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宠娇娇妻——千金扇
时间:2019-09-19 06:42:55

  只是她最终也没有磕上山石盆景,反而撞进了一具温热的胸膛。
  后背磕在盆景的棱角上,痛得孟桢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顾不上后背那一小块火辣辣的疼痛,只十分紧张地扶着怀里几乎要晕厥过去的女子的肩膀,看着她毫无血色的雪白面庞,急声询问道:“林姑娘,林姑娘,你伤到哪里了吗?”一面又抬高了声音喊“大夫”。
  林婉宜的脑子昏昏沉沉,胳膊、背上和腿上都泛着疼,听见耳边的声音,她咬住下唇,竭力睁开眼时,却一下子撞进一双盛满担忧的凤眸幽潭里,心弦一震。
  她想要摇头,可却动不得,只用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受伤?”
  因为方才的变故,酒楼里正一片嘈杂。可孟桢还是听到了小姑娘细弱的声音,心仿佛一刹被什么揪紧,他连忙摇头,“我很好,林姑娘你别动,也别说话,等大夫过来。”
  薛斐这时已经过来了,他看了眼孟桢与林婉宜,不由垂下眼帘,掩去眸底的复杂之色。
  阿木与他传话说林婉宜遇上麻烦,他一路赶过来,正看见齐麟在拉扯林婉宜致使她摔下楼梯。他急急忙忙想要奔过来,可就那么一瞬,身旁却极为迅速地卷过去一阵风,等他顿住脚步再看过去时,就见千钧一发之际,孟桢直接扑到在地,用身体挡在林婉宜和盆景之间。
  他没有错过林婉宜撞上去时孟桢吃痛咬紧腮帮的动作,也没有错过他脸上对林婉宜毫不掩饰的担心。
  即使不知孟桢几时与林婉宜有过交集,但同样身为男人,他哪里能看不出他的心思?
  而更让他意外的是林婉宜的反应。
  他深知林婉宜从小到大都是既怕疼的,这会子明明疼的脸色刷白还偏偏强忍着去关心孟桢,那种下意识的关心,内里的缘由为何,薛斐不想深究。
  “你们两个都先别乱动,等大夫过来瞧了再说。”摔滚撞击,再不确定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之前,薛斐不敢让二人动作。
  叮嘱完孟桢与林婉宜,薛斐方转身看向一旁早被吓得呆住了的齐麟,一向温和的面庞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愠色。他直视齐麟的眼,淡淡地道:“饮月楼虽是打开门做生意,但向来都有自己的规矩,在下想齐公子不会不知。今天既因齐公子致使薛某酒楼的客人受伤,薛某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
  齐麟才因小美人儿没出事而松一口气,听到薛斐的话后,一挑眉,“呵,你还想如何?”他目光往林婉宜的方向瞄了一眼,深觉那不知的汉子扶着她的手有些碍眼,不由“嘁”了声道,“既然是小爷连累小美人儿受了惊吓,不如就小爷来负责好了。”女子本就容色姣美,这会儿受了惊吓,不甚怯弱的模样越发惹人怜爱。
  若说他先前还只是一时兴起想纠缠一二,这会儿偏生出一种心思,觉得娶这样一个娇美人回家去也是一桩不错的美事。
  薛斐却因为他这一句彻底冷了脸色,“依薛某看,此事还是该跟齐大人说道一二。”
  他一句“齐大人”出口,齐麟霎时就蔫了。
  生怕真的会捅到自家老子跟前,齐麟纵使还有些心气不平,但还是一拂袖子,灰溜溜地走了。
  走出饮月楼,齐麟狠狠地踹了一脚跟在后面的随从,啐道:“给你半天的时间,查清楚那个小美人儿是谁家的。”在随从应声后,他又把人扯住,“对了,顺道给我查清楚那个冲出来的泥腿子是什么人。”
  薛家跟孙家他不敢轻易开罪,可拿那小子撒撒气也不错。
  齐麟摩挲了一下指尖,冷笑一声,离开。
  在齐麟离开后不久,大夫就急急忙忙地赶到了酒楼。
  老大夫问了林婉宜几个问题,就让薛宝盈扶着她去厢房里检查一下身上有何伤口,而后才看向坐在地上不动的孟桢。已经得知前因后果的老大夫捋了捋胡须,笑道:“小伙子本事不小啊,怎么,不站起来走动走动?”
  孟桢脸色黑了黑。
  这老大夫分明是在打趣他动不了。
  起初后面腰脊处磕到的地方只是火辣辣的疼,孟桢也没当做一回事,这会子知晓林婉宜没有大碍,兼着那登徒子也夹着尾巴溜了,他整个人放松下来,方才察觉出不对来。
  他好像磕坏了腰,一动就扯着疼,那感觉要命,实打实的。
  一旁的薛斐也注意到了,忙对老大夫道:“您还是快些给他医治罢。”
  老大夫一边让跟着过来的徒弟架着疼得龇牙咧嘴的孟桢去厢房,一边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呐,为了英雄救美还真是不管不顾。不过还是年轻好啊。”
  孟桢是腰脊挫伤,索性没有伤到关节,老大夫顺着他的要求采用了见效快的针灸法子给他治伤,两针扎下去,饮月楼二楼里就响起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痛嚎声。
  “啊!!!”
  在他隔壁的厢房,刚刚因为确定林婉宜身上只有些小擦伤而松了一口气的薛宝盈被吓得险些扔掉了手里的绢帕,而脸色苍白的林婉宜也被这一声惨叫惊得侧过头望向床边的墙壁,目光中染上忧色。
  那惨叫声隔一会儿就会响起一次,小半晌才彻底消了音。林婉宜看向一旁已经面色如常的薛宝盈,轻声道:“宝盈姐姐,你可以帮我个忙吗?”
  隔壁的屋子里,老大夫一脸嫌弃地替孟桢一一拔去银针,睨了眼满头大汗的人,啧啧了两声道:“做个针灸也值得痛成这样,也不怕教刚刚的小姑娘听见,丢不丢脸。”
  惯来吃不住刺痛的孟桢听见这一句,立刻瞪向老神在在的老大夫,“我是跟您老人家有仇吗?”
  老大夫摇摇头,拈须而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哟。”
  “???”
  不管满脸疑惑的孟桢,老大夫径直走到外间,跟候着的薛斐简单说明了情况,拿了钱就领着小徒弟优哉游哉地离开了。
  小徒弟跟在自家师父身后,走得远了才有些疑惑地问道:“徒儿瞧着您老人家今儿怎么好似在故意帮着那汉子呢?”
  专挑了让人疼又对身体无害的几个穴位下针,那惨绝人寰的叫声还真是让人听了恻然。
  “你小子倒不笨。”老大夫好心情地捋了捋胡子,道,“人家拼着一把好腰不顾,可见是对那小姑娘用了心。为师近来行善积德,助他一臂之力也是好事不是?”
  小徒弟不敢苟同,提醒道:“那姑娘衣裳精致,又跟饮月楼的少爷小姐相熟,可见家世不一般,就凭那汉子一介穷小子,还能妄想攀高枝?师父纵是好心,只怕来日穷小子心思落空,未必念你好意。”
  老大夫眄了小徒弟一眼,轻哼道:“就你小子知道的多。”
  “这天下姻缘,门不当户不对的不在少数,惯看人心如何罢了。”
  “有心求上进,有力拼前程,还能穷一辈子不成?”
  ……
  另一边,饮月楼里。
  薛宝盈受林婉宜之托,特意转到隔壁的厢房探视一番,见孟桢虽然依旧疼得龇牙咧嘴,但好在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便安了心。
  “今日多亏你救了我家妹子,日后若有什么需要的,可尽管到饮月楼来说话。”
  孟桢知道薛宝盈和薛斐的关系,自然也知道她不是林婉宜的亲姊妹,这会儿闻言,意外听出几分弦外音,便不卑不亢地道:“我救林姑娘,不图这些。”
  “那你图什么?”薛宝盈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衣饰普通却长相不凡的男人,一双丹凤眼里充满了审视。
  方才她跟弟弟薛斐打过照面,轻易察觉到弟弟微微失落的情绪,便猜到与这男人有关。
  现下打量着男人,薛宝盈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丹凤眼眼尾轻轻一挑,也猜出一星半点来。
  不得不说,这小子心还真不算小。
  薛宝盈对他没有恶感,是因为敢舍命不顾去救林婉宜,但对他也没有好感,因为自家弟弟。
  孟桢注意到她眼中的打量之意,无畏无惧,一派坦然。
  “我什么也不图。”
  “哦,是吗?”薛宝盈笑了一下,“我不信。”
  孟桢不想说话了,摆出一副我管你信不信的模样来。
  薛宝盈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你喜欢婉宜,可你跟她不可能。”身为女子,她敏感的注意到林婉宜的心绪变化,知她对孟桢态度不一般。但二人身份差别在那儿,即使林婉宜不能成为她的弟妹,她也不想她陷进孟桢的情意里,日后吃苦头。
  孟桢垂下眼帘,唇角轻轻一勾:“那又怎么样?”
  “难道喜欢一个人还要求配不配,还触犯了律例王法不成?”
  “我就是喜欢她。”
  作者有话要说:  孟大宝:她撞得不是我胸膛也不是我的腰,而是我的心。
 
 
第24章 二十四点蜜
  林婉宜受伤受惊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林家,林修儒不在府中,小宋氏闻讯后不敢耽误,匆匆忙就领着芸香亲自赶到了饮月楼。
  细细问过林婉宜的伤势,得知只是一点儿皮肉的擦伤后,小宋氏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在床边坐下,轻轻地拍了拍林婉宜的手,转而问起事情的始末来。
  传话的人三言两语,小宋氏只知牵扯到知府府上的齐麟,但更细节的事情却一无所知。
  林婉宜轻轻地抿住了唇,眉尖也在不经意间微微蹙起。
  恰在此时,薛宝盈从外面进来,听见小宋氏的话,便在林婉宜开口前接了话过去说道:“伯母,这事还是让我跟你讲好了。”说着,她便把如何撞见齐麟和齐麟的唐突细细地说了,末了,脸上却带着歉意道,“今日原也是我不好,贸然约了婉宜出门来。”
  “好孩子,这哪里能怪你。”小宋氏道,“至于那齐麟……”
  细眉皱紧,小宋氏脸上含着些许怒火,有些话在嘴边囫囵半晌,最终却选择隐而不发,朝林婉宜道,“先回府,等你爹回来再议长短。”
  齐麟身份摆在那儿,就是林修儒都未必敢轻易开罪他,身为一介妇孺,小宋氏到底不敢置词太过,生怕隔墙有耳教人听去,到时候惹了是非上身。
  林婉宜微垂下眼帘,颔首。
  “对了,救下婉宜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可有大碍?”方才薛宝盈说得细,小宋氏自然没忘了过问。
  小宋氏问出口时,林婉宜也跟着抬眸看了过去。
  察觉到那道柔柔的目光,薛宝盈面上扬起淡淡的笑容,递过去一记安抚的眼神,而后回答小宋氏道:“大夫看过,伤得不算太重,不过瞧着也得将养些时日。”
  林婉宜悄悄地松了口气,小宋氏却轻叹了一声:“倒是多亏了他。”一边说,一边起身,“不行,我得过去看一眼,总不好不管不问。”
  薛宝盈忙把人拦住,“伯母不必忙活,那人啊已经走了。”
  “欸,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小宋氏摇了摇头,面上却隐隐多了几分赞赏之色。
  不挟恩图报,这般人品不错的人确不多见。
  而坐在床榻上的林婉宜则不由扯了扯手里的绢帕,目光落在帕角绣着的彩蝶,鸦青色的睫羽不由轻轻一颤。
  ——
  傍晚时分,林修儒从书院回府,才入府门就听说了白日发生的事。他没有急着去秋水居看女儿,反而先去了小宋氏处,在了解了始末以后,他的眉头顿时皱成了“川”字状。一掌拍在实木桌案上,林修儒怒声道:“竖子好大的胆子!”说着,拂袖抬步一路就要往外走。
  小宋氏看他面色不对,连忙拉住他的衣袖,扶着他的胳膊,“老爷这是要往哪儿去?”说着轻轻一笑,“如果是去看婉宜的话,就让妾身跟你一道过去罢。”
  林修儒拂开她的手,淡声道:“我去府衙走一趟。”
  “老爷这是做什么?先不说旁的,就是这般时辰,衙门也关门了。况且今日这事若是闹大了,对婉宜也不是什么好事。”说着,她把齐麟今日在酒楼放的厥辞说给林修儒听,而后耐心道,“依妾身看,此事还是先行隐忍下来,莫要让那齐麟惦记上才是正事。”
  林修儒脚下的步子僵住,眼底浮现一丝犹疑。
  齐麟的为人他也有耳闻,他不想让女儿白白受了委屈,但更害怕行差踏错让女儿惹上更大的麻烦。
  捏了捏眉心,林修儒叹了口气,对小宋氏道:“我先去看看浓浓,至于其他,我再琢磨琢磨。”
  见他业已冷静下来,小宋氏心底松了口气,柔柔笑道:“我陪老爷一起。”
  “不必了,我自己过去。”
  言罢,抬步离了小宋氏处,径直往秋水居而去。
  秋水居里,林婉宜坐在窗前,一手托腮,一手轻轻地拨弄着摆在窗台上的兰花叶,目光却似放空一般,飘移不定。
  莲枝从小厨房端了药回来,见状,微微摇头。把药放到窗边的小茶几上,她走到林婉宜的身旁,放轻声音唤道:“姑娘,姑娘?”见自家主子茫然地回过头来,她无声一笑,伸手把药碗端过来,“姑娘先把药喝了?”
  药味扑鼻而来时,让人仿佛能嗅到那股苦涩,心中下意识地生出抵触来。
  林婉宜摇摇头,把药碗推得远了些,方道:“我不吃这个。”
  知她不爱吃苦药汁,莲枝一点儿也不意外她的拒绝,但还是耐心劝她,“这是大夫特意叮嘱的,给姑娘安神压惊的,姑娘多少也用一点才是。”
  林婉宜还是不愿意,甚至还执拗地转开了头。
  莲枝跟着绕到她面前,脸上挂着笑,故意道:“姑娘若是不吃,那您吩咐奴婢去问的事儿,奴婢可能就记得不大清了。”
  “你!”林婉宜鼓了鼓脸颊,小半晌,还是不甘不愿的接了药碗,抿了两口后又塞回去,抬眸看向莲枝。
  莲枝把药碗放到一边,徐徐开口道:“奴婢去打听了,那人姓孟名桢,是信阳城外陆河村人士,如今正跟薛公子做生意,给饮月楼供菜呢。”顿了顿,她又继续道,“奴婢还打听到,孟公子的弟弟如今正在咱们家书院念书,好像就是今儿入学。”
  林婉宜回想起前两天林修儒拿给自己看的一篇文章,“孟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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