样子,心里都跟被绞了似的一把疼。
“你以为明熙醒来,我们把她交给你,没有过挣扎没有过犹豫吗?当时你跟我们承诺,明熙是爱你的,她才会嫁给你,你们是相互爱慕才结婚,她没有被强迫,我信了,现在,今晚,在你们马上回去之前,我要再问一遍”岳父目光灼灼看着他,“她是爱你,才嫁你的吗?”
“是的。她爱我。”费忆南回头,正面迎接老人的视线,一字一顿,“我感受的到。”
“你对她没有用过手段?”岳父声音严厉。
费忆南皱眉掐灭烟蒂,望着对方,“爸,你口中所谓的手段是我正大光明追求明熙的方式,且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你也没有伤害过费臻吗?”
“她和费臻什么都没有过。”费忆南再次重申这点。
“那你继母”明父突然停住,他苦笑了两声,叹气,“算了,明熙都不记得了,她跟费臻之间的事只有他俩说得清。你没有正面伤害过别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