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明稷:是什么让我流下了垂涎的口水,是美貌啊!
太·美貌负责人·子:恶心
第18章
蜀锦的帕子打湿,明稷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太子身边,拉着他的手开始一根根地擦,与预想的不一样,身为太子的殷遇戈手上竟然满是老茧,粗粝得很,倒是还算修长,就是凉极了。
楚国内部并不和平,太子也是马背上练出来的,若不是半年前渭之战受了伤,他一年中有小半时间都在边关。
正神游着,面前的手忽然被抽走,明稷一下回过神来:“不擦了?”
殷遇戈递上了另一只手。
“……”她摩挲着殷遇戈的指甲,说:“我同您商量一件事?”
“那天您踢的绿头牌……诶诶,先说好,别掐脖子行不行?”她压住殷遇戈蠢蠢欲动的手,说:“那我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嘛……”
她将侍疾换寿礼的事透露了一点给他,末了问:“她们都在问什么时候开始,是不是从姗奉仪开始,您怎么看?”
姗奉仪?
殷遇戈有一瞬迷茫,随即想起那是谁,看明稷的眼神立马带了点审视和厌恶:“你还真是大度惯了。”
“是我要大度的吗?说得好像人不是你娶回来的一样。”明稷揉着他的手,说:“打个商量呗?嗯?”
殷遇戈的手挪到脖子,随即迅速掐上她的脸:“你凭什么同孤商量?”
嘿,前一刻还能好好说话,下一刻就生气了!
好难伺候的人啊!
明稷眼皮一压,从怀里抽出帕子,委屈极了:“您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压根不知道我一个人操持这么大的东宫有多不容易——”
殷遇戈:“……”
“现在打个商量还这么难,您要是不愿意让她们去长信殿端个茶磨个墨也好啊,这不是教我为难吗……”
“闭嘴!”
哭得人脑子疼,又丑。
“嘤嘤嘤。”
太子的手劲太大了,掐得她脸颊生疼,还得控制着不要把口水又蹭到人家手上,表情十分狰狞。
“嗤。”殷遇戈露了点细碎的嗤笑,松开手:“你拿什么跟孤换?”
态度竟然松动了!
好像无意间get到什么撒娇的秘诀!
明稷攀着扶手,眼睛亮亮的:“您有什么想要的吗?”她咬着晶莹水润的嘴唇笑:“要我能做到的啊,不能提奇怪的要求!”
殷遇戈的指尖从她微微红肿的脸颊滑过,带来一阵战栗:“你既然将德荣引回东宫了,那就得想个法子……好好利用一下。”他压在明稷的耳边,说:“东宫内的外人太多了,孤不喜欢。”
“明白?”他往后一靠,问。
东宫内的外人?
明稷几乎一瞬间想到了车轱辘里黑色的不明粉末!
她双手压在扶手上,心思一转:“倒也不难,那您得给我方便,不然怎么帮你办事?”
殷遇戈在她红肿的脸上一弹:“得寸进尺。”
“嘿嘿。”她捂着脸笑,有便宜不占才是傻蛋!
盯着她看了半晌,太子从靴内拔出一把匕首,那好像是他防身用的,才放在那么隐蔽的地方,利刃划破空气,殷遇戈将刀一翻,刀柄冲着她。
一把没有什么装饰的短刃,看得出来十分锋利,接过手还有一定分量,明稷掂了掂:“别人不都给个玉佩一类的信物吗,遇到不听话的我是不是拔/出来吓唬他们?”
殷遇戈嗤笑了一声:“怎么这么蠢?”他指尖点了点匕首上一个烫银的字:“孤的名。”
楚国起源殷地,以地为国姓,遇戈是字,其实他叫殷战。
明稷抬眼看他,真情实感一笑:“殿下的名字真好听!给您取名字的人一定特别有魅力!”不愧是她翻了三天字典瞎取的名字啊,眼瞎式真好听!
“哼。”殷遇戈站起身子:“更衣。”
“哎,好勒!”
.
太子好像就这么在临华殿生根了,夜深了会过来,天亮就走。
几个殿翘首盼了好久的侍疾也真的从姜三开始了,按着明稷排好的顺序一个个被叫去长信殿侍奉,明稷总算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她边缩在临华殿边感叹,做个太子也不容易,公粮要是不够交不得被这些妹子们撕碎吃了啊!
随即十二分感慨地吩咐有钱炖些补腰的汤送去。
“大少夫人派人来说,那口脂订单太多了!”有才将一个烫金的小本子放在明稷面前,说:“都在问咱们什么时候能拿过去,好给主顾回信儿!”
诶?
明稷接过订单本一翻差点吓一跳:“有才,给我念一下这是多少?”
“共二十一笔订单。”有才念道:“大少夫人带了一点去献给丽姬娘娘,一听说这是娘娘们爱用的口脂,好多女郎问都没问就下单子了!”
好机智的徐氏,竟然还懂得名人效应!
有才从袖中取出银票:“这是五百两订金,大少夫人向主顾们收了两分,还有一些她自己是预订的。”
光是订金就有五百两啊!明稷高兴地有些飘飘然:“去将我前些日子做的口脂送去阿嫂那边,紧着要紧的人家先送去。”
她又吩咐道:“新款的口脂昨晚也做出来了,还有附赠的小刷子,我这里走不了量,让阿嫂拿着样品去请个工匠做一下。”
她往口脂里尝试着添加了一定比例的珍珠粉和细碎的金箔,制作出了新款,新款的口脂整体呈现一种淡淡的琉金色,香味和颜色上也更加丰富,一做出来就被温室殿买走了两盒,想着应该也不错。
“哎,奴婢晓得了。”有才说完就抱着账本退下了。
在明稷的管理下,东宫内务开始慢慢步入正轨,一套完整的体系也初见雏形,虽然很多事还是要她定夺,比起一开始已经好很多了。
有钱捧着新鲜瓜果上来:“您歇一会吧,忙一早上了。”
与管理银钱的有才、内外杂务的有貌不同,有钱管着李明稷的情报网,而她本人又十分八卦,宫里一有风吹草动,她就来了。
明稷插了一牙甜瓜:“说吧,看你憋得。”
有钱嘿嘿一笑:“侍疾也有三四天了,可是姗奉仪还是没出来过!”
明稷这就好奇了:“叫人去瞧过了吗?”
“去了,昨天医正去请了平安脉。”有钱说道:“也是奇了,从宜春殿回来才四天吧,洗了三次澡,寒冬腊月的也不怕洗脱一层皮!”
明稷慢慢看过去,盯着有钱红扑扑的小脸:“你想说什么?”
有钱挠头:“您不知道,实在是姗奉仪的行为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医正说什么了吗?”
“倒是没说什么,就一些寻常毛病,什么手脚冰凉啊,血贫一类。”
明稷心头一动:“手脚冰凉怎么治啊?”
有钱一愣:“您之前也吃过那方子的,每个月那事之前,都得吃两帖的。”明稷的身子一直挺好,有钱有些小小得意,说:“是咱们家传的方子,奴婢每次都是亲自看着煎的,可好了!”
“哦?”明稷明白过来,笑:“是不是快到日子了,多煎两贴,别把你们太子落下啊!”
“啊?那可是女子喝的……”有钱眼睛睁得溜儿圆,不高兴地说:“姜侧妃她们成天往长信殿送的汤水还少嘛……咱们这些日子送去的可一次都没收过,您准备了殿下也不一定喝,平白浪费好东西!”
明稷心说太子真是少年不知腰子贵,拍有钱的小脑袋说:“你不会端我这来啊,等他来的时候再喂。”
“嘿嘿。”有钱挠头:“也那是,奴婢记下了!”她又不放心地问:“就是姗奉仪的事……您看怎么办?”
也是,姜三那样的性格,竟然好几天不曾出门,确实听起来很奇怪啊!
明稷摩挲着用来插瓜的银签子,说:“那我寻个时间去瞧瞧她,你安排一下。”
“诺,奴婢这就去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
明稷:你们家太子真是少年不知腰子贵。
太子:……
*
话说拔/出来为什么要口口,一头雾水.jpg
第19章
原本四个媵妾是一起挤在月室殿的,后来太子下令抬奉仪,岑四、岑七去了承冬殿,姜三和姜十一住在品秋殿。
品秋殿不大,分为东西两个院子,中间的主殿一般是见客用的,东西院各有一个门,就算一个屋檐下,若是想不见面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姜十一年纪还小,昨天去长信殿侍疾累得够呛,她的丫头木槿服侍她换了一身厚衣裳:“您昨儿回来得晚,本应多休息的。”
姜十一扶扶云鬓,说:“睡多了身子都懒,还是起来走走。”她站起来瞧见屋里新鲜的梅花,隔着窗纸示意了一下东院:“姐姐还是没出来过?”
姜三的异样作为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的她,最是清楚不过,木槿点点头:“连芙蓉这几天话都少了,大多时候都是做自己的事。”
姜家这一辈的女孩儿多达十几个,进东宫之前她们姐妹三人是不怎么熟悉的,姜十一道她奇怪,却也不大想管。
“也是怪了,按说侍寝后就要有赏赐的,竟然安静成这样。”姜十一嘀咕道,心头满是疑云。
“您昨日去长信殿可还好么?”木槿关心地问。
姜十一脸上浮起一个怪异的表情,说:“连内殿都进不去有什么好不好的,一整天都在外殿守着……”说侍疾还真是去侍奉的,做的都是端茶送水的活,一整天就见了太子遇一次,还是人家进殿的背影!
不过单是那个背影也令人……
不能想不能想,简直是不知羞!
木槿看她通红的脸蛋笑了:“咱们姑娘生得乖巧漂亮,总有一天会心想事成的!”
这倒是真的,姜家姐妹的颜值比岑家的整体高一截,连最小的姜十一都生得娇娇小小,精致可爱。
“你长没长眼睛啊!姗奉仪的衣裳你都会收错!”
外面突然传来了芙蓉高亢的声音,吓了姜十一一跳,她连忙走出去瞧,是姜三身边的芙蓉正抓着一个小丫头不停地骂:“还不快去将姗奉仪的衣裳拿回来!晚一点儿要你好看!”
木槿认出那是她们院里粗使的小丫头,急忙上前说话:“芙蓉姐姐这怎么了?”
芙蓉看见姜十一,压下火气行了个礼:“奴婢见过伊奉仪。”她说:“实在是这丫头不懂事,将姗奉仪的衣裳收错了。”
那小丫头不停道歉:“是奴婢做错了,奴婢这就去取来!”
木槿当和事佬:“芙蓉姐姐别生气了,是这丫头做错了,我一会儿就将姗奉仪的衣裳送过去!”
芙蓉也没再说什么,气呼呼说:“以后做事当心一些!”她冲姜十一:“姗奉仪那离不得人,奴婢先告退了!”
姜十一点头让她走了,芙蓉一出去,她问:“什么衣裳这么重要啊?”
小丫头说:“是前几日姗奉仪穿去宜春殿的衣裳。”她委屈地说:“因为是擢升的时候太子妃吩咐制下的,与您那件很像,奴婢才收错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芙蓉姐姐急得将奴婢臭骂了一顿!”
“做事该当心一些了,姐姐脾气不大好。”姜十一随口道,刚想回屋,外面传来了内侍高声的通禀:“太子妃到——”
太子妃怎么来了?
定是冲着姜三来的!
明稷是第一次来品秋殿,进门后瞧见整齐的院落赞道:“是个会过日子的,院子打理得不错。”
品秋殿不仅干净整洁,殿里一棵梧桐树下还挂着秋千,若是暖和的春日里,这里就该有年轻姑娘嬉闹的阵阵笑声了,想想都是令人心情愉悦的事。
姜十一带着人从西院急匆匆走过来:“妾身拜见太子妃!”
明稷回头:“喔?伊奉仪啊。”她冲姜十一招手:“刚还说你们院子打理得不错呢。”
姜十一笑道:“哪里,自娱自乐的东西罢了。”
她不过十二岁,却早熟得很,举止投足都像用尺子比过,明稷轻叹了一句:“我听说你姐姐很久没出门了,来瞧瞧她。”
“多谢殿下的关心,妾身也担忧得很,刚要去瞧瞧姐姐。”
说话间木槿已经将拿错的衣裳抱过来了,明稷眼尖,问:“这是什么?”
“是底下小丫头拿错的衣裳,妾身刚要拿去还给姐姐。”姜十一将衣裳递给明稷看,明稷左右翻了翻,忽然翻到裙摆有一块不显眼的褐色痕迹,她手一顿。
姜十一与她对视了一眼,磕磕巴巴地说:“想是每个月都有不方便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是吗。”明稷点点头也不知道信了没,示意她:“那刚好,走,一起去瞧瞧好了。”
太子妃的突然到来将姜三吓了一跳,甚至失手把床边的玉佩打了,她急急问芙蓉:“我看着不像有什么事的吧?”
芙蓉心疼地看着她:“您瞧着好着呢。”就是病怏怏的。
姜三心砰砰直跳,只能强做镇定,明稷很快就进屋了,瞧见姜三一脸病容也惊了:“怎么病了也不指个人去说,瞧这脸色可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