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今天破产了吗——聪明理达
时间:2019-07-10 10:18:09

  “恶性骨肿瘤中最常见的就是这个骨肉瘤!大家看这个X线表现!”
  “这边是一个骨膜的增生,这儿可以看到骨皮质的缺损!”
  “最最明显的是这个地方,呐,就是我指的这个地方!Codman三角!”
  安月疏提前了十五分钟来,等到几位领导来巡视的时候,正好是下课的时间。
  安月疏不擅长应付这些,给旁边影像科的那位同事不停地使眼色,谁料那人才和领导尬了一会儿的戏,便溜了。
  来的几个医院的领导安月疏都觉得眼熟,但也只认识几个副院长,其他的不大认识。
  莫一曼的父亲莫研东副院长亲切地问着底下的学生:“你们是实习的还是规培的啊?”
  底下一片沉默,尴尬而微妙的气息在传递。
  安月疏盯着莫副院长光秃蹭亮的脑袋沉思了两秒钟,逐字逐句地小心推敲地说:
  “副院长,他们是来见习的。”
  莫研东尴尬地笑了笑,笑容中充满了“年轻人不懂事但是我能忍”的意思。
  猝不及防便转移了话题,继而亲切地问了问生活情况,表示自己的体贴。
  “医院的宿舍条件不是太好,你们辛苦了!”
  底下又是沉默一片,尴尬而不是礼貌的微笑洋溢在每个学生脸上。
  安月疏也沉默了,她有些怀疑老黄历上今天是不是不宜出门。
  片刻后,安月疏还是实诚地得给领导送个台阶。
  “副院长,他们不住医院,他们住学校宿舍。”
  莫研东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但是毕竟是在高位的人,经历了两次尴尬之后丝毫不为所动,稳如泰山,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慰问,接的自然又亲切。
  “噢,住在学校啊,那可远了,来回赶地铁的不容易啊!”
  安月疏又望了眼莫研东亮到反光的脑袋,略顿了一秒,道:
  “莫副院长,其实他们早上下午都有大巴专车接送。”
  尴尬地想笑却不能笑的情绪在小小的教室漫延。
  安月疏心想,我可真是个诚实可爱不畏强权勇于面对自己真实内心想法的漂亮姑娘。
  其他一同过来的领导面子也挂不住了,怕是这辈子都没在学生面前连续丢过这么多人,一本正经的严肃神情都维持不下去了。
  匆匆说了几句类似“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祖国伟大的中医事业而奋斗”的话,莫研东咬着牙说道:
  “安医生,你过来一下。”
  安月疏“哦”了一声,乖巧跟上。
  “有你这么给人抬杠的么!”副院长气的额前的几根头发都甩动起来。
  “我不是抬杠,副院长,我是给您台阶下。”安月疏诚心诚意地解释。
  “台阶?”副院长声音高了又高,看起来像是被气坏了,“你这哪里是给我台阶,你是给我拖后腿!裤衩都要被你拖下来了!”
  安月疏:……
  因为领导巡视耽误的时间,导致安月疏后面课程上的十分紧张,拖堂了半小时才勉强讲完。
  本打算开车到医院外吃的,现在也不得不在医院食堂里将就一顿。
  下午门诊时间,安月疏才看完一位肩峰撞击综合征的患者,手机便来了电话。
  她下意识以为是某个病人,“喂,您好,哪位?”
  手机对面的声音懒散漫不经心,逗弄似地说,“一个把你放心尖上的人。”
  安月疏没有丝毫犹豫,将电话按断,并且拉黑。
  下一秒,诊室的门被推开,江渡跨着一双大长腿斜靠在门边,举起手机挥了挥,挑眉问道:
  “挂我电话?”
  安月疏心说,您这是明知故问,还是眼瞎的厉害?
  将手机扔到桌面,公事公办,她望了眼江渡,问道,“胳膊上的石膏怎么了?”
  昨天在手腕处打的石膏,现在竟然已经湿透了,甚至隐隐可见裂纹。
  “你昨天也没关照我不能洗澡,我就洗了。”
  江渡一脸“老子什么都不知道不关老子事儿”的模样,桃花眼下的泪痣更显无辜。
  安月疏望了他一眼,打开门诊系统,找到江渡挂的号,给他重新开了石膏。
  “拿着单子去重新打石膏。记住不要浸水。”
  江渡“嗯”了声,拖着凳子朝安月疏靠近,单手撑着下巴,盯着她的双眼看,问道:
  “安月疏,昨天你有没有收到微信新好友添加的消息?”
  安月疏心想,我不仅收到了,还拒绝拉黑了,甚至我还知道那个顶着柴犬头像的人就是你江渡。
  “没注意,工作太忙,不常看手机。”
  “哦,那你看一下,通过一下好友验证。”江渡配合着继续说道。
  安月疏:……
  加好友肯定是不可能的,加了之后天天被骚扰求包养怎么办?
  但是不加,要是江渡天天亲自过来求包养怎么办?
  她思索片刻,觉得这样不是长久之计,□□点钟的太阳天天被人追着求包养,实在是不成体统。
  于是,抬起头时,安月疏满脸都写满了“我是真心诚意为你好”的神情,劝说道:
  “你可以选择创业,包养这条路是万万不行的,这一点都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江渡有些惊讶地望着安月疏,桃花眼中光波流转,笑意藏不住。
  这么正儿八经的模样,他都快要信了。
  江渡忽然改变神色,满脸落寞,微微颔首,“你说的对,我得去创业。”
  安月疏心里一舒,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劝说成功。
  但是紧接着,她便又听到江渡愁苦满脸地说道:
  “可是我没钱。”
  安月疏沉默着没说话,心说你没钱关我屁事,我是善良企业家还是福利院院长,要资助你走出大山上大学么?没钱了就去借钱,再不行就辛苦一下屁股。
  她长叹一口气,像是做出一个十分为难的决定。
  “你要是没钱,我可以借你一点,不收利息。”
  江渡心里有几分惊讶,没想到不过逗了几句,安月疏竟然会主动借钱给他,这和他所料想的倒是不一样。
  他正难得的心中自责是不是玩的太狠时,便又听到安月疏接着说道。
  “不过我也不能借的太多,顶多二十块,不能再多了。”
  江渡:……
  二十块能干什么?挂个号的费用吗?
  “你在后面多添五个零就差不多能够创业资金启动了。”
  安月疏心里默默数了一下,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二十块钱后面加五个零就是两百万,他江渡怎么不去抢银行?
  她顿了一会儿,心里思索着N市其他富婆的联系方式,觉得或许可以做中间商,赚差价。
  于是,她一双漂亮的杏仁眼里满是光芒,真诚地询问道:
  “这样吧,包养你要多少钱?”
  江渡桃花眼上挑,没想到见安月疏竟然如此上道,他决定给如此上道的安月疏打个折扣。
  像念街头小广告似的,抑扬顿挫地暗示意味十足地说道:
  “青春荒唐我不负你,全套包夜八百起。”
  “这么便宜?”
  安月疏一惊,随后想起什么似的,拉开抽屉,从里面翻翻找找,拿出一张烫金的名片来,递给江渡。
  “收下吧,别客气。”
  江渡接过一看,烫金的名片上赫然写着——人间天堂,一家专为女性服务的会所。
  ……真是信了你的邪。
  将烫金的名片在手中旋了一圈,又给递回去。
  江渡的神色难得正经起来,“我不去想你是怎么得到这张名片的,不过我既然已经选择了你,便愿意包容你的过去。”
  安月疏被江渡的话唬的一愣一愣的,她甚至开始反思,之前的行为是不是太过分,毕竟江渡好歹也曾经是个大少爷。
  惭愧的心还没有维持半分钟,安月疏便又接着听到江渡叹息似地说道:
  “放下你的骄傲,投入我的怀抱,只有我懂你的脆弱。深夜激情陪聊,天黑闭眼暖床,只要你想,渡哥都有。 ”
 
 
第6章 太渊
  江渡从从他外祖父吕家出来时已经接近正午,手里捧着一个长木盒,里面是他外公吕禹碹前些年画的一幅水墨山水,扔拍卖行里少说也得拍个几千万。
  过了春分,天气渐热,江渡打了个电话给石子恒,喊他出来到海上明月喝酒。
  “你们家那边怎么说的,怎么个态度。”酒过半巡,江渡长腿放在茶几上,单手举着红酒杯,问道。
  石子恒扔了颗花生米到嘴里,吧唧吧唧地嚼,“那群老妖怪都是人精,还在持观望态度。”
  江渡微微点头,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江洲这个私生子弟弟虽然没什么脑子,但谁让他有个好娘,离开他爹江水生之后还能傍上古浩基这个大款。
  古浩基早就想要进军房地产界了,如果能吞了江氏集团,便能一举成名,在房地产界站稳了脚跟。
  先做空江氏集团,让江洲接手,再之后便是顺理成章的收购。
  “这画给你,帮我给你们家老爷子,以我的名义。”江渡将红木盒装的山水画推了过去。
  石子恒点点头,默契的收下。
  这段日子类似的事情他没少做,在江氏集团内部重重问题的情况下,外人看着只会更加认为江渡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公子,只知道追着女人跑,没有丝毫上进心。
  江渡的目的也是如此。
  “对了渡哥,我听秦放哥说,圈子里有几个杂碎到处说你被安家的大小姐安月疏包养了,还说是亲眼见到的。渡哥你是不是对安家的大小姐上心了?”
  又喝了几杯,酒精上头,石子恒忽然想起这事儿来,上次在法餐厅也是,追着人家就出去。
  “嗯?”江渡倒酒的动作稍顿,他嗤笑了声,伸脚蹬了一腿石子恒,“我看你是酒喝多了脑子不清醒,这种问题还拿来问我。”
  石子恒犹还不依不饶,想起安月疏的容貌,回味似的说道:
  “安家的那个姑娘确实长得够正,渡哥你要是喜欢上了也正常,而且人家还不是花瓶,哝,这海上明月就是她的。”
  “我没喜欢,我把她当女儿,挺有趣的,正好也要追个人做做样子给那群老东西看。”
  江渡又嗤笑了声,他觉得石子恒是脑子不清醒了,扔出去一张名片,又踹了石子恒一脚。
  “名片给你,加不加得了我闺女微信,就是你本事了。”
  石子恒被踹的酒醒了一半,有些呆愣愣地拿着安月疏的名片,受宠若惊。
  打开微信便扫描二维码添加好友,琢磨了一会儿,在验证消息一栏,打了好久的字。
  江渡在旁边看了眼便收了目光,他之前声情并茂地发了验证消息过去,安月疏都没加,石子恒怎么可能加的上?
  他觉得自己已经看透安月疏的本质了,清冷高傲的富家小姐,不仅不加微信,也绝对做不出包养这种事,内里肯定还十分厌恶他这种纨绔不务正业的公子哥。
  这种姑娘不适合做对象,适合做女儿。
  所以他死皮赖脸的追着才放心,不会担心自己魅力太大,轻而易举就追到人,也没有任何的愧疚感。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一个老父亲对女儿的爱。
  -
  郊区别墅区,安月疏将车开进车库后便拎着包进门。
  这个周六正好她轮休,有空回家一趟,平日里如果不是必要,安月疏一般不会回来。
  她在市中心买了一套独栋别墅,离省中医院也近。
  “小姐回来啦!太太晓得您今天回来,特地吩咐了多加几道菜。”
  张姨一见到安月疏,笑得满脸褶子都出来了,将手在围裙上擦擦,就要去切水果。
  “谢谢张姨。”安月疏换了鞋,看见安德求竟然也在家,不由惊讶。
  她略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问候,“爸。”
  安德求手里捧着财经报纸,听到安月疏的声音,目光稍移,一如往常吩咐道:
  “上去看看你妈吧,她最近胃口不大好,又不爱吃药。”
  安月疏应了声,没多交流便走上楼梯。
  才上了几节楼梯,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爸,我听说江氏集团破产了,这事儿真的假的?”
  安德求似乎没料到安月疏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他扶了扶眼镜,说:
  “江家的事有些复杂,江水生冻了亲儿子的所有资产账户,没给留一分子,想要扶持私生子上台。现在江氏集团虽然还没破产,不过八九不离十,离破产也快了。”
  听到安德求这么说,安月疏心里也有数了。
  江氏集团离破产不远,而江渡却是已经破产了。
  她之前还想着会不会只是江氏集团放出的□□,欺骗对手的商业手段,心里这段时间对江渡求包养这事儿还是抱着怀疑态度。
  不过既然安德求这么说了,估计便是事实了。
  毕竟安家也是N市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公司,她爸安德求更是对老对手江家不能更熟悉。
  “对了,你几次相亲都不顺当,我和你妈妈做主了一回,先给你和仇晔订了婚,毕竟你们从小相识,也找不出比他更优秀的了。等他回国之后在举办订婚宴,如果顺利,第二年就结婚。”
  安德求扶了扶眼镜,忽然语调平常地陈述,好像不过是在谈“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事情。
  安月疏有一瞬的呆愣,觉得实在讽刺的厉害,她不想要和安德求争吵,她还在忍让,却已经快到了底线。
  她没答应安德求,慢慢走到二楼,果不其然看见宁芷蔚女士正坐在沙发上刺绣,她已经五十出头了,但四肢仍旧纤细,气皮肤保养的也极好,气质淡雅,整个人看着只有三十多岁。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