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娇(穿书)——Arkin2799
时间:2019-09-24 07:52:36

  “就算是得罪了旁人,难道没有主事的可以伸冤?非要用这种极端的作法?这么极端的人也不能留在东宫里啊。”明稷训道,抬头看见回廊下没有剑奴的身影:“你找个靠得住的去盯着他的动静。”
  “不消娘娘吩咐,咱们的人一直盯着呢。”
  明稷点点头,回过身扫了一眼内外的丫头:“好好看着苏氏,她要是再出一点事,你们也得跟着挨罚!”
  “诺,奴婢们明白!”
  “您快走吧,这里血气太盛了。”有钱待她吩咐完,轻劝道:“殿下那还一直等着呢,画大人怕是要急坏了。”
  何止画奴要急坏了,殷遇戈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见她一路回来浑身寒气,又压了脾气,道:“回来了?”
  明稷轻轻拂着肩头,由下人伺候着脱下斗篷,一边往里走一边说:“不是让您不用等么?”
  殷遇戈站在炭盆前,示意她一起过来。
  巨大的炭盆里燃着上好的银丝炭,上面罩着炭笼,顶上用铜浇筑了一只狴犴兽,威风凛凛,仅仅是一个炭笼就制得巧夺天工,明稷一边感叹生活啊一边张开五指取暖。
  “苏氏被刺,臣妾刚从她那过来。”
  殷遇戈嗯了一声,听她继续说:“下午岑七说她之前还救过苏氏一次,想来在东宫里日子难过。”
  明稷观察着太子的表情,但他没有给出什么反应,她又说:“东宫里多的是迎高踩低的奴婢,我在想,不如将她送出去,左右她的年纪也快到了能放出宫的时候了。”
  苏明月这时候应该二十有一,一般宫女都是二十五岁才放出宫的,但如果主子恩典,提早放出宫也无不可。
  殷遇戈看向身边的她:“出了这种事不想着解决,反而是让她避开,这是你的失职。”
  明稷一愣,看向身旁的太子,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又觉得无法反驳,最后只应道:“我会找人查清楚,这种事不应该出现在东宫里的。”
  太子赞扬地摸了摸她的头,像在撸一个什么毛茸茸的动物,明稷被揉得一点脾气都没有,说:“对了,刚才剑奴也去了一趟。”
  殷遇戈想起下午墨奴对他说的话,斟酌了一下,难得透露了一点给她:“照着这个方向去查查。”
  “不能再透露一点吗?”明稷一下拽住太子的袖子,就差晃啊晃撒娇了。
  太子冷酷地挣开她的手,说:“什么事都给你铺好路,才是真的养废了你,若是有一日孤不在了,你非被他们拆吃了不可。”
  明稷当场怔楞,反应过来太子说了什么以后心跳都漏了一拍,虽然听起来不大好听,但勉强是句情话吧!
  啊啊!这个该死的男人,不要再勾引她了!
  殷遇戈算是看出来了,李明稷是真的被李家一直保护着长大的,娇憨中透露着天真,只有一张皮还勉强能唬住人。
  若是遇上精明一点的,将她看透就会发现,这就是个无害的绵羊,咩咩叫着,还会叼人衣襟那种。
  此时绵羊正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殷遇戈心一软,说:“跟孤来。”
  太子一般在长信殿办公,两人刚刚成婚的时候他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明稷来过几次,但是被主人领着一路游览却是第一次。
  长信殿进去先是见客的主殿,左右两边是书房,还有巨大的沙盘和地图,一排排的书架上摆着各式各样的书籍,明稷眼前一亮,突然福至心灵,问:“这里是列国藏书都有吗?”
  殷遇戈牵起她的手,往里走几步:“这一排开始是《楚史》,往后是诸国藏书。”
  明稷脱口而出:“晋国呢?也有吗?”
  藏书阁里的空气登时一停,殷遇戈停下脚步看向她:“什么?”
  “……没什么,臣妾刚才说错了!”
  “晋国?”殷遇戈抬手拍在明稷耳畔的书架上,将她困在书架和自己胸膛之间:“赵商臣?”
  明稷是第一次被壁咚,但是一点都不觉得羞涩,反而感受到了后脖颈腾腾升起的凉意,她拽住太子的衣襟:“你听我解释……”
  没道理一说到晋国就要与赵商臣挂钩的嘛,对吧!
  “《风物志》 !臣妾是想找《风物志》的!”明稷抵着他真诚地解释:“真的,看我真诚的眼神啊!”
  殷遇戈用另一手覆住她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睫毛扫得他掌心痒痒的,低头亲了过去。
  小家伙,他可是馋很久了……
  “唔!”
  这种感觉仿佛在学校图书馆和男朋友接吻,虽然藏书阁不会像图书馆随时会来别人,可是!
  这里!
  是知识的海洋,他会被纂写的先贤们集体鄙视的!
  是亵渎啊亵渎啊!
  “在想什么?”殷遇戈凑在她耳边轻声问。
  “在想……”明稷攥着他的衣襟,有些失神:“在想这儿挺冷的。”
  太子一愣,反应过来以后低声骂道:“小畜生,成天都在想什么东西?”
  嗯?
  她不是!她没有!她冤枉啊!
  到底谁先想歪的!她说得冷,真的真的只是冷而已啊!
  殷遇戈又压过去亲了又亲,修长的指尖勾住她腰带的耳朵轻轻一拉,明稷的衣襟立马就松开了,她连忙捂住:“这儿是真的冷!”
  一个炭盆都没有啊!不行的!
  “多嘴。”殷遇戈将她纳进自己的大氅里,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去。
  明稷咬牙,食髓知味啊食髓知味,早知道就该素着啊素着,这样不符合核心价值观啊喂!
  二人表面的衣裳穿得十分完整,连明稷的斗篷都没有解开,底下却涌动着不一样的暗流,明稷被逗得脸一红,干脆咬上了他的肩膀,喘息着说:“下次再同你来看书,我就是小狗……嗯……难受!”
  殷遇戈舔着尖牙,眼底流露出久违的戾气,又夹杂着温柔和压抑不住的欲,复杂又多情,黑得像想将她吞没:“你拒绝不了孤。”
  李明稷喜欢他的,他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也愿意给她宠爱,给她殊荣,给她别人没有的东西。
  藏书阁的光线暗淡,二人交换着彼此的温暖,不知过了多久,明稷难受地直挠他,小猫似的嘤咛:“求求您……”
  殷遇戈咬牙,喘息:“不许用这种口气求孤!”
  明稷眼泪汪汪地瞪他,媚眼如丝:“那你……要怎样!”怎么这么难伺候?平时是,现在也是!
  一点都不温柔体贴!
  好想换……个人!
  “忍着。”殷遇戈的呼吸乱地捡都捡不回来,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抵在书架上,恨不得时间停在这里!恨不得两人一起死去!
  又是疾风骤雨的攻城略地之后,战鼓终歇。
  明稷缓了许久才像从太子手里捡回一条命似的,双腿颤颤巍巍,扶着殷遇戈的肩膀,内心疯狂吐黑泥,她的斗篷已经脏得不能看了,指尖冰冷颤抖,连衣裳都穿不好,殷遇戈反手握住她的爪子,咬:“笨。”
  “闭嘴!”缓过劲以后明稷的脾气又上来了,恨不得把太子从藏书阁窗户推出去,殷遇戈帮她一层层穿好衣裳,脖子上又被挠了一道,拍拍她的屁股:“好了?走。”
  明稷肩上盖着太子的大氅,拉着殷遇戈的袖角不情不愿地慢慢挪出去,门后还候着伺候的人,个个头压得低低的,大气都不敢喘。
  太子走出去几步,又停下来,偏头吩咐:“让彤史令记得记录。”
  “诺。”走廊两边的宫人齐声应道。
  明稷脸腾地一红!
  果然论禽兽还是她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时心软,唉,本来应该把你们扔在半路上的,周末快乐鸭!
 
 
第45章 
  临华殿中, 明稷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 酸痛的肌肉也被有貌一手推拿拯救了起来,她动了动脖子,对着镜子拍拍脸,用簪子从一旁的瓷盒中取了一些雪花膏,仔细推开抹匀。
  “雪花膏好是好,总觉得补水上差了点意思。”明稷说道。
  “啊?”有钱正帮她擦头发,闻言问道:“您说什么补水?”
  明稷偏头照镜子一笑:“呐, 你看如果把脸蛋比作土地, 干涸的土地是不是比肥沃的土地丑多了?补水就好比灌溉, 是皮肤的灵魂啊!”
  有钱差点没跟上她跳跃的思维,傻傻地说:“哪有人把脸比作土地的呀……”
  “进来, 小心一些, 东西放在这儿!”
  外面突然传来画奴的声音,他指挥着五六个小寺人, 抬着几口箱子放在外殿,箱子好像很沉, 落地的时候发出“砰”一声闷响。
  明稷偏头看, 透过朦朦胧胧的屏风问:“画奴?你送什么东西过来了?”
  “回娘娘,是殿下吩咐给您送来的。”画奴在屏风外恭敬地答:“列国的《风物志》都在这里了,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风物志》?
  明稷一呆, 顾不上长发半湿腾地一下站起身,有钱举着棉巾跟在她背后:“哎,娘娘!”
  两口红漆螺钿的大木箱子放在殿中央, 画奴还贴心地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几十本书,左边那口面上是《燕·风物志》,右边这口置顶就是《晋·风物志》,明稷抄起一本打开,微微泛黄的书页上详细写了许多关于晋国的风土人情。
  她将书按在身前,心情有些雀跃,有钱围在身边像个操心的鸡妈妈:“您头发还没干呢,当心着凉,一会再来看吧?”
  明稷乐呵呵点头:“吩咐几个人将这些送到我寝殿去!”
  “行,奴婢一会就去,您快快回炭盆边吧。”
  《晋·风物志》一共一十六册,赵商臣给她那本是其中的第七本,明稷先取了藏书里一样的那册对比着翻,果然看出了许多端倪,不止襄姜的故事是后粘的,还有关于曲沃之乱的记载也是后加的。
  这就很神奇了,赵商臣到底是想让她看到什么或者知道什么?
  曲沃之乱?
  一场二十年前发生的叛乱,早就尘归尘土归土了不是吗?
  殷遇戈踏进寝殿就看见她趴在床上翻书,殿里灯火通明,伺候的人都候在隔断外,有钱冲他福了福,他压下她的动静,无声地走进去。
  “在看什么?”
  明稷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您吓死我了!”
  殷遇戈恶劣地笑了笑,低头去看她正在翻的书:“晋国的《风物志》?”
  明稷“咦”了一声:“您看过?”竟然仅仅凭一页就认出来全本了。
  “东宫内没有孤不曾读过的书。”
  殷遇戈随意坐在床边,踢了踢她:“仪态。”大喇喇趴在床上,枕头歪在一边,怀里还搂着布老虎,他的眉头肉眼可见地皱起来。
  “来嘛,您帮我瞧瞧。”明稷拉拉他的手,示意一起看,试探说:“先说好,不许骂我。”
  殷遇戈看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赵商臣借你那几本?”
  明稷脸色一滞,心说她跟赵商臣那是偷偷摸摸的地下交易啊!
  “臣妾错了。”话不多说,道歉就完事儿了,越跟太子相处明稷越深谙其道,殷遇戈抽走她面前的书靠在床头,曲起一条腿:“有什么问题?”
  “您知道襄姜吗?”
  殷遇戈望向她:“赵商臣的生母,出身平阳高辛氏。”触及到她迷茫的眼神,又解释说:“平阳是晋国除去国都绛城以外最大的城池,高辛氏的先祖同晋高祖一同开疆拓土,在晋国地位很高。”
  明稷点头,给他翻开后面的内容,展示两本书不一样的地方:“这上面记载了襄姜的事,按说《风物志》里不应该有这些内容的。”
  殷遇戈随手翻了翻,突然从书里掉出一张纸片。
  明稷同他对视了一眼,摇摇头表示她不知情,殷遇戈捡起纸片展开,上头简单画了一幅图——是几个下人打扮的女子跪在地上,哭得很伤心,堂上挂着一个巨大‘奠’,显然是一场丧礼。
  殷遇戈眉心一皱,很嫌恶似的:“这是什么不详的东西。”
  明稷“咦”了一声,翻翻书觉得很奇怪,她那时候是整本翻过的,怎么不记得里面有夹这么一张小画啊?
  太子将那张图丢在地上,用帕子抹了抹手指,不快地说:“既然是他的藏书,找个时间还回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总觉得知道太多死得快,还是不知道为好。”明稷嘀咕道,将床上散落的书籍一一拾起,压平书角,冲太子摊手:“给我。”
  殷遇戈将它合上,顺手接过她手里的书随手放在床边的麒麟拱珠四角凳上:“还有想知道的么?”
  明稷拉被子的手一顿,爬起来认真瞅了瞅太子的脸色,捧他脸:“您今儿怎么这么好说话啊?”还主动问她想知道什么?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孤平时不好说话?”
  明稷低头“吧唧”一口亲在他挺拔的眉峰上:“好~您最好了~”
  太子抹了一把眉心,顺手在她脸上一蹭,轻训道:“愈来愈没有规矩了。”
  “这里只有咱们俩人嘛~”明稷挨在他身边,分给了太子一半的被窝:“那您给我说说晋国的事呗?”
  “晋国?”
  殷遇戈手中慢慢转着楠木珠串,好像在回忆:“晋地处北方,两国以晋江为地界线,以南为楚,往北为晋……”(注1
  一如太子自己说的,东宫内就没有他不曾看过的书,他是古代帝制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其博学程度令人咂舌,低沉的声线条理清晰地给她讲冗长无趣的历史,听得明稷一愣一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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