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娇(穿书)——Arkin2799
时间:2019-09-24 07:52:36

  宓糖面如死灰,瞳孔里涌动着挣扎:“你这刁奴在胡说什么!信不信我让阿娘撕烂你的嘴巴!”她还想再争取争取。
  医女瑟缩了一下,说:“奴婢进宫前乃是宓府家生子,糖姑娘用家中老小的性命相要挟,要奴婢一口咬定是二姑娘推的,再、再趁机嫁祸给太子妃……王后娘娘,奴婢只是受人要挟指使,求您开恩啊!”
  “你们胡说!我不曾做过!我不曾做过!”
  几个人众口一词,把宓糖推上了风口浪尖,她神态有癫狂,更多的是不敢置信,只差扑上去撕打这几个人,但是被几个宫女拉开了,只能头发凌乱地被压在一旁。
  “还不快快将她带下去!”王后迅速吩咐道,很快就有宫女上前堵住了宓糖的嘴连推带搡地把她带走了,与其说是带走的,不如说是被捆走的。
  明稷站在原地,慢慢回过身。
  王后欲盖弥彰的态度肉眼可见,难不成这就是她打算给东宫的交代?
  “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呀——”宓糖临出门前不知怎么挣脱了口中的脏布,只来得及漏出这一声高亢的尖叫。
  王后整理了一下仪容,充耳不闻:“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做出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
  “住手!”
  门口忽然传来一个惊天动地的吼声,王后心头肉猛地一跳,差点不顾仪态站起身来!
  扭着宓糖的宫人已经走到了殿门口,又被匆匆赶来的人堵住,所有人都是一惊:“公、公子!”
  明稷回头去看,是个生得白净的青年,虎目剑眉,瞪着几个嬷嬷:“还不给我放开!”
  他与殷遇戈从长相来看并不相像,但是举止投足之间颇有兄长的气息,明稷也是一惊,余光看见李明秀已经通红了脸,她顿时知道,这一位估计就是王后的大儿子——公子沉了。
  这个角色后期是太子殷遇戈在政治上最大的对手,彼时他不过弱冠出头,浑身还透着稚嫩,他匆忙给宓糖松了绑,拉着她回到殿里,高声问上座的王后:
  “母后,不知表妹做了什么错事,你要这样对她!”
  王后早上就‘突突’直跳的眼皮现在终于灵验了,她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儿子,冷酷地说:“她买通了东宫伺候的人,害姗宝林落水,沉儿,还不放开她!”
  公子沉的眼光一下投向太子妃,眼底带着不喜的神色:“母后也说是东宫伺候的人,保不齐是有些人刻意为之,冤枉了表妹!”
  明稷只是有些怵他哥,还真一点都不怵他,登时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公子沉虎目一瞪:“母后,儿子看王嫂还有话说,这事肯定没这么简单,不如将有关人等一起收押拷问,到时候真相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王后一拍扶手:“沉儿!”
  她没想到儿子竟然会在所有人面前反驳她的决定,但公子沉却一脸坚决,甚至不惜拦在宓糖面前,为她挡住了蠢蠢欲动的宫女嬷嬷。
  “这里有太子妃搜出来的信物,还有三四个人的证言,难道还有假不成!”王后只想早点收拾完这个烂摊子,谁料公子沉上前就是一脚,又把局面踢烂了!
  “证物?什么证物,这样的东西宓家多得是,怎么证明就是表妹的?”公子沉劈手夺过那块玉佩一下掷在地上,又指着医女等几个人:“她们的证言谁又能保证是真的……”
  质地坚硬的墨玉佩落在地上竟然摔成了好几瓣,通体乌黑的玉佩里居然露出了一点金色,明稷的视线随着那东西移动,最后滚到门边,被墨奴捡了起来。
  墨奴捧起带着一点金色的碎玉递到太子妃面前,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明稷的护甲轻点着那点金色,看了一眼墨奴,最后收回手:“请沉公子来帮我瞧瞧,这里头的是什么东西。”
  公子沉不明所以,凑上去一看,却差点没停了呼吸,不过半个巴掌大的墨玉佩里竟然藏着一块又薄又小的金片子,刻着花纹和什么字,比起通体乌黑并不能辨识主人的玉佩来说,这显然才是玉主人的身份象征。
  “宓……巽?”
  明稷站到宓糖面前认真发问:“糖姑娘,这看起来是你家的人啊,你告诉我,是谁的名字啊?”
 
 
第39章 
  “我不知道!”宓糖尖声叫道:“你、你别问我!”
  “那么……德荣嬷嬷知道吗?”明稷转向德荣, 那老奴浑身一哆嗦, 佯装镇定地回望,摇头。
  公子沉忽然劈手夺过她手里的东西:“王嫂是什么意思大可说出来,不必故弄玄虚!”
  “好,既然沉公子都这么说了。”明稷掸掸衣裳,面向王后:“姗宝林的孩子落得真冤枉,儿臣还请母后做个主,免得到时候什么屎盆子都朝李家头上扣!”
  “其次嘛……”明稷看向那块墨玉佩:“姗宝林房里有宓家的东西, 刚才医女说这是糖姑娘的, 儿臣却不信。既然沉公子也觉得糖姑娘是冤枉的, 那么最好还是请宗正寺和大理寺一同介入调查,想必一定能出一个几方都满意的结果。”
  王后手中一紧, 有意朝献夫人那里瞥了一眼, 后者说:“事情王后娘娘已经审得很清楚了,太子妃娘娘的意思是……王后娘娘判错了案子不成?”
  “我可没这么说过, 献夫人冤枉我了。”明稷瞧了她一眼,说“只是沉公子看起来还有不服气的地方, 为免他与母后起了龃龉, 这件事还是当场说清楚为好!”
  公子沉眼中十分挣扎,他低头看向宓糖楚楚可怜的脸,咬牙:“其实王嫂说得也有……”
  “糖儿!你可知罪?”王后及时出声, 盖过了公子沉即将脱口的话,他挣扎了两下,撇开了眼神。
  他深知母后考量得也有几分道理, 他不能……为了一个宓糖,把埋了十年的线暴露出来。
  不值得。
  明稷露出几分嘲弄,也不知是对王后的还是对公子沉的,最后看向宓糖说:“既然如此,糖姑娘就认了吧。”
  公子沉的出现也没能挽回宓糖的结局,他在宓糖被带走以后,恶狠狠瞪了太子妃一眼:“王嫂能屹立这个位置,果然是厉害的。”
  明稷毫不犹豫瞪了回去,轻松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厉害的,只是做人问心无愧罢了。”
  公子沉就差气得拂袖而去,王后叫了跪安,众人脸色各异地回去了,墨奴想退出大殿,被明稷留住了:“墨奴。”
  “……属下在。”
  “你留下,我正有些事想好好请教一下墨大人。”
  墨奴老实站在亭子里,低眉顺眼的,亭子外,有钱和有貌带着几个小丫头堵住了出路。
  明稷手里提着一块铭佩,绕着他走了一圈:“说啊。”
  “娘娘有话吩咐。”
  “那块玉佩一直放在我这,我都不知道里面有那东西。”明稷站在他面前三步:“你什么时候换掉的,嗯?”
  墨奴为难道:“属下只是按吩咐办事……”
  “吩咐?”明稷拔高了声音:“谁的吩咐?太子的?”
  关键是在这之前她一点都不知道,还是公子沉脱手砸了以后才发现玉被换了,她问:“你们故意做了块假的?”
  “娘娘明鉴,那玉是真的。”墨奴解释道:“您手里那块是宓巽给姗宝林的,而他手里还有一块,属下只是将您手里的假玉换成真的了而已。”
  明稷眉头一皱,剑奴拿去哄骗姜三的竟然是块假玉,她到底要从哪里开始吐槽这个渣男才好?
  “若您取出来的是块假玉,被人识破后对您不利。”墨奴低头解释道,最后补了一句:“殿下对您是用心良苦的……”
  “用心良苦?”明稷嘲弄般扯了扯嘴角,道:“算了,既然是太子的嘱咐,我不怪你,你走吧。”
  墨奴如蒙大赦,明稷双手压在亭子的扶栏上看着远处的假山,半晌后才将气性捋顺,偏头吩咐:“去钩戈殿。”
  ……
  明稷到的时候,丽姬正拿着一个小竹绷子绣着什么,拍拍身旁的位置:“来,坐。”
  王后的命令不消多久就六宫皆知,宓糖被送到城外尼姑庵,怕是要青灯古佛终生了——那也怪不得谁,她是被家族放弃的弃子了。
  “这破官司算是赢了,稷儿怎么瞧着还是不高兴?”丽姬抿了抿线头,问道。
  “不瞒姑母,我确实生气。”
  明稷随手捡起小笸箩里的花样子,说:“想是修炼得还不够,还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气什么?气太子利用你?”丽姬一语道中,笑着连连下针:“被我猜中了?”
  明稷有些忿忿,说话也阴阳怪气:“都说至近至远东西,至亲至疏夫妻,我知道他那性子,怪不得他。”
  丽姬咯咯直笑,笑完了担忧道:“以前你阿娘就不同意这门亲事,这个位置那对你来说太辛苦了。”
  明稷被她说得一愣,刚才还气呼呼的瞬间就平静下来了,是啊,她现在这个位置还有什么闹脾气的资格。
  她摸摸自己的心口,对刚才还莫名其妙存在那股子气感到后怕,若她当真在意起一个人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她不再能游刃有余地面对所有的事情。
  那真是丢了盔甲,有了软肋。
  丽姬像是看出了她的担忧,安抚道:“与其自己憋闷着,你不如找个宣泄的途径,一直闷着会更严重的,适当地发发脾气也是好事,别闷坏了。”
  “不说这个了,怪不愉快的。”明稷喝了一口茶,说:“今天的事还得谢谢姑母,若不是您去请了香宜夫人帮忙,可能还没这么顺利。”
  明稷早前来找丽姬就是想让她从中搭桥,让谢琼林帮个忙,没想到谢琼林还是挺好说话的,一提就答应了。
  “她在那个位置,想和王后好好相处是不可能的。”丽姬浅浅一笑,低头压了压针脚,绣好了一片竹叶:“中宫明里暗里给香宜殿下绊子,也就怪不了她站到别处了。”
  “但这事收尾也收得太刻意了。”明稷说道:“急得什么似的,生怕再拖要漏出什么不成。”
  “再拖下去可不就得漏出什么。”丽姬笑道:“太子当时在偏殿吧,事情要再没个结果,拖到太子来,王后可就收不了场了,那块刻着名字的玉,顺着一挖,不得全军覆没啊。”
  “算了,算她撤得早。”明稷嘀咕道,把花样子在丽姬正在绣的东西上比划了一下:“殿下看起来也没有揪着不放的意思,那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就更没有立场揪着不放了,就这样吧!”
  “折了一个宓糖足够了,再挖下去惹到宓家就不好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丽姬藏好线头,将线一剪:“国中大半势力归在宓家门下,太子能施展拳脚的地方太小,打草惊蛇打草惊蛇,这草打的动静也够大了。”
  “嗯。”明稷跟着点头。
  “对了。”丽姬比着光穿线:“听说了吗,殷雅王姬闹着要和离,大过年把人家驸马家里折腾得鸡飞狗跳,自己拍着马回来了,眼瞧还有半个月就该到了。”
  “殷雅?”明稷回问道,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样子:“是太子的胞妹?”
  元后大宓氏一共生了两个孩子,除太子殷遇戈以外,还有一个女儿名字叫殷雅,比殷遇戈小几岁,和明稷差不多大,出嫁有几年了。
  “嗯。”丽姬点头:“她下嫁之前我见过几次,这丫头脾气差得很。”
  明稷一笑,心说太子脾气就差得很,他的妹妹脾气差好像也在意料之中。
  姑侄二人又闲话了一些别的,明稷才带人回去,已经是临近傍晚掌灯的时刻了,宫道上提着宫灯的宫人很多,浮萍将人送到门口,明稷说:“浮萍姑姑留步。”
  “太子妃慢走,奴婢就不多送了。”浮萍行礼道,目送太子妃走远了才吩咐左右关上门。
  有钱和有貌一左一右扶着明稷慢慢往麟趾宫走,有钱说:“您下午一直在钩戈殿也就不知道,说糖姑娘忽然得了急病,没了。”
  “没了?”明稷十分惊讶,有些无法想像上午还活蹦乱跳的人下午就没了,她看向有钱:“那姗宝林的事最后对外怎么说的?”
  “只说是雪天路滑,下人伺候得不尽心。”有钱道,只觉得中宫掩饰的意思实在是太明显了。
  “呵。”明稷嘲了一声,只觉得讽刺,在王室里,‘急病’就像一条万能的遮羞布,人死魂消,什么都能拿急病遮一遮盖一盖,王后得给宓家留面子,又得给东宫和姜家交代,那么宓糖的死就是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
  “可怜了她。”明稷抬起眼,看了看洋洒着雪花的天:“一步错,步步错。”
  “公子沉和中宫闹了好大的别扭,听说是直接摔门出去的。”有钱说道:“糖姑娘的死好像对他打击挺大的。”
  明稷眨眨眼,问道:“说起来公子沉怎么会突然来了?”
  一般成年开府的公子就很少往女人扎堆的后宫里走了,殷沉戈来得那个时间太巧了,她就多嘴问了一句,不想有钱答道:“好像是太子殿下派人去请来的。
  明稷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殷遇戈像个执棋者,把所有的人都算得准准的,包括她。
  “对了,刚才殿下派人到处找您来着,说今晚的膳摆在思恩殿,请您一定要去。”有钱说起这个又有些雀跃,太子主动来请可是很少见的。
  “是嘛。”明稷没好气地说:“行啊,咱们去瞧瞧智囊无双的太子给我摆了个什么宴。”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