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娇(穿书)——Arkin2799
时间:2019-09-24 07:52:36

  这个世界的晋国和历史上的有一些相似,尤其是晋国内部的政治格局,现任晋王在殷遇戈的叙述看来这是一个自私自利,刚愎自用的人,不仅对外人诸多防备,对自己的儿孙也不例外,包括他的承嗣,赵商臣。
  “原来是这样。”明稷点头:“难怪他莫名其妙跑到楚国来。”
  殷遇戈突然侧过身子,盯着她的脸:“赵商臣能坐稳那个位子,不会是个什么省油的灯,别被他骗了。”
  明稷闻到他身上扑面而来的干净气息,下一刻被盯得脸红,说:“我又不会跟他有什么接触。”
  她不接触事一回事,赵商臣会不会主动来招惹就是另一回事了,事不关情感,单从安全方面考虑,太子也觉得不应该让这两人有什么交集。
  殷遇戈揽过她,将其按在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搁在明稷的头顶蹭了蹭:“若是有关于他,都要和孤说,知不知道?”
  明稷将其理解成太子莫名其妙的占有欲,悄悄翻了个白眼点点头,心说难道她不说他就不知道了吗?东宫上下恨不得时时刻刻在太子监控下的节奏。
  .
  这天晚上殷遇戈做了一个梦。
  他本不是爱做梦的体质,这天却破天荒做了一个梦。
  梦里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觉得心堵和喘不过气,他在一片迷雾中不停地前进,却什么变化都没有,雾还是那片雾,直到他几乎筋疲力竭。
  “呼~”雾轻轻动了动。
  他手中的长剑指着虚空,低喝:“出来!”
  虚空当然不会给他回应,可是利剑却划开了面前的空气,像水波一样一圈圈荡开,一个幽怨的声音说:“错了。”
  “不是她……”
  “不是谁?”殷遇戈问道,将剑横在身前,随时做好同那不知名怪物殊死一搏的准备,鹰隼般的眼神紧紧盯着,耳边也一直注意周遭的环境。
  “不是谁?”他提高声音。
  “不是她……你错了……”那个哀婉的女声只会重复这句话。
  “笑话!”他露出一个笑:“孤从不会错!”
  “你会后悔的。”
  “一定会。”
  “你留不住她……她不属于你,更不属于这里!”
  “滚开!”不知为什么,那个诡异的声音竟然轻易地挑动了他的情绪,手中的长剑随着主人的暴怒一次又一次刺破虚空,却没有一次刺中什么物体!
  “铮!”剑尖铮鸣。
  殷遇戈抿唇,深邃的眉眼扫过周遭,梦中突然起了一阵柔风,那风从他的鬓角拂过,带来一阵温热的气息,他想从这个不愉快的梦里挣脱,可是总差了些什么,徒劳地挣扎了又挣扎。
  却一直在原地做无用功。
  长久以来经受的教育一遍一遍告诫他不能露怯,他不怕,认错谁都不怕,更何况他不会认错人,从来不会!
  那个声音说的人一旦与某人挂钩上,从心口袭来的却是一阵又一阵的惊慌无措。
  惊慌?
  无措?
  “啪!”
  拂晓时分,天还黑洞洞的,远处却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临华殿的寝殿里,殷遇戈猛地睁开眼!
  胸口压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压得心口堵。
  他舒了一口气,仿佛为找到梦里那股心堵的原因感到轻松。
  寝殿的烛塔燃烧殆尽,只有很微弱的光线,他低头看见了一角白皙软嫩的脸颊,伸手捏了捏。
  认错了?
  不,他从不会认错人,纵使错了又如何,谁敢置喙他的决定?
  “墨奴。”一开口才发现声音哑得不像话。
  “属下在。”墨奴鬼魅般的身影出现在隔断外,殷遇戈将李明稷从身上挪开,站起身走出去,还不忘盖上床帐。
  墨奴听见他的动静与画奴走进来伺候太子梳洗,殷遇戈脸色很差,苍白又显得十分不愉快,待穿戴好,他捡起床边的几册书。
  “走,跟孤去砸赵商臣的门。”
 
 
第46章 
  赵商臣是被砸醒的, 玄鱼拦不住墨奴和画奴两个人, 殷遇戈几乎是直接冲到宜春殿里面,隔着一道门示意玄鱼:“一刻钟,叫他出来,孤的耐性不是很好。”
  玄鱼还未去推门,赵商臣先从里面推开了窗,寝衣的领口大张,一脸无辜和倦意:“谁啊?”
  殷遇戈盯着他, 眼里露出不快。
  “遇兄?”赵商臣瞬间清醒。
  一刻钟后, 赵商臣匆匆穿戴好赶到客殿, 殷遇戈面前摆着一盏茶汤,微微飘着热气, 他从画奴手里也接了一杯, 坐在殷遇戈面前,莫名其妙:“你这么早来干嘛?”
  殷遇戈没有和他废话的意思, 从怀中抽出两本书放在他面前:“解释。”
  赵商臣的神情滑过一丝惊讶,拿起来翻了翻:“这不是我晋国的《方物志》嘛?”
  “赵商臣, 收起的那点鬼花样。”殷遇戈不高兴地说道:“不必搞隐喻暗示这一套,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之前赵商臣说他是来避难的,殷遇戈姑且信了,现在看来怕是不止避难这么简单。
  赵商臣翻了翻两本书, 啧啧道:“你楚王室藏书真很丰富,若有一日我能登基为帝,定派百八十个夫子来纂抄, 非将你们的典藏抄光不可!”
  “哒。”殷遇戈放下茶盏的声音重了几分,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一本书而已,又不是情诗!”赵商臣掸了掸书面不存在的灰:“她有需要,我身边刚好有,就借了。”
  “就这么简单,童叟无欺!”
  殷遇戈看向他,赵商臣一脸无奈,拍拍榻边的一个镶宝大箱:“这里还有很多不同种类的,你要借去看看吗?”
  “襄姜呢?”故意贴补上去的,关于曲沃之乱和襄姜的内容,殷遇戈倒想知道他会怎么解释。
  赵商臣笑面虎一样的脸有了一丝裂缝:“襄姜?”
  “曲沃之乱被你父王视为一生之耻辱,国中有几人敢顶着杀头风险将之记录下来,而他的太子却随身带着这种逆书?”
  赵商臣喝了一口茶:“他昏庸,我难道跟着他昏庸不成?我母后怎么死的,别人不记得还不许我记得了?”
  “你倒去问问,现在除了我,谁还记得她?”
  “连我啊,都快忘了她长的什么模样了。”
  殷遇戈眼里闪过什么,指节敲了敲茶盘:“别避重就轻。”
  赵商臣回过神,无奈地说:“真的,我说的都是真话。”他知道殷遇戈在怀疑什么,但是抵死不打算认。
  “孤不想管你的事,但是,你最好给我赶紧回去。”殷遇戈冷声道,他隐隐约约感觉赵商臣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鉴于二人多年的情分加上一些惺惺相惜,他可以允许赵商臣保留自己的秘密,却不能让他再在郢都呆下去。
  “当然,出来够久了,照时间我也该回去了。”赵商臣笑眯眯应了,拾起那本《风物志》,却从里面掉出来一张纸片:“咦?”
  殷遇戈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的反应,赵商臣好像也很意外,捡起来看了看,问:“你的?”
  “不是,书里夹的。”
  “那怎么可能?”赵商臣一脸无辜地左右翻翻:“这么不吉利的图案我夹书里干嘛?真不是你放的?”
  “不是。”
  “也不是你的太子妃?”
  “不是。”
  “这么笃定?”赵商臣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笑得眯缝了眼:“你对你的太子妃很不一样啊。”
  殷遇戈站起身,拿走了另一本《风物志》:“有时间抓紧收拾箱笼,别等孤将你赶出去。”
  “啧,好绝情啊。”赵商臣看着他的背影啧啧有声:“就走了?不再坐会儿?”
  殷遇戈头也没回地出去了。
  赵商臣坐在榻上,指尖捏着那张图画和《风物志》,直到桌上的茶汤凉透了也没动一下,玄鱼送走楚太子以后走回来,看见他在发呆也不敢打扰,将杯子收走了。
  “奇怪啊。”赵商臣开口。
  “我放进去的书,怎么会多一张画呢。”
  玄鱼快速走到窗边警惕地左右看看,合上窗户走回来:“您是说?”
  赵商臣摊开那张图,笑了笑:“知道这画的是什么吗?”
  玄鱼摇头,赵商臣说:“是元德皇后薨逝啊。”
  “《狸猫换太子》的第一幕,元德皇后薨逝。”
  赵商臣露出一个感兴趣的笑:“是谁啊,对方是谁呢?”
  玄鱼想了想:“若是要查,现在也不好查了,太子遇已经很不愉快了,若再得罪他,咱们的立锥之地都没有了……”
  其实玄鱼对于赵商臣做的那些事并不支持,在他看来现在晋国内乱,赵商臣这个太子应该早日回去主持大局才对,再留在楚国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赵商臣闭了闭眼,“说赵商隽莽夫真的就是莽夫而已啊,脖子上顶的不是脑袋是夜壶吧!竟然被赵商平一个小伎俩就赶出都绛了!”
  前些日子晋国国中传来消息,公子隽御前失仪触怒晋王,被赶出了都降城,时逢晋王身子抱恙,公子平衣不解带地照顾,举朝上下多有好评。
  “算了,是该回去了,再不回去那两个败家子该将家底败光了。”赵商臣吩咐道:“月底太子遇也要启程去封邑吧?我们跟他们一块走。”
  玄鱼一听就知道赵商臣还没死心,但是主子愿意走就是天大的好事了,他低头应是,连忙出去吩咐了,太子起驾要准备的事非常多,赵商臣还得去跟楚王辞行,忙得很呢。
  赵商臣盯着手里的图,喃喃:“狸猫……换太子啊……”
  .
  明稷一手举着书,另一手拿一根瓷棒搅了搅碗里的玫瑰花汁,鲜红的花汁已经淘洗干净了,没有一点杂色。
  几个丫头在旁边忙碌,有钱则跟在她身后随时准备接手,明稷将书往后一递:“奇怪啊,是按着方子的啊,怎么做不出来呢?”
  有钱接过书,安慰道:“您都忙两三天了,歇息一会吧。”
  明稷前几天还在说雪花膏不够补水,转头就在研究玫瑰花露,结果弄了好几次,报废了几大瓶花汁都没有折腾出来,只能看着上好的花汁全部倒掉,心疼死她了。
  “算了算了,越急越做不出来。”明稷放下瓷棒,擦了擦手:“你们也歇一会吧。”
  说完先走出了偏殿,有钱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尚衣局的嬷嬷说一会过来给您量个尺寸。”
  “量尺寸?”明稷喝了一口水,往常尚衣局的人来都是要制新衣,上次制冬衣只不过两个月前,怎么又做衣裳?
  “很快就是春天了,再说了过些日子公子沉择妻,还有殷雅王姬的接风洗尘宴,不都要新衣裳嘛!”
  要说成为太子妃之后最大的感受是什么,其中之一肯定是各种繁复漂亮的衣裙,她这个身份注定了衣裳不会少,而且件件贵重,临华殿里光是给她和太子放衣裳就用了足足一个库房!
  “啧……哎,瞧我这记性,前几天说了要进宫去见善姬娘娘的!”明稷一拍脑门,吩咐有钱:“你也不提醒我一下,快快,一会叫人递牌子,我明儿去一趟。”
  “您不用着急,善姬娘娘昨天才从五佛山回来呢。”有钱说道:”殷雅王姬要元宵过后才到,明天去正正好。”
  没多久尚衣局的花嬷嬷就来了,还带来了数十匹衣裳料子,花嬷嬷年纪有五十开外了,胖胖的身子,拇指上戴着一枚金顶针,象征她尚衣局领事的身份。
  “奴婢叩见太子妃娘娘,娘娘万安。”
  “嬷嬷起来吧。”明稷笑笑,花嬷嬷指着背后一字排开的数十种料子说:“这些是年节各地新贡上来料子,奴婢看着花样还算新鲜,带来给您瞧瞧,顺便讨个喜气。”
  华丽的衣料大体相似,颜色鲜艳不说,上面的图样更是精致复杂,明稷翻了翻觉得都差不多,不是太感兴趣。
  “娘娘且慢!”花嬷嬷说道:“您瞧瞧这一匹,莹白色的流光缎,是今年送上来最特别的一色了。”
  莹白色?
  古人讲究颜色代表的寓意,白色主丧,日常生活很少会穿这个色的衣裳,花嬷嬷拉开一尺布料介绍道:“虽然是莹白色,但是上面用藕色的丝线绣了云纹,乍一瞧是藕色,又有莹白的光泽,若是做成裙子,走动起来如同踩着祥云,别提多美了!”
  明稷摸了摸,又拉着旁边那块宝蓝花织锦比了比:“这两色搭起来好看,嬷嬷想个花样,搭套衣裳出来就行。”
  花嬷嬷得了令忙不迭夸赞道:“您的眼光真好!”
  她尚衣局还有活要做,给明稷量了尺寸以后,留下一个衣料的图册便回去了,说如果太子妃临时看上哪种了可以吩咐个小宫女送来,保管主子满意。
  明稷笑了笑:“花嬷嬷最近怎么这么客气啊。”以前花嬷嬷虽然也恭敬,倒没像今天这样,已经可以叫做狗腿了。
  有钱道:“宫里都知道,王后娘娘都不愿意得罪您,加上太子殿下最近对咱们可好了,谁都不是笨的,她在讨好您呢。”
  明稷听得咯咯直笑,殿里的滴漏刚好到了晚膳时间,她算算时间,觉得太子应该快回来了,偏头吩咐道:“准备摆膳吧。”
  “诺!”宫人们纷纷行动起来,各司其职忙碌着。
  还没等太子回来,一个小宫女先疾步走进来,在明稷面前跪下回话道:“禀娘娘。”
  “大夏殿的苏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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