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将礼服的事情说清楚了,那也没什么话可讲了。
安月疏怀里揣着个抱枕,心无旁骛地看着选秀节目,这个清唱《白月光》的男孩子长得可真是清秀又干净,少年感十足。
江渡在旁边陪着看了一会儿就没了耐心,他一只手慢慢放在腰际,将打了结的浴巾稍稍松开,身体再不经意地调整一下位置,一条长腿屈起,不羁地踩在沙发上,勾勒出美好肉体的线条形状。
很快,原本老老实实扎在腰际的白色浴巾就慢慢向小腹下移动。
分明的腹肌下,浴巾遮挡处,又是另一番风景。
夜深了,风也凉。
江渡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大腿又稍稍变化了动作,浴巾落下的更多了。
安月疏下意识地因为这声咳嗽转头,便看见白色的沙发,以及摇摇欲坠的白色浴巾。
她有些不明白这种操作是什么。
她在解剖台上都不知道看过多少人体了,甚至不仅操刀解剖过大体老师,而且现在几乎每天还得给活人做手术。
有些嫌弃地道,“你浴巾不好好围着,袒胸露乳的干什么。”
江渡没想到安月疏竟然如此不解风情,他顿了顿,说道,“有些热,可能是最近火气有些大了。”
似乎是为了证实自己说话的真实性,他将本就摇摇欲坠的浴巾解开,扔到安月疏的身旁。
黑色内裤包裹下的是异常雄壮,双腿的肌肉线条流畅,诱人犯罪。
安月疏“哦”了一声,像是信了江渡的鬼话似的,一本正经地用着上班时的专业口吻道:
“那建议你多喝点菊花茶,清热败火,实在不想我请一下肛肠科的同事,帮你免费捅菊花也成。”
然后又一脸嫌弃地拎起江渡扔到她身旁的浴巾,“还有,潮的浴巾不要往沙发上面扔。”
作者有话要说: 江渡:我的外貌竟然□□还不成功?(怀疑自我
第17章 承光
江渡早上向来都是睡到自然醒,包养成功的第一个早晨,他不仅早上六点就起床了,还得兼职厨师和司机的职务,七点二十的时候,准时将安月疏送到医院。
“车你开走,到秦放那儿拿一下礼服,尺寸不适合赶紧改。”安月疏匆匆忙忙从包里抽出白大褂,站在靠在车窗的位置和江渡交代着。
江渡坐在驾驶位上,单手撑着靠在车窗的框上,和安月疏靠的很近,近的能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她皮肤实在是好,就算是匆匆打个底,涂个淡妆抹个口红,都胜过常人精心打扮。
“知道。”江渡懒懒地回道,眼神看向远处的道路,像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安月疏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已经二十二了,她还得提前赶到住院部交班,走到住院部也要时间。
想要再叮嘱几句的话也只能咽下,展开白大褂,边疾步快走边穿上工作服。
江渡将车停在医院门口,目送着安月疏远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才重启车,调了方向,而安月疏没有回过一次头。
“真是没良心啊。”江渡一脸心痛地摇摇头,然后打开音乐,放了一首《我要的自由》,兴致昂扬地开着车离开。
他才将车改道,从后视镜里便看到熟悉的那三辆车。
像是老鼠屎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
一大清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绿灯跳亮,江渡忽然换挡踩油门。
安月疏的这辆车只是普通的大众,性能上不是太好,甚至还要比那几颗老鼠屎的车还要差些,只有出其不意,才能甩开这些老鼠屎。
江渡的车技极好,他在国外念书时候还参加过赛车比赛,拿了奖。
上班高峰期,路上的车辆很多,江渡仅仅只是把控着速度,时慢时快,在过前面的一个弯时,后面跟着的三辆车已经被甩掉两辆,只剩下一辆还在努力追赶。
江渡嗤笑一声,突然再次加速,车像是一条灵活的蛇,在道路上来回穿梭,很快仅剩下的那辆车也被甩掉。
后视镜里终于干净了,江渡的车速也渐渐慢了下来。
他先回了一趟自己在N市的房子,昨天被包养后,他只带了些平时要穿的,其余的一样没带。
验证指纹锁后,江渡穿过草坪,进入别墅内。
这间别墅是他找人专门设计的,整栋别墅的建造和装修就花了两年的时间,有专门的衣帽间,一刷水都是高级定制的衣服,专门针对各种场合精心设计,或者是高奢品牌的当季款。
中间有一个透明的水晶柜,里面整齐摆放着各色手表,许多都是珍藏款,有价无市。
江渡将行李箱打开放在羊绒垫上,食指放在衣架之上,边走边挑。
觉得合适的便停下来将衣服拎出来。
林林总总挑了有七八套后,又在水晶橱窗内摘了一块宝格丽的手表戴在手上,江渡才算勉强满意。
穿秦放的西装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就算秦放没穿过也不行,顶多穿穿自己衣橱里的高定才能勉强维持得了生活。
而在医院的安月疏,完全没想到江渡昨晚上答应的痛快,今天就背着她偷偷穿了自己的高定西装。
骨伤科交班结束后,安月疏例行查房开始查房。
她隶属于软伤正骨科,是骨伤科里的二级学科。
许雷主任统领整个骨伤科,想要将安月疏专门培养成做关节镜手术这方面的人。
不过她的顶头上司,软伤正骨科的主任杭跃光似乎不大想放权,习惯性地让安月疏跟在她后面查房,然后拿一些膝关节的手术给安月疏做。
安月疏手术照接,查房却从不听杭跃光的废话,向来是自己管自己的病人,而且她现在后面还跟着一位才进来的住院医师吕港。
查到三十九床时,旁边四十床的家属就先着急的和安月疏反应情况。
“安医生!我妈妈她这个腿没有力气,下不了床走路。”
说话的是位中年女子,她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长期住院,身体底子比较虚。
安月疏听完后放下查房单在床边,双手放在病人的两腿上。
“您现在用力向上抬。”
七十多岁的老人“唔唔”地点头,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安月疏手放在她腿上,明显感觉到肌力很弱,双下肢无力。
她又观察了眼老人的面容,发现眼皮似乎耷拉的也有些太过,几乎只能看见一条缝隙。
蹙眉问道家属,“她平时眼睛也这样么?”
老人的女儿略思索了下,才说,“好像没有,就这几天眼皮子好像就总闭着,没什么精神。”
安月疏没说话,让测试了下老人手臂的肌力情况,手上的肌力倒是还有,比腿上强。
她问道跟在她后面的住院医生吕港,“血钾怎么样?”
吕港翻了下单子,“有些低。”
安月疏心里便有数了,“做个肌电图看看。”
接近九点时候,早上的查房才算结束,她到门诊时,已经九点十分,全勤估计又要扣钱了。
她才拐了个弯,到自己的诊室,便发现一个意想之外的人站在诊室门口。
西装革履,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后面有个小助理拎着包。
还是熟悉的模样,眼里依旧是不可一世的傲慢。
“你怎么在这儿?有事儿找我不如电话联系,特地来我诊室,怕是要耽误你时间。”安月疏将手插在白大褂两边的口袋,口气公事公办。
仇晔微微皱着眉望向她,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淡,“如果不是你的缘故,我也不会一大早在你诊室等着。”
他抬起手腕,食指指着表盘面,“你们医院七点四十五上班,我等了你一个半小时。”
医院是七点四十五上班,门诊也是一样的时间,可安月疏需要交班还要查房,不可能准点到。
所以医院安排给安月疏安排的时间是周二周五门诊,其实还是照常门诊,只是不用卡点到。
今天周五,上门诊的时间本就迟了,仇晔还在门口拦着,又得被扣全勤钱。
安月疏冷淡地“哦”了声,并不把仇晔话中的意思当回事儿,“那又怎样?你来之前又没有通知我,一厢情愿的在这等我,我有什么办法?”
仇晔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沉默着没说话,脸上神情冰冷肃杀。
他身后跟着的小助理扶了扶黑框眼镜,小步地退后了两步。
安月疏不知道看过仇晔这臭脸色多少次了,也不怕,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
她隔壁诊室的莫一曼端着水杯出来到护士台去倒茶,经过的时候很快地打量了眼又离开。来来往往的病人也用打探的目光暗中望着这边。
静默了片刻,仇晔才重新开口,“虽然是家族联姻,但你也确实是在各方面最配得上我的人,所以我尊重你的事业,尊重你的价值观,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借此肆无忌惮,说一些无边无际的话。”
“我查过你的社交软件记录,似乎很赞成不婚主义。但是安月疏你得明白,女人不结婚是不完整的。选择和我结婚是互利共赢,况且你身边也没有比我更出色的适婚者。”
安月疏像是看一场笑话似的,听着仇晔的讲话,都忍不住给他鼓鼓掌了。
她实在是不清楚,祖国的教育到底是哪一环出了问题,怎么就培养出这么多的大男子主义?
可能很久之前,男权社会时候,以男子为尊,所以许多童话故事都体现了男子的地位,也在潜移默化地给女性灌输一种天生比男子弱势的思想。
比如亚当和夏娃,夏娃是亚当的肋骨,所以她不完整,只有和亚当在一起,她才是完整的。
其实这样的思想是不对的,安月疏从很小的时候便有了这样的意识觉醒。
每个人都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不存在谁完整了谁。如果存在了这种心态,说明本质上就把自己放在弱势,一种男人天上强于女人的位置上,就像是封建时代的男女关系,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想休就休。
安月疏决定给仇晔上一堂课,“你这样的思想就让我觉得好笑。我不结婚就不完整,哪里来的大男子主义狗屁言论?你自己觉得说不说得通?”
仇晔神色依旧冰冷,语气没什么波澜地问道,“所以,这就是你在你爸爸面前说我是软汉的原因?”
安月疏微愣,突然有几分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拿出手机解锁,假装有人找的模样,拼命回想着对策。
却发现突然来了好几条交通提醒短信,她点开一看。
【您车牌号苏A×××的机动车于八点零二分在××街道发生一起不按照交通信号灯规定通行的交通违法行为,记六分。】
【您的小型机动车在××街道发生多次压黄线行为,记六分。】
【您的机动车在××路口八点十三分时未礼让行人,记三分。】
【您的机动车在××路段违规时速30%以上,记六分。】
……
一瞬间,安月疏内心复杂无比,想要活埋了江渡的心十分热切。
作者有话要说: 江渡:你说!你为什么要恶意抹黑我形象!(拔刀
某达:你本来就这么……骚啊
第18章 络却(入V通告)
仇晔见安月疏一直迟迟不说话,先没了耐心,他抬腕又一次看了眼时间。
“我不管你是在使小性子还是反抗,明天我的回国宴你必须要出场。”
说完也不管安月疏是否答应,便踩着蹭亮的皮鞋离开,后面的小助理噔噔地提包跟上。
安月疏没想到仇晔这尊大佛这么容易就走了,本来还以为会扯皮很久。
她将交通部门发过来的违规通知短信一条条转发给江渡,敲打的意思很明显。
一张驾驶证统共才能扣十二分,安月疏兢兢业业遵纪守法一分没被扣,结果今天江渡就一下子给全扣光还要倒贴不少分。
“安月疏,你是不是想要和仇晔取消订婚?”
正打开门诊系统的时候,莫一曼忽然开门而入,事先没有敲门,口气也直白的过分。
安月疏瞥了她一眼,继续做自己手上的事儿。
“职业习惯,口气就是这样,你不要上心。”被晾了一会儿,莫一曼也知道刚才口气太过,“我也只是问问而已,刚刚在旁边路过听到了一点。”
安月疏最看不惯的就是莫一曼这一副又当又立、心口不一的模样,她说话的口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
“莫一曼,你喜欢仇晔就应该从他身上下手,在我这儿下手有什么用。就算仇晔和我的订婚取消了,他也会有下一个未婚妻,你到时候又要如何?”
莫一曼脸色唰地一下便变了,之前好歹还带着三分客气,现在却是肃杀一片,眼底冰冷。
她喜欢仇晔许多年了,一直以来都只敢默默喜欢。况且她又怎能想到,仇晔最终竟然会和安月疏订婚,并且还不排斥。
莫一曼要强了这么多年,几乎处处都要和安月疏攀比,最后却在心上人上,栽了这么大跟头。
她不正面回答安月疏的话,“你和他在一起是强求,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牢靠的,你愿意取消订婚是聪明之举。”
安月疏不说话,直接点开门诊叫号系统,开始工作。
莫一曼杵在诊室门口,也不觉得尴尬,也不生气,话语真诚。
“你能和仇晔解除订婚,我很谢谢你。所以我也帮你个小忙——关于秦络却。”
听到秦络却的名字时,安月疏才抬头望着莫一曼,眼神冰冷。
莫一曼轻笑一声,红唇衬托的她更加妖媚,“不是什么大事儿,秦络却和患者吵起来了,就在肿瘤科,谁劝都没用,听说现在都快要动手了,你要不去拦拦看?”
第一名患者已经过来了,莫一曼言笑晏晏地回自己科室继续门诊。
安月疏见她离开,便开始给第一个患者问诊和体格检查。
腕管综合征的症状典型,但患者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想要拍个片子看看。
安月疏给他开了一个X线申请单后便到护士台把自己的号暂时停了,小跑着去肿瘤病区。
跑到肿瘤科的时候,秦络却已经熄火停战了,旁边站着针灸科的羊双成主任当着和事老,同患者家属沟通,安月疏路过听了几耳朵,说的都是秦络却年轻不懂事,多担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