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偏执的他[八零]——咚太郎
时间:2019-09-25 08:20:46

  陆珣不在这个频道上,也散漫重申:“风大。”
  她关上窗,轻而脆地说:“给你这个。”
  然后比了两个大拇指。
  啧。
  两个大拇指,哄光屁股小孩么。
  他摁下她的手指头,她弹起来,眉角眼梢染满澄澈的笑意,睫毛卷卷。
  “有那么高兴么?”陆珣眯起眼,像大怪物盯着另外个小怪物。
  “有啊。”
  阿汀双手撑在两盘,低头看了看棉鞋,又抬起来,冲他天真地笑笑。
  搞不明白。
  日暮村里的过往早忘到九霄云外,除了有关她的部分,几乎已经模糊不成形状了。
  陆珣压根不在意他们怎么看待他,他们评价的好坏。
  只是当下这个时刻,他沉目长睫想了想,妥协似的自言自语道:“行吧,那我也高兴点。”
  这么想着。
  似乎真有点愉悦起来,感觉自己像个改头换面归来的大魔王。
  找个机会揍大龙好了。
  连着大龙他爸的份。
  作者有话要说:当六十万字数过去,所有读者包括我都忘记大龙的时候——
  陆珣:我记得。
  开文前几章他扔我石头。
  还有他爸在山上揍我。
  找机会揍回来,现在我能一个打十个。
  陆珣如是说道。
  结论:陆珣小心眼记仇实锤!
  今天我果然没弄好,不过差不多辽,明天爆更完结,不然我是狗!
  下篇文昨晚想了想又有点带感惹,大约是没心没肺得寸进尺的小傻子,而且欺软怕硬
  (很难形容,类似我姐家里的长毛银渐层,想要人摸的时候过来要你摸摸,可爱化你。但,她被摸够了翻脸不认人,说走就走。有点那种‘我好漂亮,所以你们要喜欢我,要多给我小鱼干’的天然不做作的感觉??)
  男主是十八岁天堂跌落地狱,夜夜梦到女主前世死掉的画面?(这该死的苏爽虐感
  然后:
  十八岁前我疯狂地找你,掘地三尺;
  二十岁后我试图遗忘你,纸醉金迷;
  直到后来我接受你习惯你,做好永永远远梦里见你的准备。
  你又出现在眼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狗血!哇哦!
  还有那个:我圆滑处世走过荆棘看遍险恶,觉得爱情□□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虚妄。
  但这之后,还是决定爱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原地笑死,我是个尬点很低的人。
 
 
第96章 重回日暮村(2)
  王家夫妻的确在家。
  前脚接到林雪春电话通知,估摸时间差不多要到。他们尚未回过神,后脚两个漂漂亮亮的孩子已然走进门来、站在眼前,所谓的又惊又喜不外如是了。
  当然没有瞧见自家宝贝女儿,还是有那么点小小失落的。
  “君儿没回来啊?”
  王爸眼巴巴瞅着后头,不死心问出声来,被妻子轻轻拍过手背。
  “不是说了车里坐不下么,数你瞎能问。”
  她搬来两个板凳,细心擦了擦,招呼俩孩子坐下,转身再去忙活烧开水。
  “君儿在学校里还成吧?”
  王爸小心翼翼瞥眼媳妇背影,支着手掌小声问:“没跟学校里外的地痞癞子胡来吧?”
  “没有的,她天天在图书馆里。”
  虽然并没有学习,而是绞尽脑汁地修改。
  “那就好。”
  王爸一连嘟囔好几个‘我放心了’。
  王妈端回来两碗热水,边拉着裤腿坐下去,边开口道:“我听说阿泽的事……”
  王家在村里帮忙照看着中药铺子进出账,隔不到两天便要打电话去北通算账。紧密联系之下,自然听闻点吴应龙之事。
  那时候他们提出上北通看看情况,奈何林雪春是个咬紧牙关不喊苦的硬气妇女,不肯多说,嘴皮子刁钻挑刺不让他们来。搞得王家夫妻俩去不是留不是,心里七上八下总没个底。
  这下找着机会,赶紧事无巨细地问起来。
  阿汀将来龙去脉仔细说了,像个起伏跌宕的故事,夫妻俩听完满口唏嘘。
  王妈生为女人心有余悸,不太舒坦地抚摸着胸口叹:“这事儿跟刺似的堵在你爹妈喉咙口好多年了,□□难免沾点血肉骨头沫的。旧伤养养会好的,就是你们兄妹俩以后千万要争气,说什么都别做伤爹妈心的事。”
  小丫头自是老实巴巴地点头。
  身为长辈不好顾此薄比,夫妻俩硬着头皮关照陆珣几声,说着说着便到下午四点了。
  “不行不行,再不走来不及了。”
  王爸拍着大腿站起来,脸上浮起父女俩如出一辙的嬉皮笑脸:“不晓得你们要来。今个儿答应陪王叔我一个远房大表哥去城镇请媒人的,这事实在推不得,坏姻缘的。要不你们坐着,下午到处转转,晚上咱们再弄点好吃的庆祝庆祝。”
  王妈大为赞同:“陆小子好长时候没回来了,你不在,你家那房子村长做主给租出去。隔壁租户想买,村长正想着能不能卖,有空你们往村长那走趟好了,给个准话。”
  两人换身衣服出门,熬夜开车的阿彪已躺在后驾驶座上呼呼大睡。
  院子里两块小菜园子健在,三间房屋依旧并排,依旧陈旧。
  “我家房子就是卖给刚才那个阿祥叔叔了。”
  视线挪到旁边,阿汀歪脑袋:“不知道你家租给谁……”
  陆珣表示不感兴趣。
  他纯粹陪着看这看那,绕到后头去看宋家圈出来的猪圈。小姑娘口中所谓两头小猪崽子,骤然长成粉皮圆滚的大猪。哼哼哼,哼哼哼的缩在窝里,一幅没劲儿动弹的样。
  “它们长真快。”
  大约被情感滤镜蒙蔽了双眼,阿汀感叹:“长大了还是憨憨的。”
  “丑。”
  身旁陆珣客观而冷漠地评价:“还不如那兔子。”
  猪:滚。
  窝里两头猪哼哼唧唧地翻过身去,独独猪耳朵猪屁股留给他们看,还放个臭屁。
  这小学生行为超眼熟的!
  阿汀拉拉陆珣,眼睛笑成月牙,“你以前差不多这样,现在看到它们有没有种……”
  “没有。”
  “我还没说完诶。”
  她好奇地巴眨巴眨眼睛:“真的没有吗?那种见到同类的亲切……唔。”
  亲吻来得突然、短暂,进阶为初中生的陆昏君凉凉放话:“再说,说半个字亲十下。”
  阿汀:“……哪有人用半个字当威胁单位的。”
  “有,我。”
  陆珣落下视线,“有意见你提,半个字十下。”
  ……那还是不提了吧。
  阿汀默默拉高围巾防止突袭,迅速远离危险的猪圈。
  两人走出院子的时候,她回头去看中间那种寂静无声的房屋。伸手指着门边的石头,没头没尾地咕哝:“我之前站在那上面看到过你,透过那个窗户,你躺在地上没理我。”
  陆珣喉结滚动,犹如瞬间被拉扯回那个夏日午后。
  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手指头攀在窗边,逆光站着,所以浑身是光。
  那种被期望着诞生,被宠爱着长大的女孩,连头发丝都盛着刺目耀眼的光,他为什么要看。
  长久伏在阴暗世界里的他凭什么看。
  怎么敢看。
  直到后来解开镣铐冷然而去的时候,他还是那样既倨傲又贫穷,没有底气回头。
  因为她从头到脚都是好的,而他从骨子到皮肉都是烂的。
  两手空空,只有光‖裸的脚背、浑身的刺;
  至多给她肮脏的老鼠、偷来的桃。
  以及偷桃得来的遍体鳞伤,或许有那么点赤诚。
  太破败了。
  “人会自卑,动物会。”
  他远远地望着那里,仿佛对着那个伏在地上的少年,自言自语道:“不是人又不是动物的东西天生自卑。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
  年少的他当然不信,双眼骤然狠戾,摇晃地撑起手脚,非要挣扎个两败俱伤头破血流。
  常常如此。
  “走吧。”
  阿汀小弧度摇了摇牵着的手,陆珣转身。
  就把狼狈的少年留在那里,别给他同情,不要轻易怜悯。
  反正他有磨尖的指甲、深夜清冷的月亮以及漆黑的猫。
  还有不被期待照样非要活下去的一腔孤勇。
  他们离开他。
  拐进日暮山的小道,山下那间小木屋没有丝毫变化。
  永远有大群嫩黄毛色的小鸡崽子满院子蹦跳,老人闭着眼睛坐在院里摇椅上,迎着寒风慢慢地摇,衣着单薄,只披件绒绒的软布在膝上。
  “来了。”
  随之脚步声的接近,她缓缓拉起苍老的眼皮,眼珠颜色混了。
  “奶奶,您怎么穿那么少啊?”
  阿汀头回走进院子,小鸡崽子团簇而来,在脚下叽叽喳喳地乱窜。
  她解下围巾盖在她身上,碰到冰凉凉的手,不禁皱眉:“外面风太大了,您还是进屋吧。”
  “林雪春……原是坎儿过了。”
  老人喃喃自语着,抬起干枯的手,“陆小子,让他过来。”
  阿汀招招手,陆珣走进来,同样受到小鸡崽子围攻式欢迎。
  老人双眼眯成缝看着,视线里昏白。
  她颤巍巍伸手去摸,沿着眉骨鼻梁摸索到下巴,又摸了摸耳垂。终于心满意足地躺回去,干裂的嘴唇里溢出一声浅淡的叹息:“兜兜转转总归是拽回来了,不容易。”
  老样子云里雾里地说话,阿汀只坚持搀扶她进屋。
  “这个。”
  老人的动作几乎要常人放慢十拍,从枕头底下掏出红布包裹的一块。
  “这是什……”
  “别丢了,给你爹妈看去。”
  眼皮沉沉落下,她独自躺在散发着老人味的床榻上,嘴里念着‘去吧’、‘去吧’。不再理睬他们,好像疲惫地睡着了。
  “忘了让神婆奶奶算八字了。”
  走出院子的时候,阿汀才想起这回事。
  陆珣瞧了瞧她手里的红玩意儿,稍稍挑眉:“这就是。”
  乡下办喜事必定合八字在前,他之前撞见过几回的,人们或哭或笑或愁容满面地走出来,手里通通有这么个玩意儿。
  “我看看。”
  他摊手,阿汀却是正经八百地拒绝,“不行。”
  “看两眼没什么。”
  要有不好的内容顺便提前撕了了事。
  陆珣如是想道,再次被小古板认真拒绝:“不行,我们不能看的。”
  她边说便往口袋里藏,护得严严实实,拉他往前走。
  陆珣始终牢牢盯着口袋,被推开脑袋。
  “别看这个了。”
  阿汀望着山,时隔三年再次牵着手站在脚底下仰望山顶,心里不禁涌动起难以名状的情绪。
  “我们上去吧。”
  她微微偏过头来,眼里莹莹亮亮,柔软而灵动。
  那么多期待。
  *
  南方的山同样没有冬天。
  山林清幽,树影婆娑,绿意浓郁地涌动,唯独薄薄白雾四处弥漫,仿佛是成百上千高耸的树木、旮旯窝里躲藏着的小动物共同呼出的好大一团气儿。
  空气轻而静,有点冷冷的热烈感。
  阳光从树叶缝隙落下来,照亮林子里随处可见的木牌。
  大多用刀刻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大致表明这是什么草药的出没地、以及采摘季节,避免错误季节进去乱踩乱踏。底下棵棵树根更是裹起‘冬衣’,套上‘木架子’,以免冬寒侵害。
  “这都是阿健去年组织大家弄的。”
  他们沿着整齐排布的石阶往上走,阿汀说:“阿健就是以前老虎帮里年纪最大的,初中毕业就没读书了。你记得他吗?”
  依稀有那么点印象。
  陆珣轻轻松松一步两阶,伸手拉她。
  “老村长要培养他当下个村长,所以村里很多事情都交给他。不过想想阿健今年十六,比我还小两岁的,能做好这些事真的好厉害啊。”
  小姑娘发出由衷的赞叹,陆珣稍稍挑动眉角。
  活像常年霸占夸夸榜首位的人,后头突然冒出个‘好厉害’的家伙紧咬不放、死命抢位子。
  陆老板本能地摆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左眼写着‘这算什么低级副本有什么好厉害的’,右眼写着‘那我在城里单打独斗混成这样也很厉害’。
  明明脸上大写的‘阿健就是个菜鸡’,口上还要故作漫不经心地反问:“厉害么?”
  他直直瞅过来,有点儿‘你敢点头我当场翻脸亲死你’的威胁架势。
  阿汀毫不犹豫,正义且明智改口说:“但比较起来肯定还是你厉害。”
  及格答案。
  陆珣似笑非笑,“厉害在哪?”
  这是加题了?
  恍惚变成答题生的宋同学飞快运转脑袋,郑重其事地回答:“太多了,好像说不完怎么办?”
  陆珣微微眯眼,目光不紧不慢地转悠老大圈,终是放下这个话题。
  意味着安全过关。
  呼。
  小心脏啪叽落地,阿汀渐渐说起别的话题。
  风吹起碎发,叶片沙沙作响、婉转落地。
  他们在模糊的光影里前进,好似在时间倒流的边缘徘徊。放眼望去有草堆有清澈的溪流,有大块的石头、树梢踩着鸟雀轻微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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