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捡到了反派美人——一梦西厢
时间:2019-10-03 08:15:31

  长孙嵩唇角扬起,眼底闪烁着势在必得之意。
  拓跋嗣缓缓勾唇,“自然,这枚棋子可是大有用处。”
  咸阳城内,孟颉正与诸将商议要事却听兵将来报。
  “将军!大事不好了。距离城门百丈外,那北盛的人摆起了一口大锅,我看那被绑起来人的模样像极了小姐!看这架势他们是要当众煮人啊!”
  孟颉身子一晃,气息有些不稳。
  其余众将领迷惑不已。
  前几日探子便断了消息,他隐约觉得事情不对。不想果然。
  “孟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令爱为何在他们手中!”
  “对啊!我前些日子还听说,您女儿不是送回都城了么。”
  孟颉眼底霎时布满了血丝。
  半年前他确是想送女儿远离这片是非之地,却未曾想在房中商议探子一事被瑶光听到,那时青州的苏皖如何都不愿意,瑶光百般请求,誓要为母报仇,无奈之下,他便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送了过去。
  这半年来得到的消息也不少,却不想这一天来临的竟如此之快。
  他依稀还记得,临行前他问她若是今后被暴露了如何处理。
  她的眼神坚定无比,“爹爹不必管我的生死,为了国家大义,死又何惧。若是瑶光的死能为众将带来生,瑶光死也无撼了。”
  孟颉顿时热泪就要下来,揉着眼。
  他的女儿啊。
  急匆匆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又一人上前报:“将军!现今已是确认那人正是小姐!刚才北盛那边已是放了话,若不开城门便要生煮了小姐!”
  孟颉心口一窒,跨刀大步朝外走去。
  烈阳如火,一寸寸打落在孟瑶光的肩膀上。
  如今她整个身子被固定在身后的架子上,手脚皆不能动弹。
  这一天,自她决心要来这里那日开始,她早已料到,却迟了半年才来,想来这半年她所透露出的消息,孟瑶光深深闭眼,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的死没有为父亲蒙羞。
  距离她不远处的大锅里,沸水已是煮的冒起了剧烈的气泡。
  等会她所要承受的是什么,她很清楚。
  一声马儿的嘶鸣声响起。
  孟瑶光的意识已是有些模糊,隐约抬眼,看到不远处那人骑着黑马,一身黑色的衣袍,那双眼一如既往的冷漠。
  不禁苦笑,终究木兰未能帮她。
  罢了,她一个细作又有什么立场请求一个敌国的将领来帮助她呢。
  不知如今比肩怎么样了。
  孟瑶光舔了舔干得脱皮的唇角,倏然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都督!”
  熟悉的声音贯入耳中,孟瑶光猛然睁眼,阳光刺有些刺眼,视线模糊不清依旧能分辨出来人。
  泪水顺着眼角落下,他没有被抓?
  或许他只是不想见她?或许又是那人设下的局..
  若是如此,那夜比肩又何必救下她。
  孟瑶光想苦笑,却没了力气。
  “剩下的,交给你了。”
  拓跋嗣坐于马背上,仰头望着不远处那座城,他知道与此同时在城楼之上的孟颉也在同样望着自己。
  比肩颔首:“是!”挥刀策马朝着孟瑶光那处驰去。
  耳边的马蹄声越发逼近,孟瑶光眼角渗出了泪。
  那些感情本不应该有的,真真假假她又怎能分的清楚。
  终究是这颗心不听话罢了。
  “尔等听令,立刻放下城门,不然汝将领之女孟瑶光便为肉羹,分与众将。”
  浑雄有力的声音从这方穿透至对面。
  孟瑶光忆起不久前,帐内那些短暂的旖旎,唇角掀起淡淡的笑意。
  是假的真的重要么。
  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那些得不到的本来就是不应该有的。
  孟瑶光闭眼,唇角缓缓勾起。
  死在他的手中也好。
  比肩吼了几声,策马扬鞭,转了几个来回,或许风吹的紧,刮的眼框红了一片。
  他直着脖子,望着那被紧紧捆绑的女人。
  前日夜里,他亲自向都督请命,由他来亲自手刃这女人。
  曾经消息的泄露的确是与他有着不可推脱的干系。
  未想都督却将他关入牢中,直到今日才将他放出。
  这把刀他曾手刃仇人,也曾在战场为他杀人无数。
  如今却用来取她的性命。
  鼓声几过三响,对面城门丝毫未有开放之意。
  比肩抽出长刀,扬鞭马儿顿时扬起嘶鸣声。
  锋利的刀缘泛过一阵白光。
  孟瑶光突然笑了起来,泪水顺着眼角话落。
  原来惧怕死亡,是每一个人都无法逃避的。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疼呢。
  却未料到,一声巨响过后。
  孟瑶光并未感到疼痛的来临,睁眸下一刻身子却被他腾空置于马上。
  马儿剧烈的朝着对面的城门奔去。
  孟瑶光万分震惊,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腰被他狠狠掐着仿佛想要将她揉进怀中。
  比肩疯狂的弛向对面,城楼之上的众将士却高举弓箭,对准了来者。
  孟颉眼底遍布血丝,指节握得泛白。
  “将军!这该如何处理!”
  下属面色为难询问。
  总不能让这敌国得将领进了城内,万一有诈又该如何?
  而另一边高台之上,长孙嵩冷笑:“可笑,当真是被女人瞎了眼。”
  拓跋嗣面色如常,眼底泛着阴鸷的冷意。
  原本他还曾想给他机会,既然是他不要,那的确是无可奈何。
  拓跋嗣举起□□,对准了那远方那人的后背。
  “不!”
  在箭被射出的同时一声呼喊从身后响起。
  可箭已从手中脱出,快速刺破空中直直传入那人的左胸膛。
  同样,在此刻万千箭雨从高城之上飞下。
  比肩从马上跌落,紧紧将孟瑶光护在身下。
  万剑穿身,腥红的血从他的唇角滴落。
  他们二人倒在地上,比肩看她的眼神渐渐涣散,她痛彻心扉的哭喊声是那么遥远。
  脑海中倏然忆起那夜里,女人红晕的脸颊,含羞的眸。像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美的惊心。
  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比肩的眼依旧睁着,却没了光亮。
  苏皖泪水毫无截止得流下,拼命嘶吼着他得名字,可是她明白他再也听不到了。
  不远处的木兰失了神,怔愣了有几秒,怒从中起,策马上前不顾他人惊诧的目光。
  愤怒嘶吼:“你分明答应我的!你分明!”
  拓跋嗣直视前方,神色冷漠:“回去。”
  木兰怒火攻心,听到不远处苏皖哭喊声,扬鞭便下意识就要朝那边策去。
  众兵将皆是惊呼,长孙嵩蹙眉正欲拦行,却见拓跋嗣下一刻落入木兰的马背上,只见他朝她后背快速一点,下一刻木兰便瘫软在了他的怀中。
  拓跋嗣眼神冷的吓人,朝着长孙嵩那方看去:“剩下的交由你来处置。”
  二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于眼帘,长孙嵩眸色深了几分。
  终于箭雨停了下来,苏皖的脸上尽是粘湿的血,她伸出颤抖的手将他的身子推开,朝着城楼高处那方望了望,唇瓣颤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嗓子已是哭哑了声音。
  她缓缓直起了身子,伸手抚.摸着他还残存者余温的侧脸,眼神温柔无比。
  她不后悔的,即便是死在他手里她也不会后悔。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应是知道她的父亲绝不会打开城门,他也知道此番只是太子故意带给父亲羞辱。
  可他还是这样傻,把她亲自送到了城门前。
  自己却落得万箭穿心的下场。
  “你告诉我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孟瑶光喃喃,一切的温存只是假象,他们心知肚明。他为什么还要这样..
  “啊!”
  孟瑶光扬起头,奋力嘶吼,长发悉数散落于身后,猛然抽出比肩身侧的长剑,鲜红的血溅射在空中留下了一条红色的痕迹。
  她望着天空的瞳孔渐渐散去了光。
  此事被云幕遮掩的太阳,渐渐露了出来,一丝光落于她的身上,莫名孟瑶光感到了一丝暖意。
  曾经得她明明深处暖帐围在篝火旁却日日如履薄冰,时时刻刻无不感到寒冷。
  却在今日终于得了一丝暖意。
  剑落于地上发出清澈的脆响,她缓缓倒地,眼神望着不远处的比肩,似是含了一丝笑意。
  城楼之上的孟颉身子如同抖得如同筛子,喉中哽咽根本说不出话来,他沉默垂底了头转过身去,老态尽显,步伐缓慢沉重,似是有千斤的重量压于头顶。
  木兰醒后,察觉自己是被打晕了送回来的,急忙揪着鲁秋问苏皖怎样了。
  鲁秋沉默着不说话。
  木兰望着他的神色,恍然了片刻,脸上多了几分凄厉。
  他的心过真如石头那般坚硬。明明他们可以不用这般...
  为了他的谋划,所有的人都可以死,所有的人都可被利用。
  什么真情什么忠心都是狗屁!
  都是他逼出来的,全部是他逼的!
  木兰掀开帘子便朝外走去,不顾路上若干人的阻拦,木兰发了疯似终于来到了都督的营帐内。
  只见拓跋嗣与帐中其余人一愣,余下人望着木兰一脸怒火,不禁面面相觑。
  拓跋嗣淡淡扫了一眼:“你们先退下。”
  待帐内只剩二人时,木兰眼底多了几分厌恶:“卑鄙!”
  拓跋嗣脸上漫不经心,眼神多了几分阴戾。
  “你可知何为用兵之道!若是天下将领都如你这般心慈手软,想必国都内的子民早已被屠杀殆尽。”
  木兰直直冷笑:“我承认,论心机比不得都督九巧玲珑的心思。但我知道,何为真心!何为君子!你这番冷漠无情,肆意践踏他人真心之人,不配拥有别人的真心!”
  拓跋嗣掀了掀唇,“在这里,不需要君子!”
  木兰点头,眼眶有些红:“对,这里的确不需要。那曾经在桃花县呢?”
  拓跋嗣神色一变。
  木兰紧紧盯着他:“你的身份,你的名字甚至连你的性别都是假的。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可以任由你来欺骗对么?”
  拓跋嗣神色越发淡薄,抿唇一言不发。
  木兰看着他仿佛置身世外的模样,眼眶瞬时红了一片,忍住喉中的哽咽:“罢了,我怎么会指望一个没有的心的人感到疼呢。”
  拓跋嗣见她转身,意图离开,眸色终于变了变,隐约有什么情愫从中破开。
  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彻底离他而去了。
  他上前了几步,距离她的发只剩下一尺的距离,手掌却顿住。
  这就是他,他为何又要做多余的解释。
  她的脚步像是他在心上,慢慢距离他远去了。
  拓跋嗣握紧了拳,胸口的情绪如同万丈的波涛般掀起剧烈的浪花。
  仿佛他的唇角动了动,他的视线有些破碎,寻找着什么东西。终于桌子上的那瓶木兰花夺取了他的视线。
  拓跋嗣跨步上前,抚上那片花瓣,手却顿住。
  只见那细嫩的花瓣边缘透着股衰败的黑色。
  他猛然抬头,抬步便掀开帘子追了上去。
  周围蝉鸣阵阵,夜晚的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
  木兰走的很慢很慢,仿佛背上有着千斤的重量。
  她突然弯了腰,坐在台阶上,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抬手看到掌心的纹路以及虎口处越发厚重的茧子。
  想来她从军已有一年之久了,她亲眼看着同袍熟悉的面孔一个个消失下去,亲眼看着前一秒还与自己谈笑风生的将士下一刻死于敌兵的尖矛下。
  如今又看着曾经帮过她的人死去,还是那般的凄惨。
  木兰闭眼,哽咽被咽了回去。
  深深的无力感像是一把枷锁狠狠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几近窒息。
  她曾把尊严放在地上,忍者被他践踏的羞辱。却换了了如此的结果。
  他的国家大义,他的深谋远略,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人又怎可比的上一分。
  不远处立着一人的身影,一旁的侍卫欲开口行礼却被他示意离开。
  拓跋嗣远远站着,却未踏上前一步。
  他也不知道自己追出来是为了什么,他想挽回什么,那个答案如同迷雾一般笼绕在心头。
  明明触手可碰,却又遥不可及。
  木兰察觉到了身后那人,不知为何明明要咽下去的泪水突然失了堤。木兰急忙把脸埋在怀中,他又来做什么,是要再嘲讽她的软弱么。
  拓跋嗣眸里浸入了冰凉的月色,看不出什么神色。
  一旁路过的将士看着这一幕也是无比诧异,却也不敢多停留半分。
  过了有半响,木兰似是终于不想再忍受下去,起身便要离开。
  未走几步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臂。
 
 
第40章 
  木兰脸上依旧残存着泪痕,眸色疏离:“请都督自重,兵家重地,开不得玩笑。”
  拓跋嗣脸色登时难看了几分,手被她一把甩开。
  周围路过的兵将皆是低着头,距离几丈远都能感受到来自都督浓郁的煞气。不知木将军是怎得了,竟得罪了都督。
  看来以后木将军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
  木兰脚步加快了些,欲彻底断了他要追上来的念头。
  拓跋嗣眸色垂落在地上,他知道这些对于她来讲有些残忍。
  但他不会后悔,同样也永不会放手。
  她恨也罢,怨也好。
  这辈子,她逃不掉的。
  ***
  柳枝被风吹得摇曳,如同舞女的腰肢在风中柔软摇摆。
  木兰将比肩与苏皖二人的尸体葬于一处村庄后的小丘上。
  这里临近溪水,每逢春季四周都会遍布野花,春日烂漫摇曳,美不胜收。
  她将二人合葬于此,生前或许看不到如此美景,死后在此终于能得到半分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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