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指那个摄政王(重生)——Arkin2799
时间:2020-02-27 08:55:33

  秦狰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你别动啊!”
  手下的触感陌生又奇怪,仿佛按着什么活物,萧寅初一手撑着床板,另一手伸到他的肩窝,费劲地去擦脑后那处。
  他身上未免太热了,手背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对方身上的热气,萧寅初的手一停,居然想起方才被他咬时,他的口中也是那般炙热。
  热得像要将她一口吞下。
  这样擦拭,终于把刚才匆匆掩好的衣襟,全蹭开了。
  属于男人的身子被掩在雪白寝衣下,有几分欲露还休的意味,偏她不知,一脸纯洁地为他擦拭。
  手上的劲不痛不痒不说,不知何时一丝碎发落在秦狰胸前,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搔动肌肤。
  “好了,不擦了。”
  他忍不住躲开身子,胸膛上下起伏。
  “我不是故意的。”萧寅初再次重申。
  “嗯。”秦狰撇开脸,耳根浮上潮红∶“旁边有清水,去洗手。”
  橘子汁干了以后又黏又难受,萧寅初听话地去了。
  秦狰快速用右脚拉来一方毯子盖在腿上。
  刚盖好,萧寅初已经转身回来了,将帕子拧了清水,顺便给他抹了抹脸。
  秦狰浑身一僵,偏偏她收拾残局挺仔细。
  “好了!”秦狰声音重了一分,又缓下口气,咬牙切齿∶“出去,叫拭剑来。”
  萧寅初的手一顿,差点恶向胆边生,往他嘴里塞手帕!
  这厮果然……对他好一些就不行!
  她将东西一丢,气呼呼走出去了。
  拭剑很快顶着被主子们吵架支配的恐惧进来了,迅速将‘瘫痪’的君上收拾干净之后,又将公主请了回来。
  萧寅初不想进屏风后了,在外面端着香茶轻抿了一口。
  “萧何这罚肯定得吃。”秦狰唯一能动的食指轻轻敲击床板,说道。
  “你说什么?”萧寅初差点拍案而起,既然如此,她刚才这一系列讨好的事,岂不都成了笑话!
  “你拿这话去问萧何,也是一样的。”秦狰道。
  萧明达去后有叫人递信回来,按他的说法,萧何收下了,看起来有些兴趣。
  这些萧寅初却不知道,她只觉得秦狰格外可恶,将她耍得团团转!
  “既然这样,是我痴心妄想了。”她冷了口气,手中那方被橘子染黄的手帕简直可笑至极。
  手一松,湿答答的帕子轻飘飘落在地上,沾了不少尘土。
  “您好好养伤,可别真瘸了。”
  说罢,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拭剑等候在门边,看见她出来连忙跟上去:“您……这就走了?”
  萧寅初不答,脚步急促地穿过回廊、正堂,出了门很快上车。
  车帘放下来前,看了眼拭剑,声音不冷不热∶“大人会守口如瓶吧?”她今天来这的事。
  拭剑浑身一凛,立马表态∶“属下会的。”
  萧寅初端坐回车内,微抬下巴∶“聂夏,我们走。”
  “是。”聂夏放下车帘,阻挡了拭剑的视线,一下子跃上车辙。
  马车缓缓动起来,很快离开了这条巷子。
  拭剑站在原地,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啊……这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
  .
  萧寅初坐在车里,脸色非常差。
  花镜从食盒取出一小盅熬得软烂的小米粥,小心地伺候她∶“您早起就没有吃东西,用些个吧?”
  萧寅初被打断沉思,掀起眼皮,恹恹道∶“哪来的?”
  “是挑灯大人刚吩咐厨房……”花镜轻吹着香喷喷的粥。
  “不要,扔出去。”萧寅初撇过头,看着食盒上的家纹就头疼,更隐隐觉得丢人。
  她刚才真是被鬼迷了神志!
  “啊?”花镜看着手里精致的碗碟,觉得十分可惜,可是公主脸色太差了,她只好全部收起来,塞给车外的聂夏。
  聂夏赶着车,忽然怀里被塞进一只食盒。
  聂夏∶“……”
  已近午时,街上非常热闹,行人三三两两,还有许多叫卖的摊贩,街道两旁是各种琳琅满目的商铺。
  聂夏在车外问∶“三小姐,我们回家吗?”
  萧寅初本想应是,想了想道∶“去天香楼。”
  “是。”
  聂夏很快调转马头,朝另一条街走去。
  天香楼离南城很近,邯郸城呈东富、西贵、南贱、北贫的格局,属于贱籍的青楼、梨园之类多在南城。
  这些是夜间生意,白天的南城很安静,只有天香楼门口停了好些马匹车辆,往来的都是穿长衫的文人学子。
  聂夏跃下马车,刚想搬脚凳,就听车内花镜低声吩咐∶“聂夏,将灯笼摘了。”
  灯笼上大喇喇写着“肃”字,若有心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是肃王府的车辆。
  聂夏连忙将它收起来。
  花镜准备扶公主下来。
  萧寅初忽然把住她的手,朱唇轻启∶“你看,那是不是厉曼冬?”
  花镜抬头看去,车帘外,天香楼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簇新粉红斗篷的女子,可不正是厉曼冬!
  她怀里抱着画轴,频频看向天香楼内,似乎在等什么人。
  聂夏将马车赶到不起眼的地方,花镜将她们的车帘遮住,只留着一个角儿。
  ……
  厉曼冬等了许久,久得双手都冰凉了,忍不住怪道∶“怎么这么慢啊,我冷。”
  她的丫头忙说∶“要不,奴婢再去催催?”
  “算了吧,打扰了哥哥,你我都要挨骂的!”厉曼冬撅嘴道,又低头满意地看看怀里的卷轴∶“看在今天挑到好东西的份上,我再等他们一会!”
  车内,花镜轻声说∶“天香楼一、二层的书画都是可以买下的,不少进京赶考的穷书生会在天香楼贩卖书画,挣点散碎银子。”
  萧寅初点点头,有些不耐得看厉曼冬做作的样子。
  正想下车进去,天香楼忽然一前一后走出来两个男子。
  “哥哥!”厉曼冬眼前一亮,抱着卷轴跑过去,声音甜得能掐出一盆水。
  萧寅初一愣,花镜惊讶道∶“那不是……汝阳王世子吗?”
  荣骁一身红衣,与厉家兄妹隔了一段距离。
  厉尚廉摸摸厉曼冬的头,对荣骁说∶“世子若是不嫌弃,今日便到我府上,不才家中也藏有几副前朝张旻敬先生的真迹。”
  厉曼冬扭扭捏捏说∶“是、是啊,我爹书房里就有!荣家哥哥知不知道,我爹是当朝左相,什么好东西没有啊……”
  “曼冬!”厉尚廉低声斥责道,有些嫌妹妹丢脸。
  荣骁眼角都没赏给厉曼冬,有些傲慢地说∶“不必。”
  说罢从汝阳王府的下人手中接过马鞭,大步朝泊马的地方走去。
  萧寅初有些怕这个汝阳王世子,忙叫花镜放下车帘。
  荣骁熟练地解开马缰,视线忽然投向旁边那辆平平无奇的青蓬马车——普通的马车,邯郸城到处都是,唯一特别的是车夫,是个抱剑的年轻人。
  他眼中微微一动。
  “荣兄!”厉尚廉追上来∶“下个月初三是家妹的生辰,还请荣兄赏个光,来家里吃顿便饭。”
  荣骁收回眼神,瞥了一眼厉尚廉,直截了当地拒绝∶“没空。”
  “荣兄……”厉尚廉还想争取。
  荣骁已经翻身上马∶“你不会忘了腊月初三什么日子罢?闻喜公主生辰宴,本世子顾不上闲杂人等。”
  厉曼冬追过来,刚好听见这句‘闲杂人等’,鼻子差点气歪了!
  她的生日是腊月初三,偏偏萧寅初的生日也是腊月初三!
  年年到了这一日,朝中闺秀多要去赴闻喜公主的生辰宴,自然顾不上她这里。
  能来的都是身份低的,没资格去公主生辰宴的。
  她自小骄傲,哪能受这种委屈?
  马蹄扬起的尘土扑了厉曼冬一脸,她拉着厉尚廉哭∶“哥哥,我不依嘛!”
  厉尚廉无奈∶“人家不来有什么办法?”
  “凭什么啊……凭什么啊!”厉曼冬咬着唇,胡言乱语道∶“那一日你要去,表姐要去,阿娘和祖母也要去!”
  “你们都去给她庆祝生辰了,只留我一个人在家!可是那一日……”厉曼冬越说越委屈。
  “那一日不止她十六岁,我也十六岁了呀!呜呜呜!”
  厉尚廉连忙拉她∶“曼冬,小声点!”
  “你还特意来给她挑礼物!”厉曼冬一下子打翻了厉尚廉手里的盒子,里面的东西滚落得一地都是!
  “曼冬!”厉尚廉火了,直接把厉曼冬凶了一顿。
  厉曼冬又委屈,又不敢再造次,撅着嘴站在一旁生闷气。
  厉家兄妹互相生了一顿气就走了。
  萧寅初被她们这么一打断,彻底没了进去的兴趣。
  眼看快中午了,她只好吩咐聂夏回宫。
  “是。”聂夏听话地驱使马车,缓缓离开了天香楼门口。
  她们刚出来,身后就跟了几个人,荣骁又细细看了眼聂夏,确认这是栖雀宫的护卫。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似乎寻到了什么大乐处,骑着马不急不慢跟着她。
  走了几条街,萧寅初再迟钝也察觉出来了,让聂夏把马车停在路边。
  荣骁御马上前,与车内的她打了个照面。
  “出来玩?”荣骁问,口气十分故意。
  “与你何干?”
  萧寅初刚被秦狰惹了一肚子气,毫不犹豫指责道∶“路就这么宽这么大,您光天化日跟着我,不大好吧!”
  荣骁笑了,妖冶的面容摄人无比∶“路就这么宽这么大,本世子也要进宫,同走一路有何不可?”
  萧寅初狠狠摔下帘子∶“我们走!”
  荣骁高声∶“真走啊?”
  他只好驱马跟在她身边∶“方才不是到了天香楼,怎么没进去?”
  萧寅初不想答他。
  荣骁锲而不舍∶“公主?闻喜?”
  萧寅初忍无可忍地掀开车帘∶“闭嘴!”这人话怎么这么多!
  荣骁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我为你挑了礼物,但不知合不合你心意,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离我远一些。”萧寅初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荣骁笑∶“你在生气。”
  萧寅初压下闹肚子的火,吩咐聂夏尽快回宫,她不想跟荣骁再纠缠了。
  “是。”聂夏加快了速度,萧寅初也不再理会荣骁。
  荣骁跟得没意思,马渐渐慢下来。
  那顶青蓬小车沿着朱雀大街驶向西城,他眼中闪了闪∶“没叫她看出什么罢?”
  身后跟的护卫应道∶“应该没有,闻喜公主没有来很久。”
  荣骁“嗯”了一声,调转马头∶“回府。”
  .
  萧寅初回到宫里,听说萧何来找过她,又听说了赵王的旨意——贬肃王去白城,三年不得出。
  “什么?”萧寅初大惊,抓着花月的手∶“三年?你没打听错罢?”
  “奴婢没有打听错,二殿下这会应该正在宗正寺思过。”花月的手被公主抓得有些疼,却不敢挣脱。
  “不行,我得去见皇兄。”萧寅初激动道,喃喃自语∶“怎么会罚这么重呢?”
  只是把代城君打了而已啊,贬回封地,还一贬三年!
  这罚太重了,她必须要搞清楚。
  按说皇子思过期间,是不许别人探视的。
  但是闻喜公主又不一样。
  宗正寺寺卿纠结了一会,决定装作不知道,派一个小吏引她进去。
  小吏引着公主一行人,笑得有些为难∶“您千万别久留,让上峰知道了,下官不好办。”
  花镜直接塞给他一些碎银子,说∶“公主给大人买茶用的,大人辛苦了。”
  小吏愣了一下,只好收下:“自然的自然的,姑姑这边请——”说罢,他带花镜一起去外面候着了。
  宗正寺是专门处理皇族大小事务的,有个小惩大罚也是由宗正寺执行。
  思过室里,萧何正在画画。
  所有窗子都是封着的,很黑,但是燃着不少烛火,倒也不觉逼仄。
  萧何挽着袖子,修长右手执着狼毫笔,姿势很漂亮,颇能唬人,实际上他并不擅工笔,画出来的也只是平平而已。
  萧寅初在旁边站了一会,兄妹相顾无言。
  “皇兄……当真要去白城三年?”
  萧寅初念及‘三年’眼眶就红了,她刚回来没几个月,又要好长时间见不到兄长了。
  “哭什么?”萧何有些意外,搁下笔想上前安慰妹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好让她在面前坐下。
  “少则一年,多的……不出两年,必定回来。”
  “为什么要去这么久?”萧寅初不解,更有些生气∶“只是与代城君起了龃龉,父皇怎么这样狠心嘛!”
  萧何的嘴唇动了动。
  妹妹好像误会了——也对,他也没细细对她解释过。
  萧何抬起手,手背碰了碰她的脸,触及到萧寅初的眼神,忽然就绝了同她解释的冲动。
  最好让她一直误会着,断了同那秦狗的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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