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蝴蝶效应——姜玖
时间:2019-07-12 10:31:25

  她来到这一层的楼梯平台处,那个黑乎乎的身影在窗户上飞快地爬过,胖胖的身躯灵巧地朝另一个房间里钻去。很快里面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翻东西的声音,和着风声和房间住客均匀沉重的呼吸声一起闯进奥罗拉的耳朵。
  她还没分清这个声音到底是来自于哪里,就看到那团黑影又从走廊上的窗户上窜过,朝上一层溜过去。
  那个东西是打算一层一层地偷过去吗?那这么说,自己所在的那层已经被它偷过了?
  奥罗拉想到这里,立刻转身准备去叫醒其他人,却没想到刚好碰到开门出来的斯内普,差点被他手里那团苍白明亮的荧光闪烁晃瞎眼。对方披着平时穿的那件黑色大衣,齐肩的黑发有些凌乱,眼神尖锐到近乎阴森,明显的漆黑愤怒是基本的底色。
  “教授?”奥罗拉很快反应过来,“您的什么东西是不是被偷了?”
  “你知道了什么?”斯内普看着她问。“我半夜起来喝水,结果父亲给我的怀表被偷了。我还看到那个东西了,但是没看太清,像是什么动物。”奥罗拉努力回忆着那个小偷的模样,回答道,“我看到它朝楼上跑过去了,它还偷了其他房间的东西。”
  斯内普从袖间抽出漆黑简练的桦木魔杖顺着奥罗拉指的方向走过去,荧光闪烁把整个走廊和楼梯都照得透亮,把墙上的画像纷纷惊醒,说出一连串连珠带炮听不懂的俄语。但是从语气来听,奥罗拉觉得他们应该是在骂人。
  楼梯上有一些东西,在荧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斯内普捡起来看了看,是一些水晶发卡或者戒指以及镶嵌了宝石的戒指和各种俄罗斯巫师货币。
  “难道是……”奥罗拉看到这些全都亮闪闪的东西,有点困难地说道,“难道是嗅嗅?”
  斯内普知道这种魔法生物,对所有闪亮的东西都有无限的渴望,尤其对金子的气味敏感,在英国古灵阁,妖精们专门饲养嗅嗅来发掘金矿。
  “可是嗅嗅不是这个地区的生物啊,是谁把它带来的?”奥罗拉困惑地说。斯内普看了看她,皱了下眉头,凉丝丝地说:“我觉得你的这个问题和你现在的穿着一样不合时宜,菲尔德小姐。你觉得呢?我得提醒你,我已经没有多余的退烧魔药可以给你了,在你喝了一瓶又吐出来浪费了以后。”
  西伯利亚即使在七月份也冷得如同冰窖,更不用提现在是半夜,没有了太阳光。奥罗拉只穿着睡衣出来,还没穿鞋,斯内普不说还好,一说她就觉得冷得连骨头都在颤抖,活动一下都能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冻结破碎的声音。
  斯内普熟练地朝奥罗拉身上丢了几个温暖咒,勉强驱散了这种寒气。她赶紧跑回去连蹦带跳地穿戴好,再回来的时候发现斯内普已经不在原地了。奥罗拉顺着在黑夜里清晰漂浮的荧光一路追随上去,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一句诗:
  “我追随着你,那束黑暗之光。
  靠近你我会失去自我,离开你我会无法存活。
  但是我没有办法,我被欲/望囚禁了。”
  她差点被台阶绊得一个趔趄直接滚下去,被吓出来的冷汗和低温彻底冻醒了她。
  自己平时到底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啊?!
  她继续朝上跑,来到上一层的公共休息厅里,看到斯内普正站在窗户边朝外看着什么。还没等奥罗拉开口说点什么,她身边的空气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爆破声,一个有着银白色短卷发,看起来比邓布利多教授年轻一些的长者突然出现在了她旁边。
  他身上穿着一件炭黑色的大衣,手里拎着一个样式非常老旧的姜黄色行李箱,衣服和登山靴上布满冰雪颗粒。奥罗拉后来才发现他头发上也有,只是因为和发色颜色太一致所以第一时间没有看出来。
  “抱歉。”他很轻很快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跟着地上散落的各种珠宝饰品朝前跑去。顺便还借着斯内普打开的窗户朝外看了一眼,发出一声很轻微的无奈叹息。
  他虽然看起来年纪挺大了,但是动作很轻快利落而且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脚步声也很轻,整个人看起来像个漂浮着的瘦长幽灵一样。
  他从奥罗拉面前跑过,寒风撩起他的衣摆,露出了高领大衣下的围巾。
  黄黑色,赫奇帕奇。
  “他是霍格沃茨的人,我们学院的人。”奥罗拉突然指着那个人的背影,朝斯内普这么说到。
  前方的人听到她这句话后,站在漆黑走廊的另一端回头,手里的荧光黯淡得恰到好处,刚好能让奥罗拉和斯内普看清他的样子。
  他看到面前的金发少女脖颈上,也围着一条和自己这条一模一样的围巾。
  黑暗铺就在他们中间,寂静无声,窗外的狂风一刻也没有停止过。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更新……因为最近一直卡文加上突然来了新坑西方罗曼奇幻现言的脑洞,脑补得停不下来……咳咳,让我们热烈欢迎纽特老可爱登场!!!
  顺便,今天的BGM是一首挺老的苏联歌曲,就是奥罗拉弹的那一首
 
 
第75章 同类
  不要轻易对一只嗅嗅使用飞来飞去咒,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它的育儿袋里会飞出来多少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荧光从斯内普的魔杖尖大片晕开,奥罗拉借着这明亮的光线看着那只不停在空中漂浮着挣扎的嗅嗅,和从它的育儿袋里源源不断飞出来的各种珠宝钱币以及装饰品,简直惊呆了。
  斯内普收回了咒语,让它们纷纷坠落在地上,漾开一阵波纹般华丽绚烂的光芒和密集清脆的叮咚声,听起来美好又奇异。他们三个人站在这个洒满宝石的天顶,简直像踩在满是闪烁星辰的银河上一样。
  他们三个人追着这只狡猾的小家伙大概一个小时才抓到它,如果不是被逼到天台无路可走,奥罗拉真的觉得这件事还没这么快能结束。
  那个疑似赫奇帕奇学院的陌生男人抓住嗅嗅的一只脚,使劲挠了挠它柔软的腹部,抖出最后几颗晶莹剔透的钻石掉落在脚边,光芒璀璨。他把手里的行李箱打开,然后迅速把嗅嗅塞进去,然后把箱子关紧,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提着那个行李箱,另一只手将魔杖别回腰间,然后揣进裤子的口袋里,略微低着头,眼睛隐藏在被寒风吹乱的灰白头发下,有些语速过快而且飘忽地说道:“抱歉,希望你们要找的东西都在这里面。它……向来不太服管教。”
  这人和萨拉查一样,说话不怎么喜欢用力气,听起来有种不太真实的细滑感,像飞鸟的羽毛轻轻掠过水面的那样轻巧。但是和萨拉查那种有些阴柔而且完全没有烟火气的声音不一样,眼前这个人体现出得更多的是一种不易察觉的僵涩和本能的防备。
  奥罗拉被这满地的亮闪闪简直晃得头晕目眩,最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怀表。斯内普倒是没有东西被偷,但是他醒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东西都被翻得一团乱。
  “那,这些怎么办?”奥罗拉指了指地上,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只要有人看到绝对会被当成小偷。斯内普瞥了她一眼,被故意拖长的语调格外阴森:“这不是你该考虑和烦心的问题,对吗?”
  后半句话显然是对面前这个人说的。
  说完,斯内普伸手抓住奥罗拉的肩膀,带着她消失在了一片移形换影中。
  被剩下来的纽特·斯卡曼德看着瞬间消失的两个人愣了一会儿,然后他低头看了下遍地被嗅嗅偷来的东西,摇了摇头。他猜,刚刚那个黑发黑衣的年轻男人应该是个斯莱特林。
  如果他是霍格沃茨的人的话。
  ……
  一夜不睡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上午起床的时候,奥罗拉几乎睁不开眼,但是又实在不想错过去森林里寻找鸟蛇的机会,只能用冷水洗了脸后嘴里含了一块她最痛恨的薄荷糖来醒神。
  她下楼走到凯特尔他们所在的餐桌前,端过埃德里安娜递给她的鹿肉浓汤喝了一口,过于强烈的膻味和辛辣味道让奥罗拉立刻吐了出来。
  很好,她现在彻底清醒了。看起来如果有一天她也要全世界的到处跑着去找魔法生物,那首先得带一口锅在身上自己做饭,这很重要。或者……带一只家养小精灵?
  “听说昨晚很多人都丢东西了,而且房间也被翻得乱七八糟。我们在高一点的楼层,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有没有被偷什么东西?”埃德里安娜拍了拍奥罗拉的后背,让小精灵把鹿肉浓汤换成了酸枣汁。
  奥罗拉简短地说了昨晚的情况,不着痕迹地剔除掉了斯内普和她一起的那部分,只说她一个人走出了房间,看到了一只嗅嗅和一个疑似赫奇帕奇的陌生人——毕竟埃德里安娜是魔法部的人,而奥罗拉还记得那场关于自己父亲和斯内普的刑事审判。
  不管怎么说,不要把斯内普说出来比较好。她想。
  凯特尔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朝斯内普问道:“西弗勒斯,你呢?你有没有什么东西丢了?我听他们说所有丢的东西都在天台上被找到了,一开始我还怀疑什么人会干这种事,原来是只嗅嗅。现在的确有一些人会饲养嗅嗅来试图找到宝矿发财,但是要我说,但是稍微了解一下它们习性的人都不会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
  斯内普客气地赞同了他的观点:“的确是这样,不过我倒是睡得挺沉的,没听到什么也没有丢什么东西。”他面前的早餐没怎么被动过,只吃了全麦面包和果酱。
  “奥罗拉,你看清那个人的样子了吗?”埃德里安娜一边撕着面包一边问。奥罗拉摇摇头,“天太黑了,我当时实在没看清,只知道他年纪应该挺大了。”
  她说完,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坐在对面的斯内普朝她投来极其短暂的一瞥,然后视线又各自错开。
  斯内普本来以为奥罗拉会把昨晚的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包括自己的那部分。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没有。
  是因为这里有魔法部的人,所以她选择了隐瞒了事实?如果说上次在魔法部的审判是邓布利多教她这么做的,那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斯内普回忆了一下,好像不只是这次,之前很多次只要有魔法部的人在场,奥罗拉都会这么做。她会尽量把她自己的事和他撇开,就算不得不扯到一起也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表述。
  更多的事情莫名其妙地从脑海里冒出来,形成一种微妙的串联。斯内普没来由地想起邓布利多之前说的话——“没有人教她这么做,西弗勒斯,这一切都是那孩子自己决定的”。
  他再次看向奥罗拉那双清澈的暖棕色眼睛,摄神取念之下没有任何记忆浮现出来,仿佛她的灵魂只是一团虚无的空白那样。然而和她隐藏在眼睛背后那个迷雾缭绕的世界相反,她本身却又太过直白没有任何掩盖。
  这两种极端的特性居然会体现在一个人身上。
  喝完手里的酸枣汁,奥罗拉朝凯特尔说道:“教授,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鸟蛇吗?”
  “当然,我们走吧。这段距离得走路过去。”
  他们很快一起踏上这片陌生的极北之土,朝鸟蛇的著名栖息地缓慢进发。极高的纬度和七月的时节让西伯利亚的日照时间出奇的长,然而和罗马尼亚的活力热情以及英国的阴郁灰绿都不一样,这里的太阳光太过冰冷精细,衬托在纯净瓦蓝的天空下,简直就是一片从电子设备里模拟出来的金属色,笼罩在身上的时候,好像没有温度一样。
  这里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没有被任何人工活动破坏过,绵延到很远的地方。在冰凉的金色光芒下,树木的颜色都翠绿得很虚浮,来一场狂风就能把那些摇摇欲坠的色彩全都翻卷撕碎到地上。脚下的石头上还蒙着一层薄薄的寒霜,踩起来咯吱作响,那是昨夜低温的成果。
  视线极限的地方,高耸的连绵山峦矗立在那里,漫山遍野的针叶林繁茂凝重,山体暗沉的青铜色被阳光和距离抹开成一片灰蒙蒙的冷蓝落进眼睛里。
  经过一条倒映着整个天空光影徘徊的河流的时候,奥罗拉看到有一两头棕熊在河边很悠闲地饮水,森林里有大型麋鹿以及其他鹿种奔跑的身影,狐狸在等着逮捕洞穴里的雪兔,松鼠用刚刚采集来的果实把嘴巴塞得满满的。
  越往前走越幽静,斯内普在一片潮湿冰凉的草甸里发现了鸟蛇蜕的皮,呈半透明状,翅膀以下的部位是完整的,是一种不常见又用法苛刻的魔药材料。
  大群的鸟类从头顶飞过,惊慌失措地像在逃命。这在凯特尔眼里是一种象征着好运的信号,他朝鸟群飞过来的方向跑去,奥罗拉紧随其后,很快就看到了一窝刚刚孵出来没多久的幼年鸟蛇,正在有些笨拙地试图从温暖的巢穴里爬出来。
  它们的巢穴是由柔韧结实的雪松木做成的,就挂在西伯利亚松的树枝间。鸟蛇们可以舒服自在地缠绕着松树的树枝游走攀爬,偶尔会扇动翅膀在空中短暂地滑行一段距离来捕食。
  奥罗拉看着那些穿行缠绕在树枝间的艳丽蓝色鸟蛇,心里还是克制不住的害怕。虽然鸟蛇和蛇类有很大区别,但是一般状态下它们的行动方式很相似,远远望去就像一群纤细优雅的蓝蛇在树上密密麻麻地爬行,像涌动的海浪,看着从心底里发颤。
  “它们真漂亮,不是吗?”凯特尔着迷地看着那些鸟蛇说道。奥罗拉很想赞同他的意见,但是这很困难,她现在只剩下坚定住自己的脚步不要后退的力气。
  实物和图片还是有区别的。奥罗拉之前看到鸟蛇的图片还不觉得有什么感觉,直到遇到一群活生生的生物她才明白,中国有句话是对的,叫什么……被蛇咬了连绳子都怕,一点儿也没错!
  她在心里祈祷,求求你们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爬吧,千万别吐舌头还嘶嘶嘶,那样她就真的要逃跑了。
  有缓慢而规律的沙沙声从身后传来,斯内普伸手摸上藏在袖子里的魔杖:“我想你们也许会对这个更感兴趣。”
  奥罗拉回头,正好对上一双巨大的橄榄绿眼珠和金色鸟喙,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那是一只将身体扩大到几乎塞满这片空地的鸟蛇,它的躯干缠绕在粗壮松木和冷杉上,在苍翠的树冠间若隐若现,头部低垂下来盯着地上的四个人,孔雀蓝的巨大翅膀时不时扇动一下。
  “大家不要动,鸟蛇是攻击性很强的生物,它们会攻击一切试图接近它们的东西。”凯特尔尽量小声地说。
  “嘿……”奥罗拉尽量和善地冲面前的鸟蛇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缓慢而颤巍巍地伸手去摸她口袋里的薄荷糖。她记得鸟蛇会本能地去追逐那些飞跃的类似昆虫的东西,只要她把薄荷糖扔到一个什么方向,鸟蛇就会把注意力从他们身上转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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