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说他是魂穿者——二月萧瑟
时间:2020-02-16 10:28:07

  “你被抓了回来?”
  “呵呵……我一回来他们就找来了一个稳婆,稳婆替我验过,我还是处子。那是自然,我和她住在一起只是因为一个‘情’字,和旁的东西没有关系。一个‘情’字,就能化掉生活中的苦处。唯一庆幸的,那一次她逃走了。”
  纪初霖没问稳婆的结局。
  李悦回了家,不愿再同那些豪门大户结亲。她反抗,接连搅黄了好几次婚姻。李琛见她情绪不高,便带她出门。
  就是纪初霖踏青那一日。
  那一日李琛带了上百妓.女同行一是为了雅致,二是为了告诉他这个侄女,妓.女是什么样的身份。
  那日李琛叫来纪初霖商讨婚约之事。李悦见过不少男人,每一个都分外欣喜地答应。
  只有纪初霖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是他得了癔病。
  李悦如获至宝。
  她拒绝冬儿之外的任何人的触碰,找一个疯子做相公,再好不过。
  干干净净地来,干干净净地死。
  她就要纪初霖。
  纪初霖不愿意,岂不更好?自己不痛快,也要扯着旁人一道不痛快。不然如何对得起自己受过的苦?
  她冲出去找纪初霖,却见纪初霖和春和在一起。
  凭什么?
  他和她就可以幸福。
  她和她就不行。
  那就让她拆散他们!
  这个疯子,她要定了!
  李琛见她松口,便让人去天长县找纪慎商量。但报信人却也没有到天长县,那个报信人在半路遇见了纪霆雷。
  纪霆雷说纪初霖就是个疯子。
  李琛再胡闹,也不会给侄女找一个疯子。
  李悦再不满也只能罢了。
  直到有一日,小兰告诉她。
  ——
  冬儿回来找她了。
  “她——回来了。她怎么能回来!她如何能回来!家里的那些男人若是抓到了她会如何?她真的不知?她却还是回来了……”
  纪初霖沉默了很久,终于反问。“她回来了,你为何要逼我成婚?”
  “我得让冬儿死心,我不能再伤害她。和离书的事情是我拜托令兄的,我对令兄说只要他能让你签下和离书我就修书给父亲让父亲给他安排差事。”
  这件事自然瞒不过李琛,李悦本以为会让李琛暴跳如雷,却不想李琛第二日就应下了这桩婚事。
  一个得了癔病的退隐三品官的儿子又如何?
  至少是个男人!
  李悦抢了纪初霖,小兰却说冬儿没有走,她在汴京寻了个住处,说要陪李悦一辈子。李悦寻不到她。
  李琛也在找冬儿。这一次会将这个麻烦彻底毁灭。
  李悦走不出大门,小兰无法,只能找纪初霖帮忙,这才有了小纸条的事。
  小兰找他帮忙只是因为他是被抓进太尉府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但小兰却不敢将事情说得太彻底,谁知道纪初霖会不会临时反水?谁知道这个疯子是否能成事?
  这便只是每一次放一点儿消息出来,若是出了问题也能想到办法扭转。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聪明伶俐。”
  “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大致的方向你总能知道吧?不知道?真不知道?好吧,这样,我写一封信托人带给我娘子。让她找杨梦笛帮忙,找到她,带她走。”
  “我抓了你,你还帮我?”
  “大小姐,我要是不帮你就真离不开你这太尉府了。”
  “公子真不觉得我恶心?”
  “谁看上谁谁爱上谁这种事,关旁人屁事!自己高兴就行了!老子的观念很开通,只要不犯罪,不对小孩出手,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我帮你,你放我,我是有娘子的人,李小姐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娘子命真好。”
  纪初霖沉默了很久,岔开话题:“为什么你会和我说这么多?”
  “大概因为纪公子真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觉得女人可以娶一个女人。本小姐,希望身边多几个疯子。”
  李悦直勾勾看着漏在地上的光。
  “又或许,纪少爷的目光打动了我。”
  纪初霖不解她这句话的含义。
  “只有你听见我喜欢女人后,不会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看我。男人可以玩小倌,女子,却连喜欢一下的资格都没有?我宁愿自己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正说着,一队禁军走进了小院。
  纪初霖一时有些头大,虽说自己也算是“未婚夫”,但终究算是婚前进了小姐的房间。怎么都说不过去。
  他更未想到为首的竟然还是个熟人。
  慕容弈。
  纪初霖忽然记起,昨日这人调戏春和时自己全力阻止,这人却说他二人已经和离。
  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不多。
  但若慕容羿是李琛的人,自然什么都知晓。
  作为李琛的属下,应该不会缺钱,所以这男人是闲的?亮出膀子伪装坏蛋帮朱三姐抢劫?
  思索间,慕容弈冷冰冰瞄了一眼两人,上扬的眼角透露着嘲弄的光。后退,锁上了门。
  片许后,他手下的士兵将所有的窗户都锁了去。
  纪初霖几乎认为这慕容弈就要造反,偏是不久后就听见了李琛的声音。李琛低声问慕容弈纪初霖是如何进了小姐的房间。慕容弈说他也不是很清楚,李琛一阵怒喝,似乎还恶狠狠扇了慕容弈一耳光。
  可是李琛却没有让慕容弈开门,他赶走院中别的军士,只对慕容弈叮嘱道:“给门和窗户都加一把锁。”
  “是。”
  “生米做成熟饭再放出来!”
  “……是。”
  纪初霖瞠目结舌,看着一时急了,扑在门口大哭大嚎的李悦,忽然失了方寸。
  偏是听见了李琛的声音。
  “悦儿你哭什么?退隐三品官的儿子难道不好?还折煞你了?!难道这一个不是你自己寻来的?怎么都好过那一个!找到那个下·贱女人没有?”
  慕容弈:“属下带人在汴京的私窠子、妓.馆都有查询,前几日认识了一个下套的老婆子,那老婆子在下三滥中人面颇广,倒也找到了一些苗头。相信不日就能找到那个人。”
  老婆子?下三滥?人面颇广?
  纪初霖确信他们说的就是朱三姐!原来如此。冬儿就在天波门附近!
  糟了……
  春和!
  却又听李琛告诉慕容弈找到那个人记得斩草除根。“小悦,别挣扎了。那个人,老夫会处理得干干净净。”
  “叔叔!我求求你们,我听话!你们放过她啊!!”李悦扑向大门,拼命砸着,她手上的血在门板上染出一朵朵血色的花,那些花在嘶吼着,声嘶力竭。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这收藏,就在135,136间挣扎徘徊……(T_T)一直在137却始终保持在135……(T_T)这两章稍微有点儿玻璃渣哈~~~嗯,玻璃渣~~不是刀子……没错,不是刀子……】
 
  第64章 第六十四话
 
  算算时间,还有八日就到了婚期,杨梦笛说杨慨至今没有受到任何喜宴邀请。他都快思量着是否要私下准备一批贺礼以避免到时杨慨拿不出好的贺礼丢人现眼。
  每当他说起此事,春和就闷着不做声。
  即便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
  只是一连几日,春和都没有见到纪初霖。杨梦笛说他应只是被看管得更加严了。
  春和很想他,也更怕他出事。
  正午忽然来了一个叫卖香饮子的货郎说要见杨梦笛。他说嘱咐他来这里的那个男人说只要来这里带话就能获得不菲的酬劳。
  杨梦笛问起经过,货郎说前几日他被蒙着眼带去了一处宅邸,那几个军士说他家小姐非要喝他家的香饮子,只为他家的香饮子味道与别家截然不同。到了那户人家,那位小姐喝了一口就皱眉吐了出来,而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小相公和颜悦色地托他来尚书府带一句话。
  “那个小相公说让小的对尚书家的小公子做这个动作。”货郎伸出手,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紧密贴合,又微微交叉开。
  比心。
  春和立刻明白纪初霖不是有话要转告杨梦笛,他是有话对她说。
  “小相公说‘半年前那头被杀的大黑猪实在是太可惜了。不然在婚庆之日可请公子来尝尝乡下人养的猪。’”
  春和一愣,这番话是何意?
  货郎将话带到便笑得谄媚,耐心等着赏赐。杨梦笛倒也大方,赏赐前他又问货郎出门前是否被人盘问。
  “有。小的自然如实回答。”
  给了点儿钱打发走货郎,杨梦笛掩面冷笑,看着春和一脸严肃。“小娘子如何看?”
  “猪——相公是说,朱三姐?”
  “本少爷也是这般认为。禁军的人这么容易放货郎出来,难道小娘子家真有猪?”
  春和颔首。
  “这般来看,这个暗号真是极好。”
  但春和记得,上一吃回来纪初霖才说事有轻重缓急,说朱三姐的事并不是眼下最要紧、最需要处理的,怎么今儿却变了。还说得拐弯抹角。
  “看来,纪雨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杨梦笛摇着扇子,冷冰冰的。只说先去朱三姐家看看。
  两人便改了装束带上礼物扮做“王家兄弟”一道去朱三姐家,朱三姐的家门口挂着大锁。两人爬上墙外的那棵树顺利翻进了她家。房间的门敞开着,灶房中尚有火星,饭桌上吃剩的菜还冒着热气,才走不久。
  杨梦笛带着春和小心上了二楼,二楼无人,盼盼闺房的门虚掩着,他让春和藏去别的地方。自己装模作样敲门:“美人儿?可在榻上等着本少爷?”
  房中没有任何声响。
  杨梦笛朝春和勾了勾手指。
  两人这才轻手轻脚潜入盼盼的闺房。房中处处女儿气息,香气萦绕。杨梦笛深吸了一口气说这间房里使用的熏香以沉香为底辅以别的香料,名为“寥月星”,是最顶级的熏香。寻了一会儿在墙角找到了一个莲花青釉香薰炉。香薰炉附近是搁衣的架子,上面搭着盼盼的衣物。杨梦笛的手指从衣物上划过。
  “都是顶级货色。私窠子还真是个赚钱活计。”
  杨梦笛又小心打开铜镜前镶嵌着玛瑙石的妆奁匣子。盒中的首饰精致而华美,金饰、银饰、珍珠、玛瑙、翡翠,应有尽有。其中有一对透亮的翡翠镯子。杨梦笛啧啧称奇,说成色这般好的翡翠他母亲都只有五对。
  “杨少爷对‘只有’的理解颇与众不同。”
  看着妆奁匣子,春和有些羡慕,却还是将目光转移,分外仔细地查看房中的东西,很快就在一个柜子里找到了大约七八万贯面额的交子。
  “小娘子,要不,我二人将这个家搬空,就算纪雨出不来,这些财物也足够小娘子过一辈子。”
  春和摇头,还未开口,楼下传来说话声。杨梦笛抓着春和的手一道藏在床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
  果真是盼盼的声音。“二牛哥,上一次你说给盼儿买糖葫芦,今儿来怎么没见到?”
  “你娘呢?”被称为二牛的人回应冷淡无情。
  声音春和很熟悉,是那个叫慕容弈的男人。看来二牛是他同这伙人联络时使用的假名。
  可为何禁军会和这些人厮混在一起?
  春和想不透彻,却也能约略想到此事或许与纪初霖这几日没有出现有一定关联。不然纪初霖不会忽然让她来朱三姐这。
  “二牛哥每一次过来都只问盼儿的娘?就不能看看盼儿?”
  “你娘呢?”慕容弈又问了一次。
  “娘离开前让盼儿告诉二牛哥,你托她找的那人她已有了眉目。这一遭儿去就是确定。二牛哥,若是能寻到那人你又打算如何报答盼儿?”
  “你要多少钱?”
  “钱?二牛哥去看看盼儿的妆奁匣子,你认为盼儿会缺钱?盼儿一个镯子都够你抢一辈子。”
  “既然如此,我一个抢劫犯,不值得盼儿姑娘这般。”
  “那花街柳巷那些姐儿就值得?”
  慕容弈冷笑,笑得嘲讽。
  “二牛哥,就连一夜都不肯给盼儿?”
  听见这种话,春和脸红到耳后根,烫得厉害。
  杨梦笛唇角带着笑,听得分外来劲。
  “二牛哥就真不愿同盼儿……”
  开门声。
  朱三姐的声音她声音提得很高,听情绪有些兴奋。
  盼儿自然收敛。“二牛哥,楼下请。”
  脚步声渐渐远离。
  春和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那个慕容弈竟然会勾引到盼盼。
  “毕竟是禁军的人,相貌英武,自然能引得小姑娘春心荡漾。而男人、女人都有个毛病,越得不到,越喜欢。”杨梦笛压低声音,指了指楼下。
  “二牛你让老身打听的事情有了些眉目。”
  朱三姐朗声道。
  “一月前的确有个弹琴的女人在天波门这一带那里找牙子租房。那个弹琴的女人长得挺好看,就是浑身缟素像是家中死了人,太不吉利。”
  天波门不就是这一带?
  弹琴的女人?
  春和和杨梦笛交换过眼神,继续安静听着。
  “究竟在何处?”慕容弈问。
  “牙子也说不清楚,他说或许那个女子寻到了愿意租一间小屋子给她的人家。若是那般很不好找。”
  “知晓在天波门就行。告辞。”
  慕容弈很快就离开。
  春和觉得自己应该紧跟着慕容弈,但那家人全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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