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见吗——肆十
时间:2020-05-04 09:14:14

  林听心跳又开始加快。
  她缓缓做着深呼吸,走到那扇门前,轻轻敲了敲。
  不过十秒的等待显得那样漫长。
  面前的房门终于打开。
  林听微低着头,视线里是男人修长的一双腿:“您好,我是今后和您合租的——”
  “林听。”
  林听猛地刹住,抬头,入眼是男人不耐烦的神色。
  她唇半张着,后半截话没再说出来。
  “我知道,”他垂着眉眼淡漠看她,疏离又陌生,一字一顿似的,“没事别来烦我。”
  “……”
  林听拇指指甲轻轻抠了下食指,踌躇一下,小声问:“有事就能来吗?”
  池故:“……”
  回应她的是无情合上的房门。
  林听有些晃神。
  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曾经也是这般淡漠的眼神蹲在她面前,带着些许不耐,对她说:“好吵,能不能别哭了。”
  那个少年长大了。
  成为了对她说“没事别来烦我”的,脾气还是很臭的,男人。
  ——她的前男友。
  作者有话要说:  别看池故故这样,其实心里早乐开花儿了。
  -
  也没几天,总之我又来了!开个新,这次是关于成长与和解的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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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本写《十日》,凉薄偏执x叛逆张扬,年龄差伪养成,感兴趣戳戳专栏收藏一下呀,接档这本无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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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文案】
  ·1
  童灯第一次见徐问衍,是在酒吧“十日”里。
  男人穿着儒雅修身的侍酒服,酒吧灯光昏暗,摇壶翻覆间,色泽妖冶的鸡尾酒流淌进三角杯。
  她伸手去拿,一根修长手指将酒杯推给旁边的人,嗓音冷:“这是小孩儿该来的地方么。”
  旁边的人笑:“没事的小叔,喝完这杯我们就走。”
  他毫不留情:“带着她滚,立刻。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童灯却直勾勾盯着他比夜色还凉的眸子,仿佛看见了全世界最美的宝石。
  ·2
  童灯喜欢徐问衍,且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热烈、直率。
  但他的心太冷,哪怕她愿意为他燃烧自己的灵魂,换来的也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心灰意冷。
  于是她彻悟。
  “徐问衍,再调一杯酒给我喝吧。以后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童灯信守承诺,从此以后和徐问衍回归最初的模样。
  恰到好处的距离,分寸得当的关系。
  追逐的人却变了。
  “噔噔,你不用喜欢我,”男人垂下的眼里翻涌着炽热暗火,“我来喜欢你。”
  童灯沉默许久,问他:“徐问衍,你觉不觉得已经晚了。”
  “不晚。”
  “就是我死了,我也要你记住我,一辈子记住。”
  -凉薄偏执x叛逆张扬
  -十岁年龄差/追妻火葬场
  “我在世间行走九日,第十日,遇见你。”
 
 
第2章 能听见吗
  2
  被拒之门外的感觉可不好受。
  林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定他没有再出来的意思,瘪瘪嘴失落地回了房间。
  刚关上房门,喻思禾一通电话轰炸过来。
  “牛牛,东西收拾好了没?”她说话的语速偏快,风风火火,这么多年一直没怎么变过,“我下班了,过去接你吧,今晚上请你吃大餐,接风洗尘!”
  林听在宣城没什么朋友,喻思禾是难得,也是唯一一个她在高中时期认识的好友,她很珍惜,离开宣城时特地问她要了联系方式,这些年始终没断过联系。
  租到这个房子,有一半功劳都是她的。
  小姑娘声线轻软,像缓缓流淌的小溪水,把喻思禾带起的火给抚灭了:“收拾好了。你告诉我地址,我自己过去就行。”
  “不行不行,我还是去接你吧,你腿能行吗?”
  “能行的,”林听耐心说,顿了顿,微恼,“不要叫我牛牛。”
  喻思禾笑:“你这反应还跟以前一样,小蜗牛。”
  挂了电话,喻思禾发过来定位。
  林听换了身衣服,出门时一紧张,像做贼似的,尤其路过池故房门口,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刚走过,身后响起门开的声音。
  她一惊,回头看过去。
  池故似乎刚洗完澡,发梢微湿,贴在额角,身上是简单的卫衣长裤,比刚回来时多了几分居家感。
  他长相凌厉,五官线条明刻,透出些许不羁的冷鸷,一双眸无论抬起还是垂下,都给人一种“我懒得听你说话”的桀骜,压迫感十足。
  比起少年时,倒是多了三四分沉稳。
  他小臂上挂着换下的衣服,看上去是要去洗衣房。
  林听双腿像被钉住,就这么呆呆傻傻地看着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隔着明亮的空气对视了将近十秒。
  在池故眉头动了动,他养的那只黑背从房间里探出头的那一秒,林听扭头飞快地跑下楼。
  “……”
  看着小姑娘仓皇逃走,池故抿着唇,唇线冷冷绷起。
  半晌,脚边的黑背看不下去似的咬了咬他的裤腿把他往洗衣房的方向拽。
  男人磨了磨牙,低冷的嗓音从轻咬的牙缝里漏出来,想起什么似的轻嗤:“跑得还是这么快。”
  -
  林听怕喻思禾等久,叫了辆出租车赶过去。
  喻思禾一路上隔两分钟就问她到哪儿了,老妈子似的,生怕她走丢。
  时隔七年重逢,喻思禾上来就给了林听一个大大的熊抱,边抱边蹭她:“你长高了!但是怎么还是这么瘦,该不是在你爸妈那儿受了什么委屈吧?”
  她一向说话直,林听并不生气,反而倍感熟悉与亲切:“没有,我爸妈都对我很好。”
  说话间,她扶了扶头发下差点儿被蹭掉的助听器。
  喻思禾选的这家餐厅有着独特的中式格调,她喜重口,林听却是清淡口的,喻思禾各点了一些,菜上了满满一桌子。
  林听看着这一桌子菜有些无从下筷:“是不是点太多了?”
  “没事儿,吃不完打包,这家东西很不错的,”喻思禾财大气粗,看着她揶揄地笑,“回去不是正好可以给池故尝尝么?”
  提到池故,林听一愣,模棱两可地应了声,想起出门前接连碰的两下铁板,心情有些郁闷。
  喻思禾看出她的不对劲儿:“怎么啦,你俩——?”她放下筷子两手比了个爱心破裂的手势。
  林听咬了下筷子,犹豫道:“我要不……还是另外找个地方住吧?我感觉池故不太欢迎我。”
  “你说的什么傻话呀?”喻思禾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欢迎还能让你住进去吗?我是觉得吧,虽然你当初一走了之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不对,心理创伤,但你也有苦衷的嘛,而且我确实也觉得他那个时候的态度太过分了,完全不替你着想,像个暴君似的。明明就该他对你道歉,哪儿还有甩脸子给你看的道理?”
  林听心说他还真甩了。
  把她一腔勇气全给甩没了。
  喻思禾说着就停不下来,从鼓励好友变成了疯狂声讨池故,越说越嗨,到后面还带起了肢体动作。
  林听毫不怀疑这要是他们一块儿在街边大排档吃,她得直接一口酒一拍桌,跟池故打起来。
  周围开始时不时飘来异样的目光。
  林听脸皮薄,忙制止她,让她冷静点儿。
  喻思禾也反应过来自己过于激动了,挠挠鼻子,不好意思地收了声儿。
  这餐饭大碗小碗打包了很多,两人结了账,离开时发现餐厅门口有人在吵架。
  一男一女对一女,听两方嚷嚷的话是很典型的男方偷插彩旗被家中红旗当场人赃并获的戏码。
  店门口聚众围观之,服务员劝之,好不热闹。
  喻思禾危机意识挺强,拉着林听往边儿上走。
  奈何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两人经过的同时,红旗怒极攻心,吼了句:“你还有良心吗?!”然后踩着高跟鞋冲上来,揪着插旗男的衣领狠狠扇了一巴掌,而后把人往后用力一推。
  插旗男没料到红旗这么野的一套操作,来不及防备,脚下打滑往后摔——
  林听就感觉眼前一黑,接着被一个重重倒下的身影压倒在地。
  “林听!”
  汤水菜洒了一地,林听磕得腿疼手也疼,身上还压着一个成年男人,整个人都摔懵了。
  进入左耳的音量在一瞬间也变得小了很多,她脑子还发蒙,喻思禾已经炸了,把手里东西一放,冲过来推开插旗男,扶起林听:“怎么样?摔到哪儿了?”
  而后冲有着人肉垫背没怎么摔疼的男人吼:“你没长眼睛吗?!”
  插旗男被人扇了一巴掌,又被推倒在地,本就心头火起,再挨这一喉,心里那点儿撞到人的愧疚也转成了怒火:“你们他妈的才没长眼睛吧?!不知道走远点?”
  林听衣服被汤汤水水弄脏,人却没怎么关注耳边的争执,两只耳朵音量不同让她感觉很难受,视线不停在地上扫着,摸着耳朵有些着急地想找到自己的助听器。
  终于在墙边发现了看上去尚且完好的助听器,小姑娘眼睛一亮,正要去捡——一只手先一步拾起了那个助听器。
  她一怔,顺着男人修长的双腿往上,白色卫衣,锋芒冷厉的面部线条,一双冷漠傲然的眸子。
  池故垂眸盯着手里的助听器看了两秒,走过来,和林听擦肩而过。
  助听器像是随手似的,丢进她怀里。
  林听不知不觉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把助听器戴上,索性没坏,两耳音量归于平衡,她微颤的背脊和冷汗这才往下褪去。
  然后就听见池故平静的语调:“对不起三个字,不会说?”
  林听转身,喻思禾拉她到身边,她半边身子被池故挡在身后。
  池故身形颀长,个子拔得高,一手抄兜站着,像一座山挡在她面前。
  他身上冷硬的气势逼人,插旗男原本嚣张的气焰不自觉就被压了一头,面儿上抹不开,倔强地叫板:“你又他妈的谁啊?道歉?我道个屁的歉!”
  池故扯着嘴角发出一声嘲笑,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手机在手中一转:“行,报警处理你看怎么样。”
  -
  一场闹剧散去,林听这才后知后觉手臂和腿的疼痛,她忍着没表露,垂着视线没敢看池故。
  倒是喻思禾,先是对他英雄救美的举动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然后问:“你怎么在这儿?”
  池故言简意赅:“出来吃饭。”
  “就你一人啊?”喻思禾清咳一声,“那还挺巧的,你也来这儿吃。”
  池故睨她一眼,显然懒得理她。
  视线缓缓凝到林听身上。
  喻思禾吃饭前很喜欢拍照发朋友圈,池故也说不上自己当时看到后在想什么,反应过来时已经出了门。
  喻思禾左右看看,登时觉得自己的存在有那么点儿尴尬,闭上嘴不再说话,努力降低存在感。
  林听此时正出神。
  她在回想以前的池故。
  当时也是这样,穿着宽大校服的少年像一只发怒的年轻狮子,浑身戾气,毫不掩饰自己的尖牙与利爪,就那么冲进人堆里。
  最后他喘着气,转身站到她面前,脸上受了伤,发丝凌乱,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你怎么这么窝囊。”
  林听睁着眼望着他,委屈的眼泪淌得更凶。
  少年沉默很久,不耐烦地说了第二句话:“别他妈哭了,以后我罩你行不行?”
  池故现如今高挺的身影,同记忆里那个背脊硬得仿佛能顶天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她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和她说了重逢以来第二句话:“哪儿疼。”
  冷淡,又生硬。
  林听低着头说:“不疼。”
  池故没说话。
  看着她垂下去的脑袋,咬牙无声地笑了下。
  “……助听器,谢谢你,”她抬眸小心地望他,斟酌许久,没忍住,带着点儿惊奇,“你现在,都会报警了啊?”
  当年的池故,别说报警寻求帮助了,警察叔叔整天追在他屁股后面逮人进行思想教育。
  林听有幸见过一次。他顶完嘴完下一秒,就被警察叔叔撂倒在地摁着,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被要求背了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没什么用,他就是不服管,一身反骨张狂得要上天。
  池故:“……”
  池故简直要给她气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池故:我媳妇儿整天都记的是些什么?
  答:你的各种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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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昨天忘了说,v前更新都是早九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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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能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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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听和池故的相遇是在夏天。
  暑假燥热,即便是傍晚日头也晃得怪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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