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说他是魂穿者——二月萧瑟
时间:2020-02-16 10:28:07

  她想要和这个温柔的男子度过一生。
  约两月后,纪初霖同春和去镇上买东西。
  镇上有家书馆,平日也只有一些读书人在那里闲逛。偏是今日,围聚了不少青壮年汉子,个个眼中放光。偶尔来镇上化缘的和尚却边走边跺脚说那种污物只会搅扰佛门清净。
  一问,才知老板从汴梁带回了一箱新出的小话本。
  “话本?那是什么东西?”纪初霖问。
  春和也说不清楚。问过老板后才知晓,话本是说话人讲故事用的底本。“说话,就是说书吧?”纪初霖喃喃。
  “说来,纪相公可还记得前段时间三娘说的那几个故事?”老板问。
  纪初霖当然还记得,那三个故事不就是从他这里流传出去的?
  “说话人似乎托一位青年才子将故事写成了话本。三个故事的分别被命名为《宛转蛾眉八郎惜》、《遗鞋记》和《红衣浪.女遇狼记》。听说这三个话本在汴梁销路颇丰。三娘将故事卖给了说话人,靠着这三本话本得来的钱开了家小茶铺,未再做那种皮~肉生意。”
  春和忍不住拍手庆贺。
  她自然知晓那些故事是纪初霖告诉三娘的。在春和看来,三娘从良这种事自然有纪初霖一半功劳。
  纪初霖却听得嘴角一个劲抽搐,他只求这三话本快些湮没在历史的浪潮中。
  “不然千年后打起版权官司来,到底算是谁抄谁啊?不一定,说不定千年后文学研究的大佬们会齐聚一堂探讨为何相似的故事会有不同的结局……想想就觉得恐怖。”
  “相公在絮叨何事? ”
  “你的为夫我怕是会被格林兄弟杀了吧?”
  春和大惊失色:“报官啊!”
  “春和放心哈,没人杀你的为夫我。这只是夸张手法。”
  说着,纪初霖的目光落在这一次老板从汴梁城带回来的话本上。话本名——《俊俏和尚与我小姨的两三事》。
  作者,隐林。
  老板说,这位隐林也是《宛转蛾眉八郎惜》、《遗鞋记》和《红衣□□遇狼记》的作者。这本《俊俏和尚与我小姨的两三事》是隐林的新作。今日这些人都是为了一睹这本书而来的。
  纪初霖瞠目结舌。“我那个大艹!从我这里传播出去也就罢了,这个时代居然有人专门这种丧心病狂的小黄~文!!!难怪外面那些大师一个比一个生气!”
  说着,赶紧掏钱买了一本!
  抱着小话本,他扯着春和回家,一路解释说自己抱着看东西扯春和回家并不是因为自己是个恋~童的大傻缺。“只是因为在光天化日下看小黄~文太还是有点太那个。”
  “那个是哪个啊?相公?”
  “那个——嗯,就是那个……”
  回到家中,关紧大门,纪初霖泡了一杯香茶,准备好零嘴。施施然翻开小话本。
  “……”
  合上书,纪初霖趴在桌上,一阵哀叹。
  “相公怎么了?”
  “春和啊……你理解那种好不容易找到了公众号,真准备穿越公众号去和霓虹国动作片美女姐姐们坦诚相见,却发现公众号被举报还被封了的心情吗?”
  春和摇头,别说理解。
  她都不知晓纪初霖在说什么。
  “好吧,翻译过来就是——MD……好容易找到一本有兴趣的小~黄文!老子不认识字!毕竟我一本《诗经》也就会个关关雎鸠,七月流火,硕鼠硕鼠什么的……完全不够啊!那个隐林还真是青年才子,写的小黄】文我都看不懂!”
  见纪初霖一脸颓丧,春和赶紧出主意,她说若是纪初霖真不认识,索性二人一道回她娘家,让闻克己讲给他听。“相公如此好学,爹一定会开心的。”
  “开心?你信不信你爹看过话本后会给我讲五个时辰以上的文人要冰清玉洁……我要好好读书,为了看小黄~文。不,小话本。”
  春和安静听着,温柔浅笑:“相公为了看话本这般努力,为妻很开心呢。”
  “春和啊,若不是了解你是啥类型的人,你的为夫我一定觉得你在拐弯抹角地损我……”
  一年秋去。
  为了看懂话本,纪初霖在学习上颇下了一番苦功夫。终于看懂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啧啧称赞。说那三个故事原本是从他这里流传出来的,三娘添油加醋,那个叫隐林的再各种修饰。
  “终于成就了三本胡说八道却又让人分外激动的小~黄文。呸,话本!你的为夫我真替格林兄弟骄傲。而这本《俊俏和尚与我小姨的两三事》文笔还是很厉害——依旧晦涩难懂。但在故事情节上感觉有些不足呢。”
  “怎么说?”
  “书中的那个小姨,太奔放了……男主是大师,作为和尚,他懂的似乎有点儿太多了。车技简直让我这个从千年后穿越过来的人都为之瞩目、叹为观止!”
  春和不太懂,但还是凝神听着。
  在纪初霖的教导下这些年她学了不少字,简单的文章能看懂,可纪初霖却从不允许她看那些话本。每每问起,纪初霖只说那些少儿不宜。“这件事上不许争辩,出嫁从夫,春和忘了吗?”
  “相公只要遇见不想回答的问题就会说这种话。”春和有些不满。
  “但你爹也说出嫁从夫啊。”纪初霖挤眉弄眼。
  春和只有从了。
  但看着自己顺口讲的故事成了颇受欢迎的话本,纪初霖忽然有些主意。他便去找三娘。
  三娘从良后在路边开了个茶摊,每日的收入勉强能糊口。虽未做那种生意,但若是遇见过去常来光顾的恩客,她却也愿意与客人在后院苟合一次。说起往事,她对纪初霖颇有些感谢。
  “那些话就不必说了,我来找三娘只是是想要问,那几个话本是谁写的。”
  三娘不言。
  纪初霖揣测:“黄成那样,动不动就开车,车技还贼牛!作者肯定是个没考上的老秀才——还是那种考了二十余年都没考上的那种老秀才。平日在家中无事,也没个老婆,只能写这样的故事聊以度日。”
  闻言,三娘捂嘴浅笑:“纪少爷,方圆百里,只有一人年少中了秀才,之后怎么都考不上。”
  “谁?”
  “你的泰山老丈人。”
  纪初霖:“……”
  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眼珠子一转。“那人一定是临近几个村子的,最远也不过李家镇。对吧?”
  “纪少爷说这些事作何?”三娘却问。
  “我记得当初给三娘讲过故事后给了三娘一笔钱,让三娘将故事散播出去。我还带三娘去看了那些所谓的小姐和七个男人一起呆过的房子。”
  “是这样。”
  “我看过那几个话本,那个描写,啧啧。忒黄!”
  “纪少爷说什么?”
  “咳,没啥。我是说,话本中写的,就是我当初布置的地方,一模一样。”纪初霖见三娘目光略有躲闪,明了于心。“三娘从那三个故事中赚了不少钱吧?”
  “纪少爷是来要钱的?”
  “非也。我是来要人的。”
  三娘暗忖片许,撩起裙子,“纪少爷若是喜欢。”
  瞪大眼,纪初霖赶紧捂住眼睛:“我是说,我想要那个写话本的人。也就是隐林的微信号!呸!联络方式。”
  “为何纪少爷认为三娘知道?”
  “难道三娘不知?”
  三娘摇头。“奴家一日醒来,那钱就在门外了。”
  纪初霖简单思索了一番这几句话,已然明了三娘的拒绝。
  “三娘不想说就算了。我研究了一下,那个隐林很受说话人的欢迎,却只写了那四个故事。或许他需要故事却编不了,就像我有故事却没本事写。我只是来合作的。我认为隐林一定是这一带的人,毕竟这是千年前,没有网络,故事可扩散不到太远的地方。”
  语罢,不管三娘是否明白,纪初霖喝过茶。
  付钱,起身准备离开。
  “纪少爷不多坐一会儿?”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三娘若愿意,代为转达。我当然得早些回家,因为我娘子还在等我。”
  “除了不能人道。纪少爷倒是个不错的相公。”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
  纪初霖回到家中被眼前的一幕震得险些跳了起来。春和趴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宛转蛾眉八郎惜》看得分外认真。
  “看得懂吗?”纪初霖抢过书。
  春和摇头。
  纪初霖松了一口气。板脸做出一副家长样:“不是说了在家从夫,为夫说小孩子不许看不是?”
  春和眨了眨眼:“可相公你在给春和讲‘女子的权利’时也曾说,女子要敢于反抗父权和夫权。”
  纪初霖:“我到底是该开心你终于进步了呢?还是该伤心我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春去,夏又来。
  纪初霖给春和过十三岁生日,十三岁的礼物是一个糖人。
  接下来是十四岁的礼物,他给了她一根发钗。
  给春和插上发簪,纪初霖感叹道:“书上说女孩子十三四岁的时候叫做豆蔻年华,我家春和终于长十四岁了……”说着,抹了一把泪。“我这算是留下了老父亲的眼泪吗?”
  春和却轻轻靠在纪初霖身上,“你是相公,不是父亲。”
  “太感动了,我家春和终于会和我斗嘴了!”纪初霖又抹了一把眼泪。
  “相公,圆房的事?”
  “你还小。”纪初霖的脸立刻板得厉害。
  “可娘说闻小丽已经有孕了。上次回去,娘说我不给弟弟带钱粮已算是不孝,竟然还未能有孕,着实对不起皇天后土。”
  “春和啊,我们继续上课。”
  今天的课程是——《生孩子哪个年龄比较合适》。
  结论:按理说至少得二十岁,但鉴于这是古代,人均寿命不长。结论怎么都得十八岁以上。
  春和:“但是娘说……”
  “出嫁从夫!”纪初霖板着一张脸。
  春和:“相公只要不知该如何应对就会说出嫁从夫这种话。”
  纪初霖:“瞄的——老子一个堂堂现代人居然会被古代小萝莉逼着开车?!”
  “车?那相公是想要马车还是牛车啊?”
  “……”
  
 
  第14章 第十四话
 
  大约是前几年赐予了人间太多的风调雨顺,清明后,李家镇和闻家村这一带就迎来了一场大旱,闻家村的人过得步履维艰。
  闻克己书塾的日子也没有前些年好,不少时候还需要靠春和接济。几位远嫁的姐姐也时常来春和家讨要米粮。
  纪家老爷纪慎也颇担忧这个被赶出门的六少爷,托家中的小厮拉了一车米面过来。
  “大家都没粮食了,我这位新爹还有余粮给我这个被赶出门的少爷。只能说贫富差距这种事果从很早以前就存在啊。”纪初霖感叹道。
  小厮还带来纪慎的另一份礼物。“老爷叮嘱小的提醒少爷拿此物泡酒。”
  纪初霖兴致勃勃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条形容古怪的药材。“什么鬼东西?”
  “虎鞭。”小厮忍笑。
  纪初霖扶额,叹息流言的脚长得挺长。他能控制临近几个村庄,却控制不了流言长脚奔向自己这个身体的亲爹。
  在纪初霖的应允下。春和分了米粮给几位在大旱下过得举步维艰的姐姐,也没忘记分给邻家大娘。
  那将四姐推入枯井的姐夫家来人讨要东西时却被纪初霖打了出去。“面对混蛋,就要用混蛋的手法。这种时候仁义礼智信都是废话!”纪初霖说。
  春和一脸严肃,用力点头。
  夏日也终于到了。
  气候极度干燥,热得厉害。
  每次都在夜彻底深后,纪初霖才拥着春和勉强入睡。
  街道也安静了去,只有夏夜的蝉,疯狂鸣叫。嘶吼着渴求上天降下甘霖。
  一夜,六个黑影结伴从西墙根下的那长着荒草的小土坡轻轻松松翻入了春和家。他们手中带着棍棒和刀具,明明是擅入他人宅院,却气势汹汹,说话间也未留有顾及。
  “听闻这家的男人不过是个疯子。”为首的说。
  “还听说这家的男人不能人道,想来那个小女娃应该还是处子。就是不知相貌如何。”其中一个舔舐着嘴唇。
  “这个疯子似乎是那个纪家的六儿子,纪家给儿子选的女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那人不是说这家的小女娃相貌颇有些美丽。”
  “玩过了还可以卖一笔钱,反正那是个被纪家赶出门的疯子,丢了纪家的脸面。纪家应该不会管。”
  “管也不怕。一个疯子,告状县令大人都不相信。”
  夜深人静。而居住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疯子,一个年幼的小媳妇。他们六人都是精壮男子。
  六人越发无所忌惮,他们肆意嬉笑着,步伐不由得大了不少。甚至点燃了火把照亮。
  变故总会发生在人们最不在意的时候。
  一开始不过是其中一人被一根绳子□□燥的沙土浅浅覆盖的细绳绊了一下。
  本以为会遭遇不测落入陷阱,周遭却毫无声息。
  只是借着火把的光,六人看见不远处伫立有一根与普通青年男子身高差不多高矮的粗壮竹竿。上面上绑着被削去一半,做成凹槽的长竹。长竹被捆缚在竹竿的中央,成平衡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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