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之农门长女——金波滟滟
时间:2020-05-23 10:07:42

  鲁盼儿转过头,原来是宁林!
  他一向不认可文物的价值,今天怎么能来参加拍卖会,而且还出手了呢?
  这件拍品每次最低加价五千,可他直接加了一万。
  “二十三万五千元!
  二十三万五千元!”
  拍卖师越加兴奋,声音提高了两度,“还有加价的吗?”
  杨瑾向鲁盼儿笑了笑,又举起牌子,“二十四万。”
  “再加两万,二十六万!”
  几乎同时,宁林又报了价,然后才在一旁坐下。
  拍卖场里响起一片私语,大家都被大幅的加价吸引了。
  “唐代碑帖,目前没有发现相同的帖子,可以算得上孤本,拥有非常高的价值……”
  拍卖师借着这一波议论又一次介绍拍品,“二十六万元,还有再加价的吗?”
  感觉宁林是针对自己家,再想起因为他才引发的丽莎抄袭一事,鲁盼儿低声对杨瑾说,“我们再加。”
  花钱又算什么呢,想买的东西就要买到手。
  “不值得的,很多据说是孤本的碑帖后来都发现了相同的拓本,这一件也难说,”杨瑾一笑,拿着牌子的手没有动,“何况,我们不跟他斗气。”
  随着拍卖师的槌响,碑帖被宁林拍到了。
  “世上好东西太多了,谁也不能全都拥有,”杨瑾拍拍妻子,“再者,他收了这碑帖,没事儿看看也挺好的。”
  宁林人一向偏激,更不是喜欢文物的人,鲁盼儿不知他为什么来拍卖会,但可以肯定他若得了碑帖,连打开看一眼都不大可能。
  转头看着杨瑾温润的眉眼,平和的神情,越发觉得自己蛮有眼光,嫁人就应该嫁这样的,稳重冷静,能好好过日子。
  大约因为冷门的碑帖拍出了高价,拍卖会的气氛继续高昂,接下来的拍品竟没有流拍的,特别是一件乾隆年间的瓷器,经历了几十次加价,竟拍出了底价的五倍,被李老板以九十万收了去。
  最后一件拍品展示出来了——清宫百宝匣,底价八万,每次加价最低两千。
  鲁盼儿拿过杨瑾手上的牌子,第一个举了起来,“八万二千元。”
  “你拍这个做什么?”
  杨瑾奇怪地问。
  所谓清宫的百宝匣,是清代内物府打造的,一尺多高的黄杨木匣,打开机括,里面有六层,每层二十小格,里面放许多着精致的小物件,比如火柴盒大小的手抄四书、银质牙签、文玩核桃、小金锞子等等。
  虽然好看,但严格来说够不上文物,只能算是一件艺术品,鲁盼儿便笑,“拍着玩呗,或者等梓嫣大了,把里面的东西拿出去,装上首饰给她当嫁妆。”
  还不待她说完,那边宁林已经出价了,“九万元。”
  杨瑾按着牌子,“别理他,你要想要百宝匣,我给你买个紫檀的,比这个还大,里面的格子更多,装的小玩意也多。”
  “不嘛。”
  鲁盼儿抽出牌子,“匣子我可以不要,但是总要让他吃点亏。”
  百宝匣瞧着就好玩儿,又是清宫里出来的,看中的人还真不少,这一会儿报价已经到了十万二千元,鲁盼儿便笑眯眯地道:
  “十二万。”
  “十四万。”
  出价的还是宁林。
  整个拍卖会上,他别的都不拍,只盯着自家,只要自家人一出价,他就跳出来大幅加价,现在自然也不例外。
  “十四万二。”
  “十四万四。”
  “……”
  鲁盼儿瞧着价格翻到十五万时,又举了牌子,“十七万。”
  “二十万。”
  不用说一定是宁林。
  价格一路飙升,明显已经超过百宝匣的价值了,再没有别人跟了,拍卖场里所有人都转过头,看着这两人竞价。
  可这两个人还是面不改色的你三万,我五万地跳高加价,到了八十万的时候,鲁盼儿又推了一把,“一百万。”
  杨瑾无奈地笑了,“你呀你。”
  “就是因为他,我的小礼服才被抄袭了——一百万还不算完呢。”
  那边宁林几乎没迟疑,立即跟进,“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
  拍卖师脸色绯红,竟有些结巴了,拍卖前他用专业的眼光估计过结果,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底价只有八万元的百宝匣能拍到一百五万元,他激动得扬起木槌,恨不得立即就落下,“一百五十万一次,一百五十万两次……”
  可鲁盼儿眼睛眨也不眨,“二百二十万。”
  拍卖师惊呆了,一时竟没有报价,唯有宁林继续憋足了劲儿捣乱,“三百万。”
  鲁盼儿笑着将手中的牌子一扔,“我们回家吧。”
  “心情很好吧?”
  杨瑾笑着问。
  “当然还不错啦。”
  鲁盼儿挽着他的胳膊,“跃进把梓恒和梓嫣接到空军大院去玩儿,我们俩儿去看电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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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价高者得
  宁林拦在门前, “鲁姐, 对不起, 跟你抢了心爱之物。”
  脸上带着笑,语气里也根本没有抱歉的意思。
  “没什么。”
  鲁盼儿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拍卖会嘛, 价高者得,你喜欢就好。”
  喜欢当然谈不上, 甚至宁林也不知道那碑帖和百宝匣有什么用, 只是看到杨瑾和鲁盼儿出价,知道他们想要, 就跟着抢了。
  抢了别人想要的东西, 是很开心的。
  可是, 宁林一向又是最机警的, 他突然间醒悟过来,最后一件拍品,鲁姐是在故意引着自己出高价?
  皇甫先生带着拍卖行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宁老板,恭喜你,今天拍到了单品最高价的百宝匣,办了手续, 我们会将两件拍品送到府上。”
  从这些人眼睛里掩不住的笑意,宁林便肯定了, 自己被鲁姐坑了, 至少二百多万。
  但是, 不就是二百多万吗?
  又算了得什么!
  “我派人去办。”
  宁林挥挥手应付了皇甫,转向鲁盼儿时笑容更胜,“鲁姐,我本来挺喜欢百宝匣,才出高价拍了。
  但现在一想,这东西我留着没用,不如送你玩儿吧。”
  眼光一斜,瞟过杨瑾,碑帖就不送了。
  宁林一向不乏聪明劲儿,鲁盼儿见他已经看穿了,赞许地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他的赠送,“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理由嘛,她随随便便找了一个,“我本来想拍了做首饰盒,可是拍着拍着又觉得一百二十个格子太少,不够放首饰的,才放弃的。”
  然后,她又得意了指了指杨瑾,“他答应给我寻一个更大的紫檀百宝匣。”
  好吧,在鲁盼儿的眼里,自己怎么也比不了杨瑾。
  可宁林参加拍卖会并非无缘无故,“我才从南方回来,准备再筹些资金投入股市——你不能想像股市有多疯狂,只要胆子大,几天之间本金就会翻几倍到几十倍,这段时间,我挣的钱比以前所有总和都多——明年北京富豪榜的排名,一定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原来如此,宁林一直还在意自家总资产超过了他。
  排行榜的名次,真有那么重要吗?
  鲁盼儿淡淡一笑,“那么我提前恭喜你排位提高吧——我们先走了,正好有一场电影。”
  这时候还去看电影?
  宁林摇摇头,“鲁姐,你还不赶紧去上班挣钱吗?
  我的资产可是要超过你了呀。”
  “我觉得还是看电影更重要。”
  鲁盼儿笑着看向杨瑾,见他果然点点头,平淡地笑道:
  “电影票不贵。”
  宁林最看不顺眼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一转身去了公司,除了做股票,他还要兼顾几处生意,努力挣钱,将富豪榜上的排位提高再提高,到时候再到他们面前,看他们还能不能笑出来。
  皇甫一直没走,这时才上前,“今天真是感谢你们了。”
  这对夫妻出手的两件拍卖品都拍出了高价,尤其是百宝匣,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利润实在可观,“中午我请吃饭。”
  杨瑾和鲁盼儿一同摇头,“我们已经约好了去看电影。”
  刚刚已经听到了,但皇甫只当是个借口,又笑着问:
  “鲁老板想要一个百宝匣?
  我还有一个,是紫檀的,比刚刚的大。”
  刚说到紫檀百宝匣,杨瑾便有些意动,虽然鲁盼儿竞争价是为了坑宁林,但最初她果真是看中了的,“先帮我留着,过两天我去看看。”
  “这个百宝匣有十几层,上千个小格,里面放了许多有趣的小玩意儿,保证你太太满意。”
  皇甫展开笑脸,“不过我不要钱,只要虎符。”
  “刚刚我对宁老板说过,原本觉得百宝匣挺好玩的,可拍着拍着就不想要了。”
  耳濡目染,鲁盼儿对古玩也略知些皮毛,清代内务府做了不少百宝匣供贵人玩赏,现在存留的也不少,真正把玩起来,哪里比得了虎符这样真正的文物,轻轻捏了捏杨瑾的手。
  皇甫是文物通,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再加几张碑帖?
  有真正的孤本,也有与今天拍品一样的。”
  鲁盼儿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你是说今天的碑帖不是孤本?”
  “没有发现第二件就是孤本,如果发现了就不是孤本。”
  皇甫狡猾地说起绕口令,“不过,就算不是孤本,也是非常有历史价值的。
  对不对,杨老师?”
  杨瑾更重视的就是文物的历史价值,笑着与他约了时间,“今天果真有些赶,改天见。”
  没过几天,鲁盼儿就收到了紫檀百宝匣,确切地说,不应该再叫百宝匣,而是百宝箱。
  这个玩意足有一个箱子大,里面分十二层,每层六十小格,里面的小东西数不胜数,花了几天工夫才看完。
  “还是送到仓库里吧。”
  鲁盼儿一层层地合上百宝箱,“太不实用了,每次打开还要先对上机括,费时费力。”
  “原本就是清宫贵人闲极无聊弄出来的。”
  杨瑾倒比她看得用心,“百宝匣虽然够不上文物,不过里面几样小东西倒不寻常:
  这三只小玉瓶是宋代的,金币中还混有几枚欧洲中世纪的……”
  总之,皇甫终于得到梦寐以求的虎符了,杨瑾收到了喜欢的碑帖,而鲁盼儿也得到了比拍卖会上更大更好的百宝箱。
  不过她只看了一回就将百宝箱扔到仓库里了,借口是要留给女儿当嫁妆,她其实对这东西并不很感兴趣。
  过了夏天,鲁盼儿在襄平的编织厂按计划准时投产。
  新厂房又宽敞又明亮,高高的框架,巨大的玻璃窗,一台台编织机排着整齐的队列,编织女工们带着雪白的帽子,衣服上罩着雪白的背带围裙,正在编织今秋的新款毛衫。
  鲁盼儿拿起一件白地红蓝两色树叶花纹的毛衫展示给刘县长一行人,“这批生产的毛衫主要销往国外,这些产品经过国内火车转运,再乘船漂洋过海,正好赶上圣诞节购物热潮……”
  大家笑着评论,“怪不得这么花哨,原来是卖到国外的。”
  “其实国内销量也不错,圣诞期后接下来就发往北京、上海等地,正好是国内春节前的购物高潮。”
  “应该只有年轻人穿吧?”
  “的确是年轻人最先接受的,但现在情况早已经变了,我们的张厅长就很喜欢,他穿着牛仔裤配大花毛衫,看起来特别年轻。”
  尤其是他与刘南一起穿着同款的毛衫,那种充满朝气的感觉鲁盼儿都羡慕,“所以,今年我打算把年前最后生产的几万件留在襄平,让我们襄平县也年轻时尚起来!”
  刘北见过妹妹和妹夫穿着大花毛衫,但是他自己却不由自主地退缩了一步,“鲁老板,你还是别留太多吧,卖不出去岂不赔钱?”
  “哈哈,不会卖不出去的。”
  鲁盼儿笑了,“我送大家每人一件吧,你们穿着就算给我做广告了。”
  “白送可不行,但我们可以每人都买一件,而且今年过年县政府的福利也改成发毛衫。
  不过鲁老板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那就是毛衫要用化工厂生产的毛线。”
  “为了化工厂,刘县长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
  鲁盼儿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帮化工厂,可是他们的产品问题太多。”
  “有什么问题,我让陈厂长想办法解决,为编织厂提供合格的产品。”
  刘县长岂能不急,襄平本就是农业县,工业厂值还达不到百分之十,就在这百分之十中,化工厂又占了一半以上。
  这几年化工厂的支柱产品腈纶毛线积压如山,根本卖不出去,越是生产越是亏损,眼下不得不将大半生产设备停了下来,工厂也就要维持不下去了。
  最初请鲁盼儿来开编织厂时,他就想过借此挽救化工厂,但没想到,鲁盼儿所有的生产原料都在外地采购,与化工厂完全无关。
  还在建厂时,鲁盼儿曾经答应优先选择化工厂的产品,既然在家乡投资,帮扶化工厂也是应该的。
  但是,真正看了化工厂的线之后,她还是回绝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化工厂的线还是依旧。
  过去看起来色彩鲜艳的腈纶线,用现在的眼光就很土气,根本与霓裳羽衣的产品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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