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她很甜——半斛流光
时间:2020-03-30 08:45:46

  “他们没带卫星电话,进到无人区没信号是正常现象,但车上有导航,虽然找不到路,但是方向还是能找到的,以他们的车速,如果驶对了方向,不可能将近两天还开不到有人烟的地方,所以我断定他们肯定是被困在了什么地方,既然沙漠找不到的话,那他们很可能在那里。”悍马车身重,又负载了四个大老爷们儿,车子进了这里不就跟开上刀山一样么。
  常青的情绪有些激动,她伸手指着盐壳地的方向。已经将近两天了,傅秋谷他们的车上没有补给,不吃饭还好,可如果没有水呢?
  “那也得明天啊,这眼瞅着天都要黑了,摸黑进盐壳地很危险的。”赵河扒着车门,生怕她跑了。
  “人命关天,你跟我说等天亮?!”常青脸色登时就沉了下来,赵河怕她胡闹,直接伸手拔了车钥匙。
  常青被拔了个措手不及,她恶狠狠地伸手看着赵河:“钥匙给我。”
  “不给,我挣了你的钱,就不能看你拿生命开玩笑!”赵河严肃地把钥匙揣进兜里。
  “你也挣他们钱了,不也袖手旁观么?”常青给了他个嘲弄的笑容,整个人的气场都是沉甸甸的,让赵河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哎,你这么说话就不好听了,首先,我还没来得及收钱呢,其次是他们擅自行动,我千叮咛万嘱咐看完玉门关就原路折返,可他们不听,如今出了事我不可能跟着担这个责任。”赵河觉得退那一步挺怂的,又硬往前迈了半步:“再说了,我不也跟你进来了么,怎么能叫袖手旁观。”
  常青才不管这些,直接踹开车门吼他:“我让你把钥匙给我。”
  赵河摇头:“不……”行字还没出口,常青一个健步迅速伸手以游龙式将手插/入了赵河腋下,然后脚下一绊,转身用力一提,赵河的胳膊被反剪到了身后,常青轻松将人压在了车门上。
  “妈呀!!!放放放手,疼疼疼!!!”怪不得这娘们儿敢一个人跟他这个大老爷们进沙漠呢,原来是练家子,赵河被压着肩膀趴在车门上,胳膊疼的嗷嗷直叫娘,另一只胳膊嘭嘭拍着车门。
  常青低头直接从他兜里把车钥匙掏出来,然后抽手一推把赵河直接推了一跟头,然后开门,上车,发动,一气呵成。
  “哎!你别走。”赵河恨恨地咬咬牙,无奈甩甩胳膊拉开驾驶座,说:“我来开,盐壳地不好开,你没经验。”
  常青狐疑地看了他两秒,然后直接跨过档把坐到了副驾驶上,然后盯着他,满脸写着“上来开车,否则卸你胳膊”。
  赵河烦躁地搓了把脸,然后认命地从车斗里掏出充气泵开始给轮胎加压。
  盐壳地风化出的盐贝壳层层叠叠如同定格海浪一般,最高可达一米,最低的也有30厘米,浪头坚硬锋利,车胎在这上面行驶很容易被划破。
  更加要人命的是,这一路地形高低起伏,车子时速一直在5-7之间摆动,比在巨浪中行驶的船还要颠簸,常青感觉她肠子都要被颠折了,眼睛直冒金光。
  恍惚中她看到远处有一个黑点,仿佛还在动。
  她使劲眨眨眼,黑点越来越近,是个人影。
  “赵河赵河赵河!”常青急忙去拽赵河袖子。
  “别拽,别拽,看见了。”赵河也老远就看见了,并且比常青更早确认了那是个人,已经打了方向在往那边开。
  常青看到那人影在向他们挥手,傅秋谷,竟然是傅秋谷!
  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她跟只猴子一样,直接反手抓住车窗,从窗户中钻了出去翻身上了车顶。
  “傅秋谷!!!”常青把双手拢在嘴边喊。
  那人影愣怔了一下,然后疾步往这边走来,虽说疾步,但这盐壳地实在不好走,就这样一车一人也耗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汇合。
  “常青?你怎么会在这?”傅秋谷微微有些狼狈,但精神头还算不错,他惊讶于在这个鬼地方会见到常青。
  “我来找你,你没事吧?”常青早就忘了矜持,焦急地从上到下把傅秋谷摸了一遍,发现没有伤,才从车里往出扒拉食水。
  三个人上车在原地休整,傅秋谷喝了点水,吃了一块压缩饼干后开始说明情况。
  原来一行人看过玉门关之后,傅秋谷和白川的意思是原路返回,可聂元同那个山炮非说自己认得路,非要往前再开一节,感受一下悍马在沙漠里飞奔的感觉。
  傅秋谷最开始不太同意,毕竟这种地方很邪性,好多事情都不好说,可聂元同说他脑子就是活指南针,从来没迷过路。
  然后……
  他们成功迷路了。
  其实感觉开出去没多远,就绕了一个小沙包过了过瘾之后,他们就开始往回折返,可谁知道他们往回开了能有半个小时也没看到玉门关,这下四个人全都麻爪了。
  就这样兜兜转转开了一天,最后成功把车子困在了盐壳地里,车胎废了。
  傅秋谷喝了一瓶水,又拧开一瓶哗啦啦全都倒在了头上,喘着气嘴里愤愤地说:“聂元同这逼就是个废物点心,早知道老子一百个不跟他出来玩。”估计这是气急眼了,嘴里也没个荤素忌讳。
  他们的车在盐壳腹地趴窝,车上没有卫星电话,手机没有信号也成了个摆设,无奈之下四个人里只能由体力能力最为出色的傅秋谷担当起了救星,在车上缺水少粮,并且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昼夜温差之后,傅秋谷只身穿越腹地,想办法出来求救。
  其实他这么做非常危险,他走的方向完全不对,如果不是遇到了常青,在这么顶着暴晒走一天就很可能会危机生命。
  这么想想,常青后怕的心肝儿直颤悠,看傅秋谷的小眼神儿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这人忽然在她面前“嘭”的一声化成一股烟没了。
  真想上去抱抱,她秋谷哥哥的怀抱一定特踏实,特温暖……
 
 
第9章 汇合
  “哎,你怎么会在这里?”就算现在人就活生生站在他眼前,傅秋谷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常青为什么会来救他们。
  常青污污的思绪被打断,她轻咳了一声,拿了条毛巾扔他脑袋上,异常淡定地说:“我接了个兰州旅行社的活,来这边采风,乌吉木说联系不上聂元同了,怕出事,正巧我在这边就给我打电话让我想想办法,你不是说去九寨沟吗?。”
  “啊……是啊……临时决定来这边的,别跟我妈说啊!”傅秋谷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
  常青眨着黑亮黑亮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挺……可爱的。
  傅秋谷狐疑地看着她,不知怎么地,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可转念想想,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事情都过了八年了,谁还当真啊。
  不过能在这里遇到常青,只能说有缘分,还有就是这丫头够义气,尽然冒险进来找他,等回去了得对丫头好点儿。
  三个人驱车一点点挪到傅秋谷他们出事的地方,聂元同在看到傅秋谷真带车回来的时候,激动得差点哭了出来,长这么大,他聂大少什么时候过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赵队长!哎呀我的赵队长!你可算来了,我就说你是个能耐人,肯定能找到我们的!”聂元同拖着一条腿还想够着去抱人家。
  常青站在远处翻了个白眼。
  “你这是怎么了?”赵河脸上讪讪的,人找到了就好,他其实心里也踏实了不少,毕竟这是四条人命呢。
  他看着聂元同脚脖子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说着就直接拆了下来。
  “哎哎哎,啊!疼!”聂元同嚎的跟杀猪一样。
  他脚脖子上不知被什么划破了,虽然口子不深,但却一直淌血,感觉像是刚受的伤。
  “是不是踩盐壳地上了,什么时候?”赵河说完也没等回答就想转身去车里拿医药箱,谁知道刚一动弹,常青就特有眼力见儿地把药箱子戳到了他眼前,差点磕了下巴。
  对于常青,赵河是完全没脾气的,接过箱子就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昨天傍晚,谁知道这地看着结实,其实一踩就碎。”聂元同抱怨,但眼睛却直往常青身上瞟:“哎赵队长,这美女是你助理啊?”
  脸挡的跟阿拉伯人似的,他哪只眼睛看出美了?
  常青没吱声,赵河心里呵呵两声,说:“那是你运气不好,盐壳地非常坚硬,但有些薄的地方也很容易被踩碎陷落。而且盐壳里含有非常丰富的矿物质和盐,所以划破的伤口愈合不仅慢,还疼。”他说着毫无同情心地直接把酒精棉球丢上去,疼得聂元同嗷一嗓子差点蹦车顶上。
  车里剩下的两个人看到常青他们也高兴地很,先是一通感谢,然后接过食水就开始吃了起来。
  白川从始至终不怎么说话,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常青身上,对方把脸捂的很严实,这让他产生了些好奇心。
  “赵队长,这位是你的队友吗?帮我们介绍一下吧。”陆培峰咬着一根火腿肠,看到跟在傅秋谷身边帮着往自己车上捣腾行李的常青问,他倒是没别的意思,就是礼貌性的问一下,毕竟人家姑娘家家跟着进来救人,怎么着都得感谢一下。
  常青第二次被提及,她自己还没说话呢,傅秋谷莫名微微皱了下眉头,然后对他们说:“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常青,我……妹妹,专门进来找我的。”他那个我字咬的有些重。
  “常青?”聂元同眼珠子瞪老大,也不管脚疼不疼了,扭头看常青:“你是青青?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来来来,把眼镜儿摘了让哥哥看看。”
  “聂哥。”常青带着笑音说。
  “你们认识啊?”陆培峰咽下最后一口火腿肠问。
  “六子,白川,来来来,我来给你们重新介绍一下,这位……”他指着常青说:“名字叫常青,是秋谷的干妹妹,小时候秋谷常带她出来玩的。白川你那时候在国外,六子你跟我们那会儿还不认识的,所以你俩可能不知道,秋谷那时候可疼她了。”
  最后一句话不知道戳了哪,常青跟傅秋谷两个人脸上都变了变。
  傅秋谷跟聂元同和白川都是从初中就在一起玩的,并且三家的关系也都不错,后来白川大学出国了,而傅秋谷跟聂元同虽然大学一个在公安学院一个在商学院,但两个学校离的也不远,依旧隔三差五出来鬼混。
  陆培峰则是他们大学毕业以后认识的,跟聂元同如今合伙开公司,陆家跟聂家关系走的很不错,所以虽然陆培峰比他们都小三四岁,但聂元同出来玩一般都会带着他。
  聂元同兴致勃勃地又冲常青说:“来来来,青青,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位是白川,这位是陆培峰,都是我和秋谷的朋友。”
  常青很是乖巧地站在聂元同身边,听到他的介绍,自己礼貌性地摘了眼睛和围巾打招呼:“白哥,陆哥。”
  赵河在暗地里撇撇嘴,心说:装什么短尾巴小白兔,明明是条美女蛇。
  “美女啊!”看到常青的样子,陆培峰伸了个大拇指感叹了一声。
  白川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然后点头冲她笑了笑,说:“你好,谢谢你来救我们。”
  “不用。”常青说完又把围巾和眼睛重新扣到了脑袋上。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青青,跟哥说实话,你是不是整容了?”聂元同拉着常青问。
  当初常青进了傅家之后,傅秋谷担心她自闭,所以跟聂元同出去玩的时候,只要不去会所,一般都会带着她,所以一来二去聂元同这个自来熟倒是跟常青的关系很好,也老爱拿她打趣。
  “整屁的容,没事儿干了是吧,以为自己在家呢,能安心睡大觉了是不是?”傅秋谷一把拉过常青的胳膊:“干活儿。”
  “啧,吃多了吧你!”聂元同被扫了兴致,埋怨了傅秋谷一句。
  “我来我来我来!”陆培峰吃饱喝足,看到常青要拿背包,他直接伸手接了过来:“怎么好让女同志动手,你去歇着,我来我来。”
  赵河懒得搭理这伙富二代的久别重逢,给傅秋谷处理完伤口,就拿着手电开始蹲下来看车子的损毁情况。
  还好,百十来万的车不是大风刮来的,反正看外表应该问题不大,就是轮子瘪了仨。
  “我说你们这车是怎么开的,轮胎坏一个还不行,怎么坏了三个,轮胎瘪了就不能开这是常识,万一出了大问题,这车就算彻底废这儿了,救援车都拖不走。”赵河看着被碾到惨不忍睹的轮胎,心疼啊,这一条轮胎就好几千啊。
  “这都快死山里头了,谁还管车死活啊,现在唯一不漏气的那个都还是备胎呢。”聂元同翘了只脚丫子抱怨。
  当初有一个车胎漏气,他们第一时间换了备胎,可他们走的大方向是错的,卫星地图上根本没有标注这片盐壳地到底有多大,边际在哪,虽然直接开下去也能找到村镇,但车子根本经不住在盐壳地这么奔波。更何况这几个人都没有在盐壳地开车的经验,所以轮胎磨损的格外厉害,最开始一个漏气还心疼,最后三个漏气他们都麻木了。原本想着再开一段路就能出去了,结果车胎磨损严重,再开下去汽车悬挂就得废了,没办法车子最终被困在了这里面。
  “钢圈彻底报废了,这三个轮胎都得换,现在天已经黑了,换轮胎只能等明天天亮,这地方没办法扎营,都在车里凑合一宿,明天换了轮胎去外面的营地再说。”来的时候赵河已经扎好两个帐篷了,还有一些做饭用的东西也都在外面,所以那里可以算是一个营地,他们的首要任务就是从这里出去到外面的营地。
 
 
第10章 星空
  为了照顾女同胞和伤病号,常青和聂元同留在了悍马上,毕竟这车确实宽敞,睡着能舒服一些,并且有常青在,傅秋谷自然而然也留在了车里,剩下的三个人被撵去了常青的那辆陆风上。
  盐壳地里几乎没有活物,所以这里的夜晚静的可怕。被雨水洗刷过的天空干净清冷,由于他们来的月份不太对,所以天上只能看到几粒如同钻石般闪烁的星星,但中旬的圆月却将明亮的银光洒满大地,将周围的一切都照的一片白。
  聂元同心再大,这两天一夜也过的寝食难安,这会儿踏实下来后趟在后座上睡的呼噜震天。
  “我从来没感觉到北斗星能离我这么近。”常青躺在副驾驶上打开车窗去仰看星空:“可惜了,我还以为能看到银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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