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国公府里做团宠——九屿吃西瓜
时间:2019-08-17 08:05:26

  不如她手头先筛着京城勋贵家的公子们,让江成也在外头看看,有没有模样好,家世清白,身无负累的年轻人。
  那是做赘婿再好不过的人选。
  映枝听到这话,才松懈下来:“娘,我其实没见过李翰林几次。”映枝努力回忆,也想不起来那位李翰林的脸。
  李氏睨了一眼映枝。
  她家姑娘兴许是还没开窍,说起这些不红脸也不羞涩。
  李氏索性又问了几个人名,什么宁王世子,平西将军家的长公子,北亭郡王……文的武的都有。
  映枝被李氏绕得云里雾里,摆手说都没见过,她哪里知道这些都是谁?
  母女两讲了半天,映枝竟然打了个哈欠。
  李氏一愣,拍着自己的腿道:“娘也真是的。”
  她握住映枝的手哄道:“娘的乖乖枝枝赶紧回去歇一歇,这些事爹和娘来给你操心。”
  映枝没把李氏的话当回事,只当是她问自己都认识哪些人家的公子。
  “娘,那我先回屋啦。”映枝轻快地行了礼。
  她现在回屋睡一觉,等等起来看看那张药方。
  子瑕和她约好明日相见,虽然没有说让她明日就把药方换回去,但她想提早弄好,然后给子瑕一个惊喜。
  映枝脸上不觉露出甜滋滋的笑,刚要迈步,忽然听见李氏在背后幽幽道:
  “枝枝,你今日进宫,没见着太子殿下吧?”
  映枝被吓得一个激灵,浑身僵硬,转过头咧开一个笑:“娘,没有的事。”
  她撒谎了,她居然撒谎了。
  李氏眯起眼,上下扫视映枝,又慈爱地笑道:“乖枝枝,快去吧。”
  映枝心慌慌,不知道李氏倒地有没有发现,心虚之下,干脆一溜烟跑回了湘水苑。
  不同于国公府,此时的禁宫里,传来暴风骤雨般的怒骂,还有梁帝在御书房摔镇纸的声响。
  “长福,你跟着朕有多少年了?”
  阶下的蓝衣太监跪俯在地上,瑟瑟发抖,头上被镇纸砸破,血顺着脸流下来。
  “回……回陛下,已经有三十年了。”
  梁帝气得说不出话来,今日是怎么回事?
  早上藏书阁的事已经够气他了,没想到这下午才是真正的无法忍耐。
  梁帝坐在椅子上,扶着额,一阵眩晕。
  自己信任的大内侍,居然会伙同后妃,将他还没满三个月的幼子丢进池塘里。
  “来人。”梁帝哑声,最终闭着眼,无力叹道,“拖出去吧。”
  长福一听,抖若糠筛:“陛下,陛下!奴才是冤枉的!是唔……”
  旁边两个侍卫捂住长福的嘴,手臂一架,将佝偻的身躯拖出御书房。
  龙涎香从铜炉中缓缓升起。
  梁帝睁开浑浊的眼,指向身侧的一个蓝衣内侍:“今后你来顶他的职。”
  常禄忙叩首谢恩,他一直在御书房侍候到傍晚,然后出了殿门,转过一处隐蔽小道,从东宫旁边一扇小侧门外一闪而入。
  夜是静悄悄的,无人知晓。
  “殿下,都办妥了。”常禄低头禀报。
  十二连枝云纹灯将密室照得通明,岑瑜坐在案前,长指轻轻敲着桌面。
  “将人带过来。”
  不一会儿,就有两个暗卫扛着一只被捆成粽子的人进来。
  嘭地一声,粽子被丢在地上,暗卫拱手,取下他头上的布套。
  长福乍然见到光,刺眼到流泪,他在一团明亮中看见了案前端坐的男人,脸和脖子登时涨得通红,目眦欲裂。
  “明白了?”岑瑜面无表情,仿佛是随口一问。
  长福的胸口剧烈起伏,又渐渐平息。
  “问你一个问题,答好了,明天就不会很疼。”岑瑜取出巾帕,拭了手道:
  “当初孤在岐山上遇险,是寿王,还是父皇?”
  烛火声噼啪,长福呆滞地愣在那里。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样,
  岑瑜微微挑眉,心下了然。须臾,他垂下眼眸,淡淡笑道:“原来真的是父皇。”
  烛火摇动,架上悬着的笔投下一道道阴影,仿佛猛虎的指爪,根根尖利黑沉,戳向岑瑜置于案上的手。
  “去吧。”岑瑜挥手。
  石门转动声响起,密室里只剩岑瑜一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叹息声微不可闻。
  他望着墙上那副归隐山水图,轻声道:“莫不是真的想,做孤家寡人。”
  岑瑜吹灭烛火,抚平衣袖的褶皱,起身回了寝宫。
  他明日,还要去见映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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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公府里。
  映枝起床后坐在梳妆镜前一照,发现自己居然有了黑眼圈。
  她昨日翻遍了家中的书,也没有弄明白下半张药方上写得是什么,然后一不留神,就到了深夜。
  要不是谷雨守夜时听见声音,进来查看,估计她就要通宵了。
  映枝揉揉眼睛,忽然想到,术业有专攻。就像子瑕熟悉典籍,她熟悉道经,如果自己去药铺一趟,找找那些精通草药的大夫,说不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映枝唤来院中一个小侍婢,交给她一枚小巧精致的腰佩,道:“送去别院的门房,就说我今日下午有事,去不成了,问他能否改换成明日?”
  小侍婢将腰佩仔细藏进自己怀里,应声出门。
  早饭桌上,映枝跟李氏提出自己要去东市逛逛。
  李氏问都没问就答应了,自家姑娘每天蒙头研究那些残卷,看上去是好,但她总觉着姑娘家家,要好好享受十五六岁的闺阁时光,多和小姐妹们出门走走。
  “枝枝今日不去藏书阁啦?”李氏随口问道。
  “不去了。”映枝答道。
  昨日藏书阁发生的事的确不愉快,但子瑕已经帮她把所有要修订的残卷都写好,甚至还拿去整理。
  她相信子瑕说的话。他说她今后再也不用去藏书阁,那他一定有办法。
  李氏坐在饭桌上笑道:“咱们家的枝枝,被陛下亲点入藏书阁,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江成和江柔都纷纷应和,只有江临依旧把头埋在碗里,大口喝着甜粥。
  映枝脸上的微笑僵住,她看看面露赞许的三位家人,犹豫道:“我……其实,不想去藏书阁了。”
  此话一出,饭桌上一片寂静,筷子和笑声都停了下来。
  “是怎么回事?”江成启声问,“枝枝为何不想去了?”
  映枝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说出藏书阁的事。
  “也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不想去了。”
  她抬眼看看姐姐江柔,目光划过江成与李氏,最后垂下眼。
  她或许让姐姐失望了吧,父亲应该给他的友人同僚们讲了此事,娘亲前面也收了好多请帖……
  但她不会去的。
  “枝枝。”江成清了清嗓子道,“这个决定做得好!”
  映枝蓦然抬头,江成和李氏脸上都一片赞许,姐姐也是面露笑意。
  这是?
  虽然不知道为何,姐姐和爹娘都支持自己。
  心里仿佛有一阵暖流流过,映枝忍不住笑了出来,双眼闪动着光彩:“爹,娘,姐姐,为什么呀?”
  “哪里有为什么?”李氏摆手,语气里带着宠溺和责备道,“你姐姐早就跟我说了,说你一天到晚埋头苦读,这样不好,要多出去走动,听听戏看看花。”
  江成也郑重道:“是这个理,枝枝和我们分别了十六年,可一回家不是去女学就是去藏书阁。现在礼仪也学会了,这字也认识了,不如就在家中多陪陪爹,或者跟爹去校场?”
  李氏嗔道:“想得美,枝枝当然要陪我。”
  江成拒不接受这种说法,他可是穿着两件贴心小棉袄的男人,一辈子都不嫌热。
  “娘亲说得很在理。”江柔放下碗道,“妹妹放在女学的精力有些过多,身为贵女,不但谈吐礼仪学识要好,衣裳首饰茶酒花,哪样不需要了解?一心只读圣贤书可不行。”
  映枝眉眼弯弯,只顾着点头道好。
  饭后,映枝带好幕蓠,带着谷雨前去东市。
  不同于其他坊有宵禁,东市从早开到晚,临街的商铺热热闹闹,人头攒动。
  自己修译完这药方子,也可以来逛逛。
  可她要先办正事。映枝走过一处街巷拐角,忽然听见有人唤“郡君”。
  回过头,巷口人来人往,周围并没有任何熟人。
  自己可是带着幕蓠的,大概是听错了吧。
  映枝转身,迎面而来一位锦衣公子,薄唇轻勾,一笑眼波生动,恍若春日枝头的桃花盛开。寻常女子见了他这般好模样,怕是要自惭形秽。
  “郡君。”寿王岑璟作礼道,“今日怎么有闲心来逛这东市?”
  果真是叫自己,映枝如实答道:“寿王殿下有礼,臣女今日是有正事要做。”
  寿王闻言挑眉,折扇轻轻敲着手心,道:“那本王来猜一猜,郡君是去哪里。”
  他状似沉思,一双桃花眼波光流动,指向二人身侧不远的牌匾,语调慵懒道:“可是这京城最大的同心堂?”
  是这样没错,映枝环顾周围好几家商铺,他是怎么猜出来的?
  “看来是我猜对了。”寿王翻手,折扇指向那名叫同心堂的药铺,笑道,“郡君请。”
  他要做什么?映枝心生疑惑,却没有在寿王身上感到恶意。
  “殿下请。”映枝拱手道。
  寿王颔首,转身刚迈开一步,露出巷口边上站着的人。
  一片热闹喧嚣里,唯独他身周二尺冷清。
  岑瑜玄衣玉冠,腰配长剑,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
  他启声道:“郡君。”然后目光一转,和映枝身前侧的寿王相对。
  “原来是皇兄。”寿王语气轻佻,唇边的笑愈来愈深,展开折扇,微风摇动。
  “二弟,别来无恙。”岑瑜慢条斯理地拂去袖间褶皱,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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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子瑕和寿王殿下虽然是兄弟,但长得却只有三分像。同在皇宫中长大,身上的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子瑕。”映枝看见岑瑜,回以一个笑,“你收到我传……”
  还没说完,映枝生生住嘴,半句“我传出去的口信”被憋进肚子里,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可惜太迟了。
  寿王挑眉,流露出好奇的目光:“难道郡君还和皇兄有约?”
  映枝攥着自己的袖角。
  送出腰配也不过一个时辰,乍然看见子瑕,担心他不知自己今天下午要爽约,她一时心急,这才没分场合口不择言。
  映枝看看两人,现在该怎么办?自己来同心堂是为了修译药方,提前做出来给子瑕一个惊喜。
  要是找借口,说自己是因为修译药方而约,那惊喜就要飞了。
  不找借口,这种私下里约见之举,还被人抓个正着……也不知道寿王和爹爹认不认识,会不会告诉爹爹。
  同在朝堂上,一定认识的吧!
  正当心急火燎,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映枝想到了个法子,不如说自己送了个谢礼?
  不错,这个理由毫无缺漏!
  映枝刚要开口,岑瑜淡淡瞥了一眼寿王,直接在映枝回话前说道:“郡君是说今日下午不能赴约?派人传来的口信,子瑕收到了。”
  映枝瞪着岑瑜,目瞪口呆,子瑕你不要说出来!
  岑瑜两步走近,墨色的眸底翻动着莫名的暗流。
  所以他才来此处。
  他本在东宫里处理政务,收到消息后又有探子来报,说岐阳郡君出现在了东市。
  她平日里鲜少出门,此次来东市,是要赴谁的约?以至于突然推迟他的约见。
  寿王随手合上折扇,唰地一声,扇梢在手中挽出个花:“姑娘家临时有事要爽约,也是人之常情。兄长再生气,也不能追来东市呀。”
  子瑕……生气了?映枝怔愣,难道他真的是因为自己爽约追来东市?
  可是子瑕明明已经得到了自己的口信。
  糊里糊涂,映枝看看岑瑜又看看寿王,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京城,鲜少有人不认识寿王。尤其是他出众绝伦的容貌,坊中从文人墨客到戏院青楼,只要一出现,就是座上宾。
  巷子里出来几位结伴而行的姑娘,看见寿王殿下站在巷口,又羞又怯,激动与敬畏并存。
  岑瑜斜了眼身边走过的百姓,掀起眼皮看着寿王,不徐不疾道:“看来对于约姑娘家出游一事,寿王殿下颇有经验,还望给愚兄传授一二。”
  低沉的声音滚过耳边,他将颇有经验这四字读得很重,说完又不动声色看了眼映枝。
  眼看着子瑕和寿王居然站在巷口聊起天来了,又见时有停下来的路人伸着脖子围观,映枝头皮发麻,忙不迭提议道:
  “站在这巷口有些碍人来往,我还有些要事要做,就……先去同心堂了?子瑕,寿王殿下,你们先聊。”
  岑瑜与寿王忽然都止住嘴,在静默间二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望向映枝,异口同声道:
  “郡君先请。”“郡君先请。”
  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映枝匆忙扶着幕蓠,在巷口姑娘们如针尖麦芒的目光下,快步进了同心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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