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每天都想和离——萝卜蛋
时间:2020-02-23 09:42:09

  众人相谈胜欢,气得齐贵妃暗暗咬牙,暗骂陆景和不堪大用,风头竟全部被赵泠抢走。陆景和也气得够呛,在府中精心打扮了几个时辰,原本能大展风头,谁曾想竟然被赵泠生生压了一头。
  更加让她恼火的是,她为了讨太后的欢心,特意穿了一身水红色的宫装过来沾沾喜气,谁能想到赵泠也穿了红色宫装,偏偏还是大红色,两个人站在一块,不知道的还以为,赵泠才是正儿八经的未来九王妃,而她不过是个侧妃。
  陆景和越想越气,索性扭头出了殿门,想去换身衣服再来,恰好在昭阳殿门口,同许温迎面遇见。
  她面露喜色,忙提着裙子上前:“温哥,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你帮忙!”
  许温道:“何事?”
  “你来,”陆景和扯着他的衣袖,将人往墙角下拉,见左右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元嘉郡主处处抢我风头,总是与我为难,我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才行。温哥,你得帮我!”
  许温不动声色地将衣袖抽了回来,低声问:“那你想如何?”
  陆景和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语罢,才面露阴狠道:“我陆景和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求何不得?竟然敢这般令我难堪,我若不报仇雪恨,难以咽下这口气!”
  待宴会开始后,赵泠恰好同太子妃坐在一处。宴上的菜色精致玲珑,又有歌舞助兴,好不热闹。
  太子妃有孕在身,眼看着就要临盆,桌面上的菜色自然和众人不同,她身上穿着一套淡紫色的宫装,腹部圆鼓鼓的,仿佛塞了个皮球进去。才吃了几口,眉头一蹙,赶紧吐了,用帕子按着唇角。
  赵泠关切道:“现如今还在害喜?”
  “是了,也不知怎的,吃什么吐什么,总也不见好。”太子妃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腹部,“原本太子爷不想让我过来,但毕竟是太后娘娘生辰,做晚辈的,怎好不来,回头少不得要被人说闲话的。”
  顿了顿,她又看了赵泠一眼,见她娇美动人,明艳张扬,不由感慨道:“我啊,怀个孕身上水肿得厉害,见你们小姑娘打扮得这般明艳,心里极羡慕。”
  赵泠笑道:“待将孩子生下,想必过不了多久,太子妃便能恢复如初了。我瞧着太子妃比以前还美,更加丰腴动人。”
  她见太子妃难受得厉害,遂吩咐宫人取碗酸梅汤过来。太子妃道了声谢,端起碗来,才刚喝了一口,谁曾想脸色一沉,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场上登时乱了起来,太子大呼了一声“护驾”,御林军一窝蜂地闯了进来,宫人们七手八脚将太子妃挪至了偏殿。
  一众人在外等候,过了一会儿太医出来回话,说太子妃中了鹤顶红,引发了胎动,恐怕要临盆了。太子一听此话,当即暴怒:“查!把所有的殿门通通关起来,彻查到底!我倒要看看是谁要害本宫的孩子!”
  赵泠大惊失色,见太医在查菜肴,忽然端过那碗酸梅汤,递给太医道:“查查这碗!”
  太医取出银针一探,原本银亮的针,竟然瞬间染上一层漆黑。她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这碗酸梅汤可是她亲手递到太子妃手里,又亲眼看她喝下的。
  到底谁要害太子妃,又是谁在害她?
 
 
第97章 反转
  殿里闹哄哄的, 皇上吩咐宫人先将太后送回慈宁宫,太后说什么也不肯, 攥着赵泠的手坐在一旁,皇后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在殿里走来走去, 所有人都能听见太子妃的惨叫声。
  赵泠手心满是冷汗,脊背发寒,总觉得有人站在背后盯着自己,她回眸一看, 却见一道绀青色的身影立在柱子后面, 许温单手束在背后,眸色沉沉,可唇角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的这种笑容, 很是晦涩难懂。既不是幸灾乐祸, 也不是嘲弄讥讽, 但又说不出的怪异,仿佛贴了张假面。
  恰好许温也望了过来,含笑着冲她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同御林军彻查犯人去了。
  “泠泠莫怕,有哀家在, 没谁能害你。”太后知晓那碗酸梅汤是赵泠亲手递给太子妃的, 生怕皇上皇后问罪,遂一直不肯离开,就坐在此, 甚至将人拽至身边护着。
  以至于太子好几次想过来质问赵泠,都不敢亲易开口。
  没过多久,太医便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跪地道:“皇上,不好了,太子妃血崩了!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住一个,微臣实在不敢擅自做主,请皇上决断!”
  二保一,大人和孩子只能活一个。
  赵泠咬唇,就听太子大叫了一声,大步流星往里闯,一边大叫着太子妃的名字,皇后见状,忙吩咐宫人将之拉住。
  就听皇上道:“若是二者皆保,胜算有多大?”
  “恐怕,恐怕不足两成。太子妃中毒颇深,受惊之后,羊水便破了,又周身无力,连灌了三碗参汤下去,才稍微有了生产的力气,但也坚持不了太久,还请皇上趁早下决断啊!”
  如此,皇上沉默片刻,这才转头询问太后:“您觉得如何决断才好?”
  太后道:“这事还得听太子的。”
  太子哭道:“父皇,皇祖母,我同宛儿是少时夫妻,情分非比寻常,她腹中的胎儿,可是儿臣的亲生骨肉,儿臣一个也不想失去!”
  语罢,他挣开宫人,上前扯住太医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什么保大保小,通通都要保住!若是保不住,本宫砍了你的脑袋!”
  太医吓得脸色苍白,忙不迭地应了。
  太子性情暴躁,各方面都十分庸碌,人也风流,府中光是侧妃就有两位,还不提其余的侍妾,歌姬之类,甚至还曾看中过阿瑶。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旁人才知,他待太子妃的确是真心实意。
  想来少时夫妻的情分,远飞那些娇妾美眷来得重要珍贵。
  只听一声极惨烈的叫声,产婆冲了出来,大喊道:“元嘉郡主,太子妃唤您进去!”
  赵泠一愣,来不及多想,抬腿进了里间,迎面便是一股浓郁的铁锈味,太子妃合着一身雪白的里衣,身下的锦被几乎被鲜血染透,她发髻散乱,落了一床的珠翠。见她来了,虚弱无力地招了招手。
  赵泠三步并两步行至床边,蹲下身来攥着太子妃的手,轻声道:“太医说了,有把握保住你们母子,太子在外头急得要冲进来,太后和皇后也都在等着你们母子平安呢,千万不要放弃。”
  太子妃唇色惨白,满脸大汗,似乎极痛苦。她回攥着赵泠的手,低声道:“阿泠,我知道你很喜欢小孩子,你肯定不会害我们母子的。我……我快不行了,我求求你,帮帮我,保住我腹中的孩子,阿泠!”
  赵泠心急如焚,见产婆在旁边忙得满脸大汗,可血就是怎么止都止不住,产婆道:“太子妃再用把力,孩子的头还没出来,再这样下去,孩子就没命了!”
  太子妃凄厉的声音犹在耳畔,她哭求道:“阿泠,一定要先保住我的孩子!”
  其实,赵泠明白她的意思。
  太子妃心里明白,太子无论如何花心风流,心里总是有她的。定然不会在保大保小之间作出选择。这种时候,无论是谁替他作出选择,太子妃母子平安便罢,若是出了任何事,太子定然心里痛恨。
  因此,不管是太后,皇后,还是皇上,都不会主动开口,太医和稳婆也不敢拿主意。
  或许,大人和孩子都能保住,可这几率太低,万一连孩子都没保下,岂不是要一尸两命了。
  太子妃知晓赵泠的身份特殊,哪怕日后太子怨恨她,有太后皇上护着,太子也不能拿她怎样。
  “阿泠,算我求求你了,先保孩子!”
  赵泠见她气息奄奄,就剩一口气吊着了,再犹豫下去,真的要一尸两命,于是便同产婆道:“先保孩子,快!”
  产婆战战兢兢道:“奴婢,奴婢不敢啊,万一……”
  “我说保小,就是保小,没有万一,出了任何事,由我担着!”说完,赵泠又隔着屏风问太医,“太子妃已经没有力气了,想点法子,让她先恢复点力气,把孩子先生下再说!”
  太医道了句“有”,随后便吩咐宫人下去准备参汤,太子妃一直攥着她的手,生生将赵泠的手钳出一块块青紫。赵泠也不喊痛,一直在旁边安慰。
  也不知过了多久,产婆大喊一声“出来了”,随即便是孩子嘹亮的哭声。
  “生了,生了,是个小世子!”
  太子妃大喘口气,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她缓缓躺了回去,身下的血如同决堤的坝,赵泠只觉得手背上的力气一泄,再抬眸看她时,太子妃已经去了。
  太子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入眼就见太子妃的死状,当即就痛哭道:“宛儿!”他一脚踹飞宫人,破口大骂,“不是说了,两个都保!为什么保小不保大,为什么?”
  “是……是元嘉郡主吩咐的,是元嘉郡主,不关奴婢的事,求太子饶命!”
  太子一愣,缓缓转过脸来,面如豹状地盯着赵泠,手指着她,咬牙切齿道:“是你,是你害死了宛儿,我要你给她偿命!”
  说着,上前就要掐住赵泠的脖颈,太后和皇后随后赶到。
  只听太后呵命道:“住手,住手!谁都不许碰哀家的泠泠!”
  赵泠趁太子愣神,脚下一挪,便躲了开去,平静道:“你冷静点,事已至此,已经无力回天了。太子妃死得不明不白,孩子也才刚出生,难道不该先查凶手?”
  产房血腥,不便多待,众人便又挪回了主殿。萧子安将御膳房的厨子全部押下去严刑拷打,就连送汤的宫女也抓了过来。
  这宫女吓得面色苍白,一进殿就连忙磕头,说不关她的事。也未从她身上搜到任何鹤顶红。
  皇上沉默片刻,望着底下站着的两人不语,斟酌着用词道:“元嘉,那碗酸梅汤是你递给太子妃的?”
  赵泠点头:“是我递的,但我不知里面有毒,毒也不是我下的。”
  “不是你下的,还能是谁?除了厨子和送汤的宫女,就属你碰到了,不是你,还有谁?”太子怒道:“宛儿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赵泠满脸镇定:“太子也说了,我跟太子妃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害她?再者说了,即便我要害她,我也不会用这么笨的法子,尽管假手他人便可。”
  太子虽莽撞,可也知她说的有道理,可记恨着赵泠选择了保小,而害得太子妃惨死,便越发不饶人起来。
  其实说白了,不管当时赵泠选择了什么,太子都有恨她的理由。只不过是将满腔的怨气,寻了个合情合理的发泄口而已。
  只不过他忘了,赵泠一向不是那等任人揉搓的女子。她不见半丝慌乱,面色极沉静。
  她偏头去问宫女:“你确定端那酸梅汤时,没有被其他人碰过?”
  “奴婢确定,奴婢若是说了半句假话,全家老小不得好死!”
  如此一来,她便成了众矢之的。陆景和未曾想到,许温下手居然这么狠辣,竟然是要置人于死地,当即面色发白,往人后面躲去。
  太子道:“赵元嘉,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我知你恨我,当初谢明仪犯了大罪,我没出面保他,你就为了这个下|毒害死太子妃,果真歹毒!”
  赵泠气笑了:“你这话好奇怪,我厌恶谢明仪,厌恶得不够明显?成亲三月就和离了。我父亲同他父亲有积怨,仇人家的儿子,和仇人家的女儿,能有什么感情?”
  “那也说不准!”太子又道:“你若对他没感情,你做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袒护他的亲妹妹!”
  赵泠道:“阿瑶养在我身边多年,就是养只猫儿,都该养出感情来了。怎么,按太子这么说,我是不是也能理解成,是太子曾经求娶阿瑶遭拒,现在过来报复了?”
  “你!”
  在口舌之争上,甚少有人是赵泠的对手,太子也不例外,气得脸色酱紫,怒道:“那你有什么法子证明,这事不是你做的?”
  “那你可有法子证明,这事是我做的?”赵泠回呛了太子一句,这才转头同皇上道:“我冤枉,没做过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萧子安也道:“父皇,阿泠的为人,您最清楚了,她绝对不是那种会下|毒害人的人。求父皇明鉴!”
  萧瑜也道:“是啊,泠泠不是那种人,她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谢明仪,就赔上长公主府的声誉!”
  萧涣应和:“我也相信阿泠,她不是那种心思歹毒的人!”
  好多人都出声求情,到了最后,就连皇后也道:“臣妾也觉得不是元嘉所为,这孩子品性很好,同太子妃一向亲近的,否则咱们这么多人在,太子妃作甚只唤她一个人进去?”
  太子嚷道:“母妃,怎么连您也护着赵元嘉?明明就是她……”
  “你闭嘴!太后和皇上在此,休要胡说八道!”
  皇后心知赵泠对太后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且不说这事到底是不是赵泠所为,只要赵泠今天出事了,直接能要了太后的命。
  因此,太子现在的一言一行,其实得罪了太后。皇上又仁孝,自然不能容忍太子的所作所为。
  正吵闹间,却见许温缓步从殿外行来,身后还押着一个宫女,一进来就拱手道:“微臣见过皇上。”
  “许大人来的正好,可是查到了什么?”
  许温应是,单手指着押跪在地的宫女,轻声道:“此人在福寿宫外鬼鬼祟祟,一见御林军撒腿就跑,微臣心疑,命人将她抓起来严刑拷问,果不其然,吐露了真言,只不过……”
  顿了顿,他面露难色,似乎有些迟疑,“只不过幕后主使的身份很是贵重,就在殿里,微臣也不敢妄下断言,遂将人押过来,由陛下亲审。”
  如此一来,场上众人微微一惊,若说身份贵重,能让中书令大人都不好明说,还在殿里,又能接触到太子妃的人,目标似乎已经明确了。萧瑜一愣,忙要开口,纪王妃从旁拉她一把,低声道:“瑜儿莫冲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不可自乱阵脚。”
  赵泠攥紧拳头,微微抿着唇角,她平静地望着殿中央的许温,莫名觉得心悸,余光一瞥,却见陆景和立在人群后面,嘴角划过一丝狞笑。仅一瞬间,脑中灵光一闪,似乎什么事情都拨开云雾见青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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