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哥..”苏皖语气有些焦急。
方城沉默了片刻,“如今与外界消息被断,你先莫慌。待我去探真假再说。”
苏皖霎时红了眼:“若是爹爹真的被捉,此事绝不能拖延。你也是知晓太子手段。从地牢里出来的还有人样么。”
方城沉默了片刻,“你在此等我。莫要乱动。”
苏皖急忙点头。
已是子夜十分,夜里有些冷,隐隐有冷风从身边吹过。
苏皖环臂,站在树下来回踱步。
心底已是一片乱麻,上一次她用药从比肩口中得知消息,她分明把消息传了出去,结果他们却惨败。
她琢磨了许久也想不明白。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难道是...
突然远处闪起一片火光,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响起。
苏皖心急火燎,快步朝那边走去,透过枝叶可见众士兵似是围困了一人。
火把在夜里格外明亮。
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人,身姿修长,容颜惊人的绝美,挂着淡漠的笑意,那双眼冰冷无比。
似乎早已料到了他会来一般。
苏皖耳边顿时一阵嗡鸣,脑子里一片空白,身子颤地发冷。
这是他的骗局..分明是他设的局。
苏皖后退了一步,未想那人的视线突然朝这边而来,心头猛然一惊。
腰间突然被环上一只有力的大掌,苏皖惊呼却被捂住了嘴。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看到那副面容,苏皖眼泪差点落下来。
他没有睡过去!
怎么会!
比肩脸色冷漠无比,伏低了身子,将苏皖紧紧箍在怀中,视线未看她,而是死死看着前方。
只见拓跋嗣盯着他,未有任何动作,唇角翘起,似是在微微讥讽。
比肩喉结微动,过了半响见他收回了视线,扯着苏皖便转身回去。
到了帐中,比肩松开了她。
苏皖已是浑身无力,瘫倒在地,眼中还残存着不可置信。
“你..怎么会...”
比肩粗喘着气,冷冷看向她丝毫不留情面:“愚蠢!”
苏皖眼角滑过泪意,把身子蜷缩在了一起。
“怎么会..”
爹爹没有被抓,可是方大哥却..而她也不知会面对如何的处境。
过了半晌,苏皖扬起脸来,眼睑一片绯红。
“你杀了我吧。”
比肩望着她,上前狠狠攥住她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不敢是么!竟敢拿药害我!我竟未想到..”
苏皖猛然推开他,歇斯底里吼道:“我要你救了么!若不是你们!我会来到这里么!若不是你们这些侩子手,我娘根本不会死!”
比肩眼神猛然一变,思绪转了几转。
“你说什么!你爹难道是孟颉!”
听闻孟颉有一女,名唤孟瑶光,藏得极深。未想却是送到了此处!
原来一切都是这女人在骗他!
那些柔情都是她的手段!
比肩身子晃了晃,气息竟有些不稳。
好!做的真好!
比肩平声第一次红了眼,拔起长刀就要砍向她的脖子。
苏皖闭眼,做好了承受的架势。
却听哐当的一声响,帘子被倏然掀开。
苏皖睁眼,只见长刀躺在地上,帐内已是无他的身影。
唇角缓缓绽出一抹苦笑来。
果然她还是败了。
第二日,苏皖本以为会有人来抓自己,却未想一切如未发生那般。
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是梦。
从来未觉得一日是如此漫长难熬,到了夜里苏皖也未等到比肩回来。出门问了平日里和比肩一同的将士。
却被告知比肩已是被都督下令入了地牢。
苏皖心底的那根弦顿时崩掉了。
为何是他入了地牢,而不是自己!
忆起昨夜的那双冰冷淡漠的眸,苏皖不禁浑身发凉。
难道是比肩顶替了自己。
苏皖伸手,指尖覆上那把他一直佩戴的长刀,倏然将那刀拥入了怀中。
闭眼,两行清泪滑落。
他对她已是极好。
阳光明媚,鸟儿在枝头乱叫。
层层叠叠士兵的喧喝声在不远处回荡。
木兰这早正欲去训练兵将,路上却遇到了苏皖。
被她拉到了偏僻的一处,见她倏然直直跪下。
木兰心底猛地一跳,急忙去扶她起身。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苏皖摇头,眼底红了一大片,眼睫上挂着泪珠,我见犹怜。
“求你。帮我救救他。你与比肩同为将领,如今比肩入狱,求你帮我。只有你能帮我。”
木兰蹙眉,望着不远处训练的士兵沉默。
此事非同小可,听长孙大哥说,比肩一事涉及奸细。虽她也未完全知晓其中缘由,此事她着实不好插手。
“求你!帮我救他好么!你带我去见都督,苏皖从未求过你,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苏皖哭得泣不成声,喉中哽咽。
木兰有些不忍,她知道苏皖与他们之前有些国家之间的沟壑。
或许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实的。
但国家和身份都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可如今他们却能为对方做到如此地步。这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木兰听着她所说的,心底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于是蹲下了身子,正色看着她:“你想去见都督?”
苏皖哭哑了嗓子:“如今成败已定,苏皖只求一死。不想再牵连任何人。苏皖只求死的干净无愧。”
木兰心底颤了颤,撇过视线。
“好。我答应你。你先回去,等候着消息吧。”
自答应了苏皖的请求,一整天木兰都有些魂不守舍。
难道这种处境之下,只有死才能解脱么。
苏皖怕是十有八九便是奸细,而比肩却容忍苏皖的作为,甚至最后为了救苏皖自己去承受后果。
本不应该有感情的,但却比任何人的都要炽热剧烈。
木兰犹豫了很久,最终在夜里来到了都督的帐外。
若是她与拓跋嗣说此事,依照拓跋嗣的手段,死亡便是对二人最好的结果了吧。
木兰心底很难过,她面对这些也什么都做不了。
她的内心是不想让他们死的,知己难寻,国家仇恨却又横在面前。木兰别无选择。
当手块要触及账子的时候又顿住,木兰面色有些犹豫。
一旁的将士侧目,倒是有些好奇。
木兰闭眼,一把掀开了帐帘,进了里面便直直跪下。
“参见都督。木兰有事要报。”
拓跋嗣视线落在兵卷上,似是对木兰的到来见怪不怪。
“讲。”
木兰抬眼,看着一旁的青枫。
拓跋嗣唇角微翘,挥手示意青枫退下。
待到只剩下他二人之时,木兰深吸了一口气。
“木兰有事相求。”
拓跋嗣抬眼,眼角扫过一丝漫不经心,盯着她的眼睛。
“求人就是你这般求的么?”
木兰死死咬唇,心底有些羞辱,欲作势磕头却又听他道:“过来。”
放在身侧的手有些发抖,木兰眼睫颤了颤。
他又想做什么?明明知晓自己无法接受如今的他。
“既然没事那便退下..”
第39章
拓跋嗣又捡起兵卷,移开了视线。
木兰咬牙,起身走到了他身侧。
“帮我拿兵卷二。”
木兰低眉不去看他,他把这缝隙堵得死死的,兵卷在他右侧,若是想拿必得越过他。
也就是说她半个人都在他身子上了。
拓跋嗣故意不去看她,余光却注意着她的动作。
嘴角微微上扬,他倒是要看她会怎么做。
木兰垂底了眸,心底忐忑无比。
“那麻烦都督让一下。”
拓跋嗣面色僵住,缓缓抬起眼来:“说吧。”
感到他的目光落在脸上,木兰刻意不去想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视线落在地上。
“请都督给比肩二人一个痛快吧。莫要再折磨他们了。”
木兰咬牙,又跪在了地上。
拓跋嗣嘴角扯了扯,呵,又是为了别人。
为了别人从军,为了别人顶替罪名,如今又为了个奸细来求自己。
她如此可怜别人,竟未再有一丝情意放在他身上。除了躲避再无其他。
“把衣服脱了,我便答应你。”
拓跋嗣冷笑,好整以暇看着她。
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能为了那些不相干之人做到何种程度。
木兰闻声,浑身一震。
僵硬抬眼,他那双眼底的讥诮毫不遮掩。
他是一定要逼她么?
她并未说要放过谁,如果注定比肩二人要死的话,她只想他们能少一些痛苦。连这些他都不能答应么。
木兰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来。
曾经她一直把思思当作不谙世事的之人,如今她却跪伏在他身下,无比卑微。
她怎么会觉得他是个好人呢..
木兰掩下眼底的痛意,垂在两侧的手有些颤抖。
“怎么,不敢脱了?”
拓跋嗣唇角微翘,浅淡的目光下掩埋着别样的情绪。
木兰闭眼,颤抖的手渐渐抚上衣襟,她来时便未着甲胄只是穿了一身便衣。
帐内悄无声息,唯独细细簌簌的衣衫滑落声格外清晰。
分明是酷暑的天气,木兰却如同身处寒冬。
如今她卑微伏身,把尊严放在地上任由他踩踏。
或许她从来便是这般,低贱不堪任由他羞辱,从一开始不便是这样么。
木兰闭眼,眼角隐约有些湿意冒出来。
拓跋嗣面上不动声色,心底也是翻涌开来。
好!真好!
她竟真的为了一个低贱的细作伏低身姿来求他!
木兰的衣衫已然落尽,仅剩了一层缠胸,纤细的锁骨,柔软的曲线悉数落于他的眼底。
拓跋嗣冷笑,上前紧紧将她箍入怀中,大掌紧握着她的腰肢,似是发了狠。
木兰心底猛地一颤,霎时睁眼,眼底的惊慌全然落于他眼中,下意识要挣扎。
此时下巴却被他捏紧,只见他唇角绽出一丝冷笑。
“我从不无故帮人。”
木兰只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慢慢寂灭了下去。
“好。”
话落整个人便被他拦腰抱起,下一秒便被他用力置于榻上。
木兰欲扯起一旁的轻纱覆在身上,下一秒双手却被他箍在了头顶。
轻纱被他一把扯开,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
木兰别开了脸,刻意不去看他,双手挣扎了下却渐渐松软了下去。
身上下一秒便覆上一股重重的压力,熟悉的冷香浮在鼻尖。
罢了,她怎么会指望他对她能有一丝慈悲。
不过全是利用和羞辱罢了。
当冰凉的唇触及她的锁骨上时,木兰浑身一激,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某个地方油然升起。
接着那唇渐渐移动,木兰身子顿时挣扎起来,身子用力欲起来却被他轻易压住双腿。
拓跋嗣伏在她的身上,双眸紧紧盯着她的神情。
倏然松开了手,起身。
木兰身前一轻,睁眼见他已是坐了起来,侧脸的神情有些淡漠。
正要送一口气,拿起一旁的衣衫开始穿。却听他道:“过来。”
木兰一只手掩着胸口,伸向衣衫的手僵在了空中。
难道还不够么?他还想做什么。。
“亲我。”
拓跋嗣盯着她,眼中闪烁着股某种顽劣的意味。
木兰僵了僵,突然有些无措。
即便是羞辱为何又要这般。
“不愿意,可以。我从不强人所难。”
拓跋嗣冷笑,正欲离开却被木兰一把拉住。
他就那样站着不动,也未去看她。静静等着她的主动。
拓跋嗣盯着木兰,有了半响见她还未有动作,欲起身离开,下一秒唇角便覆上一层温软的气息。
只是轻轻的一点,心底却是如掀起了万丈波涛。
木兰马上便要离开,后脑却被他用力压了下来。
瞬时他便探了近来,木兰瞳孔顿时缩紧。
似是一场追逐的游戏那般,他穷追不舍,她百般逃脱却被他死死拿捏着。
木兰从未被人这样亲吻过,只觉得万般羞辱层层覆上了心头。
难道软弱退让便是要被人如此羞辱么..
曾经他那般欺骗耍弄自己,如今却还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样,甚至还要这般羞辱自己。
木兰的心一阵抽疼,泪水顺着眼眶话落。
拓跋嗣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咸湿,睁眼却见她早已红了眼眶,眼睫上挂着泪珠。
脸上的不堪忍受的痛意顿时惊痛了他。
心底的那股躁动怒火灭了下去。
他竟让她这般不堪忍受么?
拓跋嗣放开了她,沉默着拿起一旁的衣衫为她缓缓穿上。
缠胸被他撕破,已是惨不忍睹。
却还是被木兰夺了过去,待木兰穿着整齐后,再未看过他一眼,离去前冷声道:“望都督能信守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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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宋与北盛对峙于孟平关。
咸阳城可谓河北紧要之地,北盛早已对此处虎视眈眈,可孟颉死守咸阳城,刘宋攻了几波兵力都未成功。
帐内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谅那孟颉如何都想不到,此番陪了夫人又折兵。如今有了苏皖这一棋子,我们大可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