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作家——廿又
时间:2019-09-19 06:49:58

  “你你你……你就是仗着圣上喜欢你!”
  “那是父亲与兄姐们的功劳,惠及家人。”
  “既然你心里清楚,就该找点事做。为圣人分忧才是正经,于国有功才能真正地保住自己。否则你再这么闹,迟早有你受的!”
  “是,三哥教训得是。”
  裴三神色缓和:“既然你不是断袖,就早点成个家。我和你四哥去外地上任,你嫂子们也要跟去的,到时候家里谁来操持?母亲年纪这般大了,小七也快议亲了,你合该娶个妻子。”
  裴义淳惊讶:“娶妻难道是为了让人来操持家里吗?你这样说,不怕三嫂生气?”
  “我——”裴三又想揍人,“难道你只让她操劳,却不为她做点什么?哦,我知道了,你和别人不一样。你若娶了妻,怕是人家多吃一口饭你都要念叨,肯定也舍不得给人买新衣服新首饰,那你的确不适合娶妻。”
  “我——我才不会!”裴义淳涨红了脸,脑中浮现一道倩影。若是她,也不是不可以花钱……
  “呵!”裴三甩手,“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走到外面,看到一道鬼祟的身影匆匆跑开。
  裴三挑了挑眉,走过去,到拐角处停下:“出来!”
  “三少爷。”捧砚从另一头拐出来,手上还端着只空碗。
  裴三沉下声音:“你真的没魅惑你主子?”
  捧砚屈辱不已,捧着碗跪下,像要饭的:“三少爷,我哪有那个本事?你看我像吗?”
  裴三:“……”一脸蠢钝,的确不像!
  捧砚抽出一只手抹了抹泪,更像要饭的了:“三少爷,其实六少爷心里有人了,是个女人!”
  裴三一惊:“是谁?”
  捧砚犹豫了一下,肯定地说:“我瞧着是余三娘。”
  “余三娘?”裴三想到今日在京兆府见到的那女子,身段模样倒是配站在裴义淳身边,只是她那出身……
  他又想到今日裴义淳做的一连串事情,可不都是为了余三娘么!他还开口闭口余家,竟将自己蒙蔽过去了!
  他皱起眉,厉声问:“他们私下里见过?”
  捧砚明白他的意思,赶紧澄清:“因缘际会见过,都有旁人在,不曾私相授受。”
  裴三松口气:“你看着他点,不许他做糊涂事!”
  “六少爷明白的。再说,他可能是一时兴起,过阵时间就抛之脑后了。”
  “他从前有这样一时兴起吗?”
  “……那倒没有。”
  裴三挥挥手,离开了,犹豫着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安阳。但余家与裴家门不当、户不对,安阳多半不会同意;裴义淳自己又没说,他还是不要多事了——就算家里人同意,搞不好裴义淳仍然舍不得聘礼。
  ……
  裴义淳被裴三一闹,觉得自己院子里应该添几个人,否则真是有嘴说不清!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裴三的话有几分道理,只是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那种人罢了。可旁人不知道啊,不是还要冤枉他?
  他愁得一夜没睡好,次日一早去给安阳请安,等裴老爷去上朝了,就跟安阳说想在房中添两个丫鬟。
  安阳惊讶地看着他:“你脑子发烧了?还是想开荤了?”
  裴义淳脸一黑,正色道:“阿娘!你要这样说,我就不要了!”
  “那就别要。”安阳淡淡地说,“你自己说的,养那么多下人费钱。你成天好吃懒做,还想人伺候你?”
  裴义淳委屈得不想说话了。
  安阳看他气呼呼的模样,忍不住笑:“好吧,你想要哪个丫头?”
  “不要了!”裴义淳赌气一样说,“给两个婆子就够!”
  “行吧。”安阳答应了。
  但在她看来,两个婆子够干什么呢?趁机就想安排十来个人过去,连随行的小厮都添了两个。至于捧砚,他的月钱不必减回去,待院中人一多,正好让他当个总管。
  裴义淳吓了一跳,赶紧说不要了。
  安阳岂容他反悔?
  但他着实不想要这么多,最后就只给了一个婆子、一个小厮、一个年轻貌美的丫鬟,之前调过去照顾猫的丫鬟也顺便给他留下,他院中终于有点像样了。
  安阳倒想看看,他会不会对年轻貌美的丫鬟做什么。
  结果,裴义淳将这一等丫鬟当成三等丫鬟用,面都不曾见过,婆子倒做着二等丫鬟的事,一等丫鬟的事当然是捧砚在做了,搞得娇花一样的丫鬟愁云惨雾。
  ……
  裴义淳早上去郑家,路过余家时让门房给余慧心递了口信,说自己下午去查书肆。
  余慧心正拿了钱给余旺,叫他去京兆府大牢捞王掌柜。
  王掌柜出来后,当然第一时间来见她。
  余慧心佯装生气:“你怎能出卖我?”
  王掌柜惊恐:“我没有啊!”
  “你说富贵闲人和我认识!”
  “这……这我没说错呀!我想着,官府要找的是他,还是老实交代了吧,否则我和东家哪里担待得起?再说,富贵闲人在新书结尾说他要出门远行,现在怕已经找不到了。哎,他多半是知道要惹祸,才提前跑了。”
  余慧心觉得他脑补能力不错,沉吟了一会,突然怒道:“这个富贵闲人到底写了什么?你把书拿来我看看!”
  “这——”王掌柜大惊,“书肆已经被封了!大门上贴着封条呢,进不去!”
  “书肆里进不去,但你家里肯定有!你现在就去给我拿!”
  “我我我……”王掌柜不知道怎么办了,那种书怎么能给她看?
  “你还不快去!”余慧心哼了一声,转身进屋。
  王掌柜无法,只能先回家。回到家中,他看到那些书,问题突然迎刃而解!
  他家中的确有富贵闲人的书,但他怕儿子看到会影响学业,就没有小黄文,只有清水板的《马嵬山旧事》,以及他自己动手改出来的清水板《金玉传》和《文房秘事》。
  他觉得这几本除开不堪入目的床笫之事,还有一点警醒世人的作用,很是喜欢,还妄想流传开来,好给书肆多赚钱。
  只是现在书肆因小黄文被封了,这不黄的他也不敢继续印了,自己收藏倒还可以。
  余慧心要看,他便将《马嵬山旧事》送了过去。他觉得,《金玉传》和《文房秘事》还是不太合适,《马嵬山旧事》相对好点。
  余慧心拿到书,翻了翻,是她要的东西,暗暗地松了口气:“下午我要去书肆,你记得过去等我。”
  “书肆现在——”
  “我知道,下午就能进去了。”
  到了下午,余慧心特地换了身崭新的夏衫,拿了面色彩搭调的团扇,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门。
  到书肆时,书肆的门已经开了,有两个衙役站在门口。
  余慧心赶紧下车,拿团扇遮住面走过去。到了门口,被衙役拦下。
  裴义淳靠在一面书架上看书,抬眸一看,道:“这是书肆老板,让她进来。”
  衙役马上放行,余慧心走进去,福身道:“见过裴公子。”
  裴义淳看着她,眼睛就黏在她身上了,感觉她今天格外地不同。他缓缓站直身子,手中的书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余慧心一看——《金玉传》。
  “……”这本的肉戏最为夸张,还有一场二龙戏凤呢。
  余慧心心情复杂,顿了顿抬起头,一脸纯真,好似什么都不懂。
  裴义淳轻咳一声,见了礼,弯腰将书捡起,对走过来的王掌柜说:“书我看了,虽不污秽,却也不正经,还是要收缴!这富贵闲人写的书,要都收走,你不要耍什么花招!”
  余慧心:“……”
  她愣了愣,去看裴义淳手中的书,好像有些薄,而且封面是手抄的,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王掌柜,是个人才呀!
 
 
第67章 
  要禁的书,裴义淳亲自写了个单子,让一个识字的衙役对照着翻捡,要全部找出来带走。
  王掌柜在此时果断举报了竞争对手。经过几个月的发展,小黄文已经不止是余慧心在写、万卷书肆在出了。
  别家书肆出了什么新书,王掌柜基本都知道,甚至还买了一些回来研究,就怕竞争对手太强大。
  他将书交了出来,裴义淳又问他有没有没买的,王掌柜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
  裴义淳全都记在单子上,对衙役说:“这边完了,你们便去别家书肆盘查,我等下会去。”
  说完转头对余慧心:“三娘,我们楼上说。”
  余慧心点头,走到楼梯口,想让他先走,他也停下来:“三娘请。”
  余慧心便先上去了。
  裴义淳看着她背影,后悔了,早知道该自己走前面的。
  上了楼,红梅去泡了茶来,然后和紫兰、捧砚立在不远处把他们盯着。
  余慧心跪坐在蒲团上,轻握团扇竖在胸前,挡在鼻尖下方,姿态优美、楚楚动人。
  裴义淳喝了口茶:“有件事我得向三娘说明,虽然我昨日在圣上面前认了罪,但这罪其实不是我犯的,我并不是这个写书的富贵闲人。”
  余慧心将团扇下移,轻启朱唇道:“原来如此。多谢裴公子救我,否则我昨日怕……”
  裴义淳顿时浑身不自在,好像被看穿了什么,脸上热气蒸腾。
  余慧心盈盈地望着他:“裴公子为何要如此?这对你的名声……”
  “无事!圣上是我舅舅,不会把我怎样。你……你一平民女子,怕是没这般幸运。”裴义淳脑子有点乱了,害怕自己说错什么,忙转移了话题,“只是现在,我们却需要把那真的富贵闲人找出来!我听说那些手稿都是交到三娘手上的,三娘可知他的行踪?你放心,我并不会伤害他,顶多就是罚他些钱……”
  说到钱,他顿了顿,感觉心脏有些不好。待缓和过来,他继续道:“此事因他而起,合该找他盘问盘问。他写得不错,却不用来做正经学问,我正想与他讨论一番。”
  余慧心想:我倒是想做正经学问,可是我水平有限啊!
  她低着头,柔柔地道:“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住在哪里。我也想再联系他,只是忙了一整天,完全没有头绪。我估计书肆被封的事他已经知道了吧?多半是跑了。”
  裴义淳沉默片刻,点头,不知是信了她,还是怀疑她。
  余慧心有点忐忑。
  裴义淳道:“找不到就算了,估计他也不敢出来,富贵闲人这一头就算了了吧。不过另一头,怕是不能了。”
  “哪一头?”余慧心不解。
  “我觉着事有蹊跷,派人查了查,已经搞清楚来龙去脉——数日前,有御史参了京兆尹,说他治理无方,以至京中淫.书横行。”
  余慧心惊:“有人想借我这把刀,去杀京兆尹?”
  裴义淳深深地看着她:“搞不好京兆尹才是那把刀。”
  余慧心懵了。什么意思?她算个什么人物,怎么可能?
  裴义淳:“上本那位御史,是你前夫王腾宗的老丈人。”
  “啊……”余慧心似乎有点懂了。
  “最近京中有些不利于王腾宗的流言……”
  砰!余慧心一掌拍在案上,手中的团扇飞了出去,再一看,手中留了半截扇柄。
  她这一拍,居然将扇柄拍断了?
  余慧心:……什么假冒伪劣产品?老子的淑女形象!
  她盯着扇柄犹豫了几秒,直接扔了。
  形象已崩,懒得装了,正好她跪得有些累了,就换了姿势盘腿坐着,对裴义淳道:“原来如此。怕是这位御史,和京兆也有些不对付,正好两全其美。”
  “那倒不一定,御史是谁都骂的。”
  “……”那是她勾心斗角的戏看多了?
  “但余家却可能一夜之间落败。”
  余慧心看着她,感动地道:“那我更得谢谢裴公子了!”
  裴义淳顿时羞涩,低着头道:“不必……”
  余慧心叫了一声红梅,红梅走上前来,留下一个袋子。袋子放在案上时,发出重重的声响。
  裴义淳耳朵一动:钱!
  余慧心打开袋子,里面果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她将银子推到裴义淳面前:“这里是一百两,先给公子交罚金。公子的救命之恩,金钱无以回报,听说公子喜好印石颜料,我会去寻些,公子想要哪样,可以先告诉我,也免得我寻错了。”
  “不……不必。”裴义淳慌乱地道,“我只是……只是见圆圆着急,并不是为了回报。钱你自己收着吧,你……你一个女人家,又、又和离在家,还是有些钱傍身才好。”
  余慧心惊道:“这可是一百两——”你居然不要,一点都不符合你的风格!你是谁,快把我的裴聚宝交出来!
  “我还要去下一家书肆,先走了!”裴义淳爬起来,揖了一礼道别,转身往楼下走,“捧砚!”
  捧砚懵逼地跟上去,出了书肆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少爷,那可是一百两,你不要?”
  裴义淳脚步一顿,登时回过神来:对啊!那可是一百两啊!
  他转身往回跑,跑了一半,又停下来,捏着折扇的手指发白,折扇都快被他捏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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