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请拿走您的厚爱——丁律律
时间:2020-02-10 08:55:21

  季宴洲应允她:“你招到最好,招不到就喊贾斯汀。”
  他离开后,荣嫣就贴了招租启示。
  铲完外头的雪,大概到傍晚,雪又开始起舞时,有一个陌生人来敲门,第一句话便是,请问这里招租吗?
  荣嫣在电脑前奇怪地挑眉,因为她不抱希望,这大过年的谁会跑来一个山村租房子?
  可事实却是,还真有人租。
  且对方是一个男人。
  准确的应该说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用灰色的围巾包住了鼻梁以下,露出一双善良的眼睛……
  荣嫣愣在门前。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无人猜中伏笔。
  感谢23681846的地雷;
  感谢泡芙蛋卷儿yo的营养液。
  么!
 
 
第87章 番外04
  青年注视着她:“是你这里租房?”
  荣嫣不由倒退一步:“……租房?”
  青年挑眉,手指曲起在门板上贴着的启示上敲了敲:“不是这里?”
  “……是……是……”
  “我可以先看房间吗?”
  荣嫣盯着这人看了许久,久到仿佛是一部默片电影在进行中,青年也不说话了,静静任她看,最后,勾唇一笑,纯良无害的黑眼睛里印着她傻愣愣的样子。
  “哦……租房。”荣嫣不自然拢了拢自己耳边的发,再抬眼瞧他。
  只见这人打扮朴素,一件黑短羽绒服加一条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普通至极的运动鞋,此刻雪地里留下他踩过的鞋印,豁然和昨天出现在她门口的那一排一模一样,原来昨天他就来过了,可昨天荣嫣并未贴租房启事。
  “是不租了?”她久不回话,青年便问她。
  荣嫣努力扬起一个笑:“你昨天就来过?”
  “昨天来修洗衣机。”他提了提手中的蓝色塑料盒工具箱。
  “……”荣嫣惊。
  “我是东门子维修中心的维修员,昨天打你电话不通,在门口叫了许多遍也不应我就离开了。今天再过来刚好看到你招租,就想问问,可不可以租给我?”
  “维——修——员?”荣嫣不可思议。
  青年冲她一笑:“你没打维修电话?”
  “打了……”
  “是什么问题?”
  “……平时用来洗地毯的洗衣机,显示屏上显示E60。”
  “E60——电机问题。”
  “……你很懂?”
  “我是维修员。”
  “……”
  “你这么看着我,是不信任,不打算修了?”青年笑。
  “不是。”荣嫣将院门彻底打开,让到一边:“请进。”
  对方提着箱子走进来。
  荣嫣领路在前,小兔子花生米在雪地里欢腾,看到两人进来直接往男人脚上扑,一双通话的兔鼻不住在男人裤管上亲昵吸。
  “它很喜欢你。”荣嫣说。
  男人点点头,半弯腰,长长的手臂随意揉了揉那只兔头,接着一捏耳朵将花生米提开:“我先工作喽,不陪你。”
  “你是台湾人?”
  “怎么?”
  “最近在看一部电视剧,台湾男人都嗲嗲的。”
  “嗲不就是娘吗?我不是。”
  “那你是哪里人?”
  “本地人。”
  “那你都不说方言?”
  “市里脖子?”他挑眉笑看她:“还是你噶系以及不饿修喽?”
  “……什么意思?”荣嫣懵。
  “膝盖。你家洗衣机不修了。”
  “我修……”荣嫣脸颊燥热,不好意思一笑:“请进。”
  荣嫣的三间平房,中间堂屋是开放式格局,厨房,洗衣房,餐厅,带客厅都摆在一块儿,好在农村的房子面积都大,加上装修得当,整个空间显得别具一格。
  青年一踏进来便夸赞她装修眼光好,露出开朗健谈的一面。
  荣嫣陪在洗衣机旁边,看着他蹲在地上捣鼓那台白色机器。
  青年似乎因为年轻,衣服穿得极少,蹲下时,露出后腰那块无比性感的肉,拆内筒时,他半跪在地上,修长大腿支撑着全身重量,哼哧搬弄了几下,整个内筒被从洗衣机壳子里拆下。
  荣嫣惊地往后小退一步:“不是修电机吗?”怎么拆起桶来?
  “洗地毯是不是每次都沾绒毛?”他熟练老道,从工具箱中拿出皮手套,两手戴上后,将肮脏的内筒往外搬。
  荣嫣跟在身后:“是的,尤其白色地毯进去会洗成灰色出来。”
  “你的筒需要清洗。”接着他不由分说报了一串价格,换电机加清洁一共五百整,不问荣嫣需不需要清洗这项服务,直接搬到院子的水池上,放了热水一阵热火朝天的清洗。
  荣嫣披着季宴洲的灰色大围巾,紧紧拽着两端,皱眉在其身后凝视着他。
  “这款机型下内筒非常方便,下次可以让你先生洗。”
  “你怎么知道我有先生?”荣嫣奇怪,忽地又想起自己戴着婚戒,不由自主一笑:“啊,是,我结婚了。可我先生有洁癖。”
  “洁癖?”
  “是,你现在在弄的东西,是他就会直接扔掉。”
  “洗洗就干净了。”男人回头望她:“对了,我叫楼盛。”
  “楼盛?”荣嫣忍不住了,她抖着肩膀呵呵笑起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楼盛耸肩:“是要问我出生那年楼市是牛还是熊——熊。”
  他自我调侃的态度非常友善,荣嫣卸下防备,一双美目染着盈盈笑意:“可二十多年前,中国楼盘也谈不上市吧?”
  “我出生在北方一栋筒子楼中,当时我父母是在岗工人,讲究国家分配,我出生时我们家正在求一套两居两厅的,为了彩头,给我取楼盛。”
  “结果没求上?”荣嫣对应他刚才所说的熊。
  “对。”楼盛笑了笑:“后来我爸妈还离开了北方,回到姥姥家这边,所以严格说我只是半个本地人。”
  “那你怎么干上维修的?”荣嫣上下打量他:“我看你好像是大学生吧?”
  “怎么看出来的?”楼盛用随身携带的清洁工具清洗着肮脏的筒壁,感叹说:“要是真大学生也不会给你洗筒吧。”
  “不见得。”荣嫣笑:“刚才从你口袋里掉出的工作日记,有一张画了电机结构图的,手法熟练,没有一定学历的人做不到。”
  事已至此,楼盛只好说:“被你发现了。”又笑,“不过大学生又怎么样,最后都是干活吃饭,职业不分贵贱。”
  “只是好奇啊,怎么走上维修这条路的?”
  “我帮忙。维修中心负责人是我朋友。”
  “原来如此。”荣嫣笑着点点头:“那你现在专职做什么?”
  “回家过年。放假。”
  “可你刚才说要租我房子?”
  “对。”楼盛将擦洗的雪亮新的内筒从水池上搬下,一边往屋内走,一边侧眸瞥她:“你还想不起楼姓与你的关联吗?”
  她想问有什么关联,结果那人已经走进了堂屋内。
  荣嫣披着围巾,在玻璃门外盯着他的背影,想了一会儿后恍然大悟。
  她笑着拉开门进入。
  楼盛以刚才露出腰肉的姿势在洗衣机前安装内筒。
  荣嫣站在他腰后:“你是我房东的独子吧?”
  这三间平房的主人便姓楼,早年下海发了财移民去美国,在村里的产业除了这栋老宅,其他亲戚也纷纷远走高飞去全国各地的大城市发了展,所以这人从美国回来便举目无亲,回到老宅前徘徊。
  “是的,我原来在镇上租好了酒店,但实在太想老家了。”楼盛装好了内筒,回头看她。
  荣嫣只觉得他那一双黑眼睛有魔法,简直另她无法拒绝。
  “你可以将那间杂物房租给我吗?”他真诚地恳请着她。
  “可杂物房里什么都没有。”荣嫣皱眉:“包括暖气也没有。”
  “没关系。”楼盛笑着站起身。
  两人四目相视,他身高优越,另荣嫣仰望他:“小时候家里苦,我就在稻仓旁边的草床上睡觉,现在缺点暖气算什么。”
  “你的经历听起来像80后。”荣嫣不可思议。
  “没办法,太苦了那时候。”他表情愁苦了一会儿,又忽地勾唇一笑:“所以,你会不会租房给我?”
  敢情说了半天是在卖惨。
  荣嫣着了对方的道,无奈说:“你要愿意租我不拒绝,但不提供任何设备。包括床铺。”
  “没问题。”他一口应下,兴高采烈。
  荣嫣无法想象那间如冰窖一样的小屋子里怎么住得下人。
  她贴地租房启事实际上是随便应付季宴洲的,大过年的怎可能有人来租房,何况她也不打算让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侵入到自己的领地,创作需要安静,她懒得和人社交。
  所以当楼盛提出租房,她只能将那间离主屋有些距离的杂物房让给他,以达到劝退的目的,可他竟然兴高采烈应下,并表示明天下午会带床铺搬进杂物房中。
  他走后,荣嫣在电话前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回到电脑前。
  屏幕上打开的那一页,正是两天前她给男二构思的一个人物小传,其实没多少实质内容,只有两行字:
  男,出生北方,幼贫困,后出国;
  姓楼。
  ……
  晚上再次下起大雪。
  村里的广播提醒广大村民注意头顶安全,一些老房,一些电线杆是重点防范对象。
  网络上也传来多地暴雪,交通不畅,抑或者百姓被砸压的新闻。
  荣嫣自己下了饺子吃,季宴洲果然如他所言没有归家,她下午打了电话给章医生,对方说他状况很好,她表示质疑。
  章医生安慰她,目前一切都朝着可控方向发展,年后,他可能会回去面对孩子。
  荣嫣只觉得心酸,什么叫可控?
  治疗到现在还停留在“控”上,叫什么实质性发展?
  “不行你就回来吧!”单独吃饺子时,母亲替孩子拨了视频过来,刚好瞧到她冷冷清清的样子,瞬时眼眶就红了:“你说你到底犟什么?我还能害你?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精神病什么意思你不懂吗?”
  “精神病又不是绝症。”
  “对,不是绝症,只是无法正常生活罢了。连孩子都照顾不了!”
  “妈,你要是再老调重弹的话,我继续离家出走,反正之前出走过一个五年,我有经验。”
  “你是要气死我?”荣母声音气地抖。
  “对不起。”荣嫣自觉出语气太呛,道歉说:“希望不是每次一连线,您的口吻都像是我在火海。”
  “你不是火海吗?”荣母怒目相视:“大过年的,谁家不是团团圆圆,你自己呢?母子分离,夫妻分离,不知道哪天是个头,你伤风咳嗽倒在那边都没有人知道!”
  荣母说着按断了视频,连孩子都不让她见了。
  荣嫣平时真不脆弱,她无坚不摧,只是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实在太另人压抑,她像一个被人用力踩在脚下的气球,无论她之前如何自我释放压力,今天下来的却不再是脚,而是一柄刀尖,直接扎爆她!
  咸湿的眼泪断线珠子般掉进碗中,接下来她便一无所知了。
  再睁开眼,感觉有一双温热的手掌在她颊上摩擦,光线模模糊糊,她竟然躺回了自己床上。
  “……宴洲?”她迷蒙着双眸,模糊的轮廓是男人无比立体的侧颜,他一手抚摸在她颊边,一手握成拳扣在自己膝盖上。
  “荣嫣,我想你。”他听到声音,抬眸急切地对视她目光。
  荣嫣看到他眸光激烈,像失而复得来什么东西,急迫万分又争分夺秒地仔细凝望着。
  “我是川……”他握住她冰凉的一只手,抬到唇下,而他的泪瞬时糊满了她整个手背。
  “你是洲。”荣嫣明确地告诉他。
  “我不是……”他吻着她手背:“求求你,不要忘记我,我们的侏罗纪海滩,我后来给你捡了很多化石,他没有带回来给你对吧,他嫉妒我们!”
  “你是洲……”荣嫣哭着说:“我好像发烧了,你别折磨我了好吗。”
  “是他害你生病。”他目光激烈,充满仇恨:“他以主导者的角色安排我们每个人出现的时间,和以谁的身份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们答应了,彼此做了约束,可他却自私,他只安排他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我这次是逃出来的,荣嫣,他要拆散我和你!”
  “你们都是洲……”荣嫣忽地后知后觉,泪光一颤,凝着他:“……你们每个人?”
  “是除了我和他之外的角色……”他忽地发笑,口吻残忍至极:“他得到报应了,他没有控制住自己,他让除了我以外的角色被分裂出来,他现在不单单是双重人格,而是多重!”
  荣嫣闭上眼,泪珠滑落:“我下午见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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