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嫁——子羡鲤
时间:2019-06-05 09:10:49

  白思禅想起了昨天在休息室的胡闹,斩钉截铁:“回家。”
  何生楝揉了揉她的脑袋:“那你在家里乖乖等我。”
  晚饭是白思禅和厨娘一起做的,她按照厨娘教的法子,煲汤,冬瓜薏米荷叶炖猪肚。厨娘笑着说是要把一腔浓浓爱意都煲进去,老火慢炖,出来的汤才想。
  白思禅觉着她的话很浪漫,却也脸蛋红红地想着何生楝,一边期盼着他早些下班来喝汤,又担心他下班太早,汤煲的不是火候。
  ……好矛盾啊。
  她终于能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甜蜜的纠结。
  哪怕是一点点和他有关的小问题,她都要想上个好长时间。
  何生楝是在晚上七点半归的家。
  还未来的及脱下外套,他的太太便穿着柔软的拖鞋跑了下来,春风一样,一头扑进了他的怀抱中,抱了满满的馨香柔软:“你终于回来啦!”
  声音中的欢喜藏也藏不住。
  何生楝蓦然想到一个语境不合却又莫名贴切他此时心情的俗语——老婆孩子热炕头。
  白思禅欣喜地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到餐厅中,献宝一样,按着他的肩膀坐下,雀跃地问:“你猜猜我今天做了什么?”
  佣人适时地将煲好的汤送了上来。
  何生楝看着那汤,失笑:“都端上来了,还怎么让我猜?”
  白思禅笑眯眯地盛了一小碗,放在他面前:“礼尚往来,这是回礼啊,回你昨晚一饭之恩。”
  “比起这个回礼,我更想要以身相许。”
  许……许个头啊!
  白思禅说:“可是早就许过了啊。”
  证也领了,该做的事情都做过了。
  他还想要许什么呀。
  何生楝笑着朝她伸出手。
  相处这么久,两人之间早就有了默契。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够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
  白思禅乖乖巧巧地走过去,坐在他腿上。
  何生楝顺势揽住她的腰。
  到了家之后,他的领带解了下来,衬衫上面的纽扣也解开,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来。
  白思禅体重轻,何生楝只会觉着腿上压了个软软的小团子,毫不费力;而白思禅感觉何生楝身上挺硬的,但也有莫名的安全感。
  她喜欢被何生楝的气息所包围。
  在自己家里的时候,两人相处很少避讳旁人。饭菜都送了上来,佣人也都离开,餐厅中唯有这对小夫妻。
  何生楝轻声问:“那你想不想要个盛大的婚礼?”
 
 
第36章 逼婚
  婚礼呀。
  白思禅还真的未曾想过。
  她偏了偏脸:“你是想要什么时候办?”
  何生楝沉吟片刻:“你觉着, 下周天怎么样?”
  “……不好。”
  白思禅从他腿上下来, 认认真真地捧着他的脸:“我还在上学哎。”
  何生楝笑了:“法律允许大学生结婚。”
  还是不好。
  白思禅犹豫了。
  何生楝也不勉强她, 摸了摸她的头发:“不喜欢的话就算了,我不着急。”
  白思禅搂着他的腰,蹭了又蹭:“你看, 我们现在不举行婚礼,也没什么啊。那不过是一个仪式而已。”
  何生楝只是拍了拍她:“你先睡。”
  白思禅知道他又想抽烟了。
  何生楝烟瘾并不大, 每次抽烟都会避开他;白思禅拉住了他的衣服, 问:“你是想抽烟吗?”
  何生楝说:“就一根。”
  “抽烟对身体不好, 你抽的时间长了,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很丑, ”白思禅想起了下午教育叶苗苗的话,开始认真地教育起自己的男人来,“你的牙齿也会变黄,然后慢慢地全部掉光!”
  何生楝失笑:“那你是让我戒烟?”
  “难道你想变成丑八怪吗?”
  何生楝从口袋中摸出香烟, 交到她手中,喟叹:“全听我家小姑娘的。”
  白思禅喜滋滋地没收了他的香烟,依旧伸着手:“还有打火机!”
  何生楝同样乖乖地交了出来。
  打火机放在小姑娘的手心,白思禅刚想握紧, 何生楝便捏住了她的手。
  何生楝说:“你瞧我这么乖, 你是不是该给些奖励啊?”
  白思禅佯装不懂:“什么奖励啊?”
  何生楝俯下身体,揉了揉她的脑袋, 轻声说:“给我生个孩子怎么样?”
  白思禅愣愣地看着他,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不是现在, 等你毕业以后,”何生楝说,“等你毕业,咱们就结婚,你给我生个孩子,男孩女孩都可以,好吗?”
  嗯……不是特别好。
  白思禅说:“那会不会有点早啊?”
  大学毕业的话,她也才22。
  同龄人都在为工作努力奋斗,她却要早早地和孩子打交道。
  何生楝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照顾孩子是咱们两个人共同的事情,我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抛给你。你不用担心这个。”
  白思禅勉强点头:“那好吧。”
  不是很情愿。
  这让他戒烟的代价,也有些太大了。
  可是生小孩子呀,也是避无可避的事情。
  在港城住了三天,白思禅请的假期用光,刚好何生楝的工作结束,两人一同回去。
  杜鹤却留在了港城,说是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要等第二日再过来。
  白思禅如今并不排斥认他做父亲,却也和他亲近不起来——虽说有血缘关系,可到底没有长久相处过。
  白思禅回到A市不久,接到了一个自外婆家乡的号码,是二表舅妈打来的,嗓门洪亮地告诉她,外婆摔了一跤,住院了,希望她能看看。
  白思禅吓的不行,下午的课也不上了,给何生楝打了电话说明情况,就要往机场赶。
  外婆年纪大了,老人一般骨头都不太好,摔跤可不是件小事。
  万一有个什么意外……
  白思禅根本不敢往下想,只默默地祈祷上天保佑,不要让外婆受伤了。
  何生楝嘱咐她在学校里等着,他马上过来接人——
  何家有架私人飞机,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飞机上,白思禅只搂着何生楝,也不说话。
  何生楝想起白思禅刚刚离开白家的那天,也是如现在一样,沉默着,话也不肯多说一句。
  ……小可怜啊。
  外婆在镇中心医院里,右手腕骨折,精神尚好,正数落这二表舅妈:“你给思禅打什么电话?她在那边还得上课呢……”
  白思禅走过去,脆生生地叫了声外婆。
  外婆叹气:“我这没什么事,你们怎么过来了?”
  她看到白思禅后面还跟着何生楝,心里稍稍安定了下。
  还成,外孙女婿也跟着过来了。
  外婆与白思禅说话的空档中,二表舅妈也在同何生楝攀谈:“你这个叔叔做的可真是尽职尽责啊,又送思禅过来了……哎,你明天得空吗?要不要去我家吃个饭什么的……”
  外婆叫:“小何,你过来。”
  何生楝走过去,叫了声“外婆”。
  二表舅妈刚想纠正,只见外婆一手拉何生楝,一手拉白思禅,将两人的手交叠放在一出。
  二表舅妈大张着嘴巴,嘴巴里能塞进去个鸡蛋:“这……你们……”
  外婆说:“素玲啊,小何是我外孙女婿。”
  “不是,这……”
  “七拐八拐的亲戚,沾点亲带点故而已,不是血亲,”外婆轻描淡写地说,“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没见过世面的二表舅妈:“……”
  她心里郁闷,好了,该告诉她侄女,别胡乱想了,人家有主了。
  又想,哎,这何生楝与思禅瞧起来倒也般配。
  外婆身体没有大碍,但白思禅仍想劝着她跟着自己回A市住。
  二表舅妈拉着她到外面,偷偷摸摸说了不少。
  那两个舅舅都是妻管严,昨天也是,看了看老人,交了住院费就走了。二表舅妈实在看不下去,这才给白思禅打了电话,让她过来瞧瞧。
  依着二表舅妈的意思,外婆年纪大了,最好是找个人来专门照顾。
  反正舅舅是指望不上了。
  白思禅来时也问过了何生楝,问是否可以把外婆接回家。
  何生楝自然没有意见。
  难就难在,外婆不肯去。
  白思禅软磨硬泡,最终终于磨的外婆松了口:“……好吧。”
  白思禅还未来的及高兴,外婆又问:“你父亲同意吗?”
  白思禅笑容僵了。
  她还没有告诉外婆。自己如今……已经不在白家住了。
  外婆这么大岁数,何等的精明,问:“你和你父亲,闹别捏了?”
  白思禅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她实情:“您先定定神啊,做好心理准备,我得告诉你件大事。”
  外婆说:“别说废话。”
  白思禅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和我爸爸没有血缘关系。”
  “嗯。”
  外婆极为平静地说:“我知道了,还有吗?”
  外婆的镇定超出白思禅的想象。
  一边感慨着外婆就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一边,白思禅继续抛出个重磅炸、弹:“我结婚了。”
  和上面那个一比,这就是个小事吧……
  外婆左手重重地锤了下病床,咬牙切齿:“你让何生楝给我滚进来!”
  白思禅一脸懵逼。
  不是,外婆,您这反应……怎么这么大呀?
  何生楝就站在病房外,听得外婆叫自己的名字,连忙进来:“外婆?”
  外婆指着他:“你拐我外孙女结婚?”
  白思禅在一旁连忙纠正:“我是自愿的,外婆!”
  外婆说:“你才多大,难道要走你母亲的老路吗?”
  “我还在读书呀,正常上课,正常实习,没有影响的,”白思禅软声安慰着外婆,“您别担心呀。”
  何生楝放下手里的果盘,轻声说:“外婆,咱们能单独聊聊么?”
  外婆摸着白思禅的手:“思禅,你先出去。”
  白思禅不知道何生楝想和外婆说些什么,看了眼何生楝,离开了。
  这时候快到午饭的时间了,外婆骨折,需要好好补一补。白思禅出去找了家干净的店面,打包了些汤饭,拎回了病房。
  病房中,两人明显已经谈妥了。何生楝上前,笑吟吟地接过了白思禅手中的饭盒,白思禅下意识地看外婆,外婆冲她笑了笑,淡淡地说:“一会小何办出院,今下午我这个糟老婆子就要跟你走了。”
  白思禅惊且喜:“外婆。”
  她跑过来,就要去拥抱外婆,外婆由着她抱。
  外婆说:“别整这么一套,腻歪死我了。”
  嘴上这么说,笑容却藏不住。
  二表舅妈得知外婆要跟着白思禅离开之后,倒还有些舍不得。
  外婆叮嘱她:“好好看着我院子里的那些瓜果,你想吃就去摘,有空的时候帮我浇浇水也成。”
  二表舅妈说:“我把枣给你留着,晒干了寄过去。”
  这表的亲戚,反倒比亲生的还要亲近了。
  外婆心中诸多感慨。
  何生楝一早便通知了付美珍,将思禅的外婆接回家住着;付美珍今日刚从杜鹤那边得知了思禅是他女儿的重磅消息,这还没消化完呢,就忙活开了。
  老人不比他们,不喜欢上上下下的,便把一楼的一个客房整理出来,南北通透的房间,保证她会喜欢。
  当然,付美珍也没忘了把此事告诉杜鹤。
  算起来,这也是杜鹤的正经丈母娘。
  是以,外婆刚到了何家,还没感叹完何家房子漂亮花园大,就被杜鹤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老太太,您来啦?”
  外婆活了大半个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呼为老太太,一看这中年男人不认识,乐了:“你是谁啊?”
  杜鹤毕恭毕敬:“我是思禅的父亲。”
  外婆的笑容消失:“滚。”
  杜鹤:“……”
  二十多年过去,杜鹤总算是明白了。
  吴昙的那小暴脾气,原来是从她母亲这里耳濡目染的啊!
  外婆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门,不忘嘱咐何生楝一句:“小何啊,等会把他的位置安排的离我远点,我是来和外孙女还有外孙女婿一家团圆来了,不是来见糟心女婿的。”
  杜鹤十分郁闷。
  却也没有办法。
  不招老太太待见么,何生楝下午刚讨了老太太欢心,也帮不了他。
  付美珍笑盈盈地,与老太太交谈,将她恭恭敬敬地迎了进来。
  白思禅母亲早亡,这老太太算是她尚在世辈分最高的老人了,自然是先以她的意愿优先。至于杜鹤么,大家都这么熟悉了,为了老太太冷落他一阵,想来他也不会多么介意。
  杜鹤的确不介意。
  回想起吴昙昔日的行径,杜鹤想着这老太太没当场把他赶出去,已经算是好的了。
  勾起往事回忆,杜鹤不免有些心酸。
  还好,还好吴昙给他留下了这么一个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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