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潆婼怕他又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拉着他哄劝道:“我们回去吧。”
他却冷笑道:“那我和师父一起去,我正好也有些话想同皇兄说。”
祁潆婼吓了一跳,只好装作虚弱的样子赖在他身上,满脸红潮地小声说:“弈琛,我们走吧,我快站不住了,师父会处理好的。”
他犹豫了一下,弯腰打横抱起她,看着扶叶真人开口道:“那就有劳师父了。”
扶叶真人拍拍他的肩膀:“照顾好她。”
说罢便扬长而去。
祁潆婼生怕别人瞧见他们这个样子,一个劲催促他说:“快走快走。”
他拢紧她身上的衣裳,看着她焦急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大家都去参加晚宴了,谁会注意我们。”
他掂了掂她轻若无物的身子,面色突然难看起来,边走边说:“为什么不好好吃饭?”
她耷拉下来一张小脸缩进他怀里:“没胃口。”
“没胃口?那我喂你有没有胃口?”
明明是极其暧昧的话,配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冰块脸说出来,竟让祁潆婼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抱起她把她塞进马车里,随后自己也坐了进来。
祁潆婼突然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自家的马车:“你要带我去哪!”
他理所当然地说:“回家啊。”
“不行,候府那边没法交代的!”她急得想下车去,却被他一把按了回来。
“就说和庆公主很喜欢你,想留你住几天。”他很自然地说。
她急得都快哭了:“你怎么什么都敢编!”
“我不会再放你走了,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的,”他不满地掐掐她瘦削惨白的脸,“就算用争的,用抢的,用逼的,就算和贺兰归作对,和父皇作对,和全天下作对,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你不怪我背叛你吗?”她终于觉得在他面前她反抗也没什么用,便老老实实地歇进他怀里。
“怪,”他抬起她尖尖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长长的睫毛覆盖下的黑色瞳孔显得愈发妖异,“所以我不会再给你机会背叛我。我说过我只有你,如果你离开我就一无所有了,你觉得,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她打了个寒颤,心里越发地疼起来:“你别这样,我害怕。”
“我的生命原本就一片黑暗,是你给了我一束光,”他轻轻摩挲着她的甘唇眼神幽转不停,“你现在要把它拿走,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她抖着嘴唇,觉得自己刚被他糟蹋过又刚哭过的样子像只鬼,也不明白他怎么有那么大的兴趣,对自己一个病病歪歪的人穷追不放。
“全天下现在有一半的姑娘都喜欢你,你找她们去温暖你,她们肯定很乐意。”祁潆婼撇着嘴说。
他突然捏住她瘦削的脸颊,骤然的疼痛让她疼得呲牙咧嘴,他的眼眸幽深含怒,牢牢地把她罩在眼底:“你再说这种让我去找别人的鬼话,我就把你锁在家里天天要你,让你再也下不了床。”
“你!”她觉得和他这种人根本没法交流,匆匆低下头满脸羞红地说,“你怎么这般下流?”
“别怪我,”他将她搂进怀里,有些疲惫地将头靠在她的头顶,“占有你,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哪知道你宁愿给贺兰归戴绿帽子都要走,你说让我拿你怎么办?”
她两眼发涩,脑子里却又涌进一些乱七八糟的事:“那如果我真走了,你会不会天天去找别的女人做那种事,看你成日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他气恼地猛地一咬她的耳垂,痛得她一声惊呼。
“我方才说过什么你又忘了,是不是真的想知道欲求不满是什么样的?”
她怂了,小声讨好他说:“我错了,再也不说这种浑话了。”
他似乎很满意她认错的态度,一边玩着她散乱满肩的秀发一边说:“别的女人在我看来都是死物,只有你才活色生香,叫我欲罢不能。”
她决心不跟他这种厚脸皮的人一般见识,突然一股冷意袭来,让她不由得又往他怀里靠了靠,她蹭着他的胸口突然撒娇说:“弈琛,你抱抱我好不好。”
他抱住她,眉头又轻轻拧了起来:“你这身子是越来越差了,这都春天了,还这般虚弱。”
“我们是要去哪儿了?”她小声问道。
“去我住的地方啊。”他似乎是理所应当地说。
她似乎是想起来他为了躲避拓拔咏然搬出了皇宫,忍不住酸他说:“公主不好惹啊,美人恩难消受。”
他感同身受地点点头:“那个什么然实在是太惹人厌了,怎么会有这般死皮赖脸的女子,连我去沐浴她都要在一旁蹲守着,若不是看在她是个女的,我早就提着扔回北羌去了。”
她缩缩身子,突然想起了他以前将美人扔出去的光辉事迹,他这种人,以后不会家暴吧???
第44章
他的手又不老实地在她胸口摸了一把:“若有一日你也能这般缠着我就好了。”
“别动手动脚的!”她红着脸打掉他的手,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慌张地朝他摸去,“你说拓拔咏然偷看你沐浴,你,你没叫她看着什么吧?”
他捉住她紧张乱摸的小手,低笑着说:“你猜猜。”
她微怒,瞪着他说:“你,你都被别的女人看过了,我不要你了!”
“好了好了,皇家守卫森严,岂是她想看就能看到的,”他环紧她将她冰凉的小手握进手心,语气暧昧,“看光我的,只有你而已。”
她放弃挣扎,死鱼一般任他揉捏:“我的丫鬟呢?”
他似乎很不乐意她在他面前提起别人,语气全是不满:“我派人去通知她们了,那个什么叶还可以,那个草就算了,毛毛躁躁的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来照顾你。”
“你尊重别人一下好不好,什么叶什么草啊,你记不住别人的名字吗?”祁潆婼戳戳他的胸口恨恨道,“你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笨蛋!”
“你再说一遍!”他脸色又阴郁起来,“你才头脑简单,我向来过目不忘的好不好,只是我为什么要去记那些没有意义的名字?”
她白了他一眼,想起来他好像确实还挺聪明的,以前坐在她身边一起看毒经,他只是瞟一眼都记得比她清楚。
“有工夫在这里耍贫嘴,看来是身上不疼了,一会下来你自己走吧。”他又补道。
“还不都是你的缘故,”她小声嘀咕说,“再说我才不愿意去你那儿。”
“赖我啊?”他又低低地坏笑起来,“那我替你揉揉?”
“呸,真不要脸。”她别过头去不看他,不甘心地抗议了一句,“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你可听我的话了。”
“现在我也可以听你的,只要你别再想着离开我,我什么都听你的。”他小心地亲亲她的发顶,轻声说。
她心中一暖,但又觉得像他这种人根本不能给他好脸色:“回头把你那狼崽子弄走,我可养不起了。”
他神色一变,不满地说:“那个没用的东西,本来指望着能保护你,结果让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既然没用,便扔掉吧。”
他手指轻轻划过她雪白的脖颈,显然还对上次她差点被勒死那事耿耿于怀。
一只小狼崽而已,他以为他送她的是飞天神将啊?还有把狼随便乱扔,他确定她不会被围殴?她觉得这人的脑回路几乎不能以常理夺之,有些头大地摁摁脑袋说:“艾叶可舍不得,那小狼只和她亲近。而且也没那么严重啊,你上次踹的祁志韬那一脚让他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要不是怕惹怒你父亲,我直接把那两个贱东西给剁碎喂狗,”他恨恨地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动你。”
“那祁潆薇喜欢你你知道吗?”她又想起了祁潆薇那灌满嫉妒的疯狂眼神,“她还指望着勒死我然后嫁给你呢。”
“那个丑八怪?”他皱皱眉,“我又不瞎,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原来你只是看脸啊,万一我也变丑了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了。”她不满地抗议说。
他笑着揉揉她的头:“你就算丑成母猪我也觉得是好看的。”
“你才是母猪,”她抬起头突然瞥见他的脸侧还微微泛红,有些愧疚地摸上他的脸颊小声问,“还疼吗?”
他摇摇头,握住她的手说:“你若心里不舒服,还可以再接着打。”
她心里泛起委屈道:“这也不能怪我,谁叫你拿那些难听的话气我。你以后能不能别这样,一生气就拿不好听的话刺人,也不管别人心里难不难过。”
“你有我难过吗,”他握住她手的力道骤然加重,“我五天五夜没合眼才快马加鞭地从西凉赶回来,若不是段文迟给我传了急信,我还不知道你要背着我做出这等事了呢。”
五天五夜没合眼回来还那么精力旺盛......她不由得又想起了他回来那日在她身上来回动作的场景,微微红了脸说:“我...也是没办法。”
他立即追问说:“贺兰归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她低下头:“现在不能告诉你。”
开玩笑,现在给他说,他不立马提着刀去砍死贺兰归才怪。
他又黑了脸:“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是不是我在你心里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根本不值得你依靠?”
“没有!”她慌忙否认说,看着他黑下来的脸色,讨好地依在他怀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只要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就行了。”
他终于满意起来,一手提起她让她整个坐进自己怀里,仔仔细细地盖好她怕她着凉。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看他像拎小鸡一样轻松地将自己拎来拎去,她愈发地觉得羞耻。
“是吧,我也不知道,我才十六岁,长个也很正常吧。”他很满意她娇小的身子整个嵌在自己怀里,搂着她的细腰说。
她却骤然怒了起来:“就你小就你年轻!”
说罢生气地耷拉下脑袋气哼哼地不理他。
贺兰隐觉得简直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己又在哪儿开罪她了?
祁潆婼这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也没好好休息,又经他这么一折腾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本来想到了地方就歇下了,可偏被他叫起来逼着她吃东西。
“我不想吃。”
她只想睡觉。
他却不听,像拎小鸡一样拎她到怀里哄劝道:“我喂你。”
她全身酸痛,闻见饭菜味儿就想吐:“我真不愿意吃。”
“听话,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特意命人做了些清淡的,你好歹吃一些。”他难得的耐心哄她。
她不忍拂他的意,刚想吃就止不住的一阵恶心。
他看着她,突然神色深重:“你......不会有孕了吧?”
她闹了个红脸:“怎么可能,我是大夫,自己有没有孕自己能不知道?”
他又拉下脸:“你是大夫,对自己的身子状况心里没数?”
她那时候一心求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不过这些话她可不敢同他说,他最近喜怒无常的实在可怕。
“我这几日没好好用饭,才会出现不适的。”她犹豫了一下方说道,“你难道没听说过,我底子寒,不易有孕吗?”
他“哦”了一声,端起一碗清粥喂她喝。
她见他没有反应,只好再试探性地问道:“你...不在乎吗?”
他皱起好看的眉头:“在乎什么?”
“我,”她涨红了脸,“我不易有孕啊。”
“这能怎么样?”他很奇怪地问道,“你想给我生孩子?”
“你!谁要给你生孩子!”她负气,转过头不去看他。
“好好好,别生气,来,把粥喝了,”他理所当然地说,“我有你就够了,要孩子做什么。”
“万一你以后想要呢。”她喝了口粥,暗暗地瞟了他一眼。
“不会的,我只要你,那玩意太烦了。”
他见她吃了东西,眼底满是欣喜。她看着她这般样子,心里一暖,又喝了几口,抱住他的脖子撒娇说:“我想去睡了。”
“再吃点吧。”他犹豫道。
“我好久没用饭了,骤然吃那么多,会更不舒服的。”她胡乱编着理由说。
他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碗抱起她进了内室。
他刚放下她,她便欢天喜地地脱去外裳钻进锦被了,钻了一半发觉不对,她拉高被子,眼神不安地看向他:“我要歇息了,你不走吗?”
他唇角一勾:“一起啊。”
“我,”她苦巴了一张小脸,“我不行了,我真的没力气了。”
他好笑地摇摇头:“我不动你,只是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放心。”
“可是...”她羞红了脸,“这样不合体统。”
“更不合体统的事我们都做过了,怎么还在乎这一点,”他飞快地褪去外衣也钻了进来,“行了你不是累了吗,快睡吧。”
他真的没有再对她动手动脚,一开始她还不放心,后来实在累的紧了,便在他怀里睡着了。
之后的几日他日日盯着她,吃饭休息都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只好乖乖听话,几天下来倒是稍稍回了一点肉。
他苦恼地看着她,瘦下去那么快怎么胖回来这么难呢?
眼看着和贺兰归的婚期就只剩下两天了,祁潆婼心底也愈发地慌了起来,师父那边还没个动静,贺兰隐这边她又不敢提。他把她看得死死的,让她想出去传个话都不能,本来答应了她要让艾叶来服侍她结果也没了影。她感觉他的占有欲已经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每天冷着一张脸守着她也不许她和旁人接触。他虽然生得好看但让她成日这般面对他她还是心里发怵,她越发地怀念起了小时候他由着她说一不二的情景,郁闷地想怎么长大之后一切都变了呢?
不过他虽然拘着她,却也不限制她别的,她只要老老实实地在他身边,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些平日里在府里不敢拿出来的话本子她都拿出来翻了个遍,他就在一旁蹙着眉看军报,也不管她看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