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纨绔小少爷——椰子青青
时间:2019-08-25 08:16:37

  叶落秋推开秀芳的头,脸上露了些赧意,“我天天闭门不出,哪里来的情郎,你莫得瞎说。”
  秀芳瘪瘪嘴,“那你为什么不给我看,我瞧你就是心虚了。”
  被人窥探了心思,叶落秋确实心虚,故而她没再出声。秀芳见她不言不语,倒也没了再追问的兴致,瘪瘪嘴,径自朝外走。
  而此刻窗外,提着心等答案的肖湛,因着秀芳的那句“情郎”沉下脸,脸黑的堪比沉沉夜色。
  他还记得上一次的那个“情郎”还是赵拓,这次,又是谁?哪个不怕死的敢跟他抢人?
  烛影勾勒出屋中那抹倩丽的身影,肖湛磨磨牙,透过窗户恶狠狠地瞪了眼里面之人,赶在秀芳推门而出前离开了。
  那夜,肖湛辗转反侧,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身影。照理讲,叶落秋足不出户,所接触之人大抵都是肖府中人,而近段时间,叶落秋更是长期待在偏院,还有什么人能让叶落秋亲手绣荷包相送?
  想了一整夜,肖湛也没想出来,他颇为烦躁的揉了揉头发。
  后半夜,半睡半醒间,他的脑海里忽而闪过一个人影。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肖湛怒拍床榻而起,呼吸变的急促起来。
  难不成是阿奈?!!
  肖湛越想越有可能,自打他每日入书房读书后,能与叶落秋朝夕相对的唯有阿奈与徐洋徐林。而这三人中,唯有阿奈与叶落秋最相熟,平日里他也经常见两人有说有笑。
  这么说起来,阿奈长的也不算太差。
  肖湛磨了磨后牙槽,是他大意了。
  翌日清晨,叶落秋正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落叶,阿奈闲来无事在旁与她聊天。有说有笑间,忽见正前方,肖湛房里的木门被“砰”的一声踹开。
  声音之响,惊的树上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四处乱飞。
  映入两人眼帘的,是穿着亵衣的肖湛,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昨夜没有睡好,一脸的憔悴。
  叶落秋和阿奈乍一看到肖湛这副鬼样子均愣了下,那头房门口,肖湛看到两人未来得及收回的笑容,原就憔悴的脸色更是蒙上一层霜凝。
  两人怔仲间,肖湛冷声道:“进来!”
  两人不知道肖湛在喊谁,面面相觑。他们这样相视一眼,看在肖湛眼里简直怒火中烧,他咬牙吐出几个字:“褚良奈!”
  阿奈没明白肖湛大清早的是怎么了,但是每当肖湛全名叫他的时候,准没什么好事。他暗自吸了口气,忙不迭小跑过去。等到门口,就被肖湛一拉扯进了房间。
  又是“砰”的一声,木门被用力甩上。叶落秋手里握着扫把柄,愣愣地看着紧闭的房门,一时反应不过来。
  少爷这是……起床气?
  叶落秋忽然间有点同情阿奈。
  不多时,阿奈便从肖湛房中出来,果然如叶落秋所想的那般耷拉着眉眼,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叶落秋正想走过去问问,可脚才跨出,就看到阿奈巴巴地望着自己往后躲了两步。
  仿佛眼前的叶落秋是只猛虎野兽一般。
  叶落秋一愣,停了脚。正想问,却见肖湛又从房间中出来了,这次,倒是穿戴好了衣衫。神色也比方才好了许多。他唤叶落秋:“阿秋,进来。”
  虽然奇怪于阿奈的异常动作,但此时叶落秋也来不及多想,转而放下扫把进了厢房。
  厢房内,肖湛端坐在圆桌旁,看到叶落秋进门,道:“关门。”
  叶落秋闻言,转身阖上门。面上神色如常,叶落秋的心里却莫名的有些忐忑。她看的出来,肖湛的心情不太好,阖上门前,阿奈怯生生的眼神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想。
  方才那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也提示着,此刻的肖湛脾气不太好。
  叶落秋倒是不怕肖湛真会对自己发脾气,但到底还是有些胆怯。她的指尖还覆在木门上,轻轻吁了口气,稳了稳心绪转身。
  可谁知,才转身,却看到方才还好端端坐着的肖湛,不知何时已近在眼前。叶落秋吓了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背脊抵上木门。
  肖湛盯着她,又往前逼近一小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被男子这样目不转睛的盯着,尤其是当眼前的男子是她……心悦之人,便是他什么都没做,她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喉咙口。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嗫嚅道:“少爷……找我……什么事?”
  原本,肖湛是想质问她的,可见到她瞬间变的绯红的耳垂,莫名就起了捉弄的心思。这一夜他几乎没怎么睡,以至于起床之后,声音都是暗哑的。
  叶落秋听到他笑了下,问:“没事就不能找你?”
  这样近的距离,近的肖湛几乎可以看出她的小心思。叶落秋心里颇为慌张,可又无法克制自己外泄的情绪。她唯有垂下头,慌不择乱地摇头,轻声道:“自是可以的。”
  眼前的人,背脊紧贴着木门,无处安放地双手跟背脊一样,无措的贴着木门。她垂着头,甚至不敢看自己一眼。本抱着捉弄她的心思,不曾想因着他的这句话,叶落秋却是更加害羞了。
  耳垂上的那抹红,一直蔓延至耳尖。
  肖湛的心里似是被什么东西挠着,愈来愈痒。从小到大,他跟着欧阳祁和喻子然混迹于各色各样的女子间,或娇媚、或娇羞,大多都是娇滴滴的女子。尤其是胭脂坊的女人,恨不得将娇软的身子贴在他的怀里。更有甚者,用自己的身子引诱他。
  他从来,都是不为所动,甚至于觉得厌烦。
  欧阳祁嗤笑他,你倒是试试啊,食髓知味,试过你就知道个中美妙的滋味了。
  肖湛却是一笑而过,喻子然笑着骂他:你这般清心寡欲,小心当一辈子的和尚。
  他倒不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只是不想碰那些人。这些年,投怀送抱的不在少数。胭脂坊的不必说,暗示过的世家小姐也有几个,只是都被他冰冷的眉角吓跑了。
  然而此刻,肖湛胸口忽而烧起一把火,烧的他口干舌燥。
  肖湛收起兴味的笑容,垂眸看叶落秋。他原就不是良善之人,可自打第一次见她,他就想帮她。
  小至一方巾帕,大至去胭脂坊救她。
  想起那日,无意间从牡丹口中听闻胭脂坊来了一名美人,牡丹只说了寥寥数语,肖湛却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叶落秋。几番追问下,他才确定那人果然是叶落秋。
  当时喻子然正在取笑他:哟,我们肖少爷上心……他话音未落,却见肖湛猛地站起,神色变的十分难看。几人何时见过肖湛这般模样,噤若寒蝉,不敢再取笑打诨。
  是夜,肖湛便取了银子赎回叶落秋。去之前他甚至设想了最坏的结果,若是张妈妈不肯放人,他便放火烧了前厅,看她还敢不敢拘着人不放。
  那日救回人后他想,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得美人一笑,而他肖湛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什么荒唐之事都做得出来。
  房间内静的落地可闻,没人开口,叶落秋不知晓肖湛心中的百转千回,被他这样抵在门边,只觉窘然。她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得肖湛率先开口,“阿秋,我问你,你究竟有几个情郎?”
  叶落秋:“……”
  叶落秋做梦也没想到肖湛堵了她半天,最后问出这么一句话。她猛然抬头,看到肖湛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神色没有丝毫捉弄的意思。心下一沉,话被堵在喉间,涩涩的。
  良久,她垂下头,紧绷的身子松了些,低低道:“原来在少爷眼中,阿秋是这般不检点的女子。”
  闻言,肖湛愣了下,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尤其是见到叶落秋眼中黯然的神色,更是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自己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了什么混账话!
  “我……”他着实有点慌,“我不是那个意思。”
  饶是叶落秋性子再好,被心仪之人逼着问你有几个情郎,到底是难受的。有失望、也有怒气。
  这时刻,她也暂且忘了自己的身份,抬眸看他,眼含愠怒,“那少爷是什么意思?”
  肖湛难得的,被她堵得言语卡了下。叶落秋没得到回应,心中又气又恼,也顾不得主仆之仪,堪堪转身,就要去拉门。肖湛见状,连忙伸手,将木门抵住。
  叶落秋拉了两下,没拉动,羞愤难当。正想转身,却不想肖湛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轻而易举就把她的手裹在掌心。
  心跳漏了一拍,叶落秋整个人都僵在那,背脊紧绷成一条线。身后,肖湛俯下身凑到了她的耳后,温热的气息瞬间包裹住她。
  肖湛哑着声音,缓缓道:“我的意思是,你看我适不适合做你的情郎?”
  
 
  第42章 初见
 
  不远处, 有脚步声渐渐逼近, 不消一刻,便传来徐林的声音,在门外试探着问:“少爷,你起床了吗?”
  一门之隔, 叶落秋正对着坚实的木门,大气都不敢出。她的背后是肖湛, 呼出的温热气息全数洒在她的脖颈上, 挠的人酥软发痒。
  叶落秋几近要站不稳, 幸而靠着门才堪堪站稳。她的手被肖湛拢在手心, 沁出细细的汗珠。明明是微凉的秋季, 两人的手心却一样的粘稠潮湿。
  门外的徐林没得到回应,又试探着问了声:“少爷?”
  叶落秋抿着唇角, 呼吸微窒, 身子更是一动都不敢动。怕一动,就惊扰了外面之人。
  片刻后,叶落秋才感觉耳后的呼吸渐渐远去, 随即便是肖湛的声音, 跨过她的头顶, 冷声道:“什么事。”
  大抵是徐林没想到肖湛的声音会如此近,以为他会开门, 便等着。可等了一瞬,也未见肖湛开门,这才开口道:“适才老爷遣人传话, 若是少爷起了身,便去一趟书房,老爷在那等着您。”
  屋内两人,仍保持着方才的姿态,紧贴在一起。叶落秋在听到徐林的声音后,轻微的抽了下手,肖湛垂眸看叶落秋的侧脸,却是拢紧了手心,不让她有半分逃离的可能性。
  肖湛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嘴上淡淡的应:“好,我知道了。”
  徐林说完事,回了声话便走了。叶落秋刚被吸引走的思绪,随着周围静下来又飘回脑海里。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心神。她背对着肖湛,断断续续道:“少爷……别开玩笑了……”
  她本该当着肖湛的面回话的,但此刻心神俱震,无法顾及礼仪。肖湛闻言,静了下,松开了叶落秋的手。
  手一松开,叶落秋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可下一刻,身子却被肖湛扳了过去。随之而来映入视线内的,是肖湛黑沉沉的眼眸。
  “你觉得我会拿这个开玩笑?”肖湛的眼神,盯得叶落秋心慌,半晌,肖湛松开手,挑了下眉毛:“还是你已经有了心有所属之人?若是如此——”
  肖湛下意识的拧眉,继而瞪她:“若是如此,我便先杀了那人。”
  ……
  辰时三刻,忽至一场细密的小雨,天儿凉了几分。幸而叶落秋早早地就准备好了秋冬衣衫,才不至于被突如其来的寒流弄的手足无措。
  肖湛披了件大氅在身上,独自撑伞去书房。一路上,路过的小厮丫鬟给他请安时,均惊奇的发现,小少爷竟然在对着他们笑。
  那个整日板着脸、从不搭理他们的小少爷,竟然扬着嘴角回了他们的请安。
  “嗯。”
  虽然只是一个音节,仍叫他们惊诧不已,更何况,小少爷还嘴角含笑。直至走的老远,还有小婢女探着脑袋张望肖湛的身影,窃窃私语。
  而这厢,肖湛的脑海里只剩那个仓皇而逃的身影。他垂眸,看手上的那只荷包。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样式,丢在地上肖湛都不会瞟一眼的东西,可如今,却被他塞进怀里捂着。
  湛蓝色的小荷包上绣了一个金色小字,是他教她写的字:湛。
  ……
  肖廷枫的书房内。
  临窗之下有张金丝楠乌木矮榻,长四尺,是肖廷枫四十大寿时,妹婿袁世成特特地叫人打造而成,价值千金。置于书房,供肖廷枫处理公务疲乏之时休憩所用。
  而后,肖廷枫又命人打造一方几,置于矮榻之上,平时饮茶下棋皆在此。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似有大雨倾盆之感。屋内,阵阵荼芜香飘四溢,矮榻小方几旁,丝丝烟雾从滚沸的茶具中溜出,袅袅而上。
  方几两边,两位男子相视而坐。年长之人身穿官袍随心而坐,而对面的年轻之人则是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懈怠,唯恐僭越失礼。
  茶水煮沸,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年轻男子见状,正要去提茶壶,却被肖廷枫伸手阻止,“墨小侯爷乃是客,怎可让贵客自己动手。”
  墨言书缩回手,拱了拱手,笑道:“那便有劳伯父。”
  肖廷枫不置可否地笑笑,伸手提起茶壶,又将铁片覆于微弱的炭火之上。火苗渐渐熄灭,肖廷枫提壶给莫言书与自己各倒了一杯茶。边倒边说:“墨小侯爷平时可会自己煮茶?”
  墨言书恭敬地双手扶茶杯,直起身子任由肖廷枫给自己倒茶,闻言回道:“说来惭愧,不曾。”
  肖廷枫提着茶壶,复又给自己倒,笑道:“这煮茶也是有讲究的,未熟或过熟都会失了茶叶原本的味道,品不出最佳滋味。”茶水倒完,肖廷枫放下茶壶,手指捻着茶杯示意墨言书,“墨小侯爷尝尝,味道可还行?”
  墨言书闻言,端起茶杯轻呷一口,笑吟吟道:“言书受教,果然比家中小厮煮的要好喝许多。”
  奉承之意如此明显,肖廷枫失笑,摇摇头:“令尊的手艺,可比肖某要好上几倍。”
  听他提到墨如城,墨言书放下茶杯,顺着话语叹道:“父亲也常在言书面前提起肖伯父,此次言书来南阳镇,父亲本来想来,只是如今他的身子已大不如前——”墨言书的眼神暗了下,转而又笑起来:“言书此番又提到父亲,真是不知礼数,万望肖伯父莫见怪。”
  肖廷枫捻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闻言不由得瞟了眼墨言书。
  墨言书的眉眼与他父亲有七八分的相像,无论是长相还是姿态,皆有当年他父亲的风范。当年的墨如城也是这般温文尔雅,无论其他三人怎么捉弄他,似乎都不会生气,永远挂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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