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戏精夫妇——奶酪西瓜
时间:2019-06-24 11:02:26

  谭潇月睁大了眼睛:“娘也说那东西不好。”
  这两人一言一语,已是隐晦在提点。
  朱管事略微顿了顿,皱起了眉头:“莫不是这胭脂膏里头被参了人的东西?”
  祁子澜望向谭潇月,重复了谭潇月的意思:“有人专程给你送了雅秋的红玉膏?”
  谭潇月看向祁子澜,肯定点头:“是的。我娘发现后,就将那下仆逐出了府。”
  这话一出,在场几个人都十分清楚,这事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外头的骚乱,很快就会蔓延到朝堂之上,甚至皇宫之中。
  谭潇月见祁子澜若有所思,明白这七皇子还是有脑子的,心里头还算松口气。
  她出门在外做事,还真怕这七皇子哪天天真无邪就将她给卖了。
  祁子澜将自己的椅子挪了挪,将人整个身子都朝向了谭潇月,先吩咐众人:“将桌上的东西都撤下去。”
  几个下仆忙收拾起了桌子,将能撤下去的东西全给撤下去了。
  祁子澜将自己的袖子捋高,一脸认真:“我接下来话有些多,你可要细细听了。”
  谭潇月不知道祁子澜要说什么,带着点迷糊点了点脑袋:“好。”
  旁边这会儿剩下祁子澜信得过的朱管事、角落里的罗书兴,还有谭潇月身旁的两个侍女雀生和灵云。
  祁子澜微微俯下身子,一手倚靠在自己腿上,给谭潇月说这问题:“这红玉膏有问题,这事我们现下都知道了。”
  谭潇月点头。
  “若是我们两个颇为生疏,这红玉膏就是个固宠的玩意。你收下,用了,回头出了事情,在我这儿便必然讨不着好。这是在害你。若是我们关系颇好,你收下用了,传出去后,那就是在害我。”祁子澜这样讲。
  谭潇月原先就猜有人蓄意要害祁子澜。说不定最终的目的并不是祁子澜,只是广撒网,谁想到碰到了自己。
  祁子澜继续说:“你没用红玉膏,所以我们都暂时安然无事。回头有人查过来,该怎么说你就怎么说。今后在王府里,你时常会遇到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关上门来,你的吃穿用度都会由朱管事负责,走出去,一点你的喜好都不要去透露,别人送来的礼,你都交给朱管事和雀生过一遍眼。”
  “你长得惹眼,今后出门必然会受到很多人注意。诗会若是不会,就说不会,弹琴若是不想弹,就说不想弹。骑马要是觉得累,就说身子骨不好。一世平安才最好。”
  谭潇月没想到祁子澜会与她说这些事,细看着祁子澜。
  这会儿的祁子澜没再说甜言蜜语。
  他是在教自己如何当好一个七王妃。
  祁子澜注视着谭潇月:“这事是我疏忽,先前明明听你说有仆役给你乱送东西,却没有想到下仆给你送的竟然就是这红玉膏。今后不会有第二回 。”
  谭潇月在祁子澜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她眨了眼,那眼睛里的人就眨眼。
  她笑一下,眼睛里的人就笑起来。
  谭潇月回话:“王爷,这事我心中有数了。”
  祁子澜点头:“在谭家,谭老爷会护着你。在仪亲王府,就由我来护着你。你万万不要来跟我推脱,你是我的妻,父皇钦点的妻,没有任何人敢在明面上给你寻麻烦。”
  身为锦衣卫的谭潇月,还是第一回 听这话。
  “嗯。”她应了这话,“我在外也会注意护着王爷,我是王爷的脸面,也是陛下的脸面。”
  一语双关。她身为王妃,是祁子澜的脸面,身为锦衣卫,是皇帝的脸面。
  谭潇月见过皇室不少人,没有一个人是像仪亲王这般的。
  身上明明写满了违和,却半点都没想对她掩饰。
  她从第一回 见他,就觉得他不一样。现下看他,一边颇为感叹,一边浑身警惕。
  祁子澜朝着她展颜笑开,那张脸惊艳人心。
  谭潇月回了他同样一个笑颜。
  警惕归警惕,可既然他对她这般好,那她对他暂时也就这般好。
  一换一,公平交易。谁先辜负,谁就交命。
  祁子澜见谭潇月听话,也没什么别的话了,微微叹息:“对了,上回你与灵云打赌输了,在亭子里学狗叫这事,你们做了么?”
  谭潇月:“……???”
  这小王爷的命,看来是想交代在她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结婚么,离婚要命的那种。
 
 
第31章 
  谭潇月想不通。
  她前脚还在为七王爷的真情实感而慨叹, 后脚就忽然被七王爷狠狠坑了一把。
  即便是她给人下了药, 可那药一点副作用都没有。
  即使她是在和七王爷演戏,可她是真心决定七王爷不负她,她就不负七王爷的!
  为什么?!
  她只想安安分分成一场“辜负就交命”的亲事,并不想学狗叫。
  这到底是为什么?
  谭潇月带着一脸绝望,拽着灵云前往了院子里的凉亭。
  现下这天气,凉亭坐久了会觉得冷。
  灵云则是在后悔,后悔自己嘴一快, 就给自己和谭潇月惹了一个极为丢脸的事情。
  两个锦衣卫,还是专门出任务,做大事的那种。
  如今京城上下都在为了一个胭脂而动荡, 她们两个却沦落到在凉亭学狗叫。
  “噗——”祁子澜跟在谭潇月身后,见谭潇月生生将自己的侍女给拽进了凉亭,终憋不住笑声。
  谭潇月在凉亭中心站直, 总算松开了灵云。
  灵云跟在她身边, 幽幽叹了口气。
  谭潇月深深吸了口气,给祁子澜记账,以后绝对, 绝对,要报复!
  “汪唔”
  祁子澜在亭子外:“噗——”
  灵云配合在旁边:“汪汪——”
  谭潇月一个斜视瞥向灵云:“你学得不像, 重来。”
  灵云:“……娘娘,这东西需要学得像么?”
  谭潇月:“……闭嘴,谢谢。”
  祁子澜看着谭潇月和灵云在亭子里互相闹腾,心里头软成一片:这人其实一直在私下里护着自己, 两世不论何时嫁给自己,都是这样。
  ……
  这会儿的京城外确实已有些乱。
  天子脚下,有人做出如此简直可堪称“巫毒之术”的事情,怎能让人可以忍受和谅解?
  即便顺天府和三司有意压下各种消息,试图淡化这事,可这办差事的过程中,实在惊动了太多人,不过过了午时,京城里茶余后都在讲这红玉膏的事。
  百姓间一传二,二传三,这话传来传去就变了味。
  这案子在顺天府和三司那儿,大概有了点眉目:林员外家侍妾霍雅秋,信未婚女子之血可以让容颜不老,因此将女子的血液加入到了胭脂中,并将其售卖。
  而在老百姓那儿,添油加醋。
  有说霍雅秋其实是个妖,需要年轻女子的血液才能够生存,并且试图染指那些有钱人家的女子。以侍妾的身份,夺去了林员外正妻的生气。
  所以林员外的妻才会那么容易生病。
  还有说,霍雅秋其实精通巫术,所以能将血转化成长生不老药,吃下去就能延年益寿。
  还有说,霍雅秋其实是妖妃转世,祸国殃民,试图用这个方式进入皇宫,然后再次让帝运崩塌。
  这些乱七八糟的说法,简直一个比一个夸张,要是再过几天,恐怕还要有学样子的。
  皇宫里自然很快就有人知道了事。
  皇帝知道这事,是因为这案子被锦衣卫送了上来。
  皇后知道这事,是因为有人将晋妃身边妃子的把柄送了上来。
  这件事要搅合成一件大事,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都是这两人如今说了算数。
  皇后抿了一口茶,沉默了许久,思考了许久。
  晋妃会选择自断一臂,皇帝会选择在另一个方便补偿晋妃,以力求后宫平稳,让自己的势头不至于过大从而压制前朝。至于那个小妃子到底有没有用红玉膏,都已不是重要的事了。
  她缓缓开口:“让人将宫里头的胭脂都查上一遍,处理了便是。人心难测,宫里头的娘娘哪还能猜到做胭脂人的心思。”
  这把利剑给了她,她倒是不想用了。
  旁边的大宫女犹豫片刻:“娘娘。”
  皇后将茶往边上一推:“这事本宫这儿就这么定了。”
  皇后选择了轻轻放下。
  她是一国之母,太子至今安妥。她没有必要这么早将人赶尽杀绝。
  后宫有些人吓得面容失色,侥幸逃过一劫,今后时日安分极多。
  皇帝祁政却没有这般将事就此放下:“这老百姓吃穿用度的东西都能出这么大事情,还能让其混到后宫来?该是谁的责?金玉满堂那儿也有卖此等物品,这金玉满堂的二账本又是何等情况?这京城还有王法么?”
  气得他当场拍桌。
  朝廷众人事后知晓这事,顿时皮紧,一个个如临大敌。
  皇帝很快就下达了指令:“此事民间都已涉到朝廷,有朕亲自督办,此案由三法司会同锦衣卫共审。太医院将胭脂染血无用且有害一时,适当告知百姓,万不可让百姓学此等丧尽天良之荒诞事。”
  朝廷之上审案,许多事情都暂不会向外透露。
  尤其是此案还涉及了金玉满堂,这拥有朝廷背景的销金库。
  秋闱在即,谁也没料到皇帝会因为一个胭脂,将金玉满堂的事情提早放到朝廷上。
  别说朝廷官员,就连诸多应考在即的考生,这会儿都有点心慌。
  谭家方氏让人去仪亲王府送了信,又和谭阳好好聊了聊,让谭阳别管那些个事。谭阳就算考上了举人,那距离做官都还差那么一步,火怎么都烧不到他脑袋上。
  家中至今还在朝堂上的谭老爷长子谭坤,由于官位不高,这回必然也不会被牵扯入内。
  谭家只要安安分分就可以。
  谭阳明白这事,心里门清,认真允诺了方氏:“娘放心,这回秋闱我必然不会有差错。外事寻常干扰不到我。”
  方氏安心,温柔遣人给谭阳送上了吃食,让人多注意休息。
  谭阳不受朝中事情影响,在家中待了几日后,算着时间返回国子监。
  到了国子监门口,他碰到了自己友人,热情打了招呼:“许久不见。”
  “啊,谭阳。许久不见!”友人一样兴高采烈打着招呼,“这回回家感觉如何?你妹妹这回嫁人,回娘家的时候有碰着吧?”
  谭阳颔首:“是。她看起来比在家里头拘着好,似乎还活泼了点。”
  “是啦,成亲前和成亲后就是不一样的。来年你也差不多要成亲了哎。”友人揶揄。
  谭阳禁不住笑起来:“你这还操心起我的婚事了?”
  友人挑眉:“呦嚯,不然我操心谁?我起码还要再等一两年。想提早成婚都不成呢。”
  谭阳笑着摇头。
  两人并排朝着国子监里走。
  友人扫了眼周圈,含笑低声和他交换着消息:“最近上面儿有点乱。”
  谭阳也放低了声音:“秋闱在即,我们还是关注考试更为妥当。”
  友人当然明白谭阳的意思,朝着他挤眉弄眼:“这我当然知道。但是你肯定不知道这事到底惊起了多少人。”
  谭阳心里头也有点痒:“你知道?”
  友人抬起下巴,有点傲:“那是。这事其实牵涉到了晋妃身旁的小妃子,和皇后的一位外戚。前者是因为胭脂受牵连,后者,那可是因为金玉满堂。”
  “金玉满堂?”谭阳若有所思。
  友人快速说着事:“金玉满堂恐怕要换人弄了。也不知道最后便宜了谁去。可别是宫里头那些个太监。”
  谭阳开玩笑:“或许锦衣卫收下了。”
  友人一听,眉眼一弯,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说着说着,话题到底是回到了科举上:“对了,现下京城里各大客栈该是人不少吧?先是秋闱,很快就春闱。有的人该提早就来了。”
  谭阳应声:“是,有些地方确实,到京城要大半年,必然要提早来。”
  友人感叹:“真是辛苦。这人一辈子就那么点时间,还不如在地方当个商户,省得吃如此苦头。要是考不上又是一个三年。”
  寒门还是难出人才,就这大半年的路费,那都是惊人的开销。
  谭阳也不自觉跟着叹息。
  友人和谭阳还说了一件颇为可笑的事:“这也就是现在都在说那胭脂事,说科举的少了。前些天有个客栈里,有一户举家前来送孩子科考,你猜那孩子几岁?”
  这种一般都是一轮轮考上来,乡试前还要考三轮的,考上后再上京城。
  谭阳猜了猜:“十来岁?父母不放心孩子,举家前来,自然情有可原。”
  友人嘿嘿一笑:“不对,那孩子已经三十多,媳妇都有了,孩子也有了。不过听说是和离改嫁了。”
  三十多考秋闱很正常。
  可三十多还要举家送来科考?
  “三十多?”谭阳一时有些被震到,惊到声音都有点微妙变了。
  友人点头:“是啊,听说这父母什么都要照顾着,吃喝拉撒,面面俱到,就连那鸡蛋都要剥了壳送到嘴边。遭人说了还要唾弃一声别人那是嫉妒他们孩子有才能。”
  谭阳有些想不通:“那,没有请个下人?有人照料着也不需要劳烦父母操劳。”
  这对于一个学子来说,有点不孝了。
  友人一拍手:“我也想到这点了呀,当下就问了人。结果谁知早有人问了这话。那父母说什么你可知道?说现在的人都没自己照料得好,还徒增一笔开销。”
  谭阳听了直摇头。
  友人想了想:“这秀才倒不是没争过,听说和妻子和离那事,就算是他自个争下来的。后头他一争,他父母就哭喊说他不孝。这大帽子扣下来,可真是难弄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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