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余光扫到,歪着头笑了笑:“所以,你觉得这也是我的机会?借着大皇子,一劳永逸?再也不用受威胁?”
刘灿手猛然握紧,“对!没有什么比这条路更保险!”
许鹤宁忽地放声大笑,刘灿温润的面容在他笑声中渐渐有了沉色,目光冷若寒月。
“义兄,别人不敢走的路,我敢为义兄开道!我说能行,就一定能行!”
“二弟,早些歇息。”
许鹤宁在那笃定的语气中抬手拍了拍肩膀,转身走得潇洒,独留刘灿一人神色不明。
云卿卿是在婆母西侧间里睡醒一觉才见再见到许鹤宁。
他喝了酒,脸颊有些红,刚从外头回来,呼吸都是白气。
她就躺在榻上往里挪了挪,捂着口鼻:“熏人,快躲远些,一会吐你一身。”
她孕吐还在持续,但现在慢慢适应了,忍一忍还是行的。
许鹤宁就站在她跟前傻笑一般,根本不动动。
“去去,酒鬼。”她挥手撵他,“我不要回屋了,你自个回去。”
“那可不行,娇娇不是想知道我最近都在干嘛?”他说着,自己却往外走了。
翠芽愣愣见他离开,莫名看向自家姑娘:“夫人,侯爷真喝醉了吧,怎么丢下那样的话,自己跑了。”
云卿卿也一脸莫名,可能是真醉了吧。
不想一刻钟后,某人鬓角湿哒哒过来,身上一点酒味也没有了。
他进来后先做在火盆前,把自己身体烤暖和在,在她双眼亮亮看着自己的时候上前,将人直接打横抱住。(?′з(′ω`*)?棠(灬?ε?灬)芯(??????ω????)??????最(* ̄3 ̄)╭?甜?(???ε???)∫?羽(?-_-?)ε?`*)恋(*≧з)(ε≦*)整(* ̄3)(ε ̄*)理(ˊ?ˋ*)?
“走了,回屋去。”
他身上是皂角香,还暖烘烘的。云卿卿放心圈着他脖子,仰着头看他月色下的眉眼。
这个人不笑的时候是凶的,浓眉墨一般,像利剑。
“你果然还是有事瞒我啊。”她低低的声音响起。
许鹤宁嗯了声:“对,所以夫人一会罚我可好?”
云卿卿轻轻哼道:“你会那么老实认错?”
这人哪里是这种性子的。
等回到屋里,她被放炕上,许鹤宁把炕几直接搬开,将她挤到里头自己躺下一摊开手:“来吧,夫人惩罚我,随便来。”
他臭不要脸的不正经!云卿卿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一抬手,去拧他耳朵。
拧得红了,他也没哼声,反倒笑吟吟望着她,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刻预感就应验了。
他将她拽倒在身边,手指灵活解了她系带。
“——许鹤宁!不行!”
她怀着身孕呢。
许鹤宁在她耳边低语:“我就解解馋,知道分寸的。娇娇……你不知道我最近多难受……”
热热的呼吸钻入耳朵,云卿卿身子都酥了半边。
等到回神的时候,他正用指尖揩去她眼角的泪珠。
云卿卿从他漆黑的眼眸中看到自己艳若海棠的面容,明明什么都没有,却比经历最亲密的事情还让她晃神。
他……究竟在哪里学得的这些手段,她都不知道还能这样纾解。
许鹤宁喜欢极了她为自己失神的样子,用帕子给她擦干净手,将人严严实实楼到怀里:“娇娇,我可能不出两个月会离京。”
她心头一颤,猛地抬头,对上他温柔缱绻的目光。
“为了你和孩子,我必须去。”他微笑着,语气轻松,“来,我告诉你我的计划,只有你知道的计划……”
……
一抹晨光从窗柩照进来,正好落在云卿卿的面庞上。
她被那光束唤醒,睁眼一看,发现枕边的人不见了。
他今日早朝。
云卿卿回想起来,眉头微微蹙起,连带想起他昨晚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手指揪住被面。
此时的许鹤宁已经进了宫,而昨日才送到府里那个会做糕点的内侍被他绑着手,拉犯人一样直接带到了东宫。
太子刚刚换好衣服,就听到他过来了,把他直接请进寝室。
许鹤宁一拽绳子,那个内侍就被他推到了太子跟前。
太子望着狼狈的厨子,面色不太好。
他好心送去的人,被这样绑着进宫,许鹤宁也太嚣张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肃远侯这是怎么了,难道他做了什么错事?”太子压了压情绪,淡声问。
许鹤宁一抬脚,踹了那内侍屁股,骂道:“这个废物,连醉虾和醉蟹味道的糕点都做不出来,臣就牵着来还给殿下了。”
太子:“……”
谁能做出那种奇怪味道的糕点?!
当日早朝过后,大家都疯传许鹤宁如何嚣张跋扈,把太子送到他府上的‘眼线’给丢回东宫。
明昭帝听廖公公说了经过,眉头一皱。
廖公公心头一惊,正要想劝说肃远侯就是这个性子,让他别生气。
不想,明昭帝道:“去问问御膳房,谁能做这样口味的糕点,做了给他送去。”
廖公公:“……”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可能是10点左右吧~先补一更~
第115章
一个敢嚣张,一个敢纵着,许鹤宁亲舅舅和表兄妹都还在刑部大牢里,他到东宫给太子脸色看的事就越演越烈。
但传到云卿卿耳朵里的时候,是三日后,她到闵家探望刚生了孩子堂姐。
闵芷夕把她从挤满宾客的屋子里给拉了出来,把今日自己听到关于许鹤宁和太子不和的消息一一道来。
“他是姐夫,我不该说道,可外头都传他太过嚣张跋扈。说陛下纵容其实就是等着一块儿收拾他,捧杀!捧杀你懂吗?!”
闵芷夕一边说着手还一边激动比划,大冬天的,脸都红了。
云卿卿望着不知为何就想笑,抬手就在她脸颊揩了把,说道:“嗯,过了个年,懂事一点了。连捧杀都知道了。”
“你怎么不着急啊?!”闵芷夕拍开她的手,“我都急出一身汗了!”
“我急有什么用,那是朝堂上的事,难道我还能亲自跑金銮殿上问圣上这是不是捧杀不成?”
她淡然地笑笑,闵芷夕一跺脚:“你拿出你打人的那种厉害啊,你让他老实点啊!那臭脾气,怎么不知道顾着你,你还怀了他孩子,到处树敌好吗?!”
“别胡说,我什么时候打人了?”云卿卿一挑眉,赖个干净。
把闵芷夕气得眼珠子都红了,冷哼一声转头就跑走,跑着还骂:“就我狗抓耗子,瞎操心!”
云卿卿在她身后喊:“芷夕妹妹别骂自己啊……”
闵芷夕愣在当场,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了,最后被云卿卿一把拽住。
“你怎么知道我怀孩子了。”她这才问关键。
“我偷听哥哥和嫂嫂说话,听到的。但我没乱说!”闵芷夕忙做起誓的动作。
“没说不信你。”云卿卿把她举过头顶的手拉下来,拽着人回到屋里去。
云婉婉这胎很顺利,生了个六斤多的男孩儿。
闵夫人这会正抱着孙子跟人炫耀,完全忘记了先前自己是怎么为难儿媳妇,还想把娘家庶出的侄女塞过去的事。
云卿卿在边上看了几眼,慢慢走到内室。
孩子抱出来了,大家都围着孩子看,屋里倒是安静,闵向晨正坐在床头给云婉婉喂红糖鸡蛋。
“二妹妹来了。”闵向晨见到她,忙站起来,捧着碗有些不好意思。
望着姐夫窘迫的样子,她免不得就跟许鹤宁比对。
若是许鹤宁被人瞧见正喂自己吃东西,他估计还是会继续喂下去,还得再跟人炫耀一番。
她眉眼一扬,潋滟的眼眸内都荡着笑意。
“我来吧,姐夫也歇歇,辛苦你照顾姐姐了。”云卿卿上前,要去结果闵向晨手里的碗。
闵向晨下意识是避了一下,腿就被妻子轻轻碰了碰,听到她说:“让卿卿来吧,你到外头看看。”
闵向晨这才把鸡蛋给云卿卿。
云卿卿接过,坐到床头,把鸡蛋慢慢喂到姐姐嘴里说:“大哥和二弟今日有书院里的小考,所以没法来。洗三的时候一定会过来。”
云婉婉吃相斯文,细嚼慢咽后才道:“读书要紧,又不是什么大事,什么时候来不行?希望今年他们都能顺顺利利的。”
“对了,你知道霍二也到书院去了吗?过了院试就能参加科举了。”
云卿卿那日听到许鹤宁提过一句,点点头:“听说了,如果他没过,估计闵伯伯就要给闵芷夕说亲了吧。其实根本等不到秋闱的,书院就定了霍二的生死。”
“还是我们卿卿看得通透,我们也就看看吧,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事。”云婉婉笑着去拉她手,“你感觉怎么样了,这已经过了两个月,孕吐厉害吗?”
说起孩子,云卿卿笑得温柔:“还好,也不是那么娇气。”
“我听到外头那些传言,心里担忧你的。但我一想我的妹妹是天下最明白的人,肯定就不用我多说和安慰了,你只管顾好孩子。外头的事,再难,也还有祖父不是?”
“姐姐……”
云卿卿声音莫名哑了。
自打许鹤宁跟她说了一些事,她这几日心情确实不能平复的,只不过她尽量不显露出来,怕给他增添负担。
如今被姐姐一说,才觉得一颗心很乱,说不担忧是假。
云婉婉把红糖鸡蛋从她手里捧过来,放到一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发说:“卿卿,你知道他有什么打算吗?”
云卿卿手瞬间攥紧,唇线抿得笔直。
知道,正是知道……她眼中情绪复杂,姐姐指尖传来温暖的温度,她就想起他那日也是这样轻抚自己的发,告诉自己那些计划。
“谢谢大姐姐。”她骤然就笑了,一双水杏眼明亮得像小太阳,“我正是知道,所以才应该不要去担心太多,我相信他!”
云婉婉见她露出笑,心情亦跟着变轻松,指尖在她眉心宠溺地点了点:“卿卿要是实在难受,你就来和姐姐说……”
她就知道她那妹夫不是鲁莽的人,这个节骨眼还去得罪太子,做出那种十分不明智的举动。只不过是担心妹妹思虑过多,这可是双身子的人。
云卿卿重重点头,身后就传来幽幽一声:“卿卿有什么还得劳烦大妹妹的,不能跟我这兄长说的?”
“大哥?”
熟悉地声音让云卿卿惊喜站起来。
云嘉玉和云嘉祺正来到跟前,两人都伸手要扶她。
云嘉玉吓得心突突地跳:“你怀着身孕,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她被扶着坐下,幸福地笑:“没那么娇气,你们怎么出来了,不是说学院考试?”
“我们和夫子请示过,提前把题做完先出来的。二姐姐,我是不是很厉害?”云嘉祺伸着脑袋,挤眉弄眼。
不想先被自己家亲姐姐一个爆栗敲脑袋上。
“去,你别教的是白卷,要气死爹爹!”
“大姐姐,我究竟是不是你亲弟弟,你怎么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弟弟!”
“宁愿你不是亲的!”
云婉婉嫌弃一声,大家都哈哈哈笑,云嘉祺委屈得个孩子似的,一屁股坐床下的脚踏上自己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紧接着许鹤宁也来了,外男可不好进来,云嘉玉兄弟俩就先出去,姐妹俩再里头又说了半天的悄悄话。
再从闵家出来,云家兄弟俩跟着去到侯府,蹭了个晚饭,赶在关城门前才策马回书院去。
云卿卿累一天,卧倒在床上就不想动。
许鹤宁捞过她两条腿,慢慢给揉按,舒服得她得直哼哼。
待她睡着,他帮她掖好被角,一去书房和陈鱼还有刘灿说话就到半夜才回屋。
刘灿那里得了个消息,说浙江布政司衙门出事了,一个官员半夜被勒死在妓院,如今那边已经开始乱了。
到了次日,太子和大皇子那里同样得到这个消息。
两个皇子都听说过他们父亲登基前所做所为,不难联想到这个手法是谁下的手。
刑部的刘家人才供出浙江扬州一个官员,那官员和布政司走得极近,如今布政司那里先死了人,不联系到一块都不可能。
魏公公看太子神色严肃,轻声道:“殿下,陛下是不忍了。”
太子皱着眉头:“去请肃远侯过来。”
至于大皇子,在知道消息后坐在椅子里半天都没有动作。
过了许久,他写了一封折子,自请到封地的折子。以皇孙已经出生为由,说他早该离开京城到封地,久留京城,怕和太子生罅隙。
而东宫来人请许鹤宁的时候,许鹤宁正在家沐休,起了给云卿卿染指甲的兴致,正一点点给娇妻的指甲上刷染料。
他听到管事来,头也没抬让请人进来说话。
来人是魏公公手下的心腹内侍,进屋后见小夫妻俩感情甚好的光景,忙低头把太子相请一事说来。
许鹤宁头也没抬:“你回去告诉殿下,我这头忙着呢,等忙完了再进宫去。”
内侍何曾受过这样的怠慢,涨红一张脸离开,走出侯府巷子朝地面呸了一口。
这样的小事结果当日就传开,大皇子刚准备把折子送进宫去皇帝,就听闻这事。
他冷笑一声:“他们就该闹,看来许鹤宁是不想淌浙江的浑水。但不是他不想管就不管的!”
准备出门的大皇子眼里闪过算计的光芒,又折回书房,叫心腹代笔一封书信暗中送出去,内容是要让许鹤宁一定得到浙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