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她很甜——半斛流光
时间:2020-03-30 08:45:46

  “你是不是常健身啊?”这么想着他也就顺嘴问了出来。
  常青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支吾了两下含混说:“啊,也没,就是经常跑跑步什么的。”
  傅秋谷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跑步能把手臂也跑出肌肉?她是四条腿着地跑的吗?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傅秋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常青转头看他,傅秋谷急忙摆手说:“没事,想到了点别的东西。”说完了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人家不想说,他也没必要追着问,毕竟没那么熟。
  傅秋谷直接把人送回去以后就直接开车回了自己的住处,半路上接到了发小聂元同的电话。
  “干嘛?”傅秋谷把车停到一边,夹着电话给自己拧了瓶水,咕嘟咕嘟几口下去就是半瓶。
  “我前两天跟你说的事儿想好没,好不容易放个假,可别荒废了啊。”聂元同不知道在哪个消金窝里逍遥呢,背景音乐震耳欲聋,估计自己也受不了了,大声说:“你等会儿啊,我换个地方。”
  隔了能有一分多钟,电话那头安静了,问他:“怎么样,去不去?”
  傅秋谷晃着瓶子问:“都谁去?”
  聂元同:“也没谁,我一个,六子一个,白川一个,再加一个你,就咱四个人,到时候再找个领队就行。”
  傅秋谷想了想,问了句:“靠谱吗?”
  “啧,怎么不靠谱呢?一年有多少人往敦煌跑,也没见有几个出事的。”聂元同说。
  傅秋谷:“……行吧,我这边假已经批下来了,等我安排一下工作,你定时间吧。”
  “得嘞,就这么说定了啊。”聂元同兴高采烈地挂了电话。
  傅秋谷放下电话,直接开车回了家。
  之前那个案子昏天黑地得忙活了半个月,如今案子结了,傅秋谷作为队长暂时松了口气,想想年底都是罪案高发期,他索性趁着这时候把年假请了,否则又得跟去年似的黄汤子。
  傅秋谷这边把工作安排了一下,那边纳木和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老大,听说你要休年假啊,去哪玩?”纳木和跟他姐长的一点也不像,估计是随爹,方头大脸小眼睛,人又是五大三粗的,还是自来卷,看上去特别憨厚。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玩?我就不能在家睡觉啊。”傅秋谷笑着用手里的资料在他脑门上扇了一下。
  “六天长假,给你睡你都睡不住,一年就这么一次,不出去玩多可惜啊。”纳木和摸了摸头,嘿嘿直笑。
  傅秋谷把资料整理了一下,也没瞒着他,说:“是要出去。”
  “去哪去哪?”纳木和眼睛亮晶晶的,头上的小卷毛都支棱了起来。
  傅秋谷笑着扒拉了一下他头上的卷毛:“去敦煌,怎么,你也想去?”
  纳木和一听是敦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点头跟捣蒜一样:“想去想去,丝绸之路啊,三千年前的楼兰古国,能体会到历史文化的苍凉和震撼,我老早就想去了。”
  傅秋谷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你网上介绍看多了吧。接的警都处理了吗?关的人都到期了吗?手续办了吗?证据都调取了吗?监控都拷贝了吗?”
  纳木和瞬间萎了,委屈吧啦地撇了撇嘴,嘟囔:“说那么多干嘛,我又没年假。”
  傅秋谷往椅背里一靠,帅脸一仰,美目微垂,一脸的昏君像:“知道没假还不去干活,是不是想年底给你评个差。”
  纳木和直接递了跟中指过去:“算你狠!”说完磨磨牙出去了。
  直到临走前,傅妈妈才知道儿子真决定要自驾出去玩,不过她知道的消息是去四川九寨沟,旅游人员爆棚的地方,相对来说也安心了不少。
  常青觑着傅秋谷那撒谎脸都不红的样子,无声地笑了笑,不过敦煌如今的旅游线路已经被开发的比较完善了,只要他们不跑偏,基本问题不大,况且据说聂元同还找到了靠谱的领队。
  傅秋谷他们出发的第二天,常青收拾了行李,挎上自己的相机包踏上了去往嘉峪关的飞机。
  早在知道傅秋谷的旅游目的地之后,她就接了一家兰州旅行社的活儿,她作为资深游记写手,这种活儿很容易接到,剩下的就是找机会跟她的秋谷哥哥进行一次旅途偶遇了,想想就激动。
 
 
第7章 走失
  傅秋谷他们若想开车到敦煌,必然要走清嘉高速,嘉峪关则是清嘉高速的必经之地,而且这里盘踞着号称“天下第一雄关”的嘉峪关,傅秋谷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不来看看岂不是可惜。
  常青踏着灼红余晖登上嘉峪关城楼,虽然整个嘉峪关已经被很大的商业化,紧随落日而来的便是点点霓虹灯光,但就在这灯火将亮未亮的时刻,依旧能感受到当年天下第一雄关的巍峨壮美。
  “除是卢龙山海险,东南谁比此关雄”,放眼万里黄沙,大漠落日,时隔六百多年的洗礼,历史的苍然仍在烽燧遗墩中若隐若现。
  常青盘横在嘉峪关景区,满心期待地等着跟她的秋谷哥哥相遇,而乌吉木的一个电话则让她拧了眉毛。
  纳木和给傅秋谷打电话,得知他们在嘉峪关根本没下高速,开车直奔了敦煌。
  常青紧随其后到了敦煌已经是傅秋谷出发的第三天,紧随而来的消息却让她脊背发凉。
  从昨天下午开始,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傅秋谷,包括跟傅秋谷随行的三个人也全都断了联系。
  这下子所有人都麻爪了,常青一刻也没耽搁,很快打听到了那个向导的名字。
  敦煌向导圈互相之间多多少少都认识,常青一打听就能打听到,让她心凉的是,向导赵河根本没有随队跟车,傅秋谷他们完全属于擅自行动。
  “到底怎么回事?”常青站在赵河的户外店里黑着脸,整个人都阴沉沉的。
  赵河有些心虚,毕竟是他带的队:“昨天敦煌下雨,通往雅丹地貌的公路被冲断了,不适宜出行,当时他们几个也是同意了的。可后来他们又说好不容易来了,时间也紧,想在附近转转,我就跟他们说实在想转的话就去玉门关看看,那离的近,单程也就是一个半小时。不过我千叮咛万嘱咐过了,只能到玉门关,绝对不能再往前走了,他们答应的好好的,可谁知道……我这也着急呢,这一天一夜没消息,出了事这责任谁担。”说到这里赵河又有点来气了,他最烦的就是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富二代们,仗着有钱连命都不放在眼里,结果出了事自己还得担责任。
  为什么知道他们是富二代?四个人开了辆一百多万的悍马H2,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常青完全无视他的抱怨,直接问重点:“他们车上有补给吗?你为什么没有随队跟车?”
  “哪有啊,我这东西都准备好了,一听当天走不了,他们压根就没往车上搬。我要根据人头准备物资,而且路程也近,所以他们也没让我跟着,说去去就回。”赵河说着努努嘴,店里角落里放着准备好的五人装备。
  常青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说:“你再去准备一个人的补给,半个小时后我来接你。”她说完就直接走了。
  赵河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小丫头,心里琢磨着估计是去报警了。反正人是因为不听他指挥擅自行动走失的,就算报警他也不担责任。
  不过那丫头说再准备一套装备,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他也依言准备了,反正都是收钱的。
  结果半个小时后,户外店门口,一辆改装后顶着一排狩猎灯的陆丰X9停了下来,常青跳下车,进店就开始往车上一套套拿装备。
  “哎哎哎,你这是……”赵河这个时候可算是看出门道了:“你要去找他们?”
  “不是我,是我们,这里的路线我不熟,我需要一个向导。”常青说着,轻松将一个负重四十多斤的背包扔进了车斗里。
  赵河看着常青眯了眯眼,别的不说,就这丫头挑车的眼光就绝对是个内行。这车他认得,圈里有人会把多余的车或者淘汰的车往出租,这辆停产的X9虽然看着又旧又便宜,但性能绝对是越野小能手,而且这车保养的很好,只有内行人才能看出好赖。
  直到此刻,赵科看常青的目光才有了改观。
  “喂,光有装备不行啊,备胎汽油带了吗?”赵河溜达着走下去看车里。
  后座已经被堆满了,他都看不到底下尽压着什么。
  常青拍了拍车顶的行李架,架子上被帆布牢牢抱着,赵河掀开个角看了一眼,四条AT3轮胎被规整地绑在行李架上。
  赵河咂咂嘴,无话可说,碰到行家了:“我丑话说在前头,带队可以,但如果人真出了事我可不负责任,他们是因为擅自离队才这样的。”
  常青乜了他一眼:“一般带队向导报价1-2万,你讹了聂元同那个冤大头4万,现在想撒手不管,你觉得你以后还能在圈里混吗?”
  如果换成别人,赵河肯定不会把这话放心上,可常青一看就是圈里人,除了对当地地形不熟以外,这里面的门道她肯定都清楚。
  这些消息都是乌吉木从聂元同那打听来的,她性格开朗,人缘儿好,跟傅秋谷的朋友几乎都认识。在纳木和打听到他们的目的地后,乌吉木就第一时间联系了聂元同,傅秋谷既然不是跟同事出去,那就肯定是这几个损友,聂元同首当其冲。
  从那个没脑子的人身上很容易挖出消息,路线,人员安排,价格,向导,无论什么乌吉木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聂元同还一直在充大头,说自己有经验,向导靠谱,绝对绝对能照顾剩下拿几个“没出过远门”的人。向导讹了他4万,而他却为了不扫兴,显得自己有面儿,楞说人向导是友情帮忙。
  反正各种听着不靠谱,谁能想到还真出事了。
  其实常青压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门道不门道的,之前她都是独自旅行,所以野外常识很丰富,乍一看特唬人。但是国内旅游风气是个什么样子她还真不知道,说这种话完全是诈他呢。
  赵河不情不愿地上了车,其实救人谁都想就,这要不是他带的队出事了,人命关天他巴不得冲到第一线,救了人得名得利,没救了也不损失啥,反正自己不担责任。
  刚刚常青租车的时候,跟那个租车老板咨询了一下进雅丹的事情,所以此刻她看似非常熟练地先到当地派出所备案,然后又找了一家救援公司,先是谈好价格让他们派车去救援傅秋谷他们,然后又商定自己会每隔24小时报一次平安,如果超过48小时还未联系就立刻救援。
  赵河张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说,乖乖做起了向导。
  当初聂元同吹嘘赵河多么多么厉害,如今看这人唯利是图的样子,常青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可直到过了玉门关进雅丹,赵河整个人的气场就完全变了,说话都降了八度。
  “他们去玉门关走的是303省道,再往前就是雅丹地质公园,隔得不远便是三垄沙保护站,如果他们没走偏的话……”赵河一边说一边在地图上给常青解释:“但我之前跟三垄沙那边确认过了,最近两天都没有见到一辆悍马H2,再加上昨天这里下过雨,通往雅丹地质公园的公路被冲断了,所以我怀疑他们很有可能是在这段路上走偏的。”
  赵河说着用手指画了一片区域:“这一片都是戈壁,一旦偏离主干道很容易走失。去往雅丹的方向是往西走,所以他们往北或者往东走失的可能性不大,就算他们不是去雅丹,而是在发现迷路后原试图原路往回返,那也很有可能是往南偏,所以我的意见是咱们可以试着往西南方向找找。”
  常青沿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问:“这片是沙漠?”
  赵河:“对,这片是库木塔格沙漠。”
  常青神情萧肃地顿了顿,说:“悍马的跃沙能力还是不错的,所以我觉得他们被困在库木塔格沙漠的可能性不太大,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地方会困住他们?”
  赵河有些为难地皱皱眉:“说实话,对于他们这帮新手,整个这一片,无论什么地方都有可能困住他们,你不常来这边可能不太清楚,虽然网上没有爆料,但你知不知道光雅丹一年就会死多少人。其实我还是建议你把援救的任务交给专业的救援公司去做,你回去等消息是最好的选择,别到时候人没找回来,我们自己再回不去了。”
  赵河的话犹如兜头一盆凉水,实打实地砸在了常青的心坎上,冰冷刺骨。
 
 
第8章 盐壳地
  常青骤地抬眼看他,目光有些泛冷:“你这是在说我自不量力,还是在说你自己没用?”
  这话说得有些不中听,赵河不高兴:“我是好心劝你……”
  “我不需要你好心。”常青低下头看也不看他:“我掏钱,你带队,如果人找到了,我会把佣金翻倍。”
  赵河觉得这女人挺招人烦,仗着自己懂点常识性知识就目中无人,还不会说话,有钱了不起啊。
  “行吧,反正人找不找的回来我不保证,我只能保证到时候把你全须全尾地带回去。”金钱爸爸在赵河这里是原则。
  正午沙漠酷暑难耐,常青涂了厚厚的防晒,又用纱巾遮住了头脸,还戴着一副盖她半张脸的大墨镜,却依然被烤的头顶冒烟。
  而反观赵河,堪比非洲人的皮肤根本不怕这灼人的紫外线,就一顶户外帽一副墨镜,可把常青羡慕坏了。
  他们在沙漠里整整找了多半天,期间他们还看到了常青雇佣的救援车队也在这附近转悠了一圈,直到天快要见黑了才无奈作罢。
  他们的车路过彭加木墓碑,赵河准备找一个避风的地方扎营。
  “前边是哪?”常青站在车顶上向西北方向张望。
  天还没有彻底暗下去,在西北方映着夕阳可以看到一大片一望无际的犹如大海卷出层层浪花被突然之间凝固一般的画面,原本是附有动感的起伏线条,却透着让人心颤的苍凉死寂。
  赵河低头扎帐篷:“那是盐壳地,罗布泊特有的地形,这里面没有经过改装的车辆是进不去的,地上的掩壳又坚硬又锋利,啃车皮啃的厉害,很容易扎破轮胎。”
  常青眼睛一亮,直接一个利落的翻身从车顶翻进了驾驶位。
  “喂,你要干嘛!”赵河吓的一个激灵,还以为这娘们儿要扔下自己跑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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