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宠妻日常——微桁
时间:2019-09-16 07:38:23

  要说不同的,就是针身上还从一巴掌大的小碗里头,沾满了什么血红色的汁水。
  神医拈着针捻了捻,这几针扎的不耗神,还有空同她闲谈:“这上头用的是血莲碾磨出的汁。因血莲能克万毒,所以老夫才说此毒再厉害解起来也是轻而易举。若没这血莲,你这毒若要解也确实极为不易。”
  “此回老夫摘得了血莲五朵,这五朵老夫日守夜守养了整整七年。小娘子你是运气好,正巧碰上老夫养的这几株血莲彻底长成。”
  正说着神医拿指轻敲了敲,只见针身上的血红汁液似受了什么吸引一般,全顺着针身就入了纪初苓肤内。
  见四根针重回光洁。神医便动手去拔除。
  七年养成五朵,如此珍贵,他能这么大方给纪初苓用一朵,自然也与谢远琮脱不开干系。血莲生长时极娇,需尽心护着。谢远琮来时,正值血莲长成的紧要关头。最后需得以血灌之方开。这关键时候极易生变故,按血莲习性,五朵里能开两朵就很了不得了。但没想无意中被他发现血莲竟很亲近谢远琮的血。
  最后以那小子的血灌下,五朵皆开了!
  别说用一朵给他娘子解毒了,按理说赠他两朵都可。是以他这么不爱出远门的人,最后也同意前来替他娘子解毒,再去治一人腿疾。他可从不欠人什么。
  “好了,血莲汁会在十二时辰内走遍你全身筋骨驱顽毒,这朵血莲剩余的老夫会熬作汤药,明日这个时辰服下后,毒也就彻底解干净了。”
  正说着他已理好锦箱,从椅上跳下出去开了门。外头一群焦心等着的人见门开了一拥而上。
  神医指使着人替他提箱子,又说着饿了要吃的,报了堆刁钻不明的食材出来。走出时被太阳一晒又嫌闷热要打扇,还不耐烦被问纪初苓情况,瞪了两回眼。
  一对比,可见面对纪初苓时已是足够有耐性了。
 
 
第107章 分家
  第二天,纪初苓喝下了神医调熬好的药,等过了一个时辰,神医把了下脉,便笑着说了句解了。
  众人一听都很欣喜,一颗吊了个把月的心总算是安回去了。钟景还偷偷躲去摸了把泪,被如意笑话许久。
  侯夫人当晚备了一大圆桌的美食佳肴菜席。这两日她对神医的饮食口味上了心,摸着了一点神医的喜好,结果特地为他做的菜竟还得了两句赞赏。
  神医很是满意。
  特别是酿的那小米酒,神医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后脸颊酡红的哼起歌,明显露了醉态。神医哼唱时架势摆得足,可却五音不全,众人瞧着又想笑又不敢笑。
  纪初苓雄毒未显,神医却一把脉便知,更是两日功夫就将毒去尽,甚至还有出神入化的驻颜术。杨轲得知了后更是挠了心肺的想见神医,心想医道一途他果然还差得远。奈何眼下情况特殊,不便走动。
  免得露了痕迹,被康和帝得知了纪初苓身上的毒已解了。
  在纪初苓体内之毒解后,谢远琮便立刻安排了神医给纪郴诊治腿疾之事。
  神医也是催着急,赶着要将事快些办了。毕竟是答应过之事,欠着的帐早办早了,心里也舒坦。否则放心里记挂着他自己都觉得浑身不得劲。
  纪郴腿疾时日已久,不似有血莲能解万毒,撞上那么大好运。
  所以治起来比纪初苓的毒要费心许多。但好在长久以来,一直都有杨轲在替纪郴活血疏筋,诊治之方也确是在点子上的。到如今人能站起一两步已实属难得。
  不过在他眼里,治方还是粗陋了些,差些火候。神医最终一边嫌弃麻烦,一边仔仔细细给纪郴下了猛剂。
  等到谢远琮终给纪初苓带来好消息时,又已是好些日子过去了。
  在这段时日里,望京城的风雨欲来之势有增无减,只是影响不到别院里罢了。
  而康和帝的病症似乎也是从那日开始,便一日重过一日。起初康和帝还撑着,使人辨不分明,不敢轻举妄动。
  可一日皇帝突然休朝,并接连数日再未曾上过朝。众臣纷纷猜测,皇帝这是龙体病重到连朝都上不了。
  而且皇帝寝殿周围被禁军侍卫围得密不透风,各怀心思的人就连个消息也难以探听。
  每日能进殿的只有太医院的太医,且只许进不许出。偏殿逐渐安置了一群人。
  众太医们吃这口饭的营生,眼下帝王龙体如此,他们尽心去治,可也是愁眉不展。最初那两位一直替皇帝调养的太医更是心中纳闷。
  皇帝虽病症一日日加重,可此前用药物调养着,状况尚可,怎突然之间就急转直下了。
  不过要说的话,这种病真真发作起来,也确是如此疾迅。
  太医们低着头围着一块低声商讨。心里都默默想着,他们可得再想出法子来,否则如此下去,大夏国变天怕就是迟早的事了。
  跟在皇帝身边近身伺候的小内监立在内殿帘外,随时准备听候皇帝的吩咐。
  里头有一点响动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皇上闹心悸,今日一整天了此刻才好些,睡下了。可谁知他下一刻会不会突然疾喘起身。
  那他就得赶紧进去替皇上拍背去痰,然后去找太医来。这些日一直如此。
  他眼见皇上状况一日差过一日,总是担心受怕的,怕皇帝一口气突然上不来了。那他侍候在旁的是不是也会丢了脑袋。
  小内监神色紧绷一刻不敢松,结果被身旁突然凑近的人影给吓了一大跳。
  看清来人原是傅公公后,才松了一口气,刚要喊人,就见傅公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傅公公人可好了,一直都对手下人极为照顾。皇上突然留他近身傅公公也没有不悦,圣上病下后还总是来相帮。
  小内监这会见傅公公冲他挥挥手,表示由他来伺候着,让他下去歇息歇息。
  不知所措的他如同找到了倚靠,感恩地匆匆下去了。
  皇帝将殿外围成桶,里头就留了这么个没势没牵扯的小内侍。傅公公见人退去后,里头就只剩了他一人,便悄悄掀帘进去,在龙床边上静立了一会。
  皇帝启着口仰面睡着,他站这么一会了,皇帝也没觉察到。皇帝以前对此可是最敏感的。
  傅公公对比着皇帝以往龙威大盛的模样,叹口气,又摇摇头。
  日暮时分,傅公公脸色忧忡地从大殿内出来。离开后不久,半道被一些紧盯着里头动静的人拦下。
  个个都拼命挤出忧心龙体的神情,在担忧的掩饰之下探问消息。
  傅公公许是心慌之故,也总一不小心说漏嘴。
  不消一个晚上,消息就暗中传遍了整个望京城。
  皇上龙体大恙,恐不久矣!
  也不过一夜时间,太子府荣王府暗地涌动,望京城里里外外明中暗中,逐渐多了许多陌生面孔。
  也就在当夜,纪老爷子房内的灯早早便暗下了。
  内院伺候的下人虽有些奇怪,但眼见是歇下了,便也不好去扰。
  大概是因为圣上数日不朝的事,嗅到瞭望京城中不寻常的动静,纪老爷子眉头也一直未舒,这些日子房内总是亮到很晚的。
  不过晚间纪老爷子让人请了大爷过来,后来两人似在房内起了争执一般。不过下人们都没太靠近,只隐约听到一些,也不知是否真的是在争吵。
  之后过了一两时辰,大爷便离开了。下人们偷打量,见大爷面上瞧来未有什么怒气,当是他们听错了。只不过大爷步履匆匆的,像是赶着办事一样。大爷走后没多久,那房里头的烛就熄了。
  翌日天光大亮,直至快正午了,也没见纪老爷子起来。内院侍候的下人纳了闷,去敲门喊声皆不应,才觉得不对。
  推进屋后一看,纪老爷子仍躺在床上,瞧着像睡了一夜没起,可伸手一探鼻息竟是没了。
  下人腿一软,顿时大喊着不好就冲了出去。
  虽未声张,但这日卫国公府里头气氛不寻常,就连门口路过的行人都感觉到了。
  很快,卫国公没了的消息不胫而走。
  听说人这几日都还好好的,昨儿也是如常睡下,没想这一睡就不醒了。
  不过众人听了唏嘘几声也就从耳中过去了,毕竟卫国公也是年事已高。老臣嘛,这种事情迟早,但也是难免的。
  若是平日里,去了一位肱骨老臣可能算件大事,可这会,却是没有比宫里头那位更要紧的了。
  卫国公府里头乱成一团,纪承海与纪凌锋各带了一拨人,挤在纪老爷子院子之中。一拨盯拦一拨要走,两方对上剑拔弩张。
  父亲走前最后见过的人就是纪凌锋了,怎能让人不多想。
  纪承海怒目圆睁,少见的大火气,目眶胀红瞪着纪凌锋,要他解释。他也不想相信,会是自己的亲兄长害了父亲。
  纪凌锋则一如既往地冷着一张铁脸,并不承认,且斥他不孝,堵着在父亲院子里闹,不让父亲安心好走。
  人分明尸骨未寒还在屋里头。
  两边眼见着是快要打起来了。
  正紧张间,屋子里头刚检过的大夫出来了。纪承海难以接受父亲一夜离去的消息,抵触仵作,便请了府上熟识的大夫来看。这会人出来说是没有内外伤也无中毒迹象,初断不似被人所害。纪凌锋一听神色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松,神情悲痛反咬纪承海居心不良。
  明明他离开时父亲还好好的,之后才自己熄灯睡下,如何能说是他害了父亲。
  纪承海则愣了神,有些难以置信。难道父亲真是寿终与纪凌锋无关?可明明身子还健朗……
  纪凌锋言道还需尽快安置后事,便带人欲走,但纪承海仍旧直觉其中尚有关键未明,留人不放,问纪凌锋父亲昨晚喊他是去商讨何事?因何争执?
  商讨何事……
  自是事关近日荣王暗中的筹备举措。他近期来往荣王府商议的举动频繁,终是被父亲知晓了他私下在与荣王共事。这才急急喊了他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大加斥责。
  他见状索性挑明,不过是回顶了几句,嘲他顽固老朽,值此关头让他休想插手。话是重了些,但也没想那老顽固竟生生被他气死了。
  他从没想要害过父亲,也没想气死他,实属无心。可人眼下都已经死了,他能有什么办法!父亲自知年事已高,也当知道自己不可如此动气。这可与他无关。
  何必要那么激动?他为的什么?做的还不是关乎纪家未来的大业!
  纪承海见纪凌锋话有遮掩不放他走,推搡之间眼看要打起来。便是此时有人影自院门而入,喊停众人。
  在场众人看清来人,个个眼大瞪如铜铃。纪承海一时间也忘了要冲纪凌锋落去的手,怔怔地盯着人,说不出话移不开眼,心潮澎湃竟也似要背过气去。
  一旁阻止不了二人只能远站边上干著急的宁氏也是瞬间泪如雨下。
  纪郴在众人视线里走到两人面前。许是数年未起过身,走路姿势尚有几分生涩,可腿脚有力,落地稳健,一路走来不见歪斜无力倾倒,身旁也无人相扶。
  与常人无异。
  众人惊疑,大少爷好了!?
  女婿悄然带神医来给纪郴医治之事,二房是知道的,只是亲眼所见仍是震撼。大房却是不知的,纪凌锋瞪眼见人如同见鬼一样。
  纪郴宽慰父亲几句,后道他已请了人于房中查视祖父情况,稍等便知。
  众人还纳闷他请的何人,何时进去的,就听径直入屋的柳素过了会出来言道,死因乃是气急攻心。
  且她手上拿出了半截烛,截面平整显然是被故意切去的下半段。此半截是在桌底角落找到的,明显是将长烛切去后,留剩一小段放入烛台。那点烛火烧完便会自行熄灭。
  就是说纪凌锋走时纪老爷子已死,他将人放床上做出安眠之相,并动了烛火,所以看来,才像是纪凌锋离开许久后,纪老爷子自己吹烛上床一样。
  他是被纪凌锋给气死的!
  纪凌锋见事暴露,却仍不认,直斥胡说八道。心里想着就算是被他气死的,那也不能算他出手谋害。道纪郴带来的人信口雌黄,半截烛也是蓄意诬陷。
  见他如此无耻纪承海又震惊又气怒,带人拥上要打。混乱中纪凌锋挨了两拳,但纪承海也没讨到好。
  最后纪凌锋含着嘴角血渍离去,扬言要即刻分家。此事又无确切证据,任他们要告要闹,他一概否认便是。
  就纪承海那微末的人脉地位,他能有什么法子?帝王都只剩半条命了,谁还来给他们主持所谓的公道。
  胜者才有公道。
  他早受够了二房!离去时纪凌锋心想,分家一事本还想等着袭爵后再提,眼下也是不必了。或者说可以直接等着成事后的新帝赏赐。届时他也定然不再是仅仅一个卫国公的爵衔了。
 
 
第108章 驾崩
  祖父之死纪初苓得知的猝不及防,傻了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发现谢远琮自回来后脸色就不对劲,拉着她问这问那,都是些吃了什么,今日做了什么热不热冷不冷之类的琐事。
  问了一圈才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好,斟酌着措辞将此事慢慢告诉了她。
  谢远琮告诉她后,就见纪初苓出了神,喊也喊不回来,便担心地将人拥更紧了些。
  “苓苓……”
  纪初苓忽然想到什么,冲他猛地摇头:“不对,时间不对。”
  前世到她死了祖父都还好好的呢,这会才什么时候啊,祖父怎么突然就去了呢?
  可她等了半天,却也只见谢远琮沉默着,没有告诉她这个消息是假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谢远琮抱着人,任她埋在他怀里哭。
  纪初苓肩膀一抽一抽的,在他怀里哭了许久不停,最后还是谢远琮担心她把自己哭坏了,亲着哄着让她渐渐止了。
  纪初苓好不容易能够听进去了,才得知原来祖父竟是被大伯给气死的。
  前世她在香山寺时无心寡情的,只略晓一二,当是祖父寿终。如此说来,前世他便有可能也是被大伯气死的。
  没料在同一坎上终是没能避开。纪初苓哭得头晕脑涨,迷迷糊糊间忽想到了外头风雨欲来的势头,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她看向谢远琮问:“远琮,皇帝是不是……”
  纪初苓脸上跟花猫似的,谢远琮抽出她帕子替她擦拭,点了点头:“皇帝病重,也是没几日,快熬不过去了。”
  听他这么说,纪初苓再在脑中理了理,似乎明白了一些。皇帝病重,各派肯定坐不住,纪凌锋能够气死祖父的,大概是事关荣王的那些事。
  所以动一及百,这些事才提早发生了。纪初苓伏在谢远琮胸膛,无力亦迷茫。虽说今世有些事改变了,可有一些却仍旧依着原来的足迹不可阻挡。若知如此,她早些提醒祖父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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