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卖 身给我后(穿书)——云中扫雨人
时间:2020-03-13 09:14:48

  “我便想瞧瞧她的小爪子能挥舞多久。”
  “没想到却听到她因和我相好,被人欺负辱骂,”姬和面色一肃,认真道,“我本是要立刻出去救她的。”
  “那时候我心想,万一她觉得和我在一起太辛苦不划算,一口划清界限,从此不理我了,可怎么办呢?”
  “我得赶紧出面护住她。”
  姬和眸含狡黠笑意,俯首凑近,在她耳边说:“然后今天我听到她说……”
  “她爱慕于我。”
  隐约的热气扑在殷夏的小耳朵上,她的耳尖泛起红意,缓缓的蔓延至脖颈。
  而后整张脸都烧红了。
  姬和垂眸看着她羞涩低头的样子,突然间……胃口大开。
  一只手半捧着她的脸颊让她微微仰起头,他垂眸深深的凝视她。
  其实在段承瑾辩不过她,语出威胁的时候,他可以立刻出去挡在她身前。
  但是尝到了甜头的饿狼有了耐心。
  他蛰伏下来,等到他的可口猎物终于意识到自己无路可退,只能牢牢地抓住他的时候……
  他朝她伸出的手便必然不会落空了。
  那日她提出要离开威远侯府的时候,姬和察觉到了她的警醒。
  她感到了危险,萌生了退意。
  姬和控制住了想把她揽回推入门中的手,而后故意退开两步,给了她一个能感到安全,却又略微嫌远,触手不可及的距离。
  诱着她上前一步。
  这距离也是他给自己的。
  因为若是离的太近,得到的太多,他只会愈发的贪得无厌。
  得了她的目光,便想着她眼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见到她的笑,便不想让别人也看见这样的温柔风情。
  盯着她羞红的脸,心中的野兽便叫嚣着,把她吞吃入腹。
  撕破她的伪装,夺去她的……
  姬和眸生暗色,指腹轻轻蹭过她红润柔软的唇。
  而后俯下身闭上眼,温柔克制的轻擦过她的嘴角。
  将触未触的,一亲芳泽。
  感觉到她身子一瑟,姬和轻笑出声。
  随后他便得了一记羞恼的眼神,小美人挣开他的怀抱,兀自把他甩在了身后。
  殷夏平复着自己乱了拍的心跳,想起方才他那黑沉沉的眸光,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怎么从心底里发怵呢?殷夏抚了抚肩,有点想不透。
  她抬脚踏出门槛,明敬堂的门外暮树寒鸦,一片荒凉冬景。
  门内的姬和看着冬景中回眸的殷夏,眸中却好似倒映了盎然春光。
  他的小姐总能熨帖却无声的,抚平他心中涌动的燥郁。
  他想起幼时他病重将死,即将被人抛至荒山,他用满是泥污的手死死地攥住了她的罗裙。
  那时候他最害怕的,便是那个神仙一般的小姐,嫌恶的掰开他的手,瞟他一眼扬长而去。
  可是她却俯下身捏了捏他的脸,说随我走吧。
  他心中突然就没有恨了。
  罢了,姬和心想,曾经他于穷途末路中,觉得这天地之间再也寻不到她。独自出京,各处露宿,夜不能寐的时候,他最深的期盼,只不过是再见她一面。
  那时候他偶有荒唐梦境,醒来后是要厌恶自己一整天的。
  如今他们不仅重逢,他还亲耳听到了……她说爱慕自己。
  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至于那爱慕是深是浅......姬和向前走去,袍袖轻摇,目光凝柔。
  她给多少,他欣然收着便是。
  太过贪心,是会遭报应的。
  心中幽微深暗处,仿佛悠悠传来一声沉重枷锁落地的声音。
  那里关着也许永远都不会再见天日的,他的心魔。
  时节一点一点的变,寒气渐渐弥漫了大地,河流冰封之后,一场呼啸的大雪拥抱天地。
  裹着厚厚斗篷的殷夏一出算馆,便被凛冽的寒风吹了个七荤八素。
  她使劲缩了缩脖子,然而毫无用处,寒气还是见缝插针的往她的骨头缝子里钻。
  她这身子底子不好,天生体寒,极为怕冷。
  冬日里三天两头的便要病一场,咳上好几日。
  好在她自己懂得调理,倒也不会积成大病。
  那日在明敬堂闹僵之后,谢源之终究没能进广文馆。
  然而不知是因缘际遇还是刻意安排,一波三折之下,他竟成了七皇子的伴读,凭着这层身份,进了皇族贵戚才能进的弘文馆。
  国子监内的学生一片哗然,没想到这个被祭酒大人拒之门外的小少爷竟然攀上了这样的高枝,进了比广文馆还要高上一等的弘文馆。
  许多学生心中愤愤不平,只有菀青一脸淡然。
  众人十分纳罕,明明一众学生中独独他与谢源之不得入国子监这事牵连最深,甚至可以说是直接参与其中,如今谢源之突然翻身,他该是最先变脸的那个。
  然而他该吃吃该喝喝,在别人刻意在他面前说这起件事的时候,只干巴巴的“哦”一声。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得承认,近日祭酒大人对菀青颇为推崇,的确是有道理的。
  一时间国子监中关注他一举一动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不,瞧见她走在寒风中有些瑟瑟,身旁又恰巧无人,殷夏边上凑上来一个身着绯衣的桃面公子,自来熟的搭话:“菀青,看把你冷的,我府上的马车在外面侯着,你随我来,我让车夫送你一程。”
  “不必了。”殷夏缩了缩袖子,埋头往前走。
  这人是薛尚书正妻的小侄子,攀了个表亲名头入了国子监,修的是四门学。
  尚书府中风水奇怪,薛尚书已过了而立之年,家中小姐排排站数一数都有了十一个,偏生不见一个小少爷。
  而薛尚书夫妇二人恰好都姓薛,薛少爷这个名头,便白白便宜了他一个外侄。
  按理说这人比殷夏高贵多了。
  但是这薛少爷在她身边打转,她却瞟都懒得瞟一眼。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面敷白/粉,颊抹茜色的花哨公子了。
  也不止一次的被李瑾元告诫:“离那个娘们唧唧的薛少爷远点。”
  她在李瑾元义愤填膺痛斥之中了解到,这个薛少爷十分好色,男女不忌,荒淫无度。
  花言巧语骗了不少清白姑娘的身子,春宵一度之前许诺定会明媒正娶,吃干抹净之后便翻脸不认人。
  也有那贫穷孤苦却坚贞不屈的,他便露出恶心嘴脸霸王硬上弓,不知成为了几个女子的噩梦。
  至于那些貌美少年,便更好办了。
  左右他们受了屈辱也只会和血吞下。
  这样一个人在殷夏身边苍蝇一样打转,她没给他一脚已经是忍耐后的结果了。
  至于眼神自然是没有的。
  那日在明敬堂中,魏子珣曾说她是长乐公主点头容许的存在,这对她是一种莫大的抬举。
  按理说知道她于魏子珣的地位之后,是没哪个纨绔敢冒着得罪威远侯府的危险,不长眼的肖想殷夏的。
  可是问题就出在,那日他们在明敬堂撂下的那些话,一句都没有外传。
  毕竟在场的除了一个锯嘴葫芦就全是人精,什么话不该说还是晓得的。
  而魏子珣又从未在明面上刻意抬举过她。
  一来是不想让她成为被众人攻击的靶子,二来......
  是他留给她的退路。
  其实姬和很轻易的就能让殷夏离不开他。
  单单把那日在明敬堂中说过的话刻意透出来,殷夏这个人就会彻底打上他的烙印。
  她甚至可能意识不到。
  三两个月温水煮青蛙之后,京城中半数权贵都会认识她。
  若是时日更久一些之后,她想反悔,姬和甚至什么都不用做,自会有暗恨他的那些阴私肖小对她下手。
  她只有等他来救。
  又或者,她运气好一点,被那些想讨好他的谄媚小人先一步得手,可能会少吃点苦头,被完完整整的送入他屋中床帐里。
  不过那些会带给她风浪暗流的抬举之辞,姬和终究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也正因此,殷夏身边才会出现像薛少爷这样不要命的撞上来的狂蜂浪蝶。
  平日里殷夏就在姬和眼皮子底下,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凑上来。可是最近年节将近,他身为威远侯府的二世子,被长乐公主强硬的带回了娘家——也就是皇宫中。
  今天已经是他被自己的娘和宫中各种宴席困住的第三天了。
  殷夏左右没了别人,于是便有盯到了缝的臭苍蝇嗡嗡的飞过来了。
  那人在殷夏耳边喋喋不休,十分聒噪,她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薛少爷急了,神情一狞伸手要去扯殷夏,心想你个爬男人床的东西,给脸不要脸。
  殷夏一躲,让他扯了个空。
  薛少爷捋了捋袖子就要不顾脸面的扑上去,心道等我把你抱入轿中,可就半点由不得你了。
  好在殷夏机敏,嗅出不对当机立断的拔腿就跑,一头钻入了林中。
  那姓薛的见状大喜:“倒真是会给自己找地方。”
  这林子荒僻,而且听说曾被广文馆中哪个嚣张的小少爷划成了自己的地盘,所以很少有人踏足。
  他狞笑着钻入林中。
 
 
第17章 
  殷夏对这个荒僻幽深的林子似乎十分熟悉,她熟门熟路的绕过几棵盘根错节的粗壮大树,沿着被人踩出来的细径一直走,随后上了个缓坡,便到了一块地势稍平的空地上。
  她竖着耳朵听了听,听到了那薛少爷一声微弱却混恶的叫嚷。
  在这偏僻无人的林中还真是让人心底发凉。
  不过好在他距她足够远,她有足够的时间“移形换影”,逃之夭夭。
  这土坡的一面连着国子监的外墙,那墙很高,殷夏徒手攀是攀不上去的。
  她仰头看了看高墙,然后收回了视线,看了看脚边靠立在墙上的一块青石板。
  弯下腰把那石板挪到一旁,那里便露出一个明晃晃的......狗洞来。
  这还是李瑾元那个疯起来毛猴似的小少爷发现的,他曾经数次邀请殷夏与他共享秘密通道,但是殷夏自认是一个体体面面的女儿家,宁愿绕远路走正门,也从不和他同流合污。
  不过时也命也,今日她可真是没得挑了。算馆本就偏,到大门有很长一段清寂无人的林道,她若是不分轻重执意走那边,恐怕一路上都得跟那个恶心人的猥琐男你追我跑。
  一想到他差点扯到自己的袍角,殷夏就恨不得把那块布割了。
  大小姐轻叹了一口气,感慨时也命也,如今还真是要走此道了。
  从这里出去是一片稀稀拉拉的小树林,行上几十步便是大道,到时候就算他追上来也不敢放肆了。
  她正要躬身低头,忽然身后极近处猝然响起一声:“我看见你了。”
  殷夏头皮一炸,出了一身白毛汗。
  四下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是怎么到这里的?
  她僵着脖子回过头。
  身后除了林木,丝毫人影也没有。
  殷夏半松了口气,一颗心却仍提溜着。
  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四下扫了一眼,还是只见肃穆阴沉的松柏。
  压下犹疑,她决定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这地儿忒邪气。
  脚刚动了一步,她的小腿突然被个冷硬的东西一砸。
  那东西咕噜噜的在她脚边滚了个圈,殷夏定睛一看,顿时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那竟然是个冻僵了的死麻雀。
  这时候头顶又炸响一声:“我看见你了!”
  殷夏眼角含泪,面上却强装凶恶,稳了稳心神,抬头一看。
  对上了一只歪着的脑袋和一双黑黑的眼。
  殷夏面上不动声色,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淦!我竟然被一只灰鹦鹉耍了!
  她心神大松,余光一扫却又看见那只冻僵的麻雀。
  等等......这个是从哪而来的?
  就在这时,她的脚踝突然被一只沾满泥土的白手抓住了。
  “啊——”
  殷夏疯了。
  她连跳带蹦的挣开那只手,不慎摔倒在地,腿上虚软,她慌乱之间只闭着眼睛蜷着腿往后退。
  一时间连遗言都想好了。
  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
  殷夏掀开一只眼皮,看到泥猴儿似的李瑾元靠坐在狗洞边笑的站不起来。
  她面无表情的木了几秒,然后嘴角微提,脸上挂了一个虚假的微笑。
  实不相瞒,她想杀人。
  “我看见你了。”
  殷夏陡然火起,一把抓住手边一个硬物朝声源处狠狠地扔了出去,怒吼道:“看见你个鸟头!”
  李瑾元止了笑,他不依了:“你扔我的小麻雀干嘛!”
  殷夏一僵,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沉默了数秒,使劲在袍子上蹭了蹭。
  自己的手,不能剁。
  擦干净还可以用。
  “我还想让你看看能不能把它救活呢!”
  殷夏失去了感情:“救不活,死透了。”
  无意中被李瑾元发现她会两手医术之后,殷夏就成了他的专属......兽医。
  她不止一次的试图和他解释,人和狗不一样,和鸟也不一样。
  不过鉴于他能发现的大多是受了外伤的小动物,殷夏还真能止血上药再包好,于是她便放弃与他理论了。
  她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就是因为李瑾元不止一次的带她来这里救鸟救狗救山鸡。
  曾经有一次,殷夏和一只被割了喉的大公鸡面面相觑,一旁的李瑾元眸含热泪,哼哼唧唧:“这是我从小养大的小黄鸡。”
  她点了点头,十分同情:“厚葬了吧。”
  不过除了被割喉的鸡和冻死的麻雀之外,她也确实救活过几只小动物。
  就比如......那个差点把她魂儿吓飞的灰鹦鹉。
  它就是被殷夏照顾着养好了伤,之后自己定居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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