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熄灭——僵尸嬷嬷
时间:2020-04-18 09:24:19

  次日八、九点,苏善被电话吵醒,爸妈提醒她不要迟到,打扮漂亮点儿。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和商绍出门,路上收到梁澈微信,他也已经出发了。
  “这回可以做直播了吧?”商绍穿得人模狗样,还化了点儿妆。
  苏善恩准:“可以,别拍我就行。”
  到了饭店,梁澈还没来,苏善让商绍先进去:“我等等他。”
  “好吧。”商绍举着自拍杆上楼,找到今天的主角,一顿甜言蜜语,把二老哄得心花怒放。
  “苏妈妈,我来看看他们在说什么……哇,阿姨好漂亮,好年轻哦,旗袍在哪里做的,求同款。”
  “真的吗?”苏妈乐不可支:“现在有很多人在看我吗?”
  “对呀,”商绍说:“他们在猜您是模特还是演员,气质和颜值太惊艳了。”
  苏妈笑着拍拍他的脸:“好小子,待会儿给你发红包。”
  “好嘞。”
  时近中午,苏善在饭店门口等了将近二十分钟,梁澈还没有到。
  苏妈来电催促:“宴会快开始了,你们在哪儿呢?”
  “路上。”苏善支吾:“很快就到。”
  “真是不省心,提醒多少次了不要迟到,这么大人了没点分寸……”
  苏善忙给梁澈打过去。
  “你什么时候来,在催了。”
  “我在开车。”他语气有些为难:“那个,突然有点急事,可能晚点儿到,你先入席。”
  苏善一下愣住:“怎么了?”
  梁澈默然片刻:“送人去医院。”
  苏善眉尖紧蹙,深吸一口气:“谁啊?”
  他一时不语。
  而她已经猜到了。
  “不要去。”苏善一字一句:“如果你现在不过来,我跟你没完,梁澈。”
  他说:“这边很快就好,你……”
  没等说完,苏善掐断通话。
  她紧攥着手,在原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心脏像打鼓似的,脑子也嗡嗡直响。
  冷静,冷静,一定沉住气。
  铃声大作,苏妈的夺命连环call又来了。
  苏善没法再等,匆忙走进饭店。
 
 
第18章 
  父母的好日子,她不可以失态。
  苏爸今天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上了发胶,身板挺得直直的,英武帅气。
  苏妈盘发,化过妆,一身酒红色丝绒旗袍,谈笑大方,如她所说果然像个民国名媛。
  苏善几乎不敢上前。
  苏妈看见她,左右张望,拉住手,问:“梁澈呢?”
  主桌上七大姑八大姨都在,表姊妹堂姊妹也都纷纷看着她,苏善勉强笑笑,说:“他们交警大队临时有事,把人叫走了,可能得晚点儿到。”
  闻言,父母双双沉下脸,压低声音:“不是早就调休了吗,他们领导怎么搞的,队里就指望他一个人吗?”
  苏善低头不敢言语,她听见叹气声,心里难过极了。
  司仪在台上激情澎湃。
  姑妈问:“这么重要的日子,梁澈怎么没来?”
  舅舅说:“做女婿的不懂事了啊。”
  苏爸尴尬赔笑:“警察就是这样,二十四小时待命,没办法。”
  苏妈看了看表,急道:“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苏善只好拨弄手机,打过去,但那边没有人接。
  “现在有请寿星和他的家人上台致辞!”
  没办法,一家三口硬着头皮上台。众目睽睽,苏善不知道大家心里怎么想,反正她今天丢脸极了,从头到脚发冷,头晕目眩,只听苏爸沉着冷静地念着稿子,苏妈揽住他的胳膊,而她孤零零的站在旁边,脸上挤出艰难的笑,面对众人揣测的眼光。
  漫长的两三分钟,这绝对是她生平最难熬的时刻。
  连商绍也一脸诧异地望着她,见人下了台,立刻迎上去:“没事吧?”
  她看起来像要晕倒似的,嘴唇发白。
  苏善缓缓摇头,将羞愤和眼泪强行憋回去,打起精神,挂起笑容,陪爸妈敬酒。
  不能再给他们丢脸了。
  “小妹,你老公呢?”
  “不是说了吗,队里有急事。”苏善白了堂哥一眼。
  梁澈终于赶到的时候,酒宴已经吃过半,苏善正在逗小外甥玩儿。
  他大步上前,弯腰拍拍她的肩。
  苏善回头,见他西装笔挺,额头冒着细汗。
  “爸妈在那边。”她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语气轻柔,笑着抬抬下巴,示意方向。
  梁澈忙过去跟长辈道歉,不知说了什么,苏爸揽住他的肩,带他挨桌敬酒。
  商绍瞅瞅这个,瞅瞅那个,心情复杂。
  他向苏善耳语:“走,出去抽根烟。”
  “嗯。”
  两人在露台靠着栏杆吞云吐雾。
  “我看你待会儿还是跟我走吧。”商绍建议。
  苏善摇头:“已婚妇女不好一直住在外头。”
  他略微诧异,转过脸打量,见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漆黑的眼睛微微眯着,眺望街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商绍说:“我帮你教训他一顿。”
  “别啊,”苏善挑眉,弹掉烟灰:“人家助人为乐,又没做错什么,我夸赞他还来不及呢。”
  商绍一时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凉飕飕的,感觉很不好:“你该不会想离婚吧?”
  苏善闻言笑起来:“离婚?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既然梁澈不喜欢好好过日子,非要搞那些事情,那我就陪他玩呗。”
  商绍突然有点担心:“善,我不希望你在婚姻里忍气吞声,但也不想看到你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得不偿失。”
  她点头赞同:“我当然不会再忍气吞声,你说的没错,梁澈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他今天可以为了那个女的迟到,明天还不晓得会干出什么事呢。我算看清楚了,人家才是故事的主角,可能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叶南枝才是真爱,两个人分开十年,兜兜转转破镜重圆,我成了他们爱情的祭品,呵,当我好欺负么?”
  商绍透过玻璃窗看见梁澈在苏爸苏妈身旁尽心尽责,乖乖陪酒,不禁叹气:“也许没那么惨,我看他对你爸妈一直都很敬重,而且现在很多男人都不愿意离婚。”
  苏善冷哼:“向现实妥协么?我可不会做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然后下半辈子忍受他心里藏着一个爱而不得的叶南枝。”
  这句话说得很重,苏善双手微微发颤,眼睛睁大又眯起,紧抿的嘴唇松开,然后缓缓笑了。
  寿宴结束,梁澈喝醉,由苏善开车回家。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醉过了。自从得知当年姚松偷拿他的手机约叶南枝见面,玷污了她,梁澈觉得自己成了帮凶,悔不当初。他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接到她的电话,如果当时赶过去,肯定能够阻止那个畜生。
  不敢想象叶子被迫委身于姚松是什么心情,她该恨极了吧?
  所以刚才接到余歌来电,说姚松得知叶南枝回国,找上门来,把她约出去谈话,害她情绪失控癫痫发作,梁澈想也没想,立刻掉头前往余歌所在的小区。
  他到的时候叶南枝倒在楼下陷入昏迷。
  余歌说:“我在阳台看见他们纠缠,叶子让姚松滚,他人刚走,她就发病了。”
  梁澈将她抱上车,送往医院。
  叶南枝脸上挂着泪痕,眉尖印出浅浅的纹路,只有常常皱眉的人才会这样,她孱弱清瘦,像一只迷路的小鸭子,以前可以跟在他身后,可惜走丢了,吃太多苦。
  人送到医生那儿,确定没有大碍,梁澈匆匆赶往饭店,余歌留下照看她。
  叶南枝醒来以后给梁澈发了条微信,当时苏善正把他扶到床上。
  “余歌说是你载我到医院的,谢谢,给你添麻烦了。”
  苏善在边上也看见了,梁澈扫一眼,随便将手机搁在一旁,因为醉酒,脑子晕晕沉沉,却有些兴奋。
  苏善冷眼瞥着他,想了想,凑过去撒娇:“老公……”
  梁澈抱她翻身,一手撑着,一手去解皮带。
  就趁现在,苏善拿他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然后笑道:“干嘛呀,你不是醉了吗?”
  他说:“是醉了,要不你在上面?”
  她笑:“什么上面下面的,你讨厌死了……啊,别乱碰,不要啦!”
  此刻梁澈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又被勾出许多火来,皮肤发热,越来越烫。
  苏善看见叶南枝把电话挂了,心下冷笑,顿时推开男人,白一眼,面无表情道:“赶紧睡吧,酒气熏天,臭死我了。”
  她说着起身就走。
  谁知没走两步就被猛地拽住,梁澈把她按回床上,一顿为所欲为。
  “妈的,脏死了。”
  最后男人舒舒服服睡去,苏善颤巍巍地往浴室走,口中骂骂咧咧:“没玩没了的,就你厉害,怎么不去日本做男优?!”
  不过,给叶南枝的那通电话倒是让她痛快得很。听见人家夫妻的房事,不赶紧挂了,居然听了好一会儿,什么癖好?
  她心中冷笑。
  傍晚梁澈醒来,天色渐渐暗下去,夕阳似血。
  苏善正歪在沙发上看游戏赛事。
  他因为今天喝多了酒,刚才又温存过,性子比往常温柔许多。这会儿走过去,把她捞在怀里,问她痛不痛。
  苏善没心思搭理,皱眉将他推开。
  梁澈扣住她的下颚,把脸扳过来,亲了下去。
  苏善想,男人通常在外面做了对不起老婆的事,回家以后就会格外讨好,以此消除心中的愧疚。呵,果然不错。
  梁澈亲了会儿,发现她毫无反应,睁开眼,这女人居然盯着手机屏幕,专注地看比赛。
  他顿时没了兴致,把人松开,自己起身去洗澡,然后把床单被套都换了。
  时间已经不早,苏善没有做饭的打算,随便叫了一些外卖,打开电脑玩游戏,等待送餐。
  梁澈在旁边看电视,忽然接到一条微信,苏善猜测应该是叶南枝发来的,也不知说了什么,他眉宇微蹙,问:“你刚才是不是动过我的手机?”
  她头也没抬:“没有啊。”
  梁澈显得有些尴尬和懊恼,怀疑道:“为什么有一条通话记录?”
  苏善瞥一眼,耸耸肩:“不清楚,可能不小心碰到的吧,怎么了?”
  梁澈见她一脸无辜,不像撒谎的样子,于是放弃追问:“没什么。”
  他今天确实有些心虚,原本以为苏善会大发雷霆,再跟他吵一架,可没想到竟然相安无事,倒叫他摸不着头脑。
  因为整个下午都在休息,晚上没有睡意,他抓着苏善又想做一次。
  苏善不耐地“啧”一声:“你烦不烦,吃春/药啦?我很困,要睡觉。”
  “……”梁澈也没勉强,心安理得在她旁边自己动手解决。
  苏善皱眉,背过身去,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耳朵。
  “善善。”
  “别叫我!”
  他故意弄了好一会儿才拿纸巾收拾。苏善把手机视频的音量调大,不想听到别的动静。
  梁澈关了灯,然后把她手机夺走。
  “你干嘛?”苏善支起身,怒目而视。
  梁澈不以为然:“你自己说困了,要睡觉,还看什么手机?”
  他给她关机,远远的扔到小沙发上,然后闭目养神。
  苏善狠狠瞪两眼,想翻身过去,谁知他一条长腿压下来,叫她动弹不得。
  “睡吧,听话。”他说。
  ……
 
 
第19章 
  这天以后,叶南枝倒是和梁澈保持着断断续续的联系,偶尔通话,聊聊近况,她准备留在清安,一边慢慢找工作,一边找房子。她念的政治社会学,在国内不是一门显学,没有就业优势,但读书的时候大家都认为选择这个专业是有更高的理想和追求,并不只为工作。
  叶南枝很清楚自己的性格缺点,虽然年近三十,但社会阅历少,竞争意识弱,将来多半做个老师,平平淡淡地过这一生。
  回国几个月,她还没有回过家,听说父母对此颇有微词,骂她白眼狼,养那么大,一送出国,就像石沉大海,从来不主动联系,逢年过节连个电话都没有,她妈妈在家哭了好几场,深感痛心。
  这些话辗转传到她耳中,难免勾起一些糟糕的情绪,怀疑自己回来干什么。
  对,回来干什么。
  也许为了跨不去的坎,总要亲身面对吧。
  她以为自己能够心平气和面对梁澈,当然也能心平气和面对所有人。可惜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大,连父母都无法接受,更何况姚松。
  说到姚松,至今对她贼心不死,听闻她回国,立刻甩掉模特女友,仿佛回到中学时期,重新展开猛烈的追求攻势。
  叶南枝对他来说就像一个求而不得的完美符号,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客观来讲他个人条件很好,而立之年,逐渐脱离从前的张扬,虽然私生活混乱,但对女人温柔慷慨,外形又好,是个理想情人。
  姚松自己也这么觉得,他现在有能力向叶南枝赎罪了,他一直没有结婚就是在等她,一颗真心完好保存留给她,别的年轻小姑娘再漂亮再可爱也不及她万分之一。
  这些话很好听,很迷人,但叶南枝不为所动。
  某天她答应出来跟姚松吃饭,两人在餐厅包厢,他喝得面红耳赤,跪在她身前,抓着她的手忏悔,说:“我真不是人,叶子,你打我骂我都行,十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现在我知道怎么跟女人相处了,我会对你好,再也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只要你高兴,怎么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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