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是你先把我淋成这副鬼样子的,我他妈没打你你就该谢天谢地了,泼点儿水怎么了,有种你站着让我再泼一次我就给她道歉。”
张小安显然也气的不轻,浑身上下都是茶水,她今天穿的衣服颜色又浅,而且还不便宜。
她越想越气,手里的杯子就要往白纸鸢身上砸过去:“你他妈给我滚出来。”
林以郴护着白纸鸢:“你干什么你,还没发完疯啊?”
张小安怒道:“林以郴你出来,你干什么护着白纸鸢,是她先把我搞成这个样子的哎!”
林以郴:“她都已经跟你刀过歉了你要怎么样啊?”
“道歉就他妈行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身衣服多少钱啊,你看她这个样子你觉得她买的起吗?”张小安火气噌噌冒:“白纸鸢你给我出来。”
白纸鸢错在先,她忍了忍想推开林以郴:“你让开,是我做得不对。”
“让什么让,她就是看你不爽久了趁机想整你你看不出来吗!”林以郴回头瞪着白纸鸢执拗的挡着她。
“你那衣服多少钱,我还给你。”白纸鸢说。
“哈。”张小安笑的前仰后合:“白纸鸢,大家喊你大明星你还真把自己当大明星了?我上衣二千八,裤子一千二,你买得起吗就在这说。啊,我知道了,你买不起还有你那个前男友啊,在他面前哭哭穷应该也是能要到点钱的吧,再不济就跟他睡一晚,第二天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但是——”
张小安见白纸鸢脸色变了越说越上头:“但是吧,我后来还是打听了些消息出来,听说你那个前男友的爸爸是个杀人犯?结果还自杀了?他自己——好像还是个精神病吧哈哈哈哈哈哈!就这样你能要到钱——”
“啪!”
“啪!”
“啪!”
三声。
清脆而又响亮的耳刮子甩在张小安的脸上。
她被打的侧过头去,眼睛睁的大大的,显然懵了。
除她之外,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林以郴——
音乐还在继续,但人声全部骤停,所有人都往这边看来,暗地里交头接耳说着三秒前发生的事。
“阿鸢……”林以郴扯了扯她。
白纸鸢胸口上下起伏,她头还有些晕,倔强的站在那扬着下巴,她指着张小安:“你再信口雌黄,我扯烂你的嘴。”
“白纸鸢!!!”张小安疯了似的扑上去,完全不要形象的开始骂脏话:“我操.你妈你个不要.脸的婊!子!你给我过来!”
一群人一拥而上赶紧抱住张小安的腰。
“小安你冷静啊冷静!”
林以郴一直张着手护着白纸鸢,趁着一片混乱拿了衣服扯着白纸鸢就冲了出去。
“走,快走!”
白纸鸢被她拉着一路跑,跑的凉气吸的肺疼,像点燃了似的烧的她气快喘不上来。好久好久,她挣脱开林以郴蹲在地上笑,笑的一声比一声大,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后来她又哭,忍不住的哭。
一边笑一边哭,一边擦眼泪一边找纸巾。
林以郴一开始也笑,后来笑着笑着就蹲下来和她平视看着她笑。
白纸鸢笑累了,她忽然问了一句。
“林以郴,几点了?”
林以郴看手机:“十一点五十八分。”
白纸鸢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问:“现在呢,几点了。”
林以郴:“零点零一。”
“几号?”
“十二月九号。”
哦。
十二月九号了。
“走吧,回去。”白纸鸢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朝林以郴伸出手:“我困了,回去睡觉。”
.
白纸鸢一路上出奇的乖,回了宿舍也很乖。乖乖洗好澡就上了床,还破天荒的对林以郴说了声晚安。
她开了小夜灯,躺在自己暖和的小床里打开手机微信,没有丝毫停留的切换账号。
从新号,变成老号。
点开熟悉的人,看着熟悉的头像,她笑了笑。
以前的聊天记录都还在,她没舍得删。
她仔仔细细的看,从头开始看。
每一条,每一个表情,每一个语气,每一张照片。
她微笑着。
蓬松的头发柔软的搭在屏幕上,她刮到耳后。
柔和的侧面线条被手机的光线镀出完美的侧影,小夜灯的荧光烘暖着床头这一小片。
“宝贝儿。”
“鸢鸢。”
“小懒虫。”
“你亲我一下再晚安。”
“乖。”
“好梦。”
……
啊,好多啊。
竟然这么多聊天信息,看的眼睛都有点酸了呢。
白纸鸢揉揉眼睛,眼眶微红。她又眨了眨,继续看。
一直划到最近的聊天记录——
“女朋友您好,这里是XX航空,本次乘务员郁晚为你服务,您即将乘坐的是XXX号航班,从魁市飞往……”
她记得这条,是去海岛的那天早上郁晚发来的。
她当时还一脸郁闷的说,“如果你做了空少那会有多少空姐成为我的情敌啊,她们太漂亮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后来回应她的,是飞机上的一个深吻。
吻到她气喘吁吁,脸颊红红。
“傻瓜。”他说。
.
往事历历在目。
白纸鸢一直笑着。
聊天记录看完了,她靠着床头发呆。
过了很久,拿起手机,按下录制语音,长久的沉寂。
一条空语音发过去了。
什么话也没说。
“失误了呀。”她嘲笑自己。
又按在录制键上。
这次,她好好的说完了一句话。
声音又轻又软,嘴角还挂着甜甜的微笑,一如昔日沉入爱恋中的那个甜蜜女孩儿。
她说:“郁晚,我告诉你哦,我决定了——”
“我啊,白纸鸢,不要你了。”
这一次,是真的,不要你了哦。
半年来的唯一语音,她发过去了。
然后又点开郁晚详细信息,按下删除。
呐,再见啦。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偷偷来了眼睛里,手机屏幕看不清了,小夜灯的光也形同虚设。
她笑着冒了个鼻涕泡,又去够床头的纸巾。
擦了好半天才擦干净,躺在床上,干纸巾盖着脸。
她深呼吸一口,缓慢吐出肺里积攒许久的气息。然后一把扔掉脸上的纸巾,转身盖好被子:
“睡觉!”
林以郴在门外偷听了好久,发现白纸鸢居然真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她还以为她会窝在房间嚎啕大哭呢。
看来是她多心了。
这一晚,宁静的不可思议。
翌日,白纸鸢一大早就爬了起来,准备了早餐,化了淡淡的妆,换上一身俏皮的衣服去敲林以郴的门。
“起床啦大懒猪,太阳要晒屁股啦。”
林以郴闭着眼睛游魂似的飘出来,一看那一桌子早餐蓦地瞪大了眼睛。
“卧槽……”她赶紧冲去阳台。
“不对啊,这太阳是从东边升起来的啊。”
白纸鸢笑她:“别贫了赶紧过来吃饭!我告诉你这可是我难得下厨,你要是不给我吃完就等着挨揍吧!”
林以郴高兴,高兴的不得了。
敬了个礼:“遵命!”
.
时间像流水,敲打着小石子晃晃悠悠却又无法阻拦的流到了圣诞节。
节日的气息逐渐浓厚,B大真是挺有情趣,任由学生们自己装扮校园。
B市冬天来得早,雪也来得早。
不知不觉校园已是白茫茫一片,白纸鸢喝着气和林以郴去了教室。
今儿是平安夜,大家根本无心上课。全都在交头接耳兴奋的说着什么。
她和林以郴一如既往的坐在教室最后头,屁股刚捂热凳子,就听门外一声喊——
“卧槽白纸鸢你快出来!有人找!”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我和你们有八个小时的时差,所以我写完在国内时间来看就是半夜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你们睡醒了来看的原因……咳咳
第42章 给我哭42
“找我?”白纸鸢问,“谁啊,你怎么这么吃惊的样子。”
“我能不吃惊么。”男同学咋咋唬唬的比划,“那个人拿了这么大这么大一束红玫瑰。”
白纸鸢皱眉。
谁?
她拍拍林以郴,“让下,我出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林以郴说。
不过,还没等她们俩走出去,对方就已经进来了。
班里同学首先“哇”了一声,白纸鸢和林以郴抬头。
刺眼鲜红的玫瑰花将门口堵的满满的,送花人侧着身体走,花挡住了那人的身体。
一人,两人。
后面的人手里抱着一个礼盒,两个人走到白纸鸢面前,同学兴奋的叽叽喳喳一直在讨论。林以郴撞了撞白纸鸢:“又是你的小迷弟?”
白纸鸢没说话。
林以郴半天没得到回应,她抬头去看白纸鸢结果吓了一跳。
她紧抿着唇,眼睫轻轻颤动,手指捏的本子皱成一团。和她以往面对别人送礼物时的态度非常不一样。
林以郴疑惑的多看了眼送礼物的两个人。
一身黑衣,戴着墨镜,有点像黑衣人的装扮。
有什么问题?
“阿鸢?”小声喊道:“你怎么了?”
白纸鸢朝她微笑:“我没事。”
他们站在白纸鸢面前,一人将鲜花往前递,一人打开礼盒。
HERMES BIRKIN。
“卧槽!”礼盒一掀开全班都炸了。
“天啊......!”
“牛逼......这是哪个土豪给买的......”
“我特么闪瞎了钛合金狗眼。我等平民难以企及......”
张小安冷哼一声,好像很不屑白纸鸢收到的这个礼物似的,但视线却紧盯着这包。
白纸鸢朝这两位黑衣男士笑了笑:“拿回去吧,谢谢,我不要。”
“白纸鸢小姐,请收下吧,别让我们为难。”
“我不要。”她继续微笑。
那两个男人还堵在过道里,林以噌的站了起来,“耳朵聋了?阿鸢说她不要没听见?”
“抱歉,我们接到的任务是一定要将礼物送出去。所以白小姐,如果你不收下的话,我们会很难办。”
他们微微低头,并不盛气凌人反而有些卑躬屈膝的示弱。
林以郴还想说什么,白纸鸢拉住她。
birkin与鲜花,女人最爱的东西。她对两位说:“我知道了,东西给我。”
两位略有些欣喜,没想到白纸鸢居然这么好说话,一时高兴的留下花与礼盒,鞠了一躬转身就走。
他们什么话也没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等到同学们目送俩人远去,张小安哈哈的笑了出来。
“你们都看到了吧!这个白纸鸢平时就是假清高,谁说她不收男人送的东西了,这不……”张小安的声音戛然而止。
全班同学惊呼一声齐齐趴在窗户上。
因为,就在三秒钟之前。
白纸鸢,将那一束花与礼盒往外扔了出去。
张小安本能的吼出来:“你疯了吗?那可是BIRKIN啊!”
白纸鸢拍拍手,对她说:“想要?你下去捡啊。”
说实话,如果不是班里这么多同学都在看着,张小安真的非常非常非常想下去把包捡回来。
她咬着牙看了好几眼窗外,恨恨的回了自己座位。
而刚走到楼下就听到巨响的两个黑衣人看着左侧摔得稀巴烂的花,脚步忽的就顿住了。
哎,这可怎么交代啊。
.
圣诞节是个插曲,那仿佛对白纸鸢没有起到任何影响。
林以郴担心好久,后来发现好像自己的关心成多余了。
她的心态很好,一点没有收到波及似的。该吃吃该玩玩,甚至比初初见到她时要好得多。
白纸鸢会笑了,会闹了,会经常拖着她主动去买东西,吃甜点。
生活恢复到正轨,她认真的享受生活,享受学习。
这个优秀的女孩儿从小就是夺目的存在,不管是高中那年,还是此时大学。
当她一心扎进什么的时候就会变得格外投入与认真。
白纸鸢当初选择新闻,只有一个目的。
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发生让人意外的事,她想作为一个记者永远第一时间出现在第一线,仅此而已。
她比任何人都要实习的早。由于专业课太扎实,加上她自己的意愿,大三学校就写了推荐信,跟着导师后面她进了央视。虽然当时只是个小助理,但对大三学生来说实在是太过宝贵的经验。
后来到了大四,她在台里混的风生水起,渐渐回学校的日子都少了起来,她专心沉迷在跑新闻中。
后来经过领导的赏识与自身的突出,台里决定一毕业就签她,为此,白纸鸢兴奋的傻笑了好几天。
几年时光匆匆,她的生活充实而又快乐,她享受工作带给她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