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王老头——一点萤
时间:2019-06-17 09:06:21

  王国栋抓住他伸出的手,猛一发力也在褚天逸的帮助下爬到了墙头, 两个人小心地压着棉被翻过了铁丝网,铁丝网被他们给弄得摇摇晃晃。
  翻过去后褚天逸极轻巧地一跃而下, 没有发出半点声息。
  王国栋看着三米高的墙头哆嗦了一下, 正准备往下跳时, 一束手电筒的光打在了他身上。
  糟了!被发现了!王国栋不再犹豫,朝着地面跳了下去,他可没有褚天逸的技术, 跳下去时如一块儿大石头砸在了地上,发出“嗵”的一声闷响。
  随即刺耳的哨子声传来,手电筒的光柱也乱晃, 有人大喊:“犯人逃跑了!快追!”
  褚天逸拉起地上的王国栋就开始飞奔,王国栋一边跑一边愤愤道:“我不是犯人!”
  褚天逸边跑边说:“对,你原来只是待遣散人员,这次被他们抓住,你就是真的犯人了!”
  王国栋闻听此言不再墨迹,跟着褚天逸没命地往前狂奔!
  后面追逐他们的人还骑上了自行车,手电筒的光离他们越来越近,褚天逸眼看不好,拉着他钻进了一条巷子里。
  巷子的尽头是一堵半人多高的墙,褚天逸冲在前面,手在墙头一撑,长腿一偏,轻捷利落地翻了过去。
  轮到王国栋就难看多了,他直通通地冲到墙边往上一窜,依他的设想,自己也应该像褚天逸一样轻巧地过去了才对。
  哪知只有上半身窜上了墙头,他底下两条腿胡乱踢腾,差点原地掉了下去,还是已经翻到了墙那边的褚天逸拉了他一把,他才笨拙地翻了过去。
  落地之后两个人又开始狂奔,惊慌失措的两个人不知又惊动了哪家的恶狗,一条大黑狗汪汪狂吠着追了上来,吓得他们跑得更快了。
  这条边追边叫唤的恶狗,活似指路明灯一样把他俩的方位及时通报给了后面的追兵和更多的狗。
  随着他俩的一路狂奔,沿路的院子里时不时就传出狗叫声,一时间俩人身后人喊狗吠,热闹非凡。
  王国栋何时经过这种阵仗?他早已被一众人狗给撵得晕头转向,全赖褚天逸一直拉着他,否则非得被追兵给擒住了不可。
  褚天逸一路拉着他遇墙就翻,遇洞就钻,亏得王国栋身强体健有力气才能跟得上,俩人越跑周围房屋越是稀少,刚才一顿夺命狂奔竟是已经跑出了市区来。
  眼看后面追兵越拉越远,马上就能脱身了,王国栋鼓起劲儿跟着褚天逸又往前跑了一段路一头撞进了一片乱葬岗。
  此时王国栋心跳如鼓,他张大嘴喘着粗气对褚天逸说道:“我是再跑不动了,有人追上来没有?能不能歇歇?”
  褚天逸停下观察四周,又爬到一座坟头上踮脚观望,四下探看了一番后,他下来靠到了坟包上,呼哧呼哧喘着气儿对王国栋说:“没人追来,安全了,歇歇吧!”
  喘得腰都直不起来的王国栋闻言腿一软,也瘫到了坟包上。
  他不比褚天逸受过训练,知道奔跑的时候控制呼吸,现在停下来也只是喘了一阵粗气,极快地平静了下来,王国栋瘫在地上心跳如鼓,耳鸣眼花,直欲作呕。
  歇过来劲儿来的褚天逸也不催促他,站起身到处走动观察,突然他停下脚步对王国栋说:“你听,什么动静?”
  瘫在地上的王国栋闻言一惊坐了起来,连连干呕了两声后急忙问道:“他们追上来了?”
  “应该不是!”褚天逸压住了他的肩膀:“嘘!别动!”
  他机警地四处张望,王国栋捂住了自己的嘴,尽可能地控制自己,放缓了呼吸。
  褚天逸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后招手让王国栋跟上,两人轻悄悄绕过坟包,慢慢往前摸了几步。
  前方两个坟包间的空地上,一团黑影微微晃动,伴随着轻微的悉索声这团黑影不停发出怪异地叫声。
  王国栋毛骨悚然,他坚信人有前生来世,既然如此,那灵魂的存在也不是无稽之谈,半夜三更这个在乱葬岗里的怪异东西到底是什么?
  褚天逸却全然不怕,他出身军人家庭,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世上不可能有鬼,如果有鬼,那必定是人在作妖,这个东西目测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慢慢摸了过去。
  王国栋紧跟褚天逸的脚步,两个人离这团诡异的东西已经近在咫尺了,这团东西却好似全无感觉,依然保持着最开始的状态。
  两人面面相觑,又靠近了几步。
  仲春的夜晚还颇有些寒凉,上玄月的辉光淡淡地抛洒在大地上,这阴暗的乱葬岗也得到了月光的照拂,借着朦胧的月色他们靠近了这团东西。
  一看之下两人大惊失色,这不停发出怪异声音的东西竟然是一只襁褓!  
  褚天逸把这襁褓抱起来,王国栋凑近了仔细观察,这应该是个出生没几天的孩子,极其瘦小不说连眼睛都不怎么睁得开。
  奇怪的是这孩子不哭,却一直发出怪异的“吭吭”声,褚天逸问他:“他这是怎么了?”
  王国栋摸了摸这孩子说:“难道是个残疾?所以被家里人扔出来了?”
  褚天逸把这孩子的襁褓打开,检查他的四肢,襁褓里的孩子浑身上下什么都没穿,只在肚子上裹了一根不宽的布条把脐带给固定住了。
  检查完了之后褚天逸开口道:“是个女婴,四肢完好没有残疾。”
  王国栋把襁褓给她裹好,春天的晚上气温还是有些低,包裹孩子的襁褓并不如何厚实,孩子手脚冰凉,褚天逸解开扣子把这个襁褓裹到了自己衣服里。
  或许是感觉到了温暖和安全,这孩子不吭吭了,机乖巧地趴在褚天逸的怀抱里,褚天逸不停伸出手去摸她没长几根头发的小脑袋,满是怜爱地说:“孩子睡着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色已泛起了鱼肚白,他俩站起来辨别了方向朝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里走去,槐市是不不敢再去了,这一言不和就被抓住关起来,谁能受得了?
  两个人进了村子探头观看,村口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有个老大娘在喂鸡,两个人赶紧上前求助。
  这大娘接过了褚天逸怀里的孩子,观看了一番后说道:“这孩子怎么脸色发青呀?别不是快不行了吧?”
  两个人急忙凑过去看,此时天还未大亮,晨光中的孩子确实脸色不对,隐隐犯青。
  “是不是饿着了?我们半夜捡到的,不知道被扔掉多久了,难道是饿坏了?”王国栋猜测。
  “这孩子还不会哭,是不是有病?”褚天逸也摸不着头脑。
  “我的米粥快熬好了,倒是能试着喂些,看她吃不吃。”大娘转身进屋了,没一会儿端出来一碗稀粥,舀上一勺吹凉后送到了孩子嘴边。
  孩子慌得立即吧嗒嘴巴吸吮,大娘把勺子轻轻压在孩子下唇上,慢慢给她喂了进去。
  粥很快不见了,褚天逸惊喜:“她喝了,她喝了你看到没有?”
  大娘又连着给孩子喂了三四勺,稀粥却再也喂不进去了,喂进嘴里的稀粥溢了出来,流的孩子一下巴都是。
  这大娘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勺子,拿了一块儿布巾给孩子擦嘴:“喂不进去,估计不行了。”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去医院呢?”褚天逸带上了哭腔,他对这个自己一手捡到的孩子充满了怜爱之情,实在不忍心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小东西一命呜呼。
  “送到医院去我不知道会不会好。”大娘一边给孩子擦嘴一边说:“但是在咱们乡下,孩子要是吃不进去东西,一般都是不行了。”
  正在给孩子擦嘴的大娘突然顿住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两个人一听赶紧凑近了去看,大娘从孩子嘴边擦出了一条白线。
  大娘拿手指捏住白线开始往外拉,哪知道却越拉越长,越拉越粗,最后竟然从孩子嘴里拉出了一团棉花来!
  一边儿的王国栋和褚天逸都呆住了,褚天逸轻轻捏住了孩子的下颚,把她的嘴掰开往里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孩子嘴里竟然被塞了满满一嘴的棉花!
  大娘立即把手指伸进孩子嘴里去掏,越掏越多,连续掏出了十几团被团得紧紧的棉花,最后一团掏出来后孩子“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来。
  王国栋此时才明白,原来孩子不是不会哭,是不能哭,小小的婴儿嘴里被塞满了棉花,她可不就只能吭吭了吗?
  大娘望着掏出来扔了一地棉花球,连连念叨:“造孽呀造孽!哪家的杀才这么狠心,孩子不想要尽可以送给别人,实在不行可以送到城里找个热闹地方丢下么,也算给她寻个活路!塞一嘴棉花扔在乱葬岗可算怎么回事?存心要这孩子的命呀!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干出这事儿来!”
  掏干净了嘴里棉花的孩子发出极其响亮的哭着,小小的婴儿竟然在眼角渗出了两颗眼泪,大娘语带哽咽地说道:“月子里的孩子根本不会流泪呢,这孩子可怜呐!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褚天逸已经泣不成声了,他伸出手从大娘怀里接过了孩子,把她紧紧的搂在胸前,抚着孩子只有几根稀疏黄毛的脑袋不停地安慰她:“好孩子别哭,别哭,以后我疼你!”
  王国栋也红了眼眶,这个小小的生命竟然承受了这么多,任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得不为她掬一把同情泪。
  用响亮的哭声控诉了一番之后,孩子逐渐安静了下来,脸色也和缓了许多,刚才的青色已经慢慢退去了。
  褚天逸抱着她不肯撒手,在大娘的指点下给孩子喂起了米汤。
  第一次上手竟然也做得有模有样,孩子吧嗒着小嘴喝的香甜,一下也没把孩子呛着。
  喝完了米汤的孩子很快就在褚天逸怀里睡熟了,王国栋和褚天逸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已经不想在外面再盘恒了,出来那么久没有丝毫音讯,不知道家里人都该着急成什么样子,他迫不及待想回家。
  至于洪水,虽说槐河一带也受了灾,实际上重灾区还是在安平县,王国栋决定尽快赶回去。
  听他说要回去,褚天逸抱着孩子不放:“我要把她带走,以后我养她。”
  王国栋问他:“养孩子不比养个小猫小狗,是一辈子的责任,你觉得你能承担得了这份责任吗?”
  褚天逸看着怀里的孩子沉声说道:“以后有我就有她。” 
  既然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王国栋是不再多言,这孩子是肯定不会送回去给她父母了,既然褚天逸想养着,那就先让他养着吧!如果以后他有难处,自己再接手也不迟。
  王国栋拿钱让大娘给他们做了一些干粮,又准备了一锅米汤装在葫芦瓢里,两个人带着孩子准备上路了。
  褚天逸问他:“咱们怎么回?走回去?”
  是呀,怎么回呢?槐市离安平县足足三百多公里,他们的介绍信又在被抓的时候给人收走了。
  没有介绍信,在这个年代就是寸步难行!
  
 
  第67章 回家
 
  
  说起怎么回去, 褚天逸开始犯愁了,咋买票呀?买火车票是必须要出示介绍信的, 他们的介绍信却已经被槐市的治安给搜走了。
  现在干部出门都要带上工作证和介绍信,农民更不用说了。
  没有工作证, 没有介绍信,车票买不到,旅店住不上,万一运气不好再碰上治安员,那妥妥的又得被当盲流给抓起来了。
  王国栋却胸有成竹:“不用担心,我有办法。”
  他领着褚天逸绕着槐市走,到了铁路边悄悄地蹲在防护林带里偷偷观察:“咱们扒火车回去。”
  褚天逸目瞪口呆, 冲王国栋伸出大拇指:“行啊国栋哥,还是你有想法,这么好的招儿我怎么没想出来?”
  王国栋老脸一红, 这招儿还真不是他想得,他去顶山送货时就碰到过扒火车偷东西的毛贼, 他全是跟那小贼学得。
  小贼可以扒火车偷东西, 那他们也可以扒火车坐个顺风车?
  干这事儿需要谨慎行事, 为了运输货物的安全,铁路上有自己的公安部门,每日里沿线巡逻。
  还有巡道工, 沿着铁路来回巡视,除了检查线路排除故障之外,也担负有安全巡视之责, 他老丈人跟大舅哥可不就是干这个的吗?遇到了巡道工那也是要发生冲突的。
  褚天逸听他讲了其中关窍,嘴一咧:“这还不容易?避开他们就是了。”
  俩人带着孩子在林子里蹲了半天,两波巡道工路过,却始终不见铁路公安的影子,褚天逸喃喃道:“看来他们也不是规律性的巡逻呀。”
  既然如此就不瞎耽搁了,此时一列火车驶过,褚天逸一拍他的肩膀:“走!”
  他三步并两步爬上了路基,站在铁道边观察了一下,单手抱着孩子纵身一跃就抓住了车厢上的铁把手,动作利落到让王国栋嫉妒不已。
  火车速度慢,王国栋紧跑两步也跳了上去,两个人费了极大劲儿才跳进了露天的车厢里,这车厢大概也是运输过煤炭的,地板上都是煤渣。
  王国栋此时已经顾不得讲究了,一屁股坐了下去,刚才扒火车把他的力气和勇气给用得一干二净,他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儿!
  褚天逸却不然,他极有兴致地绕着车厢走了一圈,观察一番后坐下来开始逗弄怀里的孩子。
  孩子年龄小,多半时间都在沉沉熟睡,偶尔醒来除了吧嗒嘴要吃得,并不如何哭闹。
  又喂了些米汤,孩子吃饱了开始猫崽子一样哼唧,褚天逸抱着她左摇右摆地逗弄:“你好臭呀,你就是个臭宝宝,不过爸爸不嫌弃你,回家了好好给你洗洗。”
  空气流转,蕴含一股异味,有经验人士王国栋拿手盖住脸,闭嘴不语。
  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褚天逸,据他判断,这孩子百分百拉在了襁褓里。
  褚天逸毫无所觉,抓紧孩子少有的清醒时间,一个劲儿‘臭宝宝,宝宝臭’地逗弄她。
  孩子应该很不舒服,虽不哭闹,却哼唧个不停,不忍孩子受罪,王国栋对褚天逸道:“我说,你应该拆开她的包被看看。”
  褚天逸却赶紧抱着孩子往旁边一躲,活似王国栋要上来抢一样:“拆开干嘛,车厢风这么大,吹着孩子了怎么办。”
  看他那二货样,王国栋不跟他墨迹:“孩子拉了!”
  “拉了!”褚天逸脸色巨变:“我说怎么这么臭!”
  王国栋朝这个二货翻了个白眼:“你不会以为,养孩子只要喂饱不饿着她就没别的事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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