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山书院(女尊)——莫惹是非
时间:2020-05-06 09:22:34

  叶晗带着男孩们开过眼界便离开了,女学生们则要接下来进行她们的情境演练。
  谢光就地取材,受了前些日子的劫匪启发,把她们抽签分了六组人,每两组分别作一贼一兵对抗,只不过地方换成了沙盘上的京都缩影,环境复杂了十倍不止。
  一组人作为劫匪,一组人作为官兵,就在沙盘内演练,有点像是下棋,官兵采取行动,劫匪可以对官兵的行动作出应对。沙盘上做出的行为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也可能是在诱敌深入,个中好手往往会想到好几步之后,猜到对方的想法作出诱骗行为,最后有一方想不出招架之法,就像下象棋被将军一样,避无可避,便算是输了。
  抽签分完组,她们自己内部决定谁来带头,然后便开始对抗。
  不过书院的学生水平参差不齐,往年谢光也在情境演练时用过沙盘对抗,经常会出现一方势如破竹的碾压局势,或者是两方都是菜鸡互相送死的。
  只是没想到这次抽签抽得巧了些,一上来这两组,一组有霍宴、唐瑜,另一组有顾允书、晁远,这一局沙盘演练,除了中午吃饭,从一早到天黑,居然都没能决出胜负来。
  晁远便对谢光提议道,“不如明天我们来真的。”
  谢光这人不会随便打落学生的想法,问她,“怎么说?”
  晁远道,“照样一方贼,一方兵,下山来真的。我们可以各自在身上带一样东西,那样东西被对方取走就算‘死’了。”
  谢光想了想,觉得可以试一试,就算最后不了了之也没关系。
  不过她把劫匪这个情境改了下,取了前朝大成朝开元帝的一段历史故事。
  当时登基的开元帝本非先帝立旨定下的太女,她发动了凤阙门政变,杀了自己的太女长姐后逼宫夺位,太女在凤阙门出事后,太女正君在太女心腹的掩护下带着刚出世没多久的女儿逃出了宫,逃到了一个名为稽商的小县城内,躲藏其中。
  开元帝当时虽然发动了凤阙门政变,但为了安天下民心,这件事仅限在前朝作为一个大家心知肚明却不能提起的秘密,对外对天下百姓而言她是名正言顺的登基,所以她不能大张旗鼓去缉拿太女留下的血脉,便也派了心腹手下,扮作百姓,暗中去稽商捉拿,而且为了让太女一脉的余孽现身,开元帝拿那孩子有用,下令务必要活捉。
  谢光觉得这段情境正好适用,顾允书那一组作为太女心腹,带着太女正君和太女的血脉躲藏县城内,霍宴那一组作为开元帝派去的人,至于结果,就与历史无关,看她们两组人对抗下来的结果了。
  其他女学生还要继续进行沙盘对抗,谢光去问叶晗要了两个人充当顾允书那组人需要保护的太女正君和太女血脉。
  叶晗听了都一惊,“你就任由她们玩这么大的吗?”
  谢光道,“暂且试一试也无妨,比起沙盘可能更能让她们放手互相斗智斗勇,若成效不错,倒也可以考虑作为董派书院情境演练的一种形式。”
  叶晗从上小课的学生里找了两个,谢云瓷腿上有伤,他点了卫章和唐玥。
  叶晗解释了一下始末,卫章听叶晗讲完假设的情境,还听他说了对抗的双方都是些什么人,问,“我要做什么?”
  叶晗道,“当个摆设就行了,你还想要做什么?”
  卫章摇头,心下道,我可能会想…投敌?
  作者有话要说:  唐玥:“我也要投敌,我阿姐在那边。”
  顾允书:“……”
  p.s.劫持确实事出原因后面会写,不过没有什么肖家公子以身相许的戏码,所以我连名字都懒得取,就是为了给谢山长找点灵感
 
 
第31章 不臣
  县城城郊没什么人烟的林边,草叶枯黄,地上铺满了落叶,有七八个穿着月白书生服的女人围坐在一起,她们的袖子上全都绑着一块红绸,无一例外。
  其中一个女人正在帮另一人袖子上的红绸打死结,这块红绸现在代表她们的“命”,一旦红绸被扯下来,就算是“阵亡”了。
  那女人打完死结忍不住抱怨道,“晁远想的什么馊主意,山长也竟然会答应。再说了,她们只要藏起来,我们却要从这偌大一个县城里找人,这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怎么找?难不成真要挨家挨户去搜?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难度级别。”
  “你就庆幸吧,这亏是没把眠山脚下所有那些村镇都算进来,不然那才叫完蛋。”
  唐瑜听见后道,“山长应该是想让我们自由发挥,看看最后会是一个什么结果。我在想,对面是顾允书带队,按她的性子,肯定不会为了区区一次演练去扰民,所以我们不需要挨家挨户去搜。”她转头问霍宴,“霍少,什么打算?”
  先前沙盘对抗分组抽完签时她们就认了霍宴是她们这组人的主心骨,书院里的女人大多怕她,但也服她,因而唐瑜这一问,所有人都在等霍宴拿主意。
  霍宴缓缓道,“如果我是顾允书,我不会选择藏起来。”
  好些人不解,“山长给的时限是一天,这一天我们要是不能找到那两男孩,不就算是我们输了?”
  “不过一次演练,若不正面交锋,就这么藏一天又有什么意思?”霍宴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摆上的枯草叶,“如果是我,就设个埋伏诱敌全歼,这才能称得上是赢。”
  与此同时,县城内的城隍庙里,顾允书同庙祝商量过后,庙祝同意她们占用了正殿后的院子。这院子两侧的厢房内也供奉着一些小鬼,不过受香火的通常只有正殿城隍以及两侧的判官、无常,这些小鬼塑像没什么人会来供奉,房间里看着积了灰,左后厢一间房则是一间杂物间,堆了些破损的塑像、烛台和装满了城隍签的签筒。
  那七八个女人进了那个杂物房间关上了门在商量着什么,唐玥和卫章在院子里无聊得蹲在水缸边上看里头游动的鱼,好久都没见她们出来,卫章走上前凑到门边上听了听。
  唐玥问他,“她们在商量什么?”
  卫章听了会又走了回来,摇头道,“听不太清。”
  两人正说话间,里头的门被推了开来,晁远对他两人道,“之前定下来的是谁扮太女正君,谁扮太女血脉来着?”
  卫章指指自己,“我扮太女正君。”
  晁远脸上堆着笑对他道,“你看,在山长给的这个情境里,我们是对太女忠心耿耿的心腹手下对不对?作为太女心腹,我们拼死要保下的是太女仅剩的唯一血脉,至于太女正君…快晌午了,不如去买个饭?”
  一早下山到了晌午大家都已经腹中饥饿,演练也得吃饭,卫章原本没多想以为她们是真的为了买饭,但那两个带他出来的女人走了一家酒楼两个饭庄,比起买饭,倒更像是在到处转悠故意让人发现她们。
  顾允书确实和霍宴想到了一处,就这么躲藏一天没被找到也是胜之不武,山长没给任何提示或是限制,又要在一天内结束,显然并不只是想看到她们两组人一组躲了一天另一组找了一天没找到人,所以想在城隍庙内设个埋伏。
  顾允书本来就想派两个女学生出去诱人过来,不过顾允书觉得不太能摸得准霍宴的心思,怕她不上当,干脆加大了一点筹码,让卫章一起出去当诱饵。
  不多时那两个女人带着卫章离开一个饭庄,走了一段路经过了一座废弃的屋宅,那屋宅的围墙大多已经倒塌,有一面墙塌了一半,还剩了半堵比正常成年女人高了两个头的矮墙,旁边的砖墙塌得参差不齐,倒是像个台阶一样可以攀爬。
  三人刚走到矮墙旁,旁边巷子拐角处冲了两个人出来,一样的月白书生服,那两个女人作势逃跑,身上掉了半支签下来,她们从那砖墙台阶跑上矮墙,往另一边一跳,一回头见卫章蹲在那矮墙上一动不动,喊他道,“快走啊。”
  “不走就‘死’定了。”
  这矮墙实在不高,就是男孩随便一跳也没问题,但卫章还是没动,那两女人只能扔下他跑了。
  唐瑜弯腰捡了那半支签,签断了前半截,但后半截签尾的记号很清楚能看得出来,这是一支城隍签,“徐煜那个鬼东西,我都看见她故意掏出来往地上扔的动作了。”她把那半支签递给后面走过来的霍宴看,“怕我们不追过去,还故意给留了点痕迹,顾允书还真是就怕我们找不到她们。”
  霍宴没回答唐瑜,她的视线落在那矮墙上,唐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见了正蹲在那矮墙上的男孩。
  唐瑜认得卫章,这是她弟弟的好友,她本想着他一个男孩这么被当成诱饵现在又被扔了下来落在这里,还想上去招呼一下让他等会跟着她们,晚点一起回书院。
  结果她刚迈出去一步,就看见霍宴已经走上前,停在那墙边,双手扣着卫章的腰把他从那矮墙上提了下来。
  唐瑜:“…”
  卫章其实已经打算往这边跳下来了,没想到霍宴会突然伸手,把他抱下来的过程中,他听到霍宴低声问,“怎么不跑?”
  卫章总觉得她的口气带着明知故问的促狭,咕哝道,“反正我也是诱饵,跑不跑回去都一样。”
  霍宴等卫章双脚落地就松开了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手上总像是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整天穿着书生服倒是看不出来,那么一截细腰。
  这个诱饵,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诱谁,是她在局中扮的人,还是…
  卫章的说话声打断了霍宴的出神,“她们说话都防着不给我听,是不是怕我万一落在你手里,偷偷告诉你?”
  霍宴挑了下眉,心想顾允书倒确实有可能防着这一手。
  卫章朝霍宴伸出胳膊,他和唐玥在胳膊上也系有红绸,他现在对这个情境算是了解了,不管是太女心腹还是开元帝的人马,目标都是太女血脉,太女心腹要保的的是太女血脉,开元帝要抓活的也是要太女血脉,至于他扮的这个太女正君,对太女心腹来说是个诱饵,到了开元帝的人马这里,就只有一个被当场击杀的下场。
  卫章觉得自己已经看清局势了,知道这真人演练大概是怎么玩了,“我现在扮的是那太女正君,你把我这个扯了,这样我就‘死’了。”
  霍宴没理他,而是越过他朝唐瑜伸出手。
  唐瑜把那半支签递给她,“城隍庙的城隍签。”
  早先她们商量下来,觉得顾允书大面会设局,分头在县城中心一带转悠,唐瑜和霍宴在饭庄发现了顾允书那组人的行迹,尾随到这废宅,眼下要去找其他人,唐瑜看了眼卫章,自觉十分识趣道,“我去叫上其他人,城隍庙外有一个十里坡,不如就在那里碰头?”
  霍宴点头,唐瑜走后,卫章小声道,“你这样不对,你应该扯了我这个红绸。”
  霍宴突然就起了逗他的心思,偏头问他,“你看过凤阙门政变这段历史吗?”
  卫章摇头,霍宴道,“我这是在尊重史实。”
  她慢悠悠道,“开元帝当时派出的那些人马里,那个头领对那太女正君早就存了不臣之心、非分之想,觊觎久矣…”
  卫章整个人都震惊了,眼睛渐渐瞪圆,偏霍宴还在继续,她边说话边一点点靠近卫章耳侧,最后几个字更是放慢了速度一字一顿,“她早就盼着这个机会把人占为己有,后来,就把人带了回去,锁在房里,日日欺负。”
  这些话实在露骨,霍宴又离他那么近,卫章听得耳朵都全染红了,心想着话本上都不敢这么写,正史居然比话本子还要刺激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卫章:我觉得你在驴我
 
 
第32章 来信
  午后的阳光驱散了深秋西风打在身上带来的一丝寒意,卫章走在霍宴身侧,一边走路一边正在念叨,“城隍庙的正殿正位供奉的是城隍,左右两侧分别是判官和无常,后厢那里供奉的是城隍座下十八鬼差,不过城隍庙现在香火不行,后厢更没人去上香,那些塑像破的破扔的扔,十八个鬼差都凑不齐…”
  霍宴时不时回他一个没情绪的气音算是在听,卫章又道,“城隍庙旁边还有一个后来建的府君祠。”
  霍宴这次出声问他,“府君祠是什么?”
  卫章反问她,“你没听过城隍娶亲的故事吗?”
  他解释道,“城隍娶了夫,人称城隍府君,府君祠就是供奉城隍府君的,前面有放生池,我以前还在里面放生过一只老鳖。”
  霍宴道,“老虎放王八,真有意思。”
  卫章又想踩她了。
  卫章脚步慢了慢,霍宴已经走了出去几步,不过他马上发现霍宴眼瞅着要拐错弯,忙不迭追上去,“去城隍庙往这里走,你去哪儿呢?那边绕远路了。”
  “我去找点东西。”
  卫章奇怪她要找什么,霍宴说要纸笔,不过她没找到卖文房四宝的铺子,倒是沿街有一个帮人测字的摊位,霍宴在那摊位前坐下来,对面那老妇便神叨叨两指并拢往前面的空白宣纸上一落,“客人想测个什么字?”
  霍宴扔了几个铜板出来,“不测,借你纸笔用用。”
  卫章站在她身边,就见她饱墨提笔,在那纸上写了两列字,“是岁九月十五酉时三刻,时值阴门开,城隍庙内鬼差走门,附灵于凡人书生,藏身殿内,身负驱鬼红绸,触之可祛祟辟邪。”
  卫章歪着头看完,心想,九月十五酉时三刻,不就是今天傍晚?
  霍宴拿起纸问他,“如何?”
  卫章又看了一遍,真心实意道,“特别损。”
  任顾允书千算万算,肯定也想不到霍宴会出这种招。世人多信鬼神之说,只要看看中秋夜里月浴求得胎的人就有多少,多写上些找个人流密集的地方发出去,再找人宣扬一下,总会有不少人本着宁可信其有的念头想去摸一摸那祛祟辟邪的红绸,甚至是取了那红绸。
  卫章内心觉得虽然损是损了点,但也可以算是不战而胜了,也就霍宴能想到这种损招了,如果身份对调换了顾允书肯定想不到,他补充道,“顾允书肯定不会用这么损的办法。”
  然而下一刻,霍宴在卫章面前将那纸捏成了皱巴巴一团。
  卫章惊讶道,“干嘛要扔掉?不用了吗?”
  “没什么。”霍宴站起了身来,“突然不想这么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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