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一笑百媚生——谨鸢
时间:2019-10-16 07:37:19

  太子得知许鹤宁不来,面上根本没有怒意,甚至还露出笑来。
  魏公公在一边看不懂了,难道他们殿下被那水寇气疯了?
  被人暗暗都念叨的许鹤宁此刻捧着云卿卿抹了红色蔻丹的手,吧唧亲了口:“真好看!”
  云卿卿亦起了兴致,把他袜子脱了,给他十个脚趾头也染了遍。
  看着和他一点也不搭的红指甲,两人都笑得滚做一块。
  玩闹过后,许鹤宁在次日才发现自己手指沾上蔻丹,入了肌理,一时居然还洗不去。
  他看了看,很无所谓进宫当差去了。
  一路上遇到不少大臣,一拱手就露出那抹艳色,让那些大臣都看直了眼。
  他还摊开手给人看个真切:“帮我家夫人染蔻丹,沾上洗不掉了。”
  正得意洋洋秀恩爱,后脑勺就被笏板敲了一下。
  “有伤风化!”
  骂声响起,许鹤宁一回头,就见到自己的岳父气得脸红脖子粗,当即拔腿就跑。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了欠账的一更,还欠着一更,明天再继续补~晚安呀~
 
 
第116章 
  有个匪里匪气不知羞的女婿,云大老爷觉得自己真的能被活活气短命,在当日下朝后就亲自到侯府,把女儿给接回了云家。
  许鹤宁回府时才知道,当即调转马头就闯到云家,被岳父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而挨了骂,媳妇还是没能接回家,被他的岳父大人‘扣押’三日,让他三日后再来接人。
  云卿卿知道他满皇宫的见人就炫耀,也是臊得没法见人了,索性不帮他求情,好好在娘家呆了三日。
  这三日里,许鹤宁可没老老实实在侯府呆着,一下值就跑云家,顶着岳父要吃人的眼神和自家小妻子腻歪。
  云老夫人这几日看两人的热闹看得津津有味,没天都乐呵乐呵的,云大老爷见母亲高兴,再对女婿不满还是三日后把女儿给放了。
  女儿无缘无故长住在娘家,于她名声亦不好。
  岳婿俩的拉扯较量,云大老爷是满盘皆输那个,要不是云卿卿离开时送上给缝的袜子,恐怕得伤心许久。
  期间,朝堂里已经因为浙江布政司里死了官员闹翻天。
  事情就像颗石子,落到一滩死水里,溅起涟漪,一圈一圈地都搅和了起来。
  官员是被绞死的,刘家正好又招供了与之密切来往的杭州知府,大家都知是皇帝下的死手,知道皇帝忍不了了。
  于是每日朝堂上参浙江布政司和总督的折子越来越来,而开始那边倭寇水寇来袭的事情亦越来越频繁。
  明昭帝授意忠于自己的一派和那些人斗智斗勇,根本不提对那边增兵或者是派钦差前往的事,让对方不敢太过,总是胜负各半。
  这种拉锯的博弈,就是看谁先沉不住气。
  可这种斗气之下的结果,受苦难的就是百姓。
  太子在此时提出将沿海的人都先迁离,由朝廷发银子和田地补贴。
  在皇帝和人斗得激烈的时候,大皇子请离的折子被皇帝一压再压,让他心里是忐忑的。
  忐忑中却不敢再多提,怕引起怀疑,只能耐着性子等浙江那边更一步的消息。
  日子就在朝堂众人打口水仗里到了三月底,明昭帝的万寿近在眼前。
  原本礼部是要大办的,明昭帝一句浙江倭寇横行,军费增长,说只设家宴不铺张。
  这般一来,明昭帝取消寿辰大宴,反倒让浙江那边压力大增。
  京城和浙江的百姓都认为皇帝是把半寿的钱给了浙江,要是浙江再平不了乱,那官员们势必就是无能了。
  帝王一招就成了压制,那边的人员到底不敢硬碰,接连传回捷讯,朝堂上瞬间就平复了下去一般。
  云卿卿对朝廷上的事情都知道清楚,这些日子她没被许鹤宁拉着听陈鱼报上来的消息,孕吐的症状也在时间推移中慢慢减轻,肚腹有些显出来了。
  这日春阳灿烂,许鹤宁沐休两日,要带着她也出去踏春。
  自打怀孕以来,她极少走动,现在身孕已经近四个月,确实是闷得慌。
  夫妻俩就蹬了马车,往西城的丽湖去。
  湖边早就来有许多人,多是书生。
  许鹤宁扶着她才下马车来,就引得众人侧目。
  湖边的姑娘们都以白纱或者帷帽覆面,云卿卿没遮没掩,又是明艳的长相,自当是要受瞩目。
  许鹤宁扶着她,感受着四方来的目光,十分不悦抬手顶了一下腰间剑柄。
  剑柄与剑鞘碰撞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声响,被风送到周边人耳中,让他们忙都低头或移开视线。
  云卿卿看他那霸道的举动好笑,挨着他问:“就这样还不让我带帷帽?”
  “大好风光,被纱挡了,朦朦胧胧有甚好看?带你出来,不就是想让你看个真切?”
  许鹤宁冷哼一声,云卿卿笑着软软倚着他肩膀,站在湖边看垂柳被风轻抚着荡在水面上,心情如这晴空与碧湖。
  两人并肩而立,即便不说话,偶时相视,目光碰触的那种温情亦明了。
  “瞧那好一对郎才女貌,临水而立,应了那句不羡仙?”
  “我们周大人难得说这样黏黏糊糊的话啊。”
  一行人从远处来,见两人背影,倒是开起自己人的玩笑。
  其中一位年轻公子闻言望去,眉头一挑,手中折扇啪地收起在哄笑中道:“周大人羡慕得对,孤瞧着那男子背影熟悉得很。”
  “嗯?殿下识得?”
  周大人诧异看向太子,太子抿唇但笑不语,快步上前。
  等众人近了,才发现那男子赫然是大名鼎鼎的肃远侯。
  许鹤宁耳目聪敏,太子一众还离得许远已经察觉,回头就见到那张惹人厌烦的脸。
  云卿卿跟着回头,见到领头的太子亦诧异。
  “太子殿下怎么出宫了?”她手下意识抓了许鹤宁衣袖一把。
  许鹤宁大掌包了过去,将她牢牢牵在手里,快速把太子身边的人都扫了眼道:“詹事府的人,估计是讨好太子,让他出宫透气踏春的。”
  “居然能在此见到肃远侯,孤和肃远侯当真是有缘分。”
  太子不请自来,嘴角啜笑,一点也没有扰了两人清净的自觉。
  詹事府的人跟着纷纷上前和许鹤宁见礼打招呼,云卿卿是女眷想要往后退一步行礼。
  许鹤宁知道她的意图,拉着她手硬生生不放开,让她退不得,只好那么朝太子福一礼。
  这一礼,她微微隆起的肚腹就显了出来,让人不注意都难。
  有人已经倒抽口气了。
  肃远侯夫人居然怀了身孕,但是云家和许家根本没有传出一点消息。
  大家就想到浙江近来闹的事,肃远侯在此事里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局外人,一言不发。云阁老更是十分低调,所有事情都由着首辅去决定的。
  原来是因为肃远侯夫人怀了身孕,云许两家都想这个时候凑这热闹。
  太子早就猜到了云卿卿的身孕,此事面上依旧淡淡地笑,压根不提自己看到的,而是道:“既然遇上了,孤这头还准备了画舫游湖,肃远侯和夫人一块?”
  “臣今日就是陪妻子走走。臣的妻子胆小,近得水要害怕,恕臣不能相陪。”许鹤宁微微一笑,一番话听着恭敬,可在他那眉眼中就显得那么不羁和傲。
  詹事府的人又是倒吸口气。
  肃远侯近来拒了太子许多次,大家都知道的,今日依旧一点面子不给,实在是太过嚣张了。
  云卿卿垂头,手紧紧握住他。
  太子面上没有恼意,甚至是侧身让了路:“倒是孤贸然扰了肃远侯,肃远侯别介意。”
  许鹤宁一言不发,拉着云卿卿不客气往外走,离开太子一群所在。
  “这水寇!实在是给脸不要脸!”
  詹事府的官员有人已经骂了起来,一位年长些的就用胳膊捅了捅那人。
  那人抬头,见到太子笑容已经不见,眼眸内是极少有的愠怒。当即低头,不再说话。
  太子果然是在强忍肃远侯的。
  云卿卿走了许远才回头,低声跟许鹤宁说:“你说太子是碰巧来的吗?”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见到有纸鸢:“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碰巧的事。我们去买纸鸢,我放你看好不好?”
  云卿卿心中一凛,收回视线,再看向他的时候已经巧笑嫣然:“我要你扎一个,买的不稀罕。”
  “小祖宗,你还能怎么折腾我?”
  许鹤宁无奈,但还是拉着她走上边上的小街,买来做纸鸢的东西,用那把杀人的剑削竹枝。
  云卿卿靠着他背坐,听着身后削竹枝的沙沙声,嘴角不断往上扬。
  她知道的,许鹤宁肯定快要去浙江了,朝廷如今风平浪静,可哪里就能风平浪静?
  太子此时已经坐上来画舫,里面有清倌吹拉弹唱,歌声传在湖面上。
  他一手执酒杯,并不往嘴里送,目光远远落在湖边那侧相靠着的身影。
  有了先前的事,詹事府的人都不太敢和太子说过多的话,只能自己人跟自己人敬酒,不时望着太子略显阴沉的面容。
  魏公公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侧身上前给太子端瓜果,正好挡着大家了视线,顺着他的目光眺望了眼岸上的那对身影,低声道:“殿下别生闷气。”
  太子闻言抬头,那张方才还带郁色的面容此时却是带着笑意,眉角眼梢都是柔和的。
  魏公公看了眼太子的表情,当即就闭上嘴了。
  嗯,他们家太子殿下就是在做戏故意露出恼意呢,那这个就是意思……
  魏公公眼角余光扫向那堆正饮酒说笑的官员。
  这里头有别人的眼线。
  魏公公眉头皱了皱,再回头,见太子抬手把酒杯直接丢到地上。他忙跪下,歌声当即就停了,詹事府一众官员连忙都跟着跪下,船里气氛霎时十分压抑,个个都大气不敢喘。
  “罢了,就是养不熟的。”太子自言自语一般,然后笑道,“怎么都跪着了,难得出来,可不能叫人毁了心情,刚才唱的什么,好听……”
  “殿下让你们继续唱。”魏公公抬起头来,扬声吩咐。
  描绘着百碟的屏风后当即又传出丝竹歌声,詹事府的官员都被喊了起来,太子去端了新捧来的酒杯,抬手敬他们。
  刚才冷凝的气氛散去,岸边一只纸鸢在天空中飞得歪歪扭扭。
  是夜,许鹤宁收从宫里打探到的消息。
  太子在回宫后,让皇帝把大皇子去封地的折子批了。
  他眸光一闪,下刻嗤笑:“狗太子,今日不该提醒他的,现在反倒要跟着那大皇子来一块逼我了。”
  看来去浙江的时间要更早了。
  刘灿听着他的骂声,摇头失笑。
  难道这不就是他算计里的吗?
  这算不算得了便宜还卖乖?
  时间再拖他们也拖不起,他们嫂子的肚子越来越大了,他义兄不可能在嫂子生产的时候,还为他在外而担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欠着的那更今天还没补上~~还欠着【捂脸】
 
 
第117章 
  大皇子要离京到封地一事,是在明昭帝寿辰前一天传出来的。
  消息传出来,不少人都吃了一惊。
  众所皆知,大皇子是明昭帝一手带大的,与太子受同样的尊荣。在成亲有了子嗣后都未曾提过一句让到封地去,即便先前大皇子屡回上奏请离都被压下,这突然就让离京,免不得让众人都开始猜测帝心。
  于是各种传言都出来。
  有说明昭帝身体不好,先前病了许久,养了这阵子精神还是不济,想要给太子开路了。
  有的则说是皇孙出事,和大皇子有关,皇帝终于狠下心来罚大皇子。
  总之说来说去,都是大皇子失势的意思。
  许鹤宁和刘灿、陈鱼坐在茶楼大堂,听着大家都大声谈论,连跑堂小二都会插上一两句,是显得大皇子真落魄了。
  堂堂皇子,被平民百姓当成了谈资。
  “他还真是能屈能伸啊。”刘灿抿了口茶,眼神不明。
  陈鱼用手捻去了花生的红衣,丢嘴里,边嚼边冷笑。
  许鹤宁不知有没有听到,神色淡然,手指就着茶水在桌上画了只老虎。
  “嘿,义兄这老虎画得猫儿。”陈鱼探头看了眼道。
  老虎上的王字都被水晕开了,搅和成了一块。
  “外表再像猫儿,内里也不会变的。”许鹤宁回了句。
  他意有所指,刘灿看了他一眼,把茶放下道:“回府吧,外头没啥意思,这春茶喝着也不爽口,我们去买点好的去。”
  “二哥财大气粗,如今一般的茶都入不了你的嘴了。”
  陈鱼突然就刺了句。
  两人最近还是这样,或者说是陈鱼还是老样子,还总是对刘灿带着火.药味。在刘灿说过太子还是可信那句话后,陈鱼就没少跟他对着干。
  许鹤宁现在已经懒得理两人间这点不和。刘灿不回应陈鱼,陈鱼再嘴皮上讨了好处,其实还是吃瘪,心里更气。
  有人爱自己找气受,他能怎么样。
  不过今日刘灿不知怎么的,居然低低笑了声,回怼了:“那是,你二哥我现在就是不缺银子。谁让当年义兄留了整个水道给我支使。”
  陈鱼脸都黑了。
  许鹤宁这才敲敲桌子,拎着剑先往走,陈鱼黑着脸跟上,气得不时冷哼。
  两人走得快,刘灿很无所谓,慢悠悠跟着后头,还真先去买了春茶再回的府。
  云卿卿望着许鹤宁拿回来的几包茶叶,伸手就捏了片,放嘴里嚼了嚼说:“这茶不便宜,来得正好,我把陈茶拿去给你做茶香鸡。”
  “什么东西,夫人一尝就能知道好歹。”许鹤宁抓了她手,放在唇边亲了口。
  凝望她的一双眼眸微挑着,眸内那盛放的光叫云卿卿心头一跳,旋即耳根先红了,直接啐他一口。
  这坏坯子,又在这儿不明不暗地说些下流话,也尽做下流事!
  许鹤宁在她红了脸中哈哈哈大笑,凑前去问:“为夫是不是和这茶叶一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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