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妻如蜜——粟西米
时间:2020-03-09 10:26:10

  这人真是促狭鬼,就爱逗她,看她脸红。
  也是奇怪,她并不是个容易羞恼的情绪人,跟他在一起后,她越发不受控制了,动不动就红脸。
  更恼的是他捧住她的脸,笑意更浓:“让我看看,脸怎么这么好看,粉桃子似的,是不是想为夫亲亲你。”
  亲--
  你个大头鬼!
  沈妧受不了男人的腻歪,将他凑近了的脑袋轻轻推开,极力假装若无其事,拢了拢袖口道:“母亲问我们皇上赏赐的那些礼品何时搬走,东西太多又贵重,放在沈家未必安全。”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更何况这世道算不上好,皇帝又任性,说走就走,这时候若是被哪个潜伏的叛军反贼得到了消息,说不定就再也走不了了。
  沈妧不是看衰皇帝,而是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一股愚勇,也实在是让沈妧佩服。
  而此时徒有余勇的秦冕正坐在窗明几净的大堂内,与侧坐在下首的容峥大眼瞪小眼。
  “听闻驸马忧国忧民,殚精竭虑,如此清政爱民的好官,朕是不是该赏你点什么?你便说说,你想要何赏赐?”
  那一声驸马喊得容峥实在难受,仿佛他做了什么都是应该的,公主的丈夫,就该好好表现,不然就是没用。
  “臣谢皇上赞誉,这是臣身为尹川府父母官的分内之事,当不得赏。”
  容峥宁可以臣子的身份跟皇帝有事说事,也不想靠驸马这种膈应人的身份拉近乎。
  “驸马还是太谦虚了。”
  秦冕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容峥看了只觉眼皮子跳得厉害,宁愿他不笑。
  “男人醉心于仕途无可厚非,是个男人或多或少都有野心,且看野心是大是小,能不能实现了。”
  秦冕端着清肠的雨露茶喝两口,茶盏碰到嘴边,挡住小半张脸,余光却瞟了瞟容峥,看到男人眼波微闪,心里未免有些得意。
  这话是他从堂兄那里听来的,应付容峥这种人,还是很够的。
  “ 臣愚钝,还望皇上赐教。”
  秦冕说完不吭声了,明显等着他回应,容峥就是想避开也知不可能了。
  但在心里,他是一千一万个想让秦冕进了这个屋就再也别想走出去。
  “才识过人的容探花怎会愚钝,还是朕说得不够清楚明白。”
  秦冕好歹做了几年皇帝,装起样来还是很能糊弄人的。
  容峥又不是真蠢,皇帝这像是问罪的架势,之前又在秦昇那里用过饭,恐怕听说了不少故事。
  还有惠宜,若她真将他当夫婿,当自己人,皇帝来到皖城的第一时间,她就该通知他。
  可是她没有,甚至避而不谈,还是他在府里的亲信气喘吁吁跑来衙门告诉他的。
  他本就打算歇在衙门,不回府,这下好了,被皇帝逮个正着。
  秦冕未必有多疼爱惠宜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但皇室的尊严,容不得他这个小小驸马践踏。
  论虚伪,谁又比得过这位九五之尊。
  容峥心里冷笑,人却已经站了起来,走至秦冕身前站定,两臂拱起深深作揖:“是臣糊涂,忙于公事,怠慢了公主,臣以后定当早些回府,不让公主伤心难过。”
  “知错就好,惠宜生性大度,也不是个计较的人,你身为男人,凡事让一让,多哄哄她,夫妻之间没有隔夜仇。你对她好,她只会对你更好。”
  若不是惠宜对容峥情根深种,非他不嫁,秦冕也下不了这个狠心。
  容峥是不是良人,就看他自己能不能收心了。
  “臣谨遵圣谕,往后一定好好待公主,决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面上看着倒是诚挚,至于心里怎么想的,也只有容峥自己清楚了。
  皇帝笑了,一个人的心胸再大也有个头,他倒要看看,这位贤名远播的容知府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是夜,容峥回到后院主屋,惠宜坐在妆囡台前,婢女正在给她梳理披散在脑后的一头长发,容峥静静坐在一旁看着,丰仪秀朗,看得惠宜心跳忍不住加快。
  容峥看了她好一会儿,挥退了婢女,走到她身后给她梳发。
  “皇上来了皖城,你为何不通知我?”
  语气温和,没有责任的意思。
  惠宜为难咬唇:“皇兄说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让我传话。”
  惊喜?
  惊吓还差不多。
  容峥低着眉眼温雅一笑:“你皇兄到底是疼你的。”
  男人态度一软,惠宜就更软了,有些后悔跟皇兄说了那些话,想让皇兄给自己撑腰,也给驸马提个醒,可应该换个更温和的方式。
  “皇兄若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过日子的是我和你,我知道你好就够了。”
  “是,你知道我好就够了。”
  容峥重复妻子的话,舌尖绕着那么一丝缱绻,手指穿过她发丝,惠宜只觉浑身酥软,心跳快得好像要从胸口蹦出去,怦怦不能自已。
  下一刻,惠宜软着身子被容峥打横抱起。
  夜深了。
  管他真心假意,总有些事必须要做。
 
 
第67章 
  容府似乎很得秦冕的心意, 就连一花一草看着都那么顺眼,以致秦冕乐不思蜀,尤不弃明里暗里提了几次, 秦冕权当没听见, 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尤不弃为此有点烦:“换做别人, 我早就一手刀劈晕运走了。”
  可这不是别人, 是天子,动他一根头发都是死罪难逃。
  楚久叼着一根草叶子坐在石阶上, 看着池塘那边皇帝颇有兴致地拉容峥钓鱼,五月的天,不算晒,但在大太阳下坐久了,也是热的。
  他避到凉荫处, 一点都不想过去做恶人,也没那个兴致。
  他投靠秦昇, 是因为秦昇有足够的实力,也是少数几个能在十招内打败他的隐形高手,别的人,哪怕皇帝, 也只能让他面服心不服。
  “皇上玩够了, 自然就想回去的。”
  楚久吐掉草叶子,不冷不热道。
  尤不弃看着他,若有所思。
  楚久:“不要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盯着我。”
  尤不弃摸下巴,笑了:“话说, 你最近有点怪呢。”
  “怪人看别人也怪。”楚久冷冷地回。
  尤不弃摇手指:“不对, 你好像丢了什么东西,经常看你往地上瞅。”
  楚久目光微闪:“掉了双袜子, 没准就是你偷的。”
  之前都有专门的下人给他们洗衣做饭,住到这里以后,他们也不好使唤他府的下人,都是自己动手,难免丢三落四,掉这掉那。
  尤不弃依旧笑:“袜子没捡到,倒是在床脚捡了一条帕子,是不是之前住在那屋的人落下的,你说我要不要找到帕子的主人,还是直接交给公主或者驸马。”
  “不准交。”
  楚久不假思索地否决,快得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尤不弃眼眸带着促狭的笑意,楚久颇恼,怒瞪他:“快把帕子给我。”
  “你要我就给啊,那帕子上面绣着梅花,分明是女子的物件,你一个大男人也不害臊,找我要女人帕子,还是说这帕子有何---”
  话没说完就被楚久捂住了嘴,楚久箍紧他脑袋,狠拍了一下:“够了啊,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夫人那个大丫鬟主意多久了,你敢透出一个字,我也去主子那里爆你的底,看谁更狠。”
  尤不弃也不是吃素的,脚下一个使力踢向楚久,楚久快速避开,他也得以脱身,从胸前衣襟里掏出帕子扔给楚久,压着声音:“这上面又没写名字,谁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我想透也没个出处,何苦做这种没品的事。”
  楚久接过帕子很快塞进了袖子里,以尤不弃的身子做挡,还假模假样地拍他肩头,一副哥俩好的亲密样子。
  秦冕越过水面看向对岸的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差不多的个头,一个魁梧一个精瘦,站在一起,竟有种特别和睦的感觉。
  秦冕不禁感叹:“世风日下啊!”
  容峥盯着水面浮标的动静,不管做什么,只要开始了他就很专注,也没心情去注意别府两个侍卫的举动。
  在他的地盘,他们就是身手再了得,也不能任意妄为。
  “不过,这么一看,驸马也挺白的,经常在外面巡游,居然一点也没有晒黑,驸马是天生就如此丽质,还是偷用了惠宜的面霜,惠宜那么心疼驸马,就是不说,也会主动给你抹白的。”
  秦冕似乎觉得自己很幽默,说到最后,还哈哈大笑了两声。
  容峥这回脸色倒是有变黑的趋势了。
  狗皇帝一句句听着像是无心的调侃,实则暗讽他像女人,无论长相,还是行事做派,将他的人格踩在脚底碾压。
  容峥回过头,认认真真看着脸上带笑的男人:“皇上若想变白,也可以找公主要面霜,公主肯定会将她珍藏的所有胭脂水粉都悉数送给皇上。”
  人得有点脾气,太没脾气,就显得假了。
  秦冕闻言一愣,随即又是一阵大笑,一巴掌拍上容峥肩头,用了十成的力道,若非容峥习过武,这么突然拍一下,他控制不住往前倾的身子,怕就要掉水里了。
  “驸马也是性情中人,朕以前怎就没有发现呢。”
  见容峥稳住了身子,秦冕又很是不经意地拍了一下,这回容峥有所准备,很淡定,狗皇帝那力气也就突袭管点用,等人有提防了,他这点力道也就拍死一只蚊子。
  秦冕好像很有兴致和容峥攀谈,鱼也不钓了,只看着容峥:“驸马觉得,秦郡公如何?比起驸马,你们谁更美,不,是威武俊朗。”
  秦冕就喜欢这种你不高兴你想打我你也只能忍着听我放屁的变态快感。
  好在他不可能有儿子,不然他儿子得多可怜,每天被他气得脸白了又黑,黑完继续白。
  容峥是真的想就这么将秦冕摁进水里,溺不死他,也要他脑子进进水,洗一洗里头过多的废料。
  “秦郡公的美名在南平人尽皆知,就连帝都也有不少名门淑女对秦郡公芳心慕艾,容峥自愧不如。”
  容峥只有紧握住手里的吊杆,才能压抑想要做错事的冲动。
  他实在想不到,重活了一回,皇帝竟然变成了这么个不要脸的泼皮,也是他始料不及的最大变数,而且隐隐之中好像变得更难对付了。
  一个人一旦连脸面都不要了,下一刻会做出什么样出格的事情,谁也料不到。
  尤其这人,还是皇帝,全天下最该要脸的男人。
  向来很有忧患意识的容驸马此刻越发心神不宁,看来要想个办法和父亲那边尽快联系上,能为他们容家所用的官兵到底有多少。
  皇帝不愿意离开,尤不弃和楚久没别的办法,每天两边来回跑,皇帝一言一行,事无巨细,统统报给主子。
  秦昇听后表情未变,依然很淡然地给松柏修剪枝桠,忙了好一阵才慢条斯理地给出指令:“继续盯着,他要玩,那就护着他玩个尽兴吧。”
  也就这么点追求了,总要让他如愿。
  楚久和尤不弃离开后,沈妧端着甜汤走进书房。
  天渐渐热了,女子一身令人眼前一亮的薄荷绿裙衫,质地轻薄飘逸,行走间裙带翻飞,清新脱俗得像个从林子里跃然而出的小仙女。
  从前他就觉得她极会打扮自己,不是那种随大流的浓妆艳抹,也不会刻意扮成粉嫩嫩的天真小姑娘,她总有自己独特的风韵,而且不止一种,每一种看起来都是那么赏心悦目,让人中意到不行。
  若有人非要吹毛求疵挑毛病,那只能说他眼睛瞎了。
  在秦昇眼里,他的小妻子怎样都是美的。
  尤其是,一丝,不挂。
  “这是我亲手熬的甜汤,加了糯米圆子和桂花,还有一味清火的草药,你喝喝看味道如何。”
  沈妧将汤碗递给男人,秦昇很配合地接过,睇着她的眼神确实有些上火。
  但能让他去火的,不是甜汤。
  而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夜深了再来一章,明天见,姑娘们!
 
 
第68章 
  秦昇是个很懂享受的男人, 不仅自己会享受,更会带着身边人一起享受。
  嫁给这样的男人,你以为你获得了安全感, 却不想总有些意外的惊喜在等着你。
  作为她洗手作羹汤的回报, 秦昇送了她--
  一大桶子的鱼。
  鱼很小很小, 就跟米粒似的, 在水里快速窜来窜去。
  这么点点,塞牙缝都不够。
  炸小黄鱼也得有指头那么大呢。
  秦昇显然很有兴致, 将她按到榻上,将木桶挪到榻边,弯腰开始脱她的鞋袜。
  沈妧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由惊得晃着脚丫子想从他那粗糙的大掌里挣脱。
  她是喜欢吃鱼,可不喜欢被鱼啃啊。
  “不怕, 很舒服的,给你按按摩。”
  谢了, 这种按摩方式她敬谢不敏。
  可沈妧那点小力气跟郡公爷一比完全不够看,弯过身子想从锦榻另一侧爬过去,可两只雪白小脚还在他的掌控之中,根本使不上劲。
  挣了几下, 又被秦昇猫捉耗子似的揪了过来, 他虽然态度坚决,非要让她试试,但手下的力道却是克制的,不曾伤她半分。
  沈妧见躲不了, 男人如此执着, 不免产生了几分好奇,看着自己的两脚被男人伸进温热的水里, 小鱼儿估计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两根巨大柱子吓到了,四散跑开。
  等柱子不动了,稳稳扎进桶里,它们又好奇地游了回来,绕着柱子转圈圈,胆大的已经下嘴开始咬了。
  鱼太小了,咬起来没感觉,聚拢过来的鱼多了,你一口我一口,痒痒酥酥,还别说,舒服的。
  “它们会吃掉你腿上的死皮,效果比自己用皂角搓好很多。”
  秦昇不紧不慢地讲解,沈妧有点窘。
  她每天泡脚,洗得干干净净,才没有死皮呢。
  死皮那种粗糙的东西,只有你们粗糙的男人才有。
  “那泡完了它们怎么办?要被泼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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