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熄灭——僵尸嬷嬷
时间:2020-04-18 09:24:19

  “嗯。”
  苏妈戳她脑袋:“什么德行,你都结婚了,怎么可以在其他男人家里留宿呢?不像话。”
  “商绍是我闺蜜,不算男人。”
  “……”
  苏爸拎着水壶去阳台浇花,路过客厅,插嘴道:“你妈说的没错,你这孩子从小就不老实,以前经常夜不归宿,今天蹦迪,明天看演唱会,后天喝得烂醉,交的什么狐朋狗友。”
  “就是,眼看你跟梁澈结婚以后改邪归正了,我还以为你收心了呢,现在又皮痒了是吧?”
  苏善仰在沙发上头昏脑涨,一听这话愈发难受,蹬两下腿:“梁澈一天到晚不在家,我又不是望夫石,出去玩玩怎么了?”
  “这是什么混账话?梁澈那么好的孩子,你给我悠着点儿。”
  苏善心中冷笑,嗯,对,他可真是个好孩子呢。
  中午的时候,三好学生梁澈打来电话,苏善正在吃饭。
  “你在哪儿?”
  “爸妈家。”
  “我待会儿过去接你。”
  “不用,”苏善瞥了瞥父母,支吾道:“我自己回,不用你接。”
  梁澈听她答应回去,有些意外:“你确定?”
  “嗯,不说了,吃饭呢。”
  挂了电话,她不声不响地把梁澈拉进黑名单,下午回了商绍的住处。
  没想到第二天周末,她竟然接到了余歌的电话。
  “我想请你跟那个主播朋友知会一声,他的行为已经严重侵犯了我的权益,如果他今天不把视频删掉的话,我保证他会收到法院传票。”
  苏善当时正在涂指甲油,免提开着,她语气懒散:“好啊,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你们慢慢聊。”
  余歌冷声道:“他怎么可能听我的?你是当事人,又是他朋友,你的话比律师函还管用吧。”
  苏善笑了笑:“这跟有我什么关系。”
  余歌说:“你不想知道我和你老公开房干什么吗?找时间聊聊吧,我保证知无不言。”
  苏善说:“不好意思,我没空,也没兴趣,忙着呢,先挂咯。”
  “喂……”
  通话结束。
  余歌瞪着手机气得够呛,摔杯子,砸枕头,走来走去,发泄完,最后还是按下怒火,又给苏善打了过去。这次她放软语气,连哄带劝,请她见面吃饭。
  苏善轻飘飘地笑了笑:“好的呀。”
  次日周一,中午下班,苏善从公司出来,到附近一家吃墨西哥菜的餐厅与余歌碰面。
  上次见到她,几年前,余歌记得,当时在医院,苏善还是个小姑娘,生涩得很,被她一句假话就给击败了,拎着保温桶灰头土脸地离开。
  现在嘛……
  这女人悠闲地翻着菜单,仿佛坐在对面的不是情敌而是闺蜜:“我刚点了什么?一个玉米肉汤,炭烤小牛肉,玉米片,牛舌Tacos,嗯,他们怎么那么爱吃玉米?我第一次来哈,不晓得味道怎么样,现在很多西餐厅开到中国都本土化了,你看居然还有北京烤鸭和咕咾肉,啊哈哈哈。”
  余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勉强扯起嘴角笑笑,问:“喝酒么?”
  苏善努努嘴,挑眉说:“下午还得上班,平时倒可以小酌一杯,但是托你的福,前两天我翘班去捉奸,这个月全勤没了。”
  余歌毫无歉意:“Sorry,但我必须解释一下,我和梁澈没有奸情,至少现在还没有,他和我开房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叶南枝,我表妹,你以后肯定有机会见到她。”
  “是么,她哪位?”
  “梁澈的同班同学。”
  余歌把他们高中的陈年旧事讲给苏善听,以前倒没觉得,现在讲起来居然像一部青春伤痛小说,梁澈,叶南枝,再加上姚松,可不就是撕心裂肺的三角恋么。
  苏善一边享受美食,一边安静听着,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终于聊到发生在叶南枝身上的变故,像是故事的高潮,跌宕起伏。
  “梁澈给初恋女友庆生那天晚上,喝醉了,姚松趁他不注意,拿他手机给叶子发信息,约她在小水吧见面。”
  “叶子等了很久,给梁澈打过十几通电话,但他没接。姚松到的时候她已经喝醉了,那狗东西就把她带到酒店给睡了。”
  “叶子醒来想报警,可是姚松拿照片威胁,说要发给梁澈看,她没办法,破罐破摔,留在那畜生身边。”
  “后来她怀孕了,瞒不住,两家人碰面,叶子还是想报警,可她爸妈同意私了,拿到一大笔钱,所以她出国以后几乎不跟家里联系,估计已经寒心了。”
  苏善食之无味,心绪如浪潮起伏,久久不能平息。
  原来如此。
  “梁澈知道吗?”
  余歌抽着烟,眯着眼:“开房的时候都告诉他了。”
  苏善眼眸低垂,拿纸巾擦擦嘴:“不怪他,人又不是他强/奸的。”
  余歌笑了笑:“那得看他怎么想咯。这么多年我算摸清楚了,叶子就是梁澈心里的一根刺,你知道,少年时期经历的东西很容易变成烙印,非常微妙。”
  苏善说:“你表妹确实挺可怜的,换做是我也会放不下。”
  “是很可怜。”余歌弹掉烟灰,眉梢微挑:“她最近住在我家,我观察了一阵,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说着略微凑近:“她明知道梁澈有心结,这些天来不管发短信还是打电话,她通通不搭理,故意吊着,你猜为什么?”
  苏善没吭声。
  余歌轻笑:“走着瞧吧,很快你就会明白,我并不是你的威胁,真正厉害的连面都没露呢。”
  苏善听完,无甚表情地点点头:“好的。”她擦干净手:“谢谢你请客,我该回去上班了。”
  余歌说:“视频能删了么。”
  “你自己联系商绍吧,这个我管不着。”
  “你……”
  她回头一笑:“我答应吃饭,可没答应其他的,下次把条件说清楚了再见面。”
  余歌怒目而视,眼睁睁看她背影走远。
  “这个死女人……”她掏出手机进入视频网站,找到商绍的主页,气急败坏搜索一番,结果发现那天的直播回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删除了。
  所以刚才苏善是在逗她玩儿呢?
  真是个、阴险的死女人!
 
 
第17章 
  少年时结交的朋友,通常会成为此生挚友,这个苏善深有体会,她和商绍就是这样。
  成年以后进入大学,再踏入社会,人长大,心也跟着设下重重防备,将单纯藏在安全的地方,这时交到的朋友跟小时候总是不一样的。
  苏善想,人之常情,换她有这么一个同学,爱着她,又因她出了这么多事儿,她也没法安心的。
  “当然,当然可以理解,我特别同意你这个想法。”商绍瘫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左手拿酒右手夹烟:“好感人呐,我都要哭啦,这要放在小说里,绝对就是男女主角,你算个屁?”
  苏善斜眼瞥去,轻哼道:“我和梁澈之间的经历也不是她能比的好不好。”
  “你和梁澈?不就是你一直倒贴么,这种经历确实人家比不了。”商绍满是嘲讽:“哎哟,想想看,梁澈现在什么心情,愧疚,自责,同情,怜惜,还见不到人,情绪越压越重,整天想着她……”
  “你有完没完?”苏善不耐地打断:“同情算个屁,他们又没睡过,又不是前任,哪儿来那么深的感情?”
  商绍定定望着她,叹一口气:“你是真傻假傻,多少男人吃那套啊,被崇拜,被依赖,更要命的是还有愧疚感,现在重新给他一次机会,就算是我也会不顾一切弥补的。你跟梁澈睡出来的感情,说难听点儿,动物欲,停留在生理层面,怎么跟人家比啊?”
  苏善眉头紧拧,十分不解:“诶,我听你这意思,好像我的婚姻保不住了?有那么严重吗,乌鸦嘴……梁澈他很紧张我的,那天晚上在酒吧,他那个样子你没看到……”
  商绍面色淡淡:“他紧张你?请问这世上有哪个老公会把老婆送到别的男人家里?先前你在我这儿住了半个多月,他还真放心呢。”
  苏善扯起嘴角:“他知道你是基佬,有什么不放心的。”
  商绍嗤笑:“基佬归基佬,我生理上还是个男人,你设身处地想想,如果他有个女同死党,两人共处一室,你不介意吗?说到底他根本没那么喜欢你。”
  苏善的心脏被狠狠戳中,憋了好大一口气,直想骂脏话。
  “算了算了,”商绍还不放过她:“反正你那么能忍,暧昧短信,撩骚电话,现在都出去跟人开房了,你不都忍过来了么,走着瞧吧,将来还有你受的。”
  苏善眨眨泛红的眼,发现自己无言反驳,气得想哭。
  “可他,他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呀,他又不是真的出轨……”
  商绍揽着死党的肩膀,徒留叹气:“梁澈也是这么想的吧,他又没有真的出轨。”
  苏善愣了愣,说不出什么滋味,别扭,压抑,堵得慌。晚上想了很多,睡前她握着手机磨蹭,把梁澈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然后给他打过去。
  “你下班了吗?”
  “刚回家,你呢?”
  “准备睡了。”苏善摸着手指,低声说:“我在商绍这儿住几天,想想我们的事,想清楚了再回去。”
  他“嗯”了声。
  “别让我爸妈知道。”
  “好。”
  她沉默下来,梁澈也是。
  “我今天见过余歌了,”苏善语气轻轻的:“她把你和叶南枝的事情告诉我,说了很多。”
  梁澈也很平静:“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怕你多想,还有,说起来感觉很奇怪,所以之前没让你知道。”
  苏善点点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只是想跟她道个歉。”
  “哦。”苏善稍微定下心,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他处理完就好,一个十年没见的老同学而已,是商绍太危言耸听了些。
  对,商绍就喜欢狗血故事,期待发生在周遭人的身上,给淡出鸟的生活增添几分戏剧性。苏善这么恶毒地想着,决定再相信梁澈一次。
  她是真的喜欢他,很喜欢。
  下周日是苏爸的六十大寿,那天也是他和苏妈的结婚纪念日。难以想象一对夫妻共同生活三十三年,他们还是彼此的初恋。
  苏善曾经私下里分别问过二老,婚姻期间有没有后悔,有没有想过离婚。
  苏妈说:“当然有啦,重来一次的话我肯定会多谈几场恋爱,多交几个男朋友,慢慢挑选。这辈子就跟你爸好过,太虚度青春了。”
  问到苏爸,他说:“没有没有,结婚嘛,当然要忠诚,我对你妈是很忠诚的,不会胡思乱想,想也没用。”
  瞧瞧,男人多伪善。
  可是不管真假,配偶听见这种话总会很舒服吧,苏善心生艳羡。她觉得自己一定会比父母更幸福的,她那么漂亮,聪明,开朗,命运不会差到哪儿去。
  这两天上班,苏妈给她发来许多照片和视频,他们两个为了宴会定的衣服已经做好,男士穿西装,女士穿旗袍,花纹和颜色是配对的,情侣装。
  “不枉我最近锻炼减肥,刚好能穿进去,”苏妈对着视频转圈:“看看我这线条,这腰身,美吧?”
  苏善乐得要命:“你不是说要优雅吗,怎么前凸后翘的?”
  “这料子和颜色还不够优雅吗?我觉得我像名媛。”
  苏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笑得前俯后仰。
  苏妈沉浸在自己的美貌里:“身材还是要展示的,不然我这么久白练了。”
  苏善又说:“给我看看下摆,你叉开了多高?”
  “没多高呀,”苏妈摆弄手机:“开到膝盖这儿,我看那些年轻姑娘喜欢开到大腿,哎哟哟,风尘味太重了,不适合我的气质。”
  苏善连连点头:“对,你气质好。”
  本来挑选服装那天苏妈想叫上女儿女婿一起,给他们也定做一套正装,但那两个孩子太忙,也不喜欢高调,苏善说:“你和爸爸才是主角,我和梁澈要是也穿成那样,当天肯定会抢光你们风头的。”
  苏妈心想那倒也是,所以没有勉强。
  又过两天,苏妈让苏善给她挑选首饰。
  “你发的照片我看了,我觉得珍珠项链已经很显眼了,耳环就挑那对小小的翡翠耳钉吧,镯子别戴了,去年你生日的时候我不是送了一块腕表么,又简约又纤细,就戴那个吧。”
  “好。”
  苏妈接着把流程发给她。
  “我的亲妈诶,那个拜寿的环节一定给我删掉哈,私下给你们二老磕多少头都行,别让我当众搞这套,众目睽睽,太肉麻了。”
  “行行行,我跟你爸也受不了这个,本来就要删的。但是寿星致辞的时候你们两个必须站在我们旁边,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知道了知道了。”
  苏善还在犹豫,要不要提前回家去,特殊时期,离开太久搞不好会被人钻空子。后来想,还是等过完寿宴吧,如果当天梁澈哄她的话,那就自然而然的夫妻双双把家还。
  这一恍到了周六,梁澈来电,说:“我明天早上过去接你。”
  苏善说:“不用,我跟商绍一起去,到时在饭店门口碰面吧。”
  他说好。
  梁澈平时休周四和周五,这次为了苏爸的寿宴,跟同事调了班,还把许久没穿过的衬衣西服提前找出来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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