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国公府里做团宠——九屿吃西瓜
时间:2019-08-17 08:05:26

  东市的同心堂,背后的东家就是镇国公府,娘同她说过。
  甫一进门,映枝就感到一阵药香扑鼻而来,右边是义诊的正堂,一串人排着队等,而左边是药铺,只有零星几个人进进出出,除了拿药的药童,还有一位三十上下的妇人倚在桌边。
  掌柜珍娘看见映枝,眼睛一亮,赶忙起身迎接,道:“郡君。”
  早上她得了了消息,说岐阳郡君要来东市转转,镇国公府在东市里的铺子都被紧急告知了此事。
  姑娘家逛街都去胭脂水粉,茶馆酒楼,哪会来什么药铺杂货铺?
  只道是国公府对这位姑娘真是好,不舍得找一堆人跟着她败她兴致,也担心她出门会出个岔子,恨不得给所有人都打好招呼。
  珍娘脸盘圆圆,铜铃大眼吊梢眉,她爹就是堂中坐诊的大夫,此时正坐在一旁号脉。
  映枝凑近了,笑着颔首,看看旁边那正咳嗽的病人,转过头放轻声音道:“是珍娘吧。”
  她微微撩起幕蓠的纱帘角,露出一张玉白的脸,双眸盈盈如秋水,丹唇贝齿,呵气如兰。
  真当是绝世佳人,珍娘暗叹,更何况佳人还如此平易近人。
  “郡君别客气。”珍娘挥手,不顾自己这儿只是个药铺,慷慨道,“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想吃啥喝啥?”
  仿佛自己来了酒楼一般。映枝掩唇笑出来,“此次前来,是想找人帮我看看这个。”
  映枝悄悄露出袖中的纸张的一角。
  身后脚步声响起,她赶忙又塞了回去。
  珍娘抬眼一看,同心堂门外逆着光,走进两个身量差不多的公子。
  一位手持折扇,容貌昳丽,貌若好女,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眼尾微微上挑。
  她自然认得,是寿王殿下。
  另一位,面如冠玉眼如墨,静若孤松独立,行时风神洒落。
  珍娘惊诧,京城里居然有这般人物,是哪家的贵公子?
  二人一齐走进同心堂,旁边来看诊的病人们见了,都议论纷纷。
  不远处传来姑娘们的窃窃私语和小声惊呼,妇人们提着篮子走过,一边挥着帕子一边调笑。
  映枝的手伸进幕蓠里捂着脸,好生尴尬。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偏要来。子瑕跟过来,她怕手头的东西被发现。寿王跟过来,那才是真的是莫名其妙。
  或许是他们兄弟二人有话要说,只是借个地方罢了。
  映枝这么安慰着自己,仿佛羞怯的小鸟躲进窝里。
  珍娘一眼就看出映枝是脸皮薄。小姑娘家世好、生得好品行又好,没几个公子仰慕,不可能的。
  “郡君请跟我来。”珍娘笑道,“咱们里面坐,让这二位公子稍等片刻。”
  映枝的心骤然松了下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转过身向岑瑜和寿王行礼,然后快步跟上珍娘,绕过屏风,往里间一个屋子去了。
  门一关上,映枝就取下头上的幕蓠。她今日的心情实在是跌宕起伏,从喜悦到羞怯,耳尖都热热的。
  为什么最近总是脸红?就好像得了什么急症一般,心绪也起起落落。
  “郡君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珍娘我精通药理,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珍娘随手递给映枝一个小纸包,道,“这是山楂糖雪球,还有乌梅干,是我们自家做的,郡君尝尝。”
  映枝打开纸包,里头的糖雪球红艳艳圆滚滚,上面结着一层薄薄的霜,她捻起一颗,放进嘴里。
  清甜裹着酸香,在舌尖跳动,味觉和嗅觉被揉在一起,好似酸甜的山楂轻轻裹住口鼻,然后滚落进胃,贴在心旁。
  “很好吃。”映枝两眼亮亮,道,“不会太久,也就占用珍娘一炷香的时候。”
  珍娘觉得这个小姑娘又懂事又贴心,笑呵呵地应了:“郡君莫要急,咱们说多久都好,珍娘可闲了,就算不闲,也想偷个懒来和郡君说话。”
  映枝抿唇一笑,随即取出那两张薄薄的纸,问起珍娘来。
  而珍娘自幼跟着父亲,知医理懂药性,很快就把这些药名一个个弄明白了。她拿着这两张纸,疑惑道:“这应是个解瘟疫的方子。”
  她看一眼药名
  映枝看着几个药名,根本不清楚上面写着什么,也不清楚有何用。
  珍娘站起身,转向屋后的一大面墙,那儿立着一个大柜子。一个个小隔档上描黑刻着药名,整整齐齐,分外可爱。
  珍娘拿着一只小银斗,按着方子取药,映枝好奇便凑过去瞧。
  “这个黑色的草我见过。”映枝指着道,“发烧的时候,可以配上另一种白色的籽,煎水喝很好用。”
  珍娘挑眉,拉开一个柜子道:“是这个吧。”
  “对。”映枝瞧了一眼,眉开眼笑。当年她下山一趟就发烧了,师父半夜出去给她采药煎汤,一晚上就好了。
  想起那段时光,映枝露出怀念的笑,她又看了眼珍娘,俏皮道:“我这算不算班门弄斧呀?”
  “不算。”珍娘面露赞许:“没想到姑娘还懂药理。”
  珍娘是误会她了,映枝摆手道:“我就是知道这些草药长什么样,但叫什么名、有什么理,都不清楚。而且……这也并非是我的方子。”
  这是子瑕给她的方子,想到这里,她不禁瞄了眼门。
  吱呀一声,门居然被她盯开了。
  一个药童背着竹篓,从那长条的光里进来。
  在这扇木门的开合间,她能看见门前的绣花白屏风上,朦胧映着两个人的侧影。
  门合上了。药童道声打扰,进来将竹筐放在一边。映枝回过头,只听得珍娘噗嗤一笑,
  “我看那寿王殿下对姑娘应是有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娶亲,要是没有,郡君也有意的话……”珍娘挑着眉,调侃道,“寿王殿下那模样真真是,要是我年轻个十岁,就上啦。”
  “说得好像人家会看上你一样。”那药童板着脸道,“你怎就这么心大呢?人家可是寿王殿下,二皇子,随便诽议不怕被割舌头!”
  珍娘翻了个白眼道:“那东市秦楼和戏台子里,还有什么曲水兰阁,里头的姑娘公子们,天天把寿王殿下挂在嘴上,都要被割舌头。”
  药童被怼了个正好,闭者嘴不说话。珍娘又道:“还有那另一位公子,他也生得真好看,通身的气度尊贵,还偏偏有那么一股子君子风度,他也不错。”
  映枝小脸爆红,心道这位珍娘真是胆大,那可是太子殿下!
  还是不要告诉她真相了吧……
  珍娘理了理袖子,又从柜子里取出一包山楂糖雪球塞给映枝,朝着她讨好地媚笑。
  映枝心生不妙,有种被贿赂的感觉。
  “话说。”珍娘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问,“他们两人,哪个是你的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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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屋子里不仅有药香,还有山楂酸酸甜甜的气味,挑动着鼻尖。
  浑身的血液一涌上头,有如一锅沸水在脑子里煮开,映枝甚至怀疑自己脸上开始冒白烟。
  然后这锅沸水边竟然闪过子瑕的侧脸,映枝捏着这包山楂糖雪球,使劲晃晃脑袋,力图摆脱这迷糊的感觉,还有脑海中的人影。
  心跳动的速度极快,好似整具身体都随着一起颤动。
  这间屋子变成无底洞,要把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从思绪深处吸出来,或者她就这么坠落。
  差一点。
  “谁、谁都不、不是。”不比以往清脆,反而软软绵绵,吞吞吐吐,瞻前顾后一般。
  在今日不知道第几次脸红后,映枝已经麻木了,耳边传来珍娘拍桌的哈哈大笑,声音之洪亮仿佛要掀翻屋顶。
  太过分了,映枝闭者眼捂着自己的脸,要是能缩进地缝里,或者桌子底下就好了。
  可什么时候她是如此的胆小怯懦?
  不过是一个珍娘,一个子瑕,一个寿王殿下而已,难道还能比山林里的猛虎要可怖!
  映枝咬咬唇,试图硬气起来,把山楂糖一把塞进自己的怀里。
  她回忆起姐姐是怎么板起脸训人的,在心中准备好措辞,一鼓作气昂起头呛声道:
  “大胆!不、不许笑!我乃岐阳郡君,镇国公府的二姑娘。”
  映枝鼓着嘴,小脸红扑扑,眼里有得意也有犹豫,她自觉气势十足。实际在珍娘眼里,就如同想要扮老虎的小猫。
  珍娘闻言一愣,笑僵在脸上,然后:
  “哈哈哈哈——”更嚣张了。
  映枝羞愤欲死,抱着山楂糖雪球落荒而逃。
  人心比山里的猛虎要可怖,古人诚不欺她也。
  她再也不要来同心堂了!
  珍娘摸了把脸,这才笑着赔礼道:“郡君莫要生气,珍娘送你出门。”
  她将药材按照方子配好,淡褐色的纸一包,线绳系得飞快。
  “这两包药给郡君添上,回家试试。”珍娘说,“今后郡君尽管来吃山楂糖,别客气哈。”
  映枝决心看在怀中小鼓包的份上,不和珍娘计较了。
  屋门被打开,正堂里喧嚣嘈杂从不远处传来。白屏风一道遮住她的视线,只能听见屏风后两道清晰的声音你来我往。
  “郡君颇得蒋大人赏识,上回去翰林院与郡君讨教时,愚弟便已知晓。”
  “那是自然,昨日愚兄闲来想去藏书阁取一枚砚台,碰巧遇见郡君,也与她论学几句。”
  “哦?兄长平日里连歇下来饮盏茶的功夫都没有,怎还得闲去藏书阁?”
  “倒没有贤弟说得如此夸张,饮茶的功夫是有,不久前与郡君饮茶时,郡君还曾答应送子瑕一盒茶叶。”
  “兄长怎得向姑娘家索要茶叶?愚弟这里正好有一包好茶,等郡君出来后送她,望能有幸得她一品。”
  这两人……映枝扶好幕蓠,眼一斜。
  珍娘挑着眉回视她,那张脸仿佛在说:还说不是?究竟哪个是你情郎?
  珍娘可是会每月见一次娘亲的,若是她无意间将今日说与娘亲听,那自己仍与子瑕相见一事,岂不是会露馅?
  爹娘尚未放心前,她是断不想打草惊蛇的。
  不仅如此,这同心堂是看病取药的地方,若是想要闲聊,不如去对面的茶馆。
  绝不能被这么误会。
  映枝瞄了一眼珍娘,下定决心,鼓起勇气。
  心一横,她快步走出屏风,门口的阳光倏然出现在眼前,穿过幕蓠的纱帘。
  薄光朦胧,衣带迎风。
  “子瑕,寿王殿下。”映枝轻声直白道,“二位还有何事想找我详谈?”
  两人同时住口。
  水洗青的幕蓠,淡色的衣裙,少女姿态坚定地立在洒进正堂的晨晖中。
  她应是恼了。
  岑瑜面色淡然,侧目向身侧的寿王瞥去,眼底的阴沉一闪即逝。
  谁人不知寿王殿下风流美名在外?京城秦楼楚馆里的妓子们都认识。
  他的好皇弟,才见过映枝几次?凑到她面前献殷勤,不过就是图一时新鲜。
  可映枝是岐阳郡君,镇国公府的千金。寿王错就错在太轻浮,他的殷勤都出自百战不殆的花招。
  而并非真心。
  映枝才下山不到数月,对这些人心阴私懵懵懂懂,若是她不小心着了寿王的道,后果将不堪设想。
  岑瑜眼底的寒意渐深。
  不仅仅如此,寿王看似是个纨绔,实则暗藏虎狼之心。
  他接近映枝是为了什么?是对她容貌的迷恋?对她才学的赏识?
  怕都不是。镇国公府手握镇北军虎符,权势和地位,或许才是这位皇弟真正想要的。
  岑瑜温和一笑,面不改色地说谎:“郡君,此番前来东市,也是要来这同心堂。只是不知贤弟为何仍留在此处?”
  寿王唇边弯起惑人的笑意,只是笑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冰冷。
  他太过于了解这位皇兄,大梁的太子殿下。
  光风霁月?都是骗局!
  他私下里的阴招没少出,这样步步为营、冷心冷肺、深藏城府的一个人,利益和权势都摆在感情前面,会不停地对镇国公府家的这位姑娘献殷勤?
  难不成还是真动了他那颗万事不留痕的心了?
  不是另有图谋才怪!
  寿王的折扇轻点在手心。
  还记得那日他路过翰林院,桂枝馥郁,隔着细碎繁复的花看见那扇窗。
  窗外秋意将至、百草将枯、万物将凋零。
  只有窗里的花枝与美人鲜活、生动、令人倾心。
  如此美人,值得他好好珍藏。而不是被他披着羊皮的皇兄拿去利用,然后呢?
  是弃若敝履还是推出去物尽其用?
  “愚弟此番来同心堂,只是想多见见郡君罢了。”寿王轻叹一声,带着拖长的尾音,他的确是有此意,但遇见郡君却是碰巧。
  他侧过头,丝毫不避让,直直对上岑瑜。
  目光交接之处,有如实质。
  映枝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也不知道该不该接话。
  整间药铺的气氛都变得格外凝滞。珍娘唰地一把将厚布横帘拉上,隔开从义诊堂百姓们时不时飘来的视线。
  岑瑜从容上前,刻意忽视寿王的挑衅,伸手取过映枝食指上勒出淡淡红痕的药包,道:
  “郡君等下还有何事?若是无事,子瑕便送郡君回家。”
  映枝的拇指捻了捻红痕,忙摆手道:“我无事……不用了不用了,子瑕先去忙吧。”
  寿王折扇一展,笑得一脸风流。他从身旁小厮手中接过一小罐包装精巧的茶叶,也两步上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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