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捡到了反派美人——一梦西厢
时间:2019-10-03 08:15:31

  他站着一动不动,一步也未踏进院子里。
  他抬眼,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球。
  到底是谁干的!为什么要这般阴险狠毒!
  陆清源转身却见到张元。
  张元看他一番模样,又看了一眼已是废墟的院落。
  “木兰她为了救她表妹,冲进了火里。便再未..”后面的话张元没说出来,垂下了眼,眼眶已是一片绯红。
  陆清源握紧了拳,却慢慢转身。
  “是谁...放的火?”
  “是孟家的人。都是我的错。千不该万不该让木兰姐为了我去得罪孟家的人,都是我的不好。若不是我,木兰姐如今还活得好好的。”
  张元垂着头,语气低沉,眼角隐约有些湿意。
  陆清源仔细碾碎着他的话,再细细咽到肚子里。
  转身一言不发离开。
  夕阳落在身上,落在他的背上落下一条细长的背影。
  原本木兰以为这次从火海被师傅救出来,只是受了些小伤,仔细看来才察觉身上好几处多被烫伤,严重到说话都会厮扯到伤口。
  木兰拖着身体准备下山离开被戚叔白训斥。
  “想死就走,我绝不拦着你。”
  背对着光,她看不清师傅的神色,却能感受到师傅浓浓的不悦。
  无奈之下也只好答应师傅在洞穴中静养些日子。
  天气越发寒冷,木兰在石洞里却感受不到外面严寒的气息。
  日日泡在师傅调制的药中,身上缠着层层的白布,也是动弹不得。
  有时木兰会分不清白天黑夜,不时会感受到洞外传来淅沥沥的雨水和幽寂苍凉的风声。
  或许是从小寂.寞了太久,有一个人能陪着她,她才会更容易真心以付。
  师傅说思思是自己离开的,并未收到伤害,但去了哪里他也无从告知。
  木兰想了很多,她不明白为什么思思会离开。追究到深处她也有些愤恨。
  可想到了最后,她却释然了下来。
  从前爹爹总在耳边对她讲,人如过客,每每的相聚最终逃不过离别。
  爹爹是这样,娘亲是这样,师傅也是这样,更何况是思思了。
  即便现在思思依旧在她身边,可迟早有一天思思也会离她而去。如此常态,她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木兰感觉身上的药被晾干了,感觉身子上的痛楚已是减了大半,甚至伤口处已经有种结痂的痒感。
  她费力挪着身子,到了洞穴外。
  外面很冷,但她缠的白布很厚实,只觉得有些冻脸。
  今天的夜里没有星星了,连月都被乌云掩盖。
  四周一片漆黑,不见半丝光亮,瑟瑟的风声犹如寂寥的歌传入耳中。
  木兰却觉得这些日子里的烦闷不解全部被风吹散。
  张开了双臂,闭眼。
  等待明日,太阳依旧东升。
  或许在冬至来临之前还能重新修葺一下她的房子。
  同样,在百里外的平城,却有着令一派风景。
  巍峨殿宇内,地面铺着白玉。
  舞池中莺歌燕舞,细腰如柳,一片旖旎透过轻薄的幔帐。
  屏风后的金兽内檀香冉冉。
  琉璃台阶上,正坐着一人,瓷玉杯的酒被他慢慢摇晃。
  正坐下列开两排,对坐着几名青袍,头戴乌纱帽之人。
  一舞毕,琴瑟声也随之停下。
  拓跋嗣视线慢慢扫过殿阶下众人。
  方太守先起了身,眼含笑意道:“殿下刚刚恢复情绪,此乃微臣前不久寻来的舞姬,身姿曼妙,舞技绰约,故而献与殿下。”
  拓跋嗣唇角勾着笑,细细打量着那些舞姬,细白如藕的手臂露出来,个个只穿了层细薄的薄衫,个中风景一览无余。
  靠些前的舞姬瞧瞧抬起了眼,对上他的视线便立刻垂底了头,两颊晕染开一丝绯红。
  听闻当今太子殿下,容貌惊为天人,堪比玉树兰芝。
  如今一见,果然。若日能得宠幸,不亚雀飞枝头。
  拓跋嗣轻笑了声,“方爱卿如此美意,孤又则能拂了爱卿。”
  方太守颔首,垂低的眸深幽无比。
  “啧,方爱卿,孤倒是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听闻的事。”
  方太守立刻跪于前,抬起了眼。
  拓跋嗣浅笑着,眉眼温和无比看不出一丝不悦。
  “孤听闻你管辖下的清河郡竟出现了九空一派之人。”
  方太守浑身僵住,立刻恭敬道:“臣也有听闻一二,这些孽贼竟以卖画为由来嘲弄殿下。臣早已暗中抓捕,只是这些人太过狡猾,每每都能让他们给逃了去。”
  拓跋嗣脱下指上的玉扳指,在手心里摩挲,漫不经心。
  “他们嘲弄孤什么?”
  方太守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暗自后悔无比。
  “说,说近来天灾频频,乃是东宫不正。”
  话落,殿内一片悄无声息。
  风吹过齐齐挂着的一排珠玉,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一物什快速朝着方鹤田这方逼来。
  众人不及反应,只见案几的桌角下嵌入了一截玉色的扳指,周围隐约可见裂开的缝隙。
  方鹤田颤着手摸了摸乌纱帽,只感到帽子上隐约发热,明显有一个刚刚破开的洞。
  霎时后背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方鹤田狼狈伏在地上,面色煞白。
  若是再偏差几分,怕是那玉扳指此刻穿透的便是自己的脑袋。
  一旁的舞姬看了此景,不禁双双捂嘴惊呼,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
  “三天抓到九空。”拓跋嗣自顾自倒了杯酒,慢慢饮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
  方鹤田面色为难,“这..”
  “做不到,提头来见。”拓跋嗣收了笑意,视线扫过他。
  这方老儿任由九空一派之人在自己管辖之地放肆,颇有助长九空之意。妄想用几个舞姬来示好,可笑!
  待到众人散去。
  拓跋嗣站在殿外,身侧的宫灯在夜里幽幽亮着暗芒。
  冷风飒飒吹动他的衣摆。
  抬头,今夜无月,却又意外在天上发现了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拓跋嗣的眸色随着一片夜色也开始模糊起来。
  莫名,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日的夜里。
  她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盘旋。
  那双笑眼,明朗的面孔历历在目。
  为何不把她接过来?让她与自己一同在宫里。
  他问自问自答。
  拓跋嗣闭眼,心底已是有了答案。
  身旁突然传来内侍的声音。
  “殿下,这是前日河清王送来的雪梨珠。”
  拓跋嗣侧眼,看到木盘上静躺着几颗玉白圆润的珠子,捡起一颗后淡声道:“退下吧。”
  “是。”
  捏着那颗珠子在指尖把玩。
  他的热病似乎好久都未发作过了。
  有趣。这雪梨珠到底是毒药,还是解药?
  北盛位于中原地带,土地肥沃,气候适宜。北盛开国皇帝乃拓跋琰,扫除动荡,立国号为北盛,定都平城。
  先朝内乱,民不聊生,元帝拓跋琰借助鲜卑部落势力,一举夺了权位。
  如今汉人北居建立政权刘宋,近年来倒有些不老实起来。开始不时引起战火。
 
 
第23章 
  当朝局势,北盛欲与刘宋交好着实困难。况刘宋近年又多与柔然勾结,次次挑衅北盛威严。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前不久刘宋南下占了荆州。倒是有几分破竹之势。”
  拓跋虞落下白棋,语气淡淡。
  “有所听闻。前些日子父皇已是下令开始准备。”
  拓跋嗣抬眼,捡起一颗黑子,似是在琢磨。
  “此战非同一般。这绝非刘宋一夕之念想。”
  “刘宋不过司马昭之心,已是人尽皆知。我等所能做的,不过背水一战,让他等更深刻领会我北盛的威严。”
  拓跋虞淡笑,“此去怕是要几年之久,待你凯旋时桃树下的酒应是醇香。”
  拓跋嗣回望他:“待我凯旋,再一同畅饮不迟!”
  “我等着。”拓跋虞回视,噙了几丝笑意。
  北盛元帝令太子不日赶往北地,训练军队,准备统帅三军共抗刘宋,离开不过这几日的事,一场战旅又要开始了。
  经过半月之久,木兰终于能将身上的白布彻底揭掉,自她的伤慢慢愈合,师傅也越发见不到身影。
  感觉泡了半个月的药,身子反而越发轻盈起来。
  伸手触上后背,依旧能感到那落下的一片疤痕。身上其余的地方并不严重,伤口已是看不见了。
  唯独后背,她记得那是落下的一块房檐砸的。
  过去种种如梦一般,再回忆恍若隔世。
  木兰走出洞穴,终于感到了属于秋日的冷意,裹紧了衣衫。对着洞口跪拜了几下。
  师傅先前有吩咐,若是伤口愈合可自行离去。
  算来已是有好几天没见过师傅了,洞中还残存了些之前她为杜若兰预存的干粮。才让她勉强度过了这几近半月的生活。
  沿着山路下山,树上的枝叶已是落尽,光秃秃的树枝张牙舞爪翘着,河流依旧湍流不止,水声在耳边回荡。
  木兰正琢磨着如何把房屋再翻修一番,毕竟烧成了那般样子,着实不堪入目。
  路过张元家时,却听到几声低低的狗吠,倒是有几分与小哇相像。
  木兰想起她怕自己养不活小哇,便让师傅把小哇放生,莫不是小哇跑到了张元家?
  木兰顿住了脚步,正准备抬手敲门。
  突然门从内被打开,只见杜若兰震惊望着她,手里的盆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杜若兰顿时哭出来,眼眶红了一片,上前打量了她好几遍。
  “木兰,你..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木兰低头,脸上一片愧色。
  “对不起。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山上养伤,没法下来和你们说。”
  “你怎么会到山上了呢?元哥说你那日分明冲到火海里面去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杜若兰红着眼,语气哽咽。
  木兰头垂得更低了。
  “是我的不对。我应该想办法和你们说一声的。”
  杜若兰见她如此,也不好再多说便让她进了屋。
  “罢了,如今你还活着就好。”
  木兰坐下来,小啜着茶水。
  抬眼问:“张元呢?他出去了么?”
  屋内突然传来了一声呼唤。
  “阿兰,谁来了啊?”
  木兰瞧着杜若兰的神色渐渐沉默了下来。
  “张元在房里?”
  杜若兰看着木兰,眼眶又红了几分。
  木兰正要抬步进去却被她拉住。
  “你不知道。元哥打听了许久,知道你的房子是被孟家的人烧的。他气不过便去孟家讨说法,结果就被……就被打断了腿。如今才有些好转。”
  木兰脸色沉了下来,站着立了会。一言不发便转身离开。
  杜若兰低低啜泣。
  屋内又传来张元的声音。
  “阿兰?到底是谁来了?”
  木兰心头燃着怒火一发不可收拾。
  走到门口却见何大娘提着竹筐回来。
  何大娘又惊又喜,抓着木兰的手臂确认无伤后,拉着木兰回了院子。
  “你现在又准备去哪?”
  何大娘皱眉,满是忧愁。
  木兰沉声捏紧了拳头:“去讨个公道。”
  何大娘叹了口气,转身把大门阖紧。
  “生在这世上,谈什么公道。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木兰后背靠在门上,渐渐滑坐了下来,双手捧着脸。
  “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对。我不该那么冲动冲进去。不然张元也不会因为我变成这样。”
  杜若兰抹着泪水,进了屋。
  何大娘叹了口气,上前扶着她的肩膀。
  “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阿元虽受了些伤,过些日子便能养回来了。只要我们都还活着,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不怪你的,好孩子。”
  木兰抬起头,强忍着泪不落下来。
  何大娘看得又是心疼,摸着她的脑袋。
  “我只盼着阿元能快些好起来。你莫要多想再去做傻事了。”
  木兰点头。
  杜若兰将木兰活着回来的事告诉了张元,张元激动得要站起来,硬是让妻子扶着他出门。
  果然出门便看到木兰活生生站在院里。
  木兰笑着,酸意被她咽了肚子里。
  阳光穿过云层露出来,秋日里又多了几分暖意。
  日子仿佛又重新归为了平静,木兰和平日里亲近的些乡邻又一同将自家院落重新修整了一番。
  木兰原本以为那块玉被思思拿走了,不想竟然在一片灰烬下发现了那块玉。房子被烧成那般依旧完好无损。
  木兰把玉当卖掉,换了些钱来,给家里又添了些物什以及冬日的衣裳。
  刚从集市里回来,木兰拿着刚刚买的冬衣,却见到巷口有官兵贴榜。
  那官兵身着甲胄,面色严肃,高台下围着些百姓。
  冰冷严厉的声音遍布整个巷口。
  “田户出粮,兵户出丁。届时稽查,不得违令。”
  木兰神色怔然,前些日子就听到茶铺下的些读书人说北边又要动乱起来,怕是又要招兵买马。
  原本天灾频频,如今再加上战乱。不知天下又要添多少饿死街头的人,多少孩童失去父亲,多少女子失去丈夫。
  木兰垂低了头,路过张元的家时听到一阵争吵声。
  “不行!我绝不同意你去。”
  “这是朝廷的命令,我若是不去。便会牵连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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