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帝看着这一对璧人,不能毁人姻缘。沉默了半晌,终是已成定局,金口一开,“罢了,准。”
两人对视一眼的,唇边带笑,眉眼轻弯,一同向秦景帝谢了礼。
等处理完这两人的事,秦景帝也不想在宴会上多待了,随口说了两句庆祝的话,便离开了。
雅贵妃恶狠狠的瞪着宋玉笙,恨不得想当场动手教训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她还与这秦漠有了婚事,那她方才,岂不是在看笑话一般?
雅贵妃端了杯酒敬宋玉笙,脸上的笑意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直白道,“县主好手段,我甘拜下风。”
“棋逢对手,人生幸事。”宋玉笙朝着雅贵妃屈膝,无被激怒的模样,笑道,“不过这酒,娘娘恕罪,玉笙久病未愈,不能饮酒。”
雅贵妃用力捏紧了酒杯,好一个棋逢对手!
她居然接着这一句“棋逢对手”来暗讽她不如秦漠?!
雅贵妃冷笑了一声,酒杯硬推到宋玉笙面前,“棋逢对手,小酌一杯,无伤大雅。你若不饮,便是不给我这个贵妃面子。”
“雅贵妃!”秦越猛的站起身,他无法眼睁睁看宋玉笙喝下这杯酒。
雅贵妃才不惧怕这二皇子,反唇相讥,“怎么?莫不是二殿下有何指教?待我与宋县主叙完,自会找二殿下讨教。”
陈贵妃平日最以这个知进退的儿子为傲,今日他却三翻四次做些不合礼仪的事,都是为了这宋玉笙。
陈贵妃蹙眉,阻止秦越,“越儿,坐下!”
“母妃……”秦越被喊住,无奈道。
陈贵妃再次重申,声音的威仪尽显,“坐下。”
在陈贵妃的压迫下,秦越只得满目哀伤的落座。
那边的风起云涌,宋玉笙无暇顾及。雅贵妃用头衔施压,宋玉笙自是无法拒绝,正想端过酒杯。只见面前银白色闪过,修长有力的臂膀将她拉至身后,身边被男子的气息所萦绕。
宋玉笙抬头看去,只能看见他宽广的肩臂线条,明明是在平常不过的,却莫名的让她安心了许多。
秦漠把宋玉笙护在身后,另一手接过雅贵妃的酒杯,拧着眉头,身上尽是冷煞之气,“笙儿身子不好,这杯我替,贵妃娘娘恕罪。”
他话里是在说恕罪,语气里无半分让雅贵妃恕罪的意思,更像是另一种变相的威胁。
雅贵妃被秦漠吓的心惊,想不到到秦漠会出来替宋玉笙挡酒。秦漠和宋玉笙不同,秦漠是嫡系的皇子,又具有武力,她一个后宫妃子,根本无可奈何。
雅贵妃剩下的那些话,在秦漠冷如冰雪的目光下,都散了。
一杯烈酒入喉,秦漠面色不变,把酒杯翻转,余下的几滴清酒,顺着杯型滑落在地上。他要雅贵妃看着,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
雅贵妃无计可施,只能恶狠狠的瞪了宋玉笙一眼。
宋玉笙被秦漠挡的严实,没看见雅贵妃投射过来的刀眼。她一心担忧秦漠,雅贵妃是出了名的善妒不折手段,她如此整了雅贵妃一遭,雅贵妃敬她的酒,酒性怕不在桃花酿之下。
雅贵妃回了座,宋玉笙拉着秦漠坐下,顺着方才的站位,秦漠和宋玉笙换了个位置,秦漠座位更近太子一席。
宋玉笙选了面前解酒的清茶,递给秦漠,小声问道,“殿下可还好?”
秦漠剑眉微挑,美人声色柔和,丝丝入耳,略微怔了神。不知到底是因这醉意,还是因这美人。
把清酒放置在一旁,秦漠夜不自觉的放轻了声调,“无碍。”
见雅贵妃气呼呼的,秦诺安慰了几句,“母妃莫气,我来整治她即可。”
秦诺是喜欢宋玉笙的,美人如斯,谁会不喜?
但若这美人归顺不了自己,不如毁了。
雅贵妃听出秦诺的意思了,得意一笑。秦诺是太子,就算宋玉笙有秦漠护着又能如何?难不成还想和当朝太子叫板吗?
秦诺端起桌案前的酒杯,转身看向秦漠,“此番还要祝贺皇弟,迎的美人归。”
秦漠刚缓下酒劲,冷玉般的面庞,不动声色的看着秦诺。
秦诺提高了声调,“这婚事,也要多亏了宋县主,若不是宋县主机缘巧合落了水。这消受美人恩的,还不知是今日哪位王公贵爵。”
此话一出,喝酒的旁人全然静了下来。
秦诺这话最是毒辣。宋玉笙身为女子,名节为大。他当着这么多世家官爵的在场的日子,大肆宣扬宋玉笙落水之事。哪怕之前所有人都知道,坊间传闻又岂能和太子金口相比。若是宋玉笙未许给秦漠,宋玉笙这女子的后半生,算是完了。其次他借着宋玉笙貌美,出言讽刺先前秦越和雅贵妃相继想让她入院的想法。
貌美女子是好,这美色过浓,或是用的不当,便会引来大火。史上记载或是传闻的貌美毒妇人,不在少数,例如那人人都知晓的苏妲己。
闻言,秦漠脸色一暗,深不见底的眼眸,像是一把冷箭,能刺穿秦诺的心脏。他就这么看着秦诺,手下意识的握紧了身上的佩剑,隐约能看到修长手指握紧,手背上浮现出的青筋。
秦诺不同于秦漠是个练家子,如何能不受他这番威胁。额头上划过冷汗,心里害怕不断,面上还需强装镇定,不能让臣子看出他面对秦漠露怯了。
秦诺比不过秦漠,转移了目标,森冷的对着宋玉笙,“宋县主,我说的可对?”
宋玉笙也对着秦诺笑了笑,樱唇弯起,白嫩的脸庞似这冬日里盛放的寒梅,最是吸引人的瞩目,“太子所言极是。”
秦诺以为宋玉笙害怕了,这正主都害怕了,秦漠在想替宋玉笙出头,又有何用。冷笑一声,“遵守妇道,才是女子的正途。宋县主,可要好好……”
宋玉笙打断秦诺的话,“太子既这么懂妇道,不如给在座的各位贵女言说一二?”
“噗嗤……”
当朝太子,竟最明白妇道?!
又忍不住笑的人,一下轻笑出声,然后渲染了整个室内的人。
太子和雅贵妃的脸色一下被说的难看极了,可话又是太子亲自说出来的,根本无从反驳。
宋玉笙唇角弧度收敛,声音轻柔,眸中狡黠闪过,又立刻被水雾覆盖上,“我本是不慎跌入水,是三殿下不计身份悬殊,施救于我。让我得以存活至今。我对三殿下的救命之恩,难以言表。”
说到动情处,宋玉笙抽噎了一下。
美人落泪,如雨中娇花被风雨摧打,看得人好胜心疼。
宋玉笙从始至终是无辜的,与秦漠也是在危难中结识。在场贵女不少,大家同为女子,更能切身体会名节之重要。更何况秦漠舍己救人,是最难能可贵的。
秦漠收回握紧佩剑的手,心中的紧张放了下来,他本还担心宋玉笙被秦诺气到,现下来看,是他多虑了。
宋玉笙拭去眼角的泪珠,带着哭腔,“太子……太子居然……”
她没把剩下的话说完,大家也都听明白了。秦诺身为一朝储君,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妄言一女子,实在是有失风度!有失体统!
一时间,指责声四起。秦诺被抓出错处,千万目光一一审视,目光中全是指责和叹息。太子额角汗水溢下,他着急忙慌的,自己先喝下了那杯原先要敬给秦漠的酒。
秦漠见形势颠倒的差不多了,大手一挥,把宋玉笙揽入怀中,沉沉开口,“太子如此,分明是不给我和县主面子。这宴会,我们也留不下去了。”
说罢,秦漠也不等太子反应,揽着宋玉笙便出了宴会厅。
行至马车上。
宋玉笙松了口气,泪珠消失,只眼尾还泛着红。银白色的戎甲反衬出宋玉笙随宫裙上的嫣红,不比他冰冷的盔甲,还能感受到从他的手中,不断传来的暖意。
宋玉笙不习惯如此亲密的和男子接触,脸颊上隐约有着红意,声音不自觉更柔了几分,“殿下,可以松开。”
秦漠的如黑曜石般的眸就这么直直的望着她,没有松手,眼瞳里倒映出她白如雪的小脸,呼吸减重,她身上似有一种魔力,不断引他靠近。
马车内空间不大,秦漠靠的太近了,甚至能看见她眼睑处一颗细小的泪痣。
宋玉笙脸色涨红,只觉得周遭温度都热了起来,哭腔还在,“殿……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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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公主赵灵星,美艳四方,娇丽动人。可这赵灵星从小“美名”远扬,以至于年方十七,尚未出嫁。
恰逢使臣请婚,赵灵星不愿远嫁,约上了竹马楚韫,商量对策。
楚韫风度翩翩,“你可嫁我,我们婚后各不相干。”
于是,赵帝偶然瞧见赵灵星和楚韫,两人共处一处,郎才女貌,嬉笑玩乐,好不自在。
婚后。
赵灵星怒瞪,跟着她进卧房的楚韫,“说好的婚后各不相干呢?”
楚韫笑的云淡风轻,“我何曾说过?”
——
从识她那日,我便知。
我想要,做她一人的温柔。
娇气戏精小公主X忠犬腹黑侯爷
-青梅竹马 双向守护 甜宠文
第25章
秦漠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逐渐加重, 他身边尽是女儿家独有的馨香, 阖上双眸, 最后停靠在了宋玉笙的肩上。
宋玉笙顿住片刻,只觉得肩头一重,耳畔的传来的呼吸声渐轻, 她脸颊绯红, 轻柔道, “殿下?”
无人回应。
宋玉笙不敢多动, 静等了一会发觉, “殿下,您这是醉了?”
这次不用秦漠回答了,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上逐渐发散开来的酒味了。
宋玉笙眼眸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方才他潇洒英勇站出来替酒, 她还以为他是真的海量。没想到, 也是个一杯倒的。
一杯倒,还逞英雄。
宋玉笙摇了摇头, 纤纤玉手扶上的秦漠的面庞, 放轻了动作, 慢慢的把他放到了马车的靠枕上。许是雅贵妃端的酒过于浓烈,宋玉笙这一系列动作都未能叫醒秦漠。
夜寒露重,车马内有只有暖炉,宋玉笙掀开马车帘的一缝隙, 小声的对外头的知夏吩咐,“知夏,可有多备的大衣?”
知夏得了命令,一番寻找,拿出了上次秦漠披在宋玉笙身上的那件深色斗篷,“小姐。”
宋玉笙接过,迅速的放下了帘子,把斗篷打理好,覆在秦漠的身上。
皇宫距离宋府还有一段距离,秦漠喝醉了的事不便外传。男女设防,定是要把她先送回宋府的。幸而马车外有秦六候着,还不至于让秦漠出了事。
宋玉笙长叹一声,出一趟宫宴,比宋府的后院麻烦事都多。
视线打量到熟睡的秦漠上。秦漠是生的极英俊的,长睫微颤,薄唇紧抿,五官硬挺,轮廓利落,不似那些风流公子的孱弱,悉数尽是男子气概。若不是他传闻太过吓人,往前扑去的贵女板恐是不必秦越的少。
他入睡时倒是没有平日那般冷,剑眉轻拧,眼下还有一圈青色的乌青。想必是为了进宫的事,奔波劳累了多日。
宋玉笙心中不解,秦景帝为何看不上秦漠。
太子秦诺脾性不佳,人品差劲,甚至不如四皇子秦绪,那个贪玩的儿郎;秦越又是个软弱的,自己无主;一番比较,谁都不如秦漠合适这储位。
小时候常听喻言说,皇帝与皇后是如何的鹣鲽情深,羡煞旁人。那时的秦漠还是高高在上的嫡皇子,潇洒肆意,无所顾忌。一朝皇后去世,秦漠便被秦景帝送到了边境。
秦漠是皇子里最早封了王的,可实则明升暗贬,边境荒芜,一待数年,四月前才得以回京都。
皇子最终权势部署,朝廷波云诡谲,势力盘根错杂,离开一月都已是物是人非,更何况是秦漠离开数年。怕是从一开始,秦景帝便无让秦漠当太子的心思。
马车行至宋府。
思虑过后,宋玉笙长叹,最后替秦漠理好盖在身上的斗篷,轻声道,“你若想争,我便助你。”
“小姐。”知夏轻声催促她下车。
宋玉笙不再逗留,戴好斗篷上的兜帽,借着知夏的搀扶下了马车。静立在宋府府门旁,在晶亮的皓月下,看着车马离去,才转身进了府。
马车离去一段路程,秦漠未挣开眼,只是抬手将斗篷往上拉了拉,盖住了整个面庞。黑暗中,依稀还能闻见车马上留下的女儿香,他不动神色的弯了弯唇,笑意又被酒意取代,沉沉睡去。
三日后。
连续的风雪夜,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暖阳。
宋玉笙闭上眼眸,喝完一大碗苦涩的汤药。拧着眉,又迅速的往嘴里塞了一块小厨房新做的糖糕,这才把苦味压下去。
知夏接过汤药的瓷碗,取笑道,“小姐还是个孩子呢。”
宋玉笙睨了她一眼,重新研究摆在桌案上京都的舆图,以及构建好的设备图纸,几张图纸掺杂在一起,看着十分凌乱。
知夏看宋玉笙从三月前就开始摆弄这些图纸,“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宋玉笙报复回她刚刚的调侃,娇俏道,“秘密。”
知寒倒了杯暖茶放在一旁,也跟着宋玉笙一起调笑知夏,“小姐是嫌你笨呢。”
知夏常被这两人说笑,早都不介意了,没脸没皮的笑道,“那我笨,小姐快说给我听听。小姐是要用这些东西,做何物?”
宋玉笙分析着手里的最后一张图纸,一边看一边回,“做生意。”
“生意?!”
宋玉笙颔首,拿起毛笔在图纸上圈点了几处出来,记做标识,“嗯,生意。”
知夏从震惊里缓过来,还是不明白宋玉笙意欲何为,“小姐,老爷在朝廷的俸禄不少。三殿下又是王爷,小姐何必亲自去这生意?”
知夏说的隐晦,在当下朝代,商人地位比读书人或者为官者低上许多,甚至在有不少青年,以商为耻。
宋玉笙最喜欢的便是知夏的这份实诚,有一说一,从不会耍心眼,笑道,“我们这条路,最重要的,便是自己为自己谋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