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她很甜——半斛流光
时间:2020-03-30 08:45:46

  “想看的话,下次选好时间我再带你来。”傅秋谷躺在驾驶位,目光不自主地去找北斗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也许他下意识的想对常青好点儿,至少比以前好点儿。
  他喜欢这种宁静的感觉,那种从内而外的放空,仿佛心灵也被洗涤过一般,除了身背后的呼噜声……
  “Look at the stars(仰望天上星星)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看着它们为你绽放光芒)……”躺在旁边的常青忽然开始小声哼唱起了歌,声音清亮温婉,柔柔的很好听。
  “……I came along(我跟随着你)
  I wrote a song for you(为你写下一首情歌)
  And all the things you do(为你做的一切)……“常青缓缓升起车窗,将歌声全都圈在车内。
  傅秋谷微微侧头听着,关闭车窗的摩擦声仿佛一下子擦过心尖儿一般,一点点收紧,心弦跟着颤了颤。
  “……You know i love you so(你该知道,我已深深爱上你)
  I swam across(整颗心早已游向你)
  I jumped across for you(整个人飞奔到你面前)
  Oh what a thing to do(这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
  Look at the stars(仰望天上星星)
  Look how they shine for you(看着它们为你绽放光芒)
  And everything you do(为你做的一切绽放光芒)……”常青不敢去看傅秋谷,她只能闭着眼睛,缓缓地唱着歌,偶尔睁开眼也只敢看向窗外星空,她想让傅秋谷听的清楚些,可又怕他能听懂。
  常青唱的这歌傅秋谷以前听过,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总觉得今天听着格外窝心。一曲唱罢,他忍着心头的悸动,转头笑着说:“没想到你唱歌也这么好听。”
  常青回了他一个笑,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
  第二天天刚见亮,赵河就起来开始准备修车,不算疑似废人的聂元同,剩下的四个大男人很快换掉了废轮胎,然后整理行装准备上路。
  依旧三个人一辆车,只不过换城了常青,傅秋谷和白川开陆丰,剩下三个人开悍马。悍马的司机是赵河,陆风的司机毫无疑问落到了傅秋谷身上。
  卫星电话和手台都是一辆车配一部,赵河开车打头阵,在手台里千叮咛万嘱咐让傅秋谷跟着他,最好能压着他的车辙走。
  专心开车的傅秋谷很帅,因为路实在难走,他眉心微蹙着,下颌线紧绷着,手稳稳握着方向盘,偶尔喉结滑动的动作性感极了。
  “听老聂说,你一直,在国外?哪个国家?”忽然坐在后座的白川开口问她。
  其实这种路面说话且费劲呢,一句话能垫出三四个拐弯儿,都得挑车稍微平稳的时候说。
  常青紧紧抓着车顶扶手,一边晃悠一边运气:“一直在,美国。”
  白川:“真遗憾,我是在欧洲。”
  常青转头礼貌地笑了笑,白川也对她露出了微笑,唇红齿白的,很好看。
  常青内心OS:遗憾你奶奶个腿儿,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琢磨啥呢,笑什么笑,显你牙白啊!
  “专心”开车的傅秋谷一直支棱着耳朵,眼角瞥见常青扭头去看白川,还笑。他磨磨后槽牙,白川可不是个良配,看着绅士无害,其实是个骨头缝里都会冒坏水的货,可千万不能让常青这傻丫头上当。
  “你从哪弄来的,这车?”傅秋谷拉回了常青的注意力。
  “租的。”常青言简意赅,然后指了指前头带路的悍马说:“就你们那,油老虎,贵不说,油耗还高,配件,纯扯淡,重心问题,沙峰容易,侧翻。”
  “你这十几万的,小破车,停产了吧。”傅秋谷说着拍了拍方向盘。
  常青点点头:“别看停产了,越野很吃香,这车轴距短,车身轻,沙漠脱困,能力很强。缺点就是油泵,和涡轮动力,不足。不过这车……”她拍拍副驾驶车门,说:“都改了,除了油泵和涡轮,还有前后桥以及,变速箱,也都换了,所以很抗造。”她看车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后来又跟租车的老板确认了一下,所以这车别看旧,但比那些好车租费都贵,最后老板还看她是姑娘,又懂行,给她打了八折。
  傅秋谷挑挑眉,有些新奇地看了眼常青:“你很懂啊。”
  常青嘿嘿笑了笑,没接茬。
  看对方没接茬,傅秋谷很体贴地没再追问,可这回心里却觉得痒痒的,很有想刨根问底的冲动。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才从颠簸的盐壳地里钻出来,当车轮碾进沙漠的时候,前车里聂元同激动的嚎叫声他们后车都听得清清楚楚。
  扎营,休整,做饭,赵河不愧是常年在野外刨食儿的行家,他几下就架起了酒精炉,不过片刻营地里就飘出的菜汤的香味。
  “嗯!!!这才是人间美味啊!”聂元同瘸个腿守在炉子边,俩眼瞪着就等饭熟了。
  赵河趁这个时候把之前扎好的两个帐篷收起来,又把带着的两桶汽油加进悍马油箱里,这车不愧为油老虎,油箱大,耗的也快。
  加油的时候赵河还在感叹,常青这丫头想的挺周全,她刚去翻工具的时候发现不仅有钢绳和绞盘这些东西,甚至连补胎的大力胶都有。
  煮了一锅蔬菜肉罐头,然后一人分了半个馕,赵河一边吃一边开始讲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既然来都来了,不逛逛也是遗憾,聂元同的伤疼是疼了些,不过伤口不深,问题不大。”赵河说着抽出地图给他们看:“算上今天你们还有两天的时间,所以楼兰肯定是去不了了,那得绕过罗布泊湖,时间来不及。这样吧,一会儿带你们去祭拜一下彭加木,然后过老鼠沟大峡谷去看罗布泊湖,那有一个罗布泊镇,中午我们在那休整,下午出发去龙城雅丹,然后一路往东过罗布泊到黑三口,再去八一泉,晚上住三垄沙保护站。玉门关你们已经看过了,所以第二天我们直接折向往南去库木塔格沙漠,从沙漠走党水河库,七里镇最后回敦煌。这么安排有异议吗?”
  赵河说完环顾四周,看没人反驳,他满意地点点头。在这里他是专家,谁干反驳他喷死谁,除了那个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就以为别人不敢还手的那谁……
 
 
第11章 托帕石
  赵河带着他们先是去看了彭加木,在墓碑前,一人放下一瓶矿泉水。一行人驱车经过几座生了锈的铁塔之后,到达老鼠沟大峡谷。
  “这峡谷全场60公里左右,以前是河道,后来干涸了变成峡谷,人们发现峡谷沙石山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洞穴,看上去就跟老鼠洞一般,所以就给这里取名老鼠沟。”常青看着蜿蜒曲折的峡谷,两侧形态各异的沙石山层层叠叠如同纸张摞在一起,随着峡谷走向纵深迂回盘曲。
  “没想到你知道的还不少啊。”傅秋谷顺着常青的介绍,还真去仔细看了峡谷两侧。
  “做功课啊,别忘了我来这里是工作的,回去要交作业的,所以来之前我都得做足了功课。”常青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相机,然后对着窗外咔嚓咔嚓地拍了起来。
  傅秋谷被她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常青是因为有工作才来的这边,并不是特意大老远跑来救他的。这个念头让他觉得很顺理成章,却又有那么一点不甘心。
  有什么不甘心的呢?如果常青是专程过来救自己的……这个念头一晃即逝,快的他自己都没抓住。
  中午车子开进罗布泊镇,说是个镇子,但建筑不多,人烟稀少,听赵河说就连超市和旅馆也才是这几年逐渐建立起来的,都是为了这附近的一个钾盐矿,一般来这边玩,都会把这个镇子当做一个落脚点。
  赵河告诉常青,这边有一个军事重地,所以让她暂时把相机收起来,别随便乱拍,以免惹事。
  他们中午在镇上吃了新疆拌面,然后去加油站补油,聂元同不死心,临走的时候愣是打包了一份死贵的拌面,说是太美味了要路上吃。
  傅秋谷损他:“这个时候给他屎都是香的。”
  一伙儿人哈哈大笑,聂元同还特不服气地从袋子里夹了一筷子面塞进嘴里,报复性地嚼着。
  人吃饱了,车也喝足了,车子驶出罗布泊镇,在经过几座矿场的时候赵河停下了车。
  “你们想找托帕石吗?这附近就有,你们可以看看自己的运气怎么样。”赵河说着在车子两旁的隔壁上比划了一下。
  “托帕石?刚刚那镇子上不是有卖的么?”陆培峰说。
  “都是假的,现在托帕石不多了,他们卖的都是用黄水晶冒充的,不信你可以买来称一下密度,水晶的密度是2.6,而托帕石的密度是3.5,不一样。”赵河说。
  聂元同跳着脚扒拉了一下地面,说:“谁还愿意去量它啊,看着差不多就行了呗,又不值多少钱。”他说完又扒拉了两下。
  他们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常青已经埋头走出去老远了,傅秋谷检查完车子下来的时候,就看到远处戈壁滩上常青小小的身影以及缀在她身影不远处的白川。
  “怎么样,有收获吗?”白川穿着一身灰色户外装,此刻外套被他系在腰上,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虽然白川看着瘦,但露出的T恤却是修身款,很合适地勾勒出他的胸肌线条,健身房的产物。
  常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没呢,现在旅游攻略满天飞,除了本地人,还有很多外地人慕名来这里找托帕石,所以很难找到品相好的了。”她说着捡起一颗黄色的托帕石说:“像这种满是裂纹的几乎没人要,还有彩色的托帕石也不好找,你看着满地几乎不是无色就是黄色的。”
  “我发现你懂得很多,是不是以前走过很多地方?”白川说着也捡起一颗石头看了看,没什么看头又扔了。
  常青避重就轻地说:“会想要些旅游攻略,每次去一个地方之前要做好准备,否则你也许会错过很多好的风景。”
  她说完忽然加快了脚步,然后蹲下身开始刨土,白川紧跟而上,看到常青手里多了一颗污突突地石头微微泛着蓝色。
  “蓝色托帕石,品相不错,回头打磨一下可以做个吊坠。”常青显然很高兴,石头不大,但足够做一个小饰品,做什么呢?什么东西她秋谷哥哥戴在身上合适呢?
  “你运气真好。”白川也不找石头,就跟在常青后面慢悠悠地溜达。
  “你跟在我后面什么都找不到的。”常青把石头用手擦了擦,然后揣进兜里。
  “是吗?”白川微微眯起眼睛:“那不一定,万一捡漏了呢?”
  常青回头看他,又把石头掏出来晃了晃,眼底冷了几分:“石头都有主了,捡来也没意思。”
  “哦?”白川饶有兴致地挑挑眉,然后扭头意有所指地看了傅秋谷一眼,直接说了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真难为你,大老远的跟着过来。”
  常青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她盯着白川,目光中闪过厉色:“白哥,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伤人伤己。”
  白川看着常青那呲着牙如同一只护食小兽一般的表情,忽然嗤一声笑了:“你真有意思,配某些人可惜了。”白川不点名道姓,但脚指头都能听出来他说的谁。
  看到不远处傅秋谷越来越近的身影,白川转身摆摆手:“对了,你昨天唱那歌挺好听的,秋谷英文从来没及格过,你应该换个中文歌。”
  说完他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个红着脸仿佛做坏事被抓包的常青,愤愤地盯着他的背影。
  “聊什么呢?”傅秋谷走近时,常青已经恢复了常态。白川避开他走了另一个方向找石头去了,俩人没说上话。
  “没什么。”常青摇摇头,忽然想起什么,然后掏掏兜,献宝似的拿出石头:“你看。”
  “他那人就那样,假高冷,整天阴阳怪气的,你别搭理他。”傅秋谷说着接过石头看了看:“挺漂亮啊,赵河说现在这种蓝色的不好找了。”
  “是啊。”常青只要看见傅秋谷就高兴,眼睛笑的跟豌豆角一样:“你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
  “我不要。”傅秋谷把石头还给常青,说:“捡到就是缘分,快收起来,看我捡到的。”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块乳白色的石头,手掌一半大。
  “蛋白石!!!”常青瞬间炸锅了,抓着傅秋谷的手直蹦:“秋谷哥哥,蛋白石!!!”
  傅秋谷被她的状态逗乐了,他嘴角噙着温润的笑,说:“是是是,这东西又不值什么钱,你这么激动干嘛。”他捡到以后就让赵河看了一眼,确认过是蛋白石。
  常青最见不得傅秋谷笑了,这人笑起来太犯规了,眉梢眼角都勾得她晕乎乎的,她立马低下头抓过石头假装看:“谁说不值钱了,也就你们这些有钱人不当回事,这石头打磨好了,手感温润滑腻,它能做和田玉的替代品,虽然不如和田玉值钱,但已经很好了你知不知道。”
  她之前查过资料,蛋白石因为这几年的价格水涨船高,已经被捡的十之无一了,能捡到它才是真正的缘分呢。
  “知道我是在哪捡的吗?”傅秋谷微微低头看着常青。
  “哪?”常青把玩着蛋白石问。
  傅秋谷:“车轱辘底下。”
  果不其然看到了常青一副“卧槽”的表情,傅秋谷觉得很有意思:“我下车检查车胎的时候捡到的,估计人们都去道两边找,谁也没注意车底下,所以被我捡漏了。”
  “秋谷哥哥,你简直是欧神附体。”常青冲他竖大拇指。
  傅秋谷笑看着常青,觉得此刻的她才算鲜活起来,不再是之前印象里那个平板平面的人,而是面前这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
  “喜欢就送给你。”傅秋谷双手插兜说。
  “不要不要,你都说了,捡到就是缘分,不要轻易送人。”一模一样的话被常青怼了回来。
  傅秋谷无奈收起石头,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再不走来不及了。”
  回去的路上常青跟傅秋谷换了条线路,途中又捡了几颗石头,心满意足地回了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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