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桃之爱……沈泽棠嘴角抽了抽!
正瞧到桌上摆着一盘蜜桃,仅余两个紧连挨着,倒颇像一对嫩臀儿,蓦得想起方才混乱时,自个手掌捏住少年的腰间,他扭得如滑溜乱逃的鱼,手便落下,不自主握住少年臀肉一瓣,莫看他穿着蓝青色襴衫,宽宽敞敞的,可那一把抓得结实,满掌又娇/软又饱/满……
徐泾思忖沈二爷可不能喜男风啊,他俩惯是整日里相随,若它日性趣而至,把他拿来泄火……
忍不住一哆嗦,抖擞精神欲再劝,却见沈二爷蓦得撩袍站起,黑着脸直朝门外去。
“二爷这是去哪?”徐泾忙后脚跟上。
“教坊司!”
……
徐蓝个高步大,走的十分凶猛,舜钰被他生拉硬拽的踉跄跟后,直喘不过气来。
圆月如银盆,映得一树槐花满枝桠,空气里流霜,时有宿鸟孤鸿隐落入庙阁黑处。
薄风拂过舜钰红晕犹存的脸庞,顿时脑中清明了许多。
徐蓝停下脚步,已至砚水湖畔,舜钰甩开他的手,自个的指尖都被他攥红了。
“你个小娘炮,前还骗我说是病了,竟同花逸少一丘之貉。”徐蓝怒意沉沉,粗声道:“你比他更不如,朝三暮四,喜新厌旧。还敢去撩拨沈大人,你可知他是怎样的可怕人物,看着温文尔雅,十分和善,实则手段毒辣的,能让人生不如死。”
舜钰蠕了蠕唇,瞧他现说的义愤激昂的,她犹记前一世里,徐蓝可是沈二爷手底一员猛将,忠心耿耿,为昊王叛乱摄政立下汗马功劳。
乍一盯徐蓝高大魁伟的态,骨头一阵酸软。
不敢再瞧他,只微垂着头,把话谢他:“今多亏你给我解围,欠你一情,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定竭尽全力相帮。”
想想又道:“不管你信是不信,我真是病了!”
再不多话,也不等他,转身直朝持近门而去,走得极迅速,脚底犹如生风般。
徐蓝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舜钰,消失在树影婆娑的尽头。他倒不急,倚在汗白玉砌的栏杆上,静静看满池的绿茎红艳,水禽游嬉。
想起沈大人方才同他说起的话来,看好他明年春闱武状元必得,并隐约提起一事,西南有国交阯,为吾朝属国,若有王位继承等事生,需得吾朝皇帝册封才可合法。近年隐约听闻那国有谋朝篡位之兆,只等年底各国进贡时一探究底,若确有此事,必得良将带兵前去征讨。
虽是聊谈中简单提起,徐蓝却早从父亲那里听得,沈大人是从不讲废话的,一句一深意,错过的便是大好前程。
他终有一日会离开京城,踏入军营开始戎马生涯,时光荏苒,会渐渐习惯半城烟尘半城沙的荒凉,会渐渐变得心如铁石,冷酷无情,亦会兵临城下,横刀立马的某个黄昏,看着遮天蔽日的羽箭纷纷,或许会想起小娘炮在箭射课上,面红眼水的想把他染指。
一恍间,彼此的距离已是隔山重海,各有各的仕途,各有各的征程。
徐蓝突然心底闷闷的,风拂过吹动他的青衫,槐花的香味一缕一缕,愈渐的浓郁。
他忽儿警觉哪里不对,深吸运气,却浑身绵软软的,无半毫气力,紧撑住上身,厉声呵叱:“是何无耻之徒捣鬼?”
从树影里闪出四五人等,徐蓝眯觑眼细看,心底沉降,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花逸少。
“元稹可觉我这香如何?”他看着徐蓝英挺的面庞,强悍清梧的身躯,在那兀自勉力支撑,喜爱得要命,颇得意的笑:“我这花间香可是好物,虽无色无味,可染着什么香就能散什么味,这里槐花开,香味就随槐花,无人能察,闻后让人四肢无力,使不出劲道来。”
说着已近徐蓝跟前,指尖划过他的鬓角,含着幽幽怨气嗔:“你道不喜龙阳,怎整日里同冯双林厮混,今又跟冯舜钰拉扯不清,以为我不晓得,那日箭圃射课里,我亲眼见你,都让冯舜钰的手摸进腰里,怎我就不行?我又比他差哪里去!”
心里嫉妒羡慕恨涌动,一咬牙,从袖笼里拿出两颗脂红圆丸,嘱着书童帮忙,掰开徐蓝的嘴,硬塞进去。
“你给我吃的何物?”徐蓝大骇,神情冷怒。
“自然是好东西。”花逸少笑得一脸媚态,语气轻柔的很:“此是醉情香,可助你我今日做对鸾交凤友好夫妻!”
第玖叁章 救徐蓝
不高山果然不高,半腰间有割温泉池,形如弯月,热气汤汤。
泉边栽着大片荼蘼架。
荼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
恰值春末夏初,花期正盛,但见叶稠墨碧,繁白香浓,一片月明如水。
襴衫方巾鞋履散搁一堆,温泉滚热,把人的心尖都烫的发麻,舜钰浸了许久,颈下肌肤已漾起大片嫣红。
飞来的老莺,声还算娇的吟歌,泉边青石上,有只雪白小貂,俯着头小口饮水,时不时朝水中人警惕打量,乌目漆亮。
舜钰怔怔捞起合欢花,原是晒干的,经着水的浸润,整朵儿绽的肆意。
傍晚时一幕幕在眼前闪,自个做的那些龌龊事,现想起来,她去死的心都有。
竟能毫不知廉耻的扒开沈二爷的衣襟,呶着朱红小嘴儿,去亲他坚硬宽厚的胸膛。
甚把他胸前那点……吃进口里……猛得一唆。
脑中“嗡”的轰鸣不止……舜钰闭了闭眼,思绪乱糟糟的,自我厌弃的把脸闷进水里,锁起呼吸。
前世里从不曾这般放浪形骸过。
是谁给她下如此重的蛊毒?即无害她的心,何苦又把她生生折磨成妖冶荡妇。
无论是谁,她真的恨死他了!
似有物拽扯她的头发,眨着湿漉漉的眸子去看,那只白貂不知何时近前,见她抬起头来,缩回小爪蹭蹭退后数步,盯着她吱吱乱叫。
“你以为我要寻死么!”舜钰无奈的唇角勾起,伸长胳臂去逗引它来,小白貂却以为要擒它,惊恐的辄身,摇着毛茸茸的长尾,逃之夭夭。
顿觉得索然无味起来,看一眼圆月流云,夜已昏沉,遂站起身半裹长棉巾,拾起衣物巾履,朝不远一处瓦房而去。
是间空置的屋子,显见偶会有人来憩,桌椅齐全,摆一张软榻,靠墙搁一扇半新不旧的花鸟锦屏,打扫的很干净。
不敢点烛,怕茕茕微光引来异客,幸得窗外月光皎洁,清辉洒得屋内一片敞亮。
舜钰擦试净身子,拧干发上的水渍,正欲绑缠胸前白条子,忽听外头有脚步纷至踏来,夹杂低低的说话声。
惊诧这般晚了,又会有谁往山里走,却也容不得多想,胡乱穿上襴衫,头巾塞进袖笼,顺手捞了根碗口粗的木棒,闪身躲进锦屏后。
听得篷门”嘎吱“响动,似有人抬着什么进得屋内,传进耳里是花逸少阴柔的喝斥:“小心放躺榻上,莫要重手重脚,把他磕了碰了,但见有淤青伤破,唯你们是问。”
听得火折子擦燃声,烛光亮起,映得四周一片明黄恍恍。
“爷尽管放心,我们这一路比护着自个眼珠子还仔细哩。”有小厮低声陪笑。
舜钰舔了指尖去戳锦屏,绸缎老旧干脆,崩的破个洞儿,凑近窥看,顿时变了脸色。
榻上仰面而躺的竟是徐蓝。黑发散开,面庞泛起诡异的潮红,额覆薄汗,虎目半睁半阖,嘴唇干燥不堪。
有不良小厮撩起他的宝蓝长袍,看腿间风景显现,遂指着那里一柱擎天,颇暧昧道:“爷可要量力而行,莫弄得裂伤血出的,可是不值。”
但听花逸少一声低笑,玉骨扇柄去拨徐蓝的衣襟:“怕甚!徐郎身下死,我便是作鬼也风流。”
又朝那几人呵斥:“你们还杵在这里作甚?耽误我的好事。”
小厮得命,急忙出门散去,顺带将门窗紧闭。
待四下无人,花逸少随坐于榻沿边,凑近徐蓝面颊,拿指尖去抚,嗤嗤笑说:“徐哥哥可是难受极了?我心甘情愿和你做一对鸳鸯,你又何必强忍着不肯。”
“无耻……!”但听徐蓝开口叱道:“我乃梁国公徐令如之子,你此时悬崖勒马,我还可饶你……!”
话说的断续,嗓音愈发粗嘎沙哑,引得胸膛起伏剧烈。
“我才不管!”花逸少一撇嘴唇,满脸任性气儿,嗓音阴沉沉的:“我家父虽是商贾,在京城亦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老太后无我家制的安息香,夜里就无法安寝。你又能耐我何?”
顿了顿轻笑道:“春宵苦短,徐哥哥中了我家的醉情香,那香可是霸道,再等片刻,便是你要来求我,抱我,急剥我的衣哩。”
说着话儿,那手也不停闲,顺着裤脚一点点往精悍腰间攀爬。
舜钰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怪不得徐蓝躺榻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原是中了花逸少的迷香,再往他裤裆处不慎瞄看,顿时脸颊火烧,暗骂花逸少实在龌龊至极,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
徐蓝到底是自幼习武,隐忍意念异于常人,虽是眼前红雾重重,仍就死命咬牙坚持。
花逸少却再等不急,掳袖撩袍翻身便跨坐上了徐蓝的身,开始撕扯他的衣襟,但听布帛”嘶拉“碎裂,露出麦色胸膛。又猴急去拆解他腰间系带。
说时迟那时快,“咚“一声木棒敲击额头的巨响,花逸少瞬间钝痛噬心,眼前金星乱冒,下意识抬手一抹,鲜血缕缕淌下,惊恐之至下,转身欲看是何人下的毒手,却未及看得分明,又是一棒,眼前顿时漆黑成团,从徐蓝身上栽倒至榻下,彻底晕厥过去。
外头小厮听得动静,以为里头正猖狂放浪,皆相视笑而不语,有个机灵的却静听不对,叩着窗棂高声唤爷,屡不见应声,众人这才察觉不对,又见窗纸内,瞳瞳烛火忽得熄灭,暗道不好,一齐撞开门闯了进去。
瞧到自家爷俯面倒于地上,忙上前扶的扶,拽的拽。待翻转过身来,顿时惊呼出声,自家爷双目紧闭,鲜血满面,借着月光萋萋,要说多骇人便有多骇人。
恰此时,忽听背后阴恻恻一声绵长冷笑,转头瞅去,锦屏处影影绰绰有一黑影,静默不动,细看,竟是无脸,颈中横一棒,如惨死的厉鬼前来索命。
一众唬得魂飞魄散,不忘扛背起自家爷,屁滚尿流的一径夺门而出。
听得脚步声渐远,终再无动静,舜钰松口气,把遮脸的乌油长发拢至脑后,扔掉手中木棒,朝门外看去,不知何时乌云遮月,有”轰隆“雷鸣由远及近,好似一场暴雨欲要袭来。
她闭阖上门,走至榻前,轻推徐蓝,嘴里低唤:“喂,快醒醒,要下雨啦!我们赶紧得下山……!”
话音还未落哩,忽得天旋地转,竟被徐蓝箍紧住腰,再一个翻转,轧在身下。
舜钰瞬间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第玖肆章 夜情催
舜钰恨自己怎把木棒大意扔了。
徐蓝受了花逸少两重香迷。
花间香让他四肢发软,使不出力气;醉情香却让他浑身烧灼,物悍难熬。
“小娘炮……你怎这么香……”他低哑呢喃,脸深埋进舜钰颈间,柔白细腻的触感,弥散着合欢花颓靡诱人的香味儿。
一缕发丝撩拨他粗重的鼻息,燥热的糙唇忍不得咬住。
本就是贵门将后,一身桀骜清峻,平素已端显日后武将威态,贯是坚声硬语,此刻嗓音却掺着如水温柔。
舜钰怔了怔,忽觉颈间被吸啜一口,又痒又痛。
“喂,你不要乱来!”她龇着牙叱,手推脚蹬的拼命挣扎。
徐蓝已然神魂迷乱,勉力撑起胸膛,燃火双目看着身下柔软娇香的小娘炮,乌发披散了一枕,眼里水汪汪的,因着挣扎双颊酡红,小嘴儿一张一阖,露出白瓷牙儿。
雷声隆隆似从头顶压过,无风无月,房里洇黑弥漫,视线渐氤氲,感官却分外敏锐起来。
但觉彼此的呼息粗细深浅,黏黏热热地缠搅在一起。徐蓝忽得把箍舜钰腰间的大手,又紧了紧,隔衣摸触到少年瘦弱稚嫩的脊背,心里莫名起了怜惜,恰瞧到她前襟不慎崩开,露出精致的美人骨,竟是弯如月牙的好看,被醉情香催熟的欲念再难抑控,他蹙眉,粗哑着声许诺:“小娘炮,今我徐蓝欺了你,日后定不负你。”
话音落毕,再也忍捺不得,俯身直朝美人骨吮去。
倏得他脸颊一阵尖锐钝痛,显被抓出道伤痕来,顿了顿,糙唇被小娘炮的手指使劲朝外推捂,他咬含住指尖,有血的腥气。
舜钰腿间已察觉徐蓝那大物的鸷猛,虽迷香化去他的气力,但到底习武之人,又生得魁伟高大,想制住她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忽得想起袖里还有一枚药丸,原是想浴过合欢花自个吃的,此物能抑蛊毒催生的孽欲,想必徐蓝中的春香,或许也能化解。
趁其不备,硬塞进他嘴里,药丸入口即化,一丝未及吞咽的红渍流于唇间,陡然在那男儿鲜烈的颜骨,增添了抹邪魅之色。
“你又喂我吃什么?”徐蓝怒意顿起,再不客气,一把撩起舜钰襕衫下摆,把她傲娇身骨儿猛得翻侧起,动手剥除系在腰间荼白的绸裤。
舜钰心一横,牙一咬,趁其不备一脚踢在徐蓝的腰胯间,用尽了十二分气力。
如受伤的野兽嘶哑低咆,徐蓝显见受创不轻,松开对舜钰的箍制,满脸痛苦的仰倒于榻上。
舜钰连滚带爬的落下榻,不慎把脚踝扭了一下,顾不得许多,一拐一拐直朝篷门方向冲去。
猛一拉开门,天地骤变,萋凉山风,杂着鸡豆大的雨点扑灌而来,浇得她满脸半身的潮湿,也彻底把屋内混淆难缠的燥热情动,卷地而空。
回首朝榻上,一错不错的盯了半晌,那里凝黑暮重,无声无息,动静全无。
舜钰心里“怦怦”乱跳个不住,方才不管不顾的,只知狠命朝那人踢去,现冷静下来,着实又有些后怕。
咬了咬嘴唇,也不晓得踢得可严重!
她经过人事,知晓那话儿紧崩时有多脆弱,若是踢坏了……可咋办?
想上前看看,走两步又辄回,怕他春香的药劲还未过,去了会自投落网,这般踌躇半晌,终还是没那勇气,径去坐在门槛上,托着腮听外头急雨打篷,看远处,满池烟水泻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