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想当山大王——沐久风寒
时间:2020-03-02 08:32:26

  胞弟,为甚是胞弟?!
  崔穆同她一道看了一眼将面具松松地挂在脖子上玩绒毛的少年郎,确实很像……前几日看到的少年郎的温柔宠爱,也被顺理成章理解成了对长姐的孺慕。如此一来,投过去的目光都连带了一些慈爱和欣赏。刚刚入职,念之兄弟还有些孩气,看着俊朗聪慧的样子,日后定是前途无量的。
  裴锦开始嘴抽抽,凶光外露。这个人看过来什么眼神,你拿什么眼神在看你裴锦爷爷?!
  崔穆移开视线,成功避开裴锦的凶狠,“既然如此,若是瑶姑娘也在查此事,崔某定会相助。方才瑶姑娘说有法子找到那人,不知是什么法子?”大梁女官接密旨出宫,北幽有一支和梁人许是勾结到了一处。
  “今夜戌时正点,还请南街一叙,就见分晓。”
  “崔某定然赴约。”要紧事说完,崔穆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犹豫片刻,面上有些发红地提醒,“念之兄弟年纪应当不小了,虽是同胞兄弟,久居一室或是有些不妥。”
  两人那几日确实就是住了一间屋子,他有一次进去还看见瑶姑娘在为念之兄弟束发。若是年幼姐弟情深尚且无事,可都领了朝职……旁人家事本不该他提醒,但两人确然有逾越之处,又是相识一场……
  长仪行礼道谢,“多谢提醒。”
  短短几句成功再次激怒了小狼崽子。
  裴锦眯着眼睛看了崔穆一眼,很好,你完了,你和谢琦一样完了……
  “怎的不见谢姑娘?那日可找到她了?”长仪刚刚心中惦念正事,此刻才想起来来了这么久不见谢琦。
  “郡主她受了些伤,这两日在屋内静养。”谈起谢琦,藏青衣袍的郎君眸色微深。若不是第二天那狗县令便被抄了家,他不会轻易放过。
  “既是如此,那就不打扰郡主静养了。”
  崔穆点头,瑶姑娘带着目的而来,这些事,离她越远越好。
  长仪不便久留,此刻便要行礼离去,至门前时突然转身问了一句,“郡主跟着崔门主出来,北幽王爷应当是不知?”
  藏青衣袍的郎君良久接话,“不知。”
  待两人走了之后,崔穆去了旁边的屋室,床上的姑娘儿还睡着,俏丽的面上带着红晕。
  被褥被掀开,郎君从袖子里拿出金创药。绑带解开,白嫩的脚尖上一道狭长的口子惹人心疼。
  莹莹脚尖被温热的手掌握住,谢琦惊醒,想要缩回来。
  “不要乱动,我在为你上药。”他声音清冷惯了,这种话被有心人听起来就觉得勉强。
  “不用你,我自己来。”谢琦坐起来,要去拿他手里药瓶。
  崔穆避开她的动作,握住她脚尖不给挣脱开,也没用力,“不要闹。”
  谢琦抢不过他,只能由着他将药粉倒在指腹上,然后慢慢地在她伤处揉过。
  “嘶。”姑娘没忍住吸了一口气,有点疼。
  “忍着点。”话是这样说,手上动作却越发轻了。
  “崔穆。”谢琦唤他。
  “嗯。”
  “等我伤好了我就乖乖回北幽,再也不缠着你。”她父王为她定了亲事,跟他出来这一趟也是逃开。
  男人上药的动作停住,抬起头来看她,凤眼里深了一瞬,缓慢吐字,“不要胡闹。”
  谢琦累了,“我没有胡闹。”
  莹白脚尖被男人握在手里,崔穆不许她乱动,声音冰冷,“这时候哪里都不要去。”
  她父王卷朝局太深,她不宜回去。是自己私心,也是为她好。
  ……
  回客栈之后裴锦就一直在暗戳戳计较胞弟那件事,还到屏风后面拉开自己衣襟往里看。白皙的胸膛精壮,腰腹紧实,亵衣底下的也衬得上他挺拔的身姿,甚至还过了些。完全就是长好了的样子嘛!
  可是瑶儿回来之后就靠在床榻边读书,也不理会他。
  小狼崽子不甘心,往她边上晃了好几次,来回蹦跶,还将自己衣襟都扯开了一些,快看我,我不是胞弟!
  长仪余光瞟见了他这些小动作,不仅不看,还抱着书换了个方向朝里床。
  昨夜做了那样色|心重的事,怎么能轻易算了?今夜她定要警醒些,要是他还敢那样,就将他踢下床榻!
  裴锦小子不知道良辰好事情败露,没深浅地跟她一处坐了床榻上,假装探头看她读的什么书。他虽是认识字,却最不爱看书的,这个动作不过求个亲近。
  昨日瑶儿哭了之后才乖了几个时辰,将自己忍的跟什么似的,今日就又想黏过去。小狼崽子这种事情上最没定性,需得姑娘儿给他弄哭了才能心疼得收一收,要不然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长仪见他靠过来,还是不理,往里边挪了挪,离得远些。
  裴锦揪揪自己头发,跟着往里挪了挪。
  不知怎的,瑶儿今日都没帮他束发,他胳膊上的伤好了很多了,发带也解下来了。虽是沾了血迹,他昨日沐浴的时候就一块洗净了。可是瑶儿就是不帮他束,他故意笨手笨脚束的很乱都没用。
  “瑶儿我明日在为你寻些游记来看可好?”裴锦凑到她耳边没话找话。
  长仪不理。
  “瑶儿,我们晚间去南街做什么?”其实他根本不关心晚间去南街做什么,问话不过要吸引注意,瑶儿想去哪儿陪着就是了。
  “去查刺客。”长仪简单解释一句,不想和他多话,转个身完全背过去。
  “瑶儿……”裴锦凑得更近了,嗅了嗅她身上的檀香气,声音清润,调子上却又软又委屈。
  “瑶儿,我都十九了。”不是胞弟,可以成亲的。
  这个年纪确实不算胞弟,他比长仪还大两岁。
  美人儿背对着他,薄肩消瘦,带着纤纤美感。郎君靠在她身后,高大的身躯完全将她罩住。虽是没有碰到她,却像极了搂着。
  长仪合了书,靠这么近还看什么书!“郎君什么年纪与瑶儿何干?”
  裴锦认真,一双桃花眼望着她,颇为在意,“不是胞弟。”日后要做夫君的……
  “你起来。”不是就不是,不过应付崔穆随口说的一句,又来闹腾。
  “那你说我不是。”他可执拗了,眼巴巴看着,一定要她说。
  长仪被他磨得没脾气了,“不是胞弟,郎君现在可以起来了?”
  不过裴锦不想起,这个姿势离瑶儿近,能嗅到她身上的香气。少年人闭眼,睫毛微卷,往下躺了,想就这样睡过去。
  软玉香榻,哪那么容易就能起来?
  长仪等了片刻听见他没动作,转过身来欲推。
  裴锦似乎都睡着了,呼吸平稳,睫毛颤颤,鼻梁上一颗淡痣点着,俊朗可爱,叫人不忍推他起来。
  素手在他肩膀上悬了一瞬又没摇,睡就睡吧,不闹腾就好。
  只是这个姿势睡着实在难受,长仪拿过边上的软枕来要给他垫着。
  折腾半晌软枕也不能叫他乖乖枕在脑后,这个人反换了个姿势直接往她怀里倒,也不知有心还是无意,就枕了自己早间还有些痛的那处。
  那人似是在梦中,耳尖蹭了蹭,还呢喃了一句,“好软。”
  怎的不软!
  长仪心里羞怯,面上霞云流转,银牙咬住红润下唇。
  早间还有些痛意,他这么靠过来,自己身子也跟着酥了酥。这种感觉,实在是羞人。
  哪里能由着他如此好着!
  “咣当!”
  美人儿手上用了全力,半梦半醒的小郎君被推下床榻。
  裴锦坐在地上哼了一声,眼里全是迷茫和委屈,睡乱的头发松松披散下来。
  “郎君好好的怎么要往地上睡?”她就是不提自己推下去的,反过来用娇软声音问他,赖他是自己睡下去的。
  裴锦揪揪头发然后爬起来,痛是不怎么痛,不过这感觉就是从云端上好好地跌了一跤回来。离了香软床榻,心里汪了一泉的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那个接档文,夫君他喊你回家那个,我想加一个穿越元素,就是女主是穿越过来的,感觉这样更合理一点,其他都不变,这个点你们雷嘛???
 
 
第36章 
  戌时正,花灯高悬。冬霜冷月洒了青砖路, 流淌在地上的皎皎月影里映了花灯样。
  今夜华阳街市比往常热闹更多, 贪官周大人经新来刺史的审讯, 罪行昭昭,定死刑。周大人家眷并曹师爷,施流行。官印已被找到, 原是被悬于县衙匾额上, 换了县令摘下牌匾就看见了。
  新县令即将上任, 积压旧案被一一翻出, 这几日便要重审。
  南街暗巷脂粉香气重, 琵琶声歌舞声混在一处。站街的姑娘衣衫单薄,袅袅婷婷靠在墙边, 逢人便要扔块香帕过来。遇见有心的便捡了香帕,随着姑娘一处进宅子。
  大红鸳鸯戏水的绢帕往月白衣袍少年郎的衣裳上抛, 站街姑娘媚眼看来。少年郎冰冷无情地看了一眼, 侧身躲过, 周身更添了几分煞气。
  长仪转眸,远山细眉流转在花灯下, 淡淡看了巷角正在拉琴的胡人一眼。
  崔穆抱剑走在两人身后, 隔了半步的距离, 藏青衣袍在风里浮动。
  此行虽在南街,几人却不进暗巷,只在巷口看了几眼,便堪堪地绕过了, 将繁闹的街市走完,拐至某个不起眼的深巷。往前人气越薄,深冬孤寂感厚重起来,幽深的宅院檐角滴水,门前红灯笼朦胧地点了几团微光。
  隐约能听得外头的喧嚣,却不见半点人影。
  似是有人在院里种了梅,半个梅树枝子透过墙角斜到深巷里,枝上红梅接着月色,几朵香影落在台阶上。
  长仪在梅树下站定,秀丽眉眼轻抬,凝神望离她最近的那枝梅,等着身后几人打斗。
  莲心在屋瓦上跟了一路,崔穆裴锦都是好身手,三个人对付那一个,不算难事。
  胡琴落地,琴弦触地尖锐嘶鸣,扰了深巷幽静。
  梅树下的女子拢好妃色斗篷转身,画容娴静精致,莲步踩过如水月色,似是云窗雾阁深深处走来。当时只说红梅似,细看红梅却不知。
  鸢肩龟背的胡人被扣在地上跪着,崔门主的长剑寒气逼人,冷冷地搭在他项边。
  胡琴跌在青砖路上,琴身碎了两半,千金崩坏,托板松松欲坠。可惜好琴。
  前几日过南街时谢琦问她,“怎么哪里都能看见这个拉琴的人?”卖艺人在哪里拉琴都不奇怪,也容易找个暗处盯人。
  不过这些只是猜测,从这里往前走两个深巷便是那群刺客藏身的地方,若他真的是盯梢人,定会有行动。
  莲心将碎在地上的胡琴捡起来查看了一番,“里面没藏东西。”
  长仪点头,从衣袖里拿出雕花匕首,指尖在手柄的“锦”字上轻轻拂过,小心拔出鞘,蹲下来将刀尖贴了他另一侧的脖颈,软声软语却威压毕露,“你们传消息的暗语是什么?除了南街还有哪里藏着你们的人?”
  跪地的胡人面无表情,眼里空洞,嘴角渐渐溢出血,顺着下巴滑下,脑袋沉下去。
  崔穆抽回剑探了他鼻息,眉间微皱,“死了。”应该是牙后藏了毒。
  长仪也将匕首抽回来收回鞘,裴锦将她扶起轻搂在怀里。
  连盯梢的都是死士……那人手段竟如此狠毒。
  “不知斩日教教众可有标记?”长仪回头看了小狼崽子一眼,没挣脱他。
  崔穆也有此怀疑,轻轻拨开那胡人脖后碎发。脖后虎龙逐日刺青明显,“是我斩日教教众,不过光从刺青,看不出是哪个门的。”
  北幽斩日教分九门,各门势力混杂,不少是皇都宗亲任门主。各门都有单独的门牌为记,只是这个人身上看起来似是没带。
  深巷前面转出来一队侍从,为首的向崔穆行礼道,“禀门主,前面深巷院里梁人在我们到时,已全部悬梁自缢。”刺客是梁人,盯梢的是北幽斩日教教众。且都是自缢……先他们一步自缢……为甚,时机能找的如此准?
  “看清了都是自缢?”崔穆沉声问道。
  “是,细细检查过来,是自缢而亡。”
  “不过,在院里查到了小半包丢的药。”除此之外,别无痕迹。
  长仪黛眉轻锁,“你们丢了多少药?多少能制一个人于死地?”她带了几百精卫,至少有大半中毒,才能轻易被山匪灭干净。
  “此药为我教密药,药性甚强,只一红豆大小便可使人中毒。且每年能制成的只有一包,为我门保管。”
  只用了大半包药。
  她原先想,能同时给如此多的人下毒,定然困难。但是如今看来,用大半包药,只消在他们途径的驿馆里投入水或饭食中,绝非难事。甚至只需一两个人,便可完成。
  “崔某先回去细查我门人,若有消息,定告知瑶姑娘。”崔穆行礼告辞,虽是药已经找到,但是此事涉及斩日教教众,甚至偷药人可能在他门中,无暇耽搁。
  莲心也重新隐回暗处。
  长仪等他们走了,拉过裴锦的手,“跟我过来。”
  小狼崽子眼睛都亮了,微红着脸跟在她后面,犹豫一会儿试探着回握住。瑶儿主动拉自己手了,瑶儿主动拉自己手了……
  瑶儿的手都被风吹着有些冷了,他握得更紧些,用自己掌心的热度暖她。他手掌大,能轻松地将细软柔夷捂暖。
  花灯浅映着月色,街市人潮如织。
  长仪走得比往常快,仪态都不曾顾,一路上也不和他说话,只拉着他穿过喧闹的街市回客栈。
  小郎君不敢走快,也不敢走慢,被她拉着上了楼。
  长仪顺手关上门,单手解了斗篷扔在地上,拖着他往床榻边,直接推到榻上压了上去。
  这些动作又快又流畅,裴锦傻了,白皙面上瞬间通红,一路红到耳尖,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姑娘儿却未见娇羞,一手支撑在他耳边,一手摸到男人喉结处,指腹在他喉结上摸了摸,直接压了上去,“我问你话,老实回答。”
  裴锦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想点头喉结又被轻柔的手指压着,只能用力眨巴眼,又难受又热,心火烧起来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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