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逼我做渣女(慢穿)——菀津
时间:2020-04-07 09:17:14

  地宫富丽,有着穹顶壁画,耳室棺椁,怎么看都像是皇陵。
  耶律月抬步走到了那棺椁前,俯身跪下,她也被压跪在一旁,听着耶律月手掐莲花,振振有词,那语调,像是夷语,又不像,她完全听不懂,可依稀觉得,像是经文。
  地宫两侧立着两排侍卫,与他们身后的石像侍卫交错而立,莫名惊悚。
  叽叽咕咕的古怪语言说的了许久,终于停下,侍卫们抬来一樽半人高的金鼎,端放棺椁前。
  耶律月抬手,一死士上前,恭敬地送上一个小瓷瓶,瓷瓶映着跳动的火苗,晕着一点微芒。
  是她给折流那瓷瓶!
  余小晚认得!
  这里面原本装着耶律越的……血!
  耶律月接过那瓷瓶,打开,取了那金鼎中泛着金光的水滴在里面,左摇三晃,再度念叨了几句她听不懂的经文。
  一直被死士抱在怀里的小言儿,本还好奇地扑闪着大眼张望着,突然哇的一声大哭!毫无预兆!
  余小晚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第313章 对影成双副本乱炖(34)
  儿哭娘揪心, 余小晚挣扎着想过去抱小言儿,还未喊出声,侍卫已堵上了她的嘴,反剪着她的手臂动弹不得。
  耶律月跪直身形, 双手举过头顶,嘴里依然念念有词,死士三两下剥掉小言儿的袍子,光秃秃的将孩子抱了过去, 脸朝下趴放在她手上。
  孩子虽小,却已晓得害怕,突然趴了那么高,哪儿还敢挣扎, 连哭都忘记了, 睁着带泪的大眼扑闪着, 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了押跪在不远处的余小晚, 眼前一亮, 挥着小胳膊喊着吐字不清的娘。
  “唔!哦!”
  余小晚拼命挣扎, 却根本摆脱不了束缚,心头不安破堤般汹涌而出。
  耶律月这是想做什么?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不!绝对不可以!
  耶律月已念完经文, 托着孩子连举了数下,就那般脸朝下, 缓缓放进眼前的金鼎。
  鼎中盛满了泛着金光的液体, 孩子呛了, 哭了一声便是仰头咳嗽,只来得及咳一声,整个人便被埋了进去!
  言儿!
  不!
  余小晚疯了一般拼命挣扎,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孤独无助过,她痛恨自己的无能,居然连自个儿的孩子都护不住!
  冷静!必须冷静!
  鼎中水花四溅,她的儿子还在挣扎还在等她救他!她必须冷静!
  她屏住呼吸,听着如擂心跳,突然身子一歪,假装昏厥。
  侍卫察觉,手略一松,刚想低头查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陡然张嘴,看也不看,朝着那手狠狠咬去!
  “啊!”
  侍卫不防,一声惨叫出声,惊动了还在念经文的耶律月,她并未回头,顿了一下,念完了最后一句,缓缓抬手,又将孩子托了出来。
  哗啦一声出了水,小言儿骤然得了呼吸,张大了嘴拼命喘着,还未喘匀便哇哇大哭。
  余小晚心急如焚,趁着侍卫吃痛,本能地抽回手的时机,管他什么羞耻不羞耻,脑袋往后一仰,狠狠撞他个蛋碎人抽!
  侍卫疼得跳脚,松了桎梏的手,她飞快向前跪爬过去,地宫两侧的侍卫都看向了她,却没有一人上前抓她,便是那疼白了脸的侍卫也没有离开原地,满头冷汗捂着裆,依然坚守在那三人高的侍卫石像边。
  余小晚环视了一圈,一人守靠一石像,就连沐十一也有他专属的石像,大抵是仪式的一环,不能随意离开,唯一能走动的五人,全都护在耶律月身侧,虎视眈眈地看着她,想过去夺回儿子,只怕很难。
  耶律月全然不管身后如何热闹,托着小言儿绕过金鼎上了棺台,巨大的石棺雕刻着金錾的铭文,随着火把跳动,熠熠生辉。
  耶律月拨高了音调,举起小言儿,大喝了一句经文,缓缓压低手臂,将孩子放在了冰冷的棺盖上。
  那五个能自由活动之人,上去两个,一人按手,一人按脚,按住了小言儿,又一人端着托盘,盘中一把古怪的短刃,周身上下全是烫金的铭文,刀尖闪着寒芒。
  耶律月没有立时取刀,打开了装着耶律越血液的瓷瓶,原本干涸的血已被那金色液体溶开,混着液体一同倒在了那刀身上,口中的念念有词始终未停。
  余小晚便是听不懂,这阵仗也猜出了她的用意。
  召唤、诅咒、献祭,不外乎这三种!
  用到了耶律越的血与他的亲子,必然与耶律越脱不了干系。
  余小晚自然是不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不科学行为,可耶律月显然笃信不疑。
  刀已举起,眼看便要落下,余小晚疯了一样冲了过去!
  “住手!儿子才是威胁耶律越最好的武器!我根本算不了什么的!”
  耶律月并未理会,还在念着经文。
  “诅咒献祭什么的,都是假的!根本没用!还不如做人质来的牢靠!”
  她冲到了金鼎边儿,却被两个人高马大的死士挡住了,无论怎么拼命都冲不过去。
  小言儿刚刚水里逃生,正是需要安慰拥抱的时候,哭了一阵子,寻不到娘亲,却看到了一旁站立的沐十一,两眼瞬间放光,像是看见唯一的曙光般,挥着小肉爪,奶声奶气喊着:“呦呦,呦呦!”
  沐十一也是一脸愕然,看着可怜巴巴的小言儿,鼓了好久的勇气才小声问道:“公主……不是说,只是用一点血的吗?这,这是要作甚?”
  耶律月理他吗?
  呵!
  区区一个小小死士,竟敢置喙主子!
  耶律月狠狠瞪了他一眼,继续专心着她的仪式。
  沐十一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处,看了看被桎梏的余小晚,又看了看祭台上眼巴巴望着他的小言儿,“呦呦,呦呦”的呼唤还在耳畔回荡,冷汗一层层冒着,一咬牙,刚想违令过去,经文念完了,地宫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耶律月突然仰头,炸雷一般,声嘶力竭地砸出最后一句!
  “神女!!!请接受那罪人之子的献祭!”
  话音未落,金光混着寒芒闪过,直扎小言儿的心口!
  “公主!”沐十一冲了一半被一旁死士一脚踹翻,轰咚一声,摔得极重,半天爬不起来。
  余小晚一无所觉,眼中只剩那扎下的刀刃!
  她脑中一片嗡鸣,脱口而出,“他不是耶律越的儿子!”
  什么?
  耶律月的秋瞳瞬间瞪大。
  咣!
  刀尖歪扎在棺盖上。
  她满头冷汗,抬眸狠狠瞪想余小晚,“你说什么?”
  余小晚已软的腿脚,三魂飞了七魄,只差晕厥。
  本不过是脱口而出的一句,完全是临危本能反应,根本没时间考虑会不会有用,却没想到,竟真的有用!
  她喘了口气,极度惊恐过后,是片刻的空茫。
  耶律月不耐烦地又问了一句:“你方才说什么?!”
  心尖尖还在失去儿子的恐惧中尚未出来,余小晚勉强稳出一句:“言儿并非耶律越的儿子,你难道不知吗?”
  耶律月瞪大眼,“休得骗我!”
  “我没骗你!我原本以为你是知道的,不然方才为何提及男色?”
  耶律月怒道:“此一事彼一事!根本毫无关联!你就是在拖延时间!”
  噌啷!
  再度举起刀,刚想再扎,余小晚急道:“眼!公主看言儿的眼!”
  地宫昏暗,便是有火把也远不如白昼,方才在大殿亦是如此,本就看不大清楚,加之耶律月从未仔细看过孩子,自然也不曾注意他的瞳色。
  余小晚这一提醒,她才仔细瞧了瞧。
  血色!
  孩子竟有一双猩红鬼眼!
  以鬼眼闻名的,普天之下只一人。
  玄睦,玄临渊!
  这孩子是玄帝的儿子!
  耶律月惊疑不定,献祭不比旁的,若献错了,神女震怒,第一个倒霉的便是她这个执行之人。
  “十一!他是血瞳你为何不早说?!”
  沐十一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属下并未近看过耶律越,不知瞳色有异,且公主也是见过言儿的,属下便不曾怀疑。”
  耶律月举着刀,手抖刀也抖。
  “不!我不信!若他真是玄睦之子,那贼人如何会放过他,便是不杀了红杏出墙的贱妇,也绝不会放过这野种!”
  余小晚找准了方向,再接再厉道:“耶律越自然也是知晓的,留着我们母子不过是为了用来威胁玄帝罢了,玄帝对我痴情不悔,相信公主也是略有耳闻。”
  玄睦、时晟、耶律越,三男争一女的绯闻轶事早已传遍四国八寨,耶律月又怎会不知晓。
  冷汗一滴滴滑落,打在棺盖上,耶律月咬唇挣扎了许久,突然瞪向沐十一。
  “去!守住坎位!”
  “是!”
  沐十一赶紧爬起来,回了原位。
  耶律月示意一旁死士抱走孩子,闭了闭眼,仰头又念了一长串经文,最后低喝一句:“神女!!!请接受那罪人之妹的献祭!”
  什么?!
  不等余小晚回神,耶律月将左手放在祭台,手起刀落!
  沐十一大喊:“不要!”
  咔噗!
  纤纤玉指,娇俏的左手,陡然砍断,鲜血洒满棺盖。
  余小晚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
  这耶律月也太狠了吧,相信诅咒献祭什么的也便罢了,至于拿自己开刀吗?
  还是说,她认为,仪式一旦开始,便不能停止,否则会有可怕后果之类的?
  不管怎样,耶律月自断左手,疼得满头大汗浑身抽搐,依然坚持着说完最后的经文,摇摇晃晃重新走到金鼎前,跪下,叩首,完成全部仪式。
  仪式完成,她一歪,直接昏死过去,满身满地的血。
  ……
  那夜,余小晚是被第五名死士送回去的,其他人都唤他小五。
  沐十一一夜未归,小五彻夜看守他们母子,直到第二日傍晚沐十一过来,他才离开。
  一日一夜不见,沐十一脸色苍白,眼下青影明显,一看就知是彻夜不眠。
  “公主……怎样了?”
  她也是短过手的人,知晓那滋味不好受。
  沐十一摇了摇头,一个字也不想说。
  又过了几日,侍女带来消息,说是公主传召他,他这才抖擞精神,赶紧一路狂奔过去。
  再回来时,他的神色已好了许多,也终于愿意说话了。
  余小晚护着扒桌练走的小言儿,问他:“公主可好些了?”
  沐十一颌首,“好多了。”
  遂,似是不好意思道:“这几日忧心公主,没怎么理会姐姐,姐姐千万莫往心里去。”
  余小晚摇头笑道:“无妨的,倒是姐姐本该安慰你的,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沐十一有些黯然,走过来盘腿坐到言儿身侧,圈臂过来,代替她护着小言儿。
  “我说了,怕是姐姐也不信,我知耶律越的血是用来诅咒的,可一般诅咒只消用到活血即可,言儿会受伤,可绝不会丢了性命,公主虽未明说,我却一直这么以为着,真的从未想过公主竟是要生祭。”
 
 
第314章 对影成双副本乱炖(35)
  余小晚怔了一下, 倒是没想到他会解释。
  她淡淡一笑,向后靠了靠,靠着长柱,“即便你事先知晓又如何?你还能放了我们不成?”
  沐十一微微睁大眼, 苦笑一声,“也是,便是我事先知晓,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立场不同, 余小晚根本不曾在意这些,直接转移了话题。
  “那仪式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十一道:“那是夷族献祭神女仪式,献祭通常是为了乞求平安,偶尔也会诅咒夷族大敌, 祭品需得诅咒之人血亲, 越近越好, 献祭性命最好,便是不取性命, 至少也要献上……祭品的一部分。祭品越好, 诅咒愈佳, 通常受了诅咒之人会病痛折磨而亡。”
  “原来如此。”
  同余小晚猜测相差无几,不过, 灵体可以解释为生物电波,蛊虫可以解释为病毒, 这诅咒……
  呵呵。
  沐十一顿了下, 又道:“还有一事, 公主着你同玄帝写封信,越长越好,定要劝他同公主结为同盟。”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玄睦与耶律月结盟一点不难,有他们母子在手,就更不难了,唯一的差别便是,有他们,耶律月便能抬高姿态,没他们,一切便得由玄睦做主,战场之上,谁做主就意味着战胜之后,谁的所得更多。
  余小晚闭了闭眼,望向沐十一。
  “若我不写呢?”
  沐十一喉头微动,颇有些无奈道:“你若不写,我自是不能拿你如何,只怕公主要为难言儿。”
  母子连心,耶律月自然懂得如何拿捏她。
  余小晚不过随便那么一说,她是真心不想写给玄睦,他的玄国尚还不知是何境况,她何苦还要给他添乱。
  可即便她不写,耶律月也会给玄睦递消息的,依玄睦的性子,只怕不会坐视不理。
  “好,我写。”
  铺开散着格桑花香的雪青色信纸,这是西夷男女之间传递情意常用的格桑纸,只不过皇族所用更为精致,纸浆混了金粉,闪闪发光。
  她抬笔,唰唰书下几字,小言儿趴着桌子要抓,沐十一赶紧将他抱起,撂起来举高高。
  “舅舅抱!乖!”
  “好了。”
  “欸?这般快?”
  不过才撂了一下,余小晚竟已写好。
  沐十一抱着小言儿歪身细看,信封竖着三字——罪己书,信也只有一句。
  【莫非因我而死,万死难辞其咎,你不必管我。】
  “这……”沐十一为难的睨了她一眼,“这只怕公主不会答应。”
  余小晚装好信,淡淡道:“玄帝此人我十分了解,我越是哭喊着让他来,他倒担心有诈,未必肯来,以退为进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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